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路漫漫》岑岳

11、案卷失踪

　　县衙的案卷一直存在库房，顾吏带着常旭回了县衙便直奔库房而去，在里面翻找了半天，确实没有找到李村村长口中所说的失踪案卷。

　　顾吏对常旭耳语道：“你去看看一月之前是哪个人管的案卷，别惊动旁人。”

　　常旭立刻出去查了县衙的轮班记录，是个叫阿六的小衙役，刚来县衙不久，平时默默无闻的，也不爱说话，所以跟大家都不大熟。

　　常旭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带到库房，阿六进了门就见顾吏正站在库房里冷冷地盯着他，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苍白一片，还没问他呢就自己先一股脑儿地将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那日李庄来人报案，正巧旁人都不在县衙，只有他一个人在，他便接待了那位报案的村民，因为他先前上过学会写字，所以顺便将案卷也给填好，本来想等顾吏回来交给他，没想到周怀古突然出现，不仅堂而皇之地将案卷拿走，还威胁他不许将此事透露出去，否则不止让他在县衙待不下去，还会连累他的家人。

　　阿六家贫，母亲身子不好，一家人都指望他的俸禄过日子，周怀古可以说是捏住了他的七寸，他也只能昧着良心照周怀古说的做，后来城里出了命案，他越来越觉得跟周怀古要他隐瞒的这件案子有关，现在被顾吏发现了，他反而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顾吏知道他虽有错，但罪魁祸首还是周怀古，看阿六如释重负地跪在他面前请他责罚，顾吏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先停了他的职务，罚薪三月回家闭门思过。

　　常旭在阿六走后问道：“大哥，怎么办，难不成直接去找周怀古问个究竟吗？”

　　“不可。”顾吏考虑片刻后否定了他的提议：“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和水生的失踪有关，只有阿六一个人证，他很轻易就能否认，而且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也不能贸然让阿六去指认他，否则就真的是害了阿六。”

　　“那到底该怎么办？”常旭焦躁地开始抓自己的头发。

　　“这样，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日辰时到我家找我，然后咱们叫上赵道长他们，一起去李庄，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证据。”

　　“好。”

　　而此时赵弥和桑葚经过一下午的冷战，到底还是没能挨过正常的生理需求，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开始吃晚饭。

　　饭菜清淡的很，味道普通，桑葚心里藏着事吃得食不知味，看赵弥一口菜一口饭吃得规规矩矩，更加没了胃口，只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

　　赵弥很快就停筷了，用清茶漱口后看也没看坐在对面的桑葚，直接离席回了楼上客房。

　　桑葚心里更加不痛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赵弥斩钉截铁地说会杀了那个报仇的怨鬼时，他是失望的，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和赵弥相处下来觉得他不该是个这样冷血的人，又或许是因为赵弥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昵，让他觉得赵弥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不像别的道士那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罪必诛。

　　“真是我太想当然了吗？”桑葚趴在桌上自言自语道：“他还是那个一心追求成仙大业的赵弥。”

　　这样一想，桑葚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做错了，赵弥还是那个赵弥，只是自己将臆想出的赵弥套在了他的身上，这对他不公平，而且自己还因为他跟自己想象中的赵弥不一样对他发了脾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虽然心里还是失望，但是知错就改的道理桑葚还是知道的，他上楼走到他们住的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见赵弥正在烛火下看书，直接走到他面前，一鼓作气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脾气。”

　　赵弥没想到桑葚竟然是开口道歉，心里憋着的火瞬间消散不少，可转念一想不能就这么原谅了他，要不然还会有下次，便故意没理他，装作没听到桑葚的道歉，心里却想着多晾他一会儿。

　　桑葚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赵弥回复，想着可能他还在气头上，这会儿不想说话，那就过会儿再道一次歉好了。

　　今夜月明星稀，正适合借助月华修炼，虽然他修炼的速度很慢，但积少成多，说不定哪日他就有所小成了呢。

　　想到此，他便到窗边的榻上盘膝坐下，摆好姿势开始修炼。

　　赵弥还指望桑葚再多说两句他就顺势原谅了他，没想到这小妖精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修炼去了，真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弥索性也盘膝坐好，运起周身灵气，准备查看一下最近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虽说半年之前就一举突破到了半仙境界，成就半仙之体，百邪不侵，灵力也开始渐渐转化为仙气，可惜转化的过程极其缓慢，不过这次查看却发现速度似乎有些加快，一直凝滞的境界似乎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看来通天镜说的果然没错，只要还了这笔债，就离我成仙之日不远了。”

　　心情大好的赵弥在桑葚第二次开口尝试向他道歉的时候，十分好脾气地表示原谅他发脾气之事，二人握手言和，屋内气氛融融。

　　次日辰时，顾吏穿戴整齐，站在自己住的小院门口等常旭到来。

　　没想到一直空着无人住的对门竟然走出来了一位面覆薄纱的姑娘，瞧着年岁不大，身段婀娜，赵弥不敢多看，赶紧转向相反的方向，背对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姑娘。

　　没想到转过去没一会儿，就听背后传来一声痛呼，随后便听那位姑娘开口道：“前面那位大哥能否帮帮我？”

　　巷子里此刻除他二人外再无旁人，顾吏只能转身走到跌倒的姑娘身边，将腰侧挂着的刀伸到姑娘手边让她抓住，那姑娘便借力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单脚站好，朝顾吏一福身道：“多谢大哥。”

　　顾吏低着头还礼道：“不必，姑娘还是早些看大夫才好。”

　　“大哥！”正巧常旭赶到，大声同顾吏打着招呼，见他那位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哥竟然跟一位姑娘站在一处，立刻兴奋地凑过去开玩笑道：“大哥今日有桃花呀！”

　　没想到顾吏立刻大声呵斥道：“住嘴，事关姑娘名节，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常旭很少见顾吏发这么大的脾气，也知道不该嘴欠，赶紧老老实实地朝对面的姑娘道歉：“这位姑娘真对不住，我只是玩笑话，还请莫见怪。”

　　那位姑娘道了句无事便一跛一跛地转身进屋关上了院门。

　　顾吏没好气地瞪了常旭一眼道：“走吧，以后不可再胡说。”

　　二人来到赵弥下榻的客栈，正巧碰上他们下楼用早饭，四人干脆坐到一张桌子上，一边吃早饭，一边听顾吏将昨日发现的儿童失踪案和周怀古拿走案卷之事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