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写什么写什么》萧阿落QAQ

11、纵横

　　常闻南季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山里头没有绰约的仙子，也没有玲珑玉阁。
　　三宫五观烟不散，地肺山下气运行。奇门遁甲解天意，纵横之术天下绝。
　　当时，南季北阳都以募到仙山的正派门人为荣。
　　师伯正是北阳从山上寻得的青衣太史令张房季。
　　我上山几年师伯就下山去了。但那些当时还未传出的帝王将相之术，倒是让我受益匪浅。
　　“若徒儿死在北阳，请立小四为掌教。”师伯当年向掌教辞行，一言让四师兄承他将来的位子，从此再没踏上过山门的九百九十九阶。
　　而后的消息就是下山游历的师兄弟们带来的了。他们说师伯做了北阳的太史令，职小权大。带走师伯的那个苏侍郎也官运亨通，快要做到尚书一职。
　　“本来蒙的祖荫，又顺着师伯的杆子爬。这样没本事的人，师伯也和他做朋友……”
　　“喂喂，住口，四师弟过来了……”
　　门人不明事理的太多，我去找四师兄问个明白。
　　“报恩，”他道，“当年师父和掌教师祖下山游历时走散，苏侍郎的父亲带着师父找了三天三夜的掌教。”
　　“……那怎么跟苏侍郎走了。”
　　“他爹过世了。”
　　山人多长寿，而立之年容貌仍似弱冠。我向来只听父债子偿，没想到今日还有父恩子荫。
　　“小六，”四师兄叹了口气，“这掌教的位子，我怕是当定了啊。”
　　师伯天赋极高，只是不肯好好学。之后收了个踏实弟子，四师兄一跃成为同辈中的翘楚。
　　“北阳气数远不及南季，又无贤君掌权，王朝覆灭，不过两代之内。师父又是何苦呢。”
　　我的师叔祖，也就是那时的掌教，他是这样回答的。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房季逃不过的。”
　　再之后，就有了南北两国皆传的“三龙”纵横术。山上的人只要外出，不论是正儿八经的门人还是外家的寄名弟子，身份都水涨船高。
　　师伯出山约摸十年后，山脚下沸沸扬扬传的，是师伯随着那苏侍郎出使南季王廷。
　　“小六，师父会回山上看看吗？”四师兄还是盼着再见师伯一面。三年前他下山游历，途经北阳王都欲拜访师伯，却被拒绝了。
　　“张大人说了，他在山上没收徒弟，小道长请回吧。”
　　那趟游历，是四师兄自己走完的。他回来后更加潜心修习道法，连掌教也赞他“有先代真人之风”。
　　“小六，我不能停。万一师父哪天就回来了呢？”
　　然而师伯终是没有上山。北阳的仪仗浩浩荡荡从山脚下经过。自此以后四师兄再没想过师伯回来。
　　“小六，我看见师父剑把上那个我烧了一半的剑穗。可他就是不回来。”
　　然后，就是南北两国战事再起，合约破裂，使臣被拘。
　　山上人一点都不担心师伯，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忘了师伯曾在石阶上走过。
　　闻说南季王廷想招降苏侍郎，也许是看中了苏侍郎背后的师伯。可苏侍郎偏生不降，两次以死明志，最终流放南荒。
　　“那师伯呢？”
　　“他降了南季。”
　　那苏侍郎就是南北两国皆传的苏武苏子卿，而后的事，就像坊间流传的那样。苏侍郎为国死节传为佳话，师伯则驾鹤归去，再不理人间事。
　　至于山门的平衡规，则是在南北之乱的最后一年。南季王廷挥鞭意图踏平山门。
　　“四师兄！你不能去啊！”我死死拉着师兄。
　　他将剑架在我脖子上：“师祖和师叔都在山下去了，你让我怎能不去？若是山门真的被攻破了，山上的师兄弟们怎么办？！”
　　“你砍吧，”我说，“我不能让未来的掌教去送死！”
　　四师兄最终没去，南季也没能打上山来。师叔祖、师父那一辈没能活下来，在山下的两个师兄也不幸早去。
　　“小六，”二十五岁的四师兄换上掌教道袍，对我说，“立下平衡规，此后山上门人不得参政，仙山中立。”

作者有话说

　　以他人口吻讲述一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师伯和苏侍郎的脑子里装了啥【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