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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拼命响个不停,“嘀嘀嘀”的连环夺命call一下接着一下,不仔细听还好,一旦注意到,就直把人叫得所有不耐都浮在了脸上。

      女鬼觉得很烦躁。

      好的,你已经成功吸引到女鬼的注意力。下一步,你需要一个保护罩。

      在第N声过后,洛滟滟把书一撂,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扬起手,照着她哥的背就是狠狠一下。在听到猪叫般的惨叫后,她满意地放下了还想来第二次的手。

      我哥就是好,总是给我一些合适的理由来寻以发泄,以至于我的内心不至于太寂寞。

      目睹了案发现场的其他两人:“……”

      洛滟滟眼神一扫。

      两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憋看我!!!

      好的吧,哥哥的朋友们也很有(shi)趣(qu)。

      洛花风委屈吧啦地抽了下鼻子,伸手摸~摸被打的地方,好像还有点火辣辣呢。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眼又是笑嘻嘻的:“下周我们学校和其他学校自主组织一个联谊,邀请我们过去……苏灿,你下周末有比赛没,没的话一起去吧,有人说想见见你呢。”说着,他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他得到的回应如下:

      江纤尘配合的口哨声X1、来自自带鄙视光环的亲妹妹的白眼X1,以及——

      浸~淫在棋谱中无法自拔的苏灿:“……什么???”

      他突然被叫到,抬起头来,眼神里还带着茫然。面对两人的一脸坏笑,他纯洁得像刚从牛奶里捞上来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知道别问我”的气息。

      洛花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是朝他眨了眨眼。他的那头卷毛因为在床~上打滚而变得乱糟糟的,从苏灿这个角度望过去,他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不羁的头发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笑笑:“……好吧。”他说完这话,就像陷入了回忆里,一言不发。

      其他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正好电视里播到聂小倩告别宁采臣的画面,佳人回眸一笑,柔情似水,在漆黑如渊的夜色中亮了情郎的眼。

      苏灿也笑,只是他笑是因为看着那个晃来晃去的卷毛,莫名觉得很好玩。如果不是他的理智牵扯着,那么他真想摸~摸~他的头。

      坐在角落里的洛滟滟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抽风一般的亲~哥哥,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四个人待在卧室里,原本安安静静的挺好,结果后来江纤尘率先拿出作业来,他们都觉得不太好了。

      对于遭受众人愤怒的眼光,这个蠢货还觉得自己很无辜:“我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我作业没写完想补一下而已……我靠,你撕我作业本儿干什么?”

      洛花风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叫你写,我叫你写!好不容易聚一场,你自己作业不写完,还敢补作业?我告诉你,没门儿!只要劳资在一天,就绝不容许你把这肮脏的东西带到我神圣的卧室里来!”

      他愤愤不平地说着,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手撕的好像不是作业本,而是杀了他老爹的不共戴天的大倭寇,那语气那神态,俨然是忘记了自己昨天才在这神圣的地方“哼哧哼哧”的把作业写完。

      看着江纤尘崭新的本子变成纷纷扬扬的白纸片,他觉得自己心里得到了某种扭曲的快~感,常年被欺压的不平得到了发泄,真是让人满意极了,甚至就连江纤尘那张五大三粗的脸,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滟滟抬头,面无表情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洛花风觉得自己更膨~胀了。不行,低调,低调。

      然后,他低调地给滟滟回了一个大拇指。

      一切得意尽在眼神中,不可说,不可说。

      江纤尘满脸绝望,他似乎早早地听到了数学老师的咆哮。对,没错,就是那个地中海老男人,喜欢扔粉笔头的那个。

      他觉得自己现在挺不好……嗯,非常不好。问:QAQ交了几个假的发小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苏灿执起一子,悠悠说道。

      这话说得真好。差点我都信了。

      这话洛花风都不会背呢。

      可还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可不,撕的又不是你作业本儿,你当然不伤心难过了。

      洛花风赏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可惜对方接收器似乎出了问题,全然没看见,默默低头继续下他的棋。

      他不在意,从床~上蹦跶起来,穿着棉拖走到这位与世无争的棋手身边,看着他的棋盘上黑黑白白的棋子,觉得脑袋有点疼。

      山人自有妙计,在他没看见的角落里,江纤尘悄咪~咪地从书包里摸出了什么,拿了支笔,又开始奋笔疾书。

      他那张充满着男性的阳刚之气的脸委实不太适合做这种小巧而灵敏的动作,因为那会让他看起来有点像一只患了小儿麻痹症的大猩猩,洋溢着难以言喻的猥琐气息。

      “唉,我们上学写作业的痛苦,你是不懂的。”洛花风扶着一把老腰,拍拍苏灿的肩,老气横秋地说道。

      这倒也是。苏灿隔三差五就有比赛,一个星期至少缺席一天。他虽然在上着学,却很少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作业什么的根本就不用说了,大部分不想写,小部分不会写。

