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阴影》晓艾兴

7、第六章 大麻

　　吕翼！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得先把他打发走！萧正良听出吕翼的声音后，慢慢转过身，神色自若地说：“我在等人，只是刚好走到女厕所门前时。倒是你，为什么你会出现操场？这节不是你们班体育课吧！”
　　“额······其实是教室厕所满了，实在憋不住，只能跑操场了。”
　　“我们学校教学楼10多个厕所都满了？”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啦！老师还在上课呢，我先走啦！拜拜！”吕翼知道自己圆谎露马脚了，赶忙敷衍了几句转身就走。
　　萧正良没有阻止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芷西看了看表，自己躲进厕所已经5分钟了，萧正良应该已经走了。她走到厕所入口，朝外面偷偷看了一眼——萧正良正傻笑着朝自己挥手。
　　“这个死变态居然一直盯着女厕所入口。”张芷西在心里骂了一句。眼看马上就要上课，自己还要回到教室上喊“起立”，必须速战速决，张芷西想。
　　她心一横，板着脸走出了厕所，拔腿就向着操场出口处的台阶跑去。
　　“等等啊，阿芷。”萧正良快步跟了上去，“给我个机会解释嘛，你真的搞错了。”
　　周围的人听到萧正良的喊声纷纷看向他和张芷西。张芷西恼怒地停了下来，“这么多人，你有完没完？”她气愤地瞪着萧正良，“亏你说的出口！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也不想想！董熙知道得居然还比我早！滚开！”张芷西压低音量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
　　“张芷西你回来！”
　　“姓张的，你给我回来！”
　　张芷西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向教学楼，乌黑亮丽的马尾因她的步子过大不停地左右摆动着。
　　萧正良见她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无奈地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张芷西回到教室后刚一坐下，上课铃就响了。看到老师进来后，她一如往常地喊了声“起立”，并迅速站了起来。可班上的其他人都坐着没动。张芷西看了看四周，同学们先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张芷西不解地看了看同桌，一个胖胖的女生咧着嘴指了指讲台。她顺着女孩指的看去，英语老师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张芷西这才反应过来这节是英语课，她急忙清了清了嗓子：“S``````Stand Up”
　　班上的同学听到英语课的起立口令后纷纷站了起来，只有几个男生还坐在座位上偷笑。
　　“Good Moning，Teacher!”全班大声地向老师问好。
　　“Moning.Sit down .Please”
　　张芷西坐下后，心不在焉地拿出书。她的思绪很乱，都怪萧正良那个混蛋！她想。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两周前自己在教学楼后花园撞见的事。
　　那天下午放学后，她像往常一样走到后花园散心。正找到石凳坐下时，她听到萧正良的声音。
　　“怎么又约这个地方？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约在这里。”
　　“良哥，这真的是附近我能找到的人最少的地方了。我不明白你怎么老心惊胆战的，你看周围哪有什么人啊？狗都没有一只。
　　流氓的声音？张芷西坐下后被旁边茂密的灌木丛挡住了，她可以透过枝桠的缝隙看到萧正良他们，但他们却看不见她。
　　“少啰嗦！下次必须在别的地方，没商量！”
　　“好好好！一定，一定！那么······”流氓踮起脚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这次需要我卖多少？”
　　萧正良竖起食指在“流氓”面前挥了挥。
　　“一······一斤！”流氓失口叫出声来。
　　萧正良脸色大变，一把捂住“流氓”的嘴。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恶狠狠地咬着牙说：“你有病啊！要不要给你个喇叭！”
　　“对不起！对不起！有点惊讶，一下没控制好。”
　　“你给我当心点！要是事情败露，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好······好的！我明白！”
　　萧正良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背后的书包中拿出一捆被绿色麻袋紧紧裹住的东西，递给了流氓。流氓接过麻袋便赶快塞到自己的书包里，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打探了一遍四周。
　　“听着，现在吕翼在查大麻，他那盯得紧，卖给他的人估计没什么戏。先卖给其他人，等他那边风口松了，再想办法打进去。”
　　“嗯。放心吧！良哥，我有分寸的。”
　　“嗯，只要好好干，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先走吧，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流氓背上书包，向萧正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后花园。
　　看着流氓远去的身影，萧正良重重叹了口气。“得快点结束才行啊！”他自言自语到。
　　“快点结束什么？”
　　“谁？”萧正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谨慎地向声音方向看去。张芷西呆站在邻近的一张石桌旁，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己。
　　“阿芷！你什么时候来的？”萧正良的神色有点慌张。
　　“快点结束什么？”张芷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芷，你听我说······”
　　“我问！快点结束什么？”张芷西恼怒地吼出声来，瞪大的眼睛表面附着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泪水。
　　“冷静！，听我解释。我能解释清楚······关于刚才的事······你一直都在这吗？”萧正良因为紧张开始语无伦次。
　　“我什么时候在这重要吗？告诉你又能怎样？告诉你你就能编造理由瞒我了是吧？”
　　“不是这样，你听······”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你缺钱了吗？缺钱可以和我爸说啊，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你这么干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你个混蛋！”
　　萧正良沉默地看着张芷西。过了半晌，“我不是为了钱，我有我的苦衷，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里含着泪花，埋怨地盯着萧正良：“小熙知道这件事吗？”
　　萧正良沉默了两秒，“不知道”
　　“你刚才沉默两秒了。你每次说谎都是这德性！”张芷西翻了一下眼睛，“好吧。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不知道。一个和你在一起才几个月的女生就知道了。行！我懂了。色字当头一把刀！”
　　张芷西说完转身就走，萧正良没有挽留她的意思。他知道张芷西如果在气头上，解释只是对牛弹琴。
　　“当时不应该吃醋的，应该借机逼问他的，我真是蠢啊！”张芷西在内心责骂着自己，完全没在意英语老师在讲的内容。
　　因为双方父亲都是学校老师，张芷西和沈牧云很小就相识了。
　　小学，初中。两人很幸运地成了同班同学。虽然当时因为形影不离常被其他人误解为早恋，但时间久了，周围就也习惯了‘两人只是朋友’这个事实。
　　到了高中，因为文理分班，沈牧云和萧正良没能再做同班同学。好在他们都住在教师公寓，两家只是几步之遥。所以不上课的时候，两人经常聚在一起学习。
　　可就在高二的下学期，变故发生了，萧正良的父亲去世了。即便那时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生疏。但张芷西自那时起会常常产生一种错觉——身旁这个面孔熟悉的男生是另一个人。
　　关于萧正良父亲的死因，校方给出的答复和法律给出的鉴定结果一样——自杀。不过学校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流言，有人说萧正良的父亲不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而是萧正良推下去的，甚至还有人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萧正良自己承认的。
　　有一次，她和萧正良一起回家时，愤恨地把这个流言告诉了他，还痛斥了散播谣言的人。
　　萧正良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眼神中散出阵阵寒气，
　　“哦。这种事无关紧要，随他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