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后我和仙君HE了》袖底澜沧

67、第067章

　　次日，洛清然起了个大早，洗漱穿戴完毕出门，外面天色还没有亮。

　　跟随廖老进入皇城，季雪潇放心不下，傀儡身躯藏在宫外马车里，小小一朵白花藏进洛清然衣袖里，随他一起入宫。

　　面圣的过程和洛清然想象之中不同。原本以为会直接被皇上召见，却先被请到一座偏殿，一等就等到日上三竿。

　　洛清然先还有些忐忑，越等越放松，悄悄偷茶点投喂袖子里的小花。

　　小花吃得开心，花瓣摇摇摆摆，软软蹭蹭心上人的手腕。

　　两个时辰后，终于有内侍前来传唤。

　　内侍领路来到皇上的寝宫。

　　廖老走在前面，迈过门槛先躬身行礼。

　　洛清然跟着行礼，才一低头，看见一只黑猫跑到脚边，毛皮水滑如貂，一双绿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他。

　　视线一触，黑猫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跑开。

　　文雅的女声道：“免礼。”

　　廖老：“谢皇后娘娘。”

　　洛清然同样答谢过，抬起头，就看见了坐在龙床边的皇后。

　　据说皇后是国师的亲妹妹，当今圣上从小体弱多病，曾经住在国师一家修行的道观，与皇后是青梅竹马。

　　皇后确实与国师长相极为相似，只是更秀气些，身形清瘦纤弱。

　　碧眼黑猫蜷在床尾，皇后亲手搀扶皇上从床上坐起来。

　　皇后目光片刻不离皇上，笑意不深却极甜，宛如藏着最宝贵的心意，却太多太多，怎么都藏不完全。

　　皇上咳了几声，皇后轻轻拍着皇上的背。

　　皇上膝头拥着锦被，锦被明黄，几点嫣红落在被面上。

　　洛清然以为是血，定睛细看，才发现皇上咳出的原来是一片片杏花的花瓣。

　　洛清然心下了然，当今圣上所患的异症，恐怕就是这咳出花瓣的毛病了。

　　“清然，这个症状，师父留下的笔记里有。”

　　小花悄悄传音，在袖子里蠢蠢欲动。洛清然屈指揉揉他，表示自己知道。

　　他与师父在外游历时，曾经遇到一对年轻夫妻。

　　丈夫日日咳嗽不止，不时吐出花瓣枝叶，最后从腿部开始，渐渐出现变成杏树的征兆。

　　丈夫身上未染邪气，也没有妖鬼作祟，修士们完全查不出原因。

　　洛清然的师父一开始也完全找不到这异症的起因，丈夫身体康健，未遭邪祟侵染，然而异症就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最后终于发现，邪气来自妻子梦中。

　　原来丈夫曾经是个风流种子，妻子深爱丈夫，故作宽容大度，嫉妒怨恨却在心中越积越深，最终形成梦魇，爱深恨切，将丈夫变成一株只能留在自己身边，只为自己吐露芬芳的花木。

　　知道洛清然的身份，也清楚他的来意，皇上命廖老陪皇后去侧殿休息，留下洛清然为他看诊。

　　皇后和廖老离开，宫女内侍也都退到殿外候命，洛清然道：“陛下……”

　　话音未落，皇上道：“听廖老说，你想进感天宫？朕允了，你随意写一副调养方子即可，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吧。”

　　洛清然愣住，不知是什么情况。

　　迟疑片刻，洛清然：“陛下，您的异症……”

　　皇上：“朕的身体如何，朕心里明白。你无需多言，照朕的吩咐去做便是。”

　　望望侧殿的方向，皇上顿了一顿，又道：“回头旁人问起来，你说朕需要静养即可，余者不必多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洛清然也猜到当中另有隐情。

　　他早已是自身难保，更无意卷入宫闱秘辛。

　　只有一件事，洛清然必须确定：“草民斗胆，敢问陛下是否清楚身上异症因何而起，放任下去会有何种后果？”

　　“……”

　　回应洛清然的只有沉默。

　　皇上苍白瘦弱，倦极了似的躺下，翻了个身仿佛睡了。

　　洛清然站了一会儿，一名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请他到一边开药方。

　　洛清然只好过去，转过身，忽然恍惚听见一句“她总不会害我。”

　　这可不一定。

　　总不能当面杠当今圣上，洛清然清空杂念，专心开药方。

　　邪气根源不在皇上身上，但也能想办法消减邪气对身体的侵蚀。

　　洛清然低头反复斟酌思虑，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方子写好。

　　方子上大半药材闻所未闻，都是他师父陨落前从天上偷渡下来的灵植。

　　洛清然想了想，又将方子拆成两份，凡间有的药材交给宫里准备，他回去把剩下的药材配好再送进宫来。

　　至于平时需要配合进行的祈福驱邪仪式，写好需要准备的材料和注意事项，交给宫里供职的修士负责就行。

　　洛清然原本还想提提那个假冒季雪潇的邪仙，希望皇上能够提防。

　　可转念一想，廖老和国师都知道实情，也都比他位高权重，这事轮不到他操心。

　　一切安排妥当，等到皇后和廖老回来，洛清然按照皇上的吩咐回答了这两位的问话。

　　出宫路上，洛清然本想去禁龙卫的住所探望弟弟，一问才知道外人不得擅入，于是只好作罢。

　　廖老有事留在宫内，洛清然乘坐自家马车回医馆，临行前和廖老约好，廖老会派人在日落之前去医馆取配好的药送入宫中。

　　洛清然都没时间喘口气，午饭都是随便啃了个饼，一整天待在药房里。

　　季雪潇回到傀儡身躯里，守在药房门外。

　　前面来了病人，他就去看两眼。是寻常病患他就回来，遇上被邪气侵染的，他就帮忙安抚病人，先记下症状，等洛清然有空看。

　　淡淡花香萦绕前堂，今日来看诊的病人仿佛都比往日的更通情达理，韩老大夫和店里伙计也比平时精神些。

　　幸亏没有遇到非要洛清然出面不可的重症，日落之前，洛清然终于配好全部的药。

　　来取药的人赫然是萧璜。

　　萧璜不光是来取药，还给洛清然带来出入感天宫的凭证，一块青玉牌。

　　洛清然仔细收好玉牌，萧璜来得正好，洛清然一边把药交给他，一边旁敲侧击，试探当今圣上是否悄悄出了墙：“今日我进宫还有幸见到了皇后娘娘。皇上和娘娘的感情当真令人羡慕，听闻他们是青梅竹马，皇上从小就对娘娘一心一意吗？”

　　萧璜道：“大概是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皇兄和我相差十几岁，他大婚那年我牙都还没换。皇嫂不大待见我，私底下从不跟我说话。皇兄以前很疼我，成婚之后顾虑皇嫂的心情，渐渐也就疏远了。”

　　洛清然倒是没想到，问：“皇后为什么这样？”

　　萧璜自己也是满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吃醋，”萧璜琢磨着，忽然一脸八卦兮兮的表情，压低声音悄悄告诉洛清然，“你不知道，皇嫂看上去温温柔柔，吃起醋来一点道理都不讲。我听伺候皇兄的人说的，皇嫂这些年连她亲哥哥都不待见了，好几次闹着要皇兄把国师赶出宫，就因为国师是她亲哥哥，和她长得像，她怕皇兄会和国师不清不楚。”

　　洛清然：“……”

　　萧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唉，我有时候倒情愿皇兄真的喜欢的是国师！”

　　洛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