《白夜》俭素

15、谈判（二）

　　“哦，我向来来者不拒。”玛门的金眸在火光下闪闪发亮，“跟我讲讲她们？”

　　“当然。”奥德里奇答道，“帝国皇室至今为止的金币收藏超过百种，其中最出名的包括新历394年的亨利一世纪念币——她采用的是当时帝国最新的喷砂与反喷砂工艺、完全人工手制，不掺杂任何非稳定性元素，所以存留至今依然保存完好，每枚金币重一盎司，成色均超过90%，纯度高达99.9%。除此之外还有新历579年的银狼币、788年的红柏叶币、2030年的卡曼一世纪念币……”

　　作为到现在为止都和皇室站在一条线上并且从未站错队的诺曼家族，奥德里奇对皇室的金币收藏如数家珍。他既然大大方方说出来就说明这些都是可以从正规渠道申请到的——以诺曼家族或是奥德里奇的名义。这样看来，诺曼家族比想象中和皇室绑得更紧。莱尔眨眨眼，掩去眼中的探究，让思绪回到当前的局面上来。

　　听完奥德里奇关于皇室金币收藏的天花乱坠的描述，黑发金眸的恶魔反而冷静下来：“你想用什么交换？”
　　免费相赠大陆的皇室收藏，这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掉的馅饼。

　　“若卡法之后还与你们联系交易，请即刻通知我们。”
　　玛门接住奥德里奇抛过去的联络卷轴，上面镶有银白色的家族徽纹——“就这么简单？”

　　“是的。”奥德里奇手腕一翻，一枚金币携着少量的光元素向玛门飞去，“这是定金，诺曼家族会在我们顺利离开后通过另一处的封印空间把剩余金币送到恶魔界。”
　　通过一闪而过的硬币上面的带着皇冠的头像，莱尔发现，那是一枚卡曼一世逝世十周年的纪念金币，听说是由卡曼二世亲手打造，再分发给各个贵族。而值得推敲的是，这枚硬币使用了元素镶嵌方法，若是抽去所含元素，硬币就会被破坏。

　　对方一把把金币抓在手里，丝毫不顾被光元素侵蚀的掌心。而事实上，恶魔的自愈速度远远快于元素伤害。
　　“哦，我喜欢她！”玛门摩挲着手中的硬币，爱不释手，“她真是位美人儿……好吧，那么，看在她的面子上，成交。”

　　路西法抬眼，看向奥德里奇和莱尔:“既然商量好了，那么我送你们离开这里。”
　　莱尔和奥德里奇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由魔王陛下亲自相送，肯定比从新寻找封印空间和设计法阵要轻松的多。
　　倒是站在一旁的玛门睁大了金眸:“你把他们送走了，那我的挑战怎么办？这可是恶魔界第一次有人类来挑战，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路西法轻瞥他一眼:“然后你就可以借机卖门票设赌盘？”
　　黑发金眸的恶魔转过头去不看他:“……”
　　“你知道人类的公然出现会带给恶魔界怎样的影响。”路西法不再理会钻进钱眼佯装赌气的玛门大魔王，“人类的贵族们，这边走。”

　　莱尔和奥德里奇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宫殿的第三层，那里直通封印空间。
　　这里的空间仍然完好，并没有被破坏或是松动的痕迹。经路西法解释，这里的空间通向帝国的中心，是所有封印中最重要和繁复的地方，也是他作为天族时最熟悉的封印之处。莱尔目不转睛的盯着路西法的每一步改变调整外部阵法的举动，偶尔睫毛微颤，也不舍得眨眼——路西法还是路西菲尔的时候就是阵法宗师，封印恶魔界的大阵就是他奉神的旨意设计制作的。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水平似乎又有提高，简单几笔连接和阻断就为他们划分出了一个单向单次的传送阵法，并且完全不会影响封印运转，甚至可以反向加固封印空间。

　　对于莱尔来说，一位封印大宗师的改阵现场，是一次极其珍贵的学习机会，绝对不能错过。而对于奥德里奇来说，就是莱尔一直盯着路西法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奥德里奇:“……”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好不爽。

　　好在路西法作为阵法宗师，化繁为简，画圆成方，速度十分感人。没过多久，就完成了阵法改造。
　　在恶魔界游玩的时间够久了，卡法和亲王还在大陆等着他们呢。
　　倘若来时莱尔设计的传送阵法相当于在两界间搭建起一条平坦小路，经过夏洛小公爵的破坏后的法阵相当于悬崖峭壁，那么路西法就是给他们构建了一条康庄大道——格外平坦无阻。

　　帝国中城，宫殿中央的巨大封印法阵突然亮起。光芒闪烁过后，莱尔和奥德里奇重新踏上了大陆帝国的领土。

　　在法阵光芒泯灭的同时，两人手掌中心的银色契约图案亮起，分成细碎的光芒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两人之间的契约关系结束了。
　　随着契约消失，两人中间的隐秘联系断开，莱尔清晰的感觉到感知范围内的那个代表着奥德里奇的明亮的银白色人形光团逐渐变得模糊和遥远起来——高级契约大多拥有增强契约者之间的联系和感知的作用，甚至可以在某一时刻选择性共享一部分感官，以便契约者交流联络。

　　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实在太好，容易上瘾。莱尔向看守的士兵出示身份证明，顺势掩去眼中的苦笑——果然人终究是群居动物，他人的协助和认同虽然不是必不可少，但一旦尝过甜头就格外令人难忘。更何况，莱尔无法否认，和奥德里奇的合作十分愉快，愉快到他不介意在恶魔界在多待几天。
　　这时候的莱尔没有意识到，这种愉悦不是任何人都能带给他的。

　　奥德里奇则恢复了在帝国时一贯的傲慢冷漠，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跟在莱尔身后一同走出宫殿——诺曼家纯血的银发银眸是整个帝国中城中独一无二的，根本无需验证身份就能轻易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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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十分短小，因为三次元最近有点忙，但是作者保证不会坑。希望得到小天使们的评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