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后我和仙君HE了》袖底澜沧

66、第066章

　　洛清然匆匆赶回家，敲开大门走进去，一边问门房：“静然回来了吗，爹和娘呢？”

　　门房回答：“静然少爷一刻之前就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和老爷一起在夫人房里。”

　　洛清然点点头，立刻就往娘的院子里走。季雪潇跟在他身后，看着洛清然焦急的神色，一言不发，袖中悄悄溢出一缕安神的花香。

　　洛清然纵使心烦意乱，闻见这缕清甜香气，也不禁深深呼吸，心情顺畅了许多。

　　在洛夫人院子门口停下，他缓缓喘匀呼吸，抚平衣摆袖口的褶皱，正要抬手拢平发丝，季雪潇已经伸出手，替他把碎发拨到耳后轻轻拢齐。

　　洛清然笑了笑，耳廓有些微红，对季雪潇说：“我去见爹娘，你在这里等我。”

　　季雪潇点点头，本能地听洛清然的话，又反应过来，问：“我不能进去吗？”

　　洛清然回答：“你在我家算是客人，我们自家骨肉说话，客人在场多少有些不便。再说，你在外面也有办法听见，进不进去都一样。”

　　“不一样，”季雪潇回答，“留在外面，看不到清然。”

　　季雪潇说得认真，洛清然脸已经快红了，装作若无其事，说：“等等吧，我尽快回来。”

　　季雪潇在外面廊上等，洛清然转身走进院门。

　　来到主屋门前，还没上台阶，就听见屋里传来弟弟静然清澈洪亮的声音：“……爹、娘，儿子这回可出息了！殿选乌泱泱近百号人，圣上慧眼如炬，一眼就从人堆里选中孩儿！圣上亲口夸儿子聪慧英武，说都是爹娘教得好呢！”

　　“从今往后，咱们洛家可不用再看人脸色了！儿子可是圣上亲自挑选进禁龙卫的，什么姓沈的公侯老爷，以后想进咱们家的门，可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越听越不像话，洛清然放重脚步，提醒里面的人自己来了，上前推门进屋。

　　绕过屏风进了内室，洛夫人歪在软塌上，腿上盖着一层薄锦被。洛老爷坐在软塌另一头，夫妻两个都正听着小儿子高谈阔论。

　　床前一张团圆桌，围着桌子放着几张矮圆凳。洛静然坐在一张圆凳上，说得高兴了，站起来昂首阔步意气风发。

　　回头看见洛清然，静然笑道：“哥，你回来了！听我说，天大的好事……”

　　洛清然关上房门，手一扬止住弟弟的话：“不必说了，我知道了，皇城放了榜，城里已经传开了。是真的吗，你被破格选上禁龙卫，以后要去宫里当差了？”

　　静然目中光芒闪烁，兴奋激动难以掩饰：“是真的！怎么样，哥，我够厉害吧！”

　　中午他和顾云书在一起吃饭，顾云书心里记挂着静然的殿选，叫小厮去宫门口候着打听消息。

　　听见小厮回话，两个人都以为听错了。

　　禁龙卫便是常驻宫中，护卫皇城的禁军，亦是皇家的亲兵，自有一套严格无比的遴选流程。

　　所谓殿选，只是成功入选护安军的新兵，集结到英华殿，在圣上面前操演。格外出色的也不过褒奖几句，赏些物件，从来没有听说过会从这些新兵里选出禁龙卫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确认消息不是误传之后，洛清然不禁头皮发麻，听说参加殿选的新兵都已经离宫，便赶紧回家来找弟弟询问详情。

　　洛清然开口问，静然正在兴头上，不疑有他，把殿选经过娓娓道来。

　　听静然的说法，在英华殿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寻常操演。

　　洛清然还是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理由。看看爹娘也都以为这是一件喜事，也就自己先按下担心，不说多余的话扫大家的兴。

　　夸奖静然几句，洛老爷忽地站起身，板起脸斥他道：“这么大的事之前为什么瞒着家里，要不是今天，你还打算瞒多久？！怪不得店里几个老伙计说，你近些时候常常白天不见人影，原来是当兵操演去了！”

　　知道自己理亏，静然乖乖低头听训。洛夫人心疼儿子，拉拉丈夫的袖子，柔声细语地劝：“小孩子家有自己想做的事，又能闯出一番事业，这是好事。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一家子坐下说说笑笑，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静然纵使有错，他也已经知道错了。这么大个孩子，又是要立业的人了，你还打他不成？”

　　洛老爷道：“别说他去当禁龙卫，就是当了大将军，也是我儿子，犯了错老子还不能教训他了？！”