      但很操蛋的就是,他这个基本没怎么认真听课的人,期末考试出来的成绩,也总是比小江这个努力向上的好少年略高一些。

      江纤尘一把夺过洛花风的手机,面容扭曲地找出他的聊天记录,全是……图片。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拍得模糊不清,光是看着就让人牙疼。

      洛花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还是那种不太适合被老师看到的图片,因为那样的话总会发生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比如被班主任请去喝个茶之类的。

      苏灿看着他们两个又扭打在一起的身躯,默默地叹了口气,悄悄打开门,去看看客厅里那些大人喝得怎么样了。

      这种事情似乎只适合在酒店或者KTV里发生,可苏灿的眼睛告诉他,这样的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男人们已经从刚开始的侃天侃地模式转换为疯狂抱怨社会和世界的不公模式,这是前几年才出现的,他记得以前是没有这个环节的——因为他以前从来没看见爸爸们抱在一起互求安慰的场景。而女人们,则是喜滋滋地找出了麦克风,开始唱歌。幸亏当初装修用了隔音材料,不然全小区今晚就别想睡了。

      所以说,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苏灿看着自己的年过四十的妈妈,她跳得就像一只刀架在脖子上的鸡,他终于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之前本来还抱了点希望,如今受了这一波雷,他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都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刀叉收起来的。

      有时候,人一旦放纵起来,简直禽兽不如。

      苏灿觉得自己以前没有这么悲观的。

      可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下,真的悲观的觉得,自己的未来不是一片黑暗,就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一丝光亮。

      “喂,你还没回去呢。”洛花风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冰箱旁边,一眼就看见在发呆的苏灿。

      他回过神来,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没事,我出来看看,顺便把碗洗一下。”

      洛花风闻言,走向卧室的身影顿了顿:“你想让我帮你一起洗吗?”

      苏灿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嗯。”

      洛花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点点头,似乎是同意的样子:“我帮你啊,没问题。”他答应得很快,但却又话音一转,笑眯眯的问道:“……那你该叫我什么呢?”

      这话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叫他什么?他不是叫洛花风吗,还能叫什么?

      苏灿更加茫然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流转,莫名额头上青筋一跳。

      洛花风继续微笑,那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慌。他就是这样,不能被人家一直盯着瞧,不然自己就莫名心虚,难过得就像有蚂蚁在爬。

      半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没能说出什么来,心里飞快地窜起一抹慌张,来得又猛又急。他转身欲走,却被他挡在门口。

      洛花风就等着他呢。

      他歪着头,脸上一派天真,道:“曾几何时,我也是当过哥哥的人呐。那个时候,有个小家伙可乖了,像个白团子似的,总是捧着块糖跟在我后面。我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他还不高兴,非让我把糖吃了,结果我又悄悄把糖放进他的口袋……”

      苏灿难过得都要死了,他咬了咬嘴唇,眼神不安,被他的视线一烫,飞快地低下头去,耳朵可疑地红了。

      他看着这样子的少年,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语调拉得更长:“唉,阿灿啊,你长大了,都不好玩了,你小时候一口一个阿洛哥哥,现在都不叫我了。”说完以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里笑意更盛:“我们不是还玩游戏吗?喏,你小时候最喜欢玩的,玩了那么久,我扮新郎,你当新……”他越说越起劲,慢慢走到苏灿面前,几乎要靠在他身上,抬起头时喷薄的热气简直能把苏灿的面孔烧着。

      “闭嘴!”苏灿给他一逗,慌得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看才好,哆哆嗦嗦地低喝一声,一把把快要贴到他身上的人推开,气喘得紧,心里羞愤欲死。

      他觉得自己羞得简直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可真讨厌,那么久的陈年往事了,还拿出来提什么?他知道自己小时候笨得很,一块糖都能把他傻乎乎地哄好几天,又恰好被这么个坏坯子骗了去……

      洛花风最喜欢看他这副慌张模样,活像被骂了的小媳妇,眼珠子晶亮亮的,又惊慌又不安。这个时候,他才最觉得他像个呆~子,一逗就急了。

      他们之间太过熟稔,向来开惯了玩笑。这不是他第一次逗苏灿,但苏灿每回的表现都像是第一次,总是最后又委屈又难过,急得话都要不会说,就好像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这可真新奇,在他的人生中,苏灿是他见过的最容易害羞的人。

      他似乎还想调笑两句,张张嘴又要说。

      这家伙……苏灿简直难堪到了极点,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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