　　洛夫人掩唇笑道：“好好好，你打你打。”说着拉着洛老爷的衣摆，把人拽回榻上坐了，又向大儿子使眼色。

　　洛清然只得上前，帮着母亲劝父亲道：“爹消消气，今天是静然的好日子，再生气，可就把一团祥和福气冲散了。”

　　生意人最信仙神保佑，洛老爷这才敛了怒容换上笑脸。

　　大儿子的话提醒了他，洛老爷赶忙叫人去仙祠洒扫，奉上果品香花，又带着两个儿子亲自去叩拜行礼。

　　明天静然就要入宫，洛家二老又是欢喜又是伤感，张罗着晚上就自家人办个小宴。

　　季雪潇是客，现住在洛家，也应邀入了席。

　　洛夫人提了一嘴，说不如把顾云书也请来。

　　静然别别扭扭，看那意思还在赌气，不想见到顾云书。

　　看看爹娘不注意，洛清然拿起茶杯的盖子，轻轻敲敲弟弟的头，小声说：“你这一进了宫，再出来可就是下月末了。足足一个月，你就是回心转意想和云书说话，想见他一面都未必有机会。不趁现在多说说话，把矛盾都化解，还在这里赌什么气？”

　　静然说不过他，咕咕哝哝什么“他也未必来”，同意家里送请帖去。

　　叫人拿了笔墨，洛清然把文房四宝往弟弟面前一方，说：“请云书的帖子，你不亲笔写？”

　　静然瞪着他哥，由于亲爹在旁边虎视眈眈，到底没敢当着爹娘的面上演兄弟阋墙，委委屈屈低下头伸手拿起笔。

　　请帖送到顾家，顾云书派小厮来回话说必到。

　　晚上果然来了，坐在静然旁边，入席之时两个人还都不说话。等到散了席，两个人已经一起到花园散步去了。

　　顾云书在洛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和洛清然一起送静然离家。

　　送到宫门口，洛清然先回来，留下顾云书和静然单独说话。

　　叫人送了封信到医馆说自己今天不去了，要有病患上门，就派人去家里找他。

　　洛清然回到家，家里乱糟糟的各处收拾东西，在做离京的准备。

　　原是该静然帮忙料理，现在只能靠洛清然了。

　　他不太懂这些，看着管家仆妇来往穿梭，指挥这个把常穿的衣物单拣出来不放进箱子，粗苯东西放一边以后收拾，又是古玩器皿该如何，日常用的碗盘杯著如何如何，洛清然如听天书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和季雪潇一起站在廊下发呆。

　　有仆妇过来说：“请大少爷让一让，一会儿要抬箱子过来，您站在这路中间，小心磕了碰了。”

　　洛清然是发现了，自己就是个碍事的。

　　带着季雪潇到后面去，不再留在前面添乱。没一会儿找到父亲，说了几句闲话，洛清然问：“爹，静然既然要当差，城里的铺子是没法让他继续管了。我不懂这些，得您拿个主意，是卖了好还是怎么样？”

　　洛老爷也正在考虑这个，回答：“昨晚云书找我，说他可以帮忙管照。但是我想，虽然静然和他好，但毕竟还不是一家人。管照铺子不是小事，怎么好这么麻烦人家。依我的意思，终究咱们一家人都要到南方去的，这铺子索性不要了，连同货物找人一起卖了吧。只是眼看要走，这会儿火急火燎地卖铺子，哪有人肯按实价买，不要过分趁火打劫就算厚道了。”

　　洛清然也是发愁这个，洛家铺子连同店里的南北杂货，卖出五、六百万两也不稀奇。如今着急卖，能收回一半本钱都不错了。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洛清然从园子里摘了个柿子，拿手帕擦干净小刀削去皮，回头递给季雪潇。

　　季雪潇低头咬柿子，洛清然双手合十向他拜了拜，说：“仙君保佑我家赶紧撞上个冤大头，出大价钱把铺子买了，爹娘不用再操心，回南方继续经营的本钱也有了。”

　　季雪潇吃完柿子，看看洛清然，忽地抬起左手，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说：“好。”

　　洛清然只是开玩笑，别说季雪潇实力未复记忆残缺，就是原本的斩邪仙君，管的也不是买卖兴旺。

　　又是一阵细微的花香如同软绸拂过脸颊，洛清然愣了一愣，掌心忽然有些冒汗。

　　向季雪潇笑了笑，只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洛清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明日便是和廖老约好进宫面圣的日子，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求得圣上恩准他进入感天宫，可具体要怎么做，洛清然心里也毫无头绪，只能尽量准备灵草，把师父留下的手稿看了一遍又一遍，等着到时候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