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组队吗》塘滢

3、第三章

　　快到婆婆家门口的时候，蝴蝶变成了金色的光点，随即消失不见，邱黎有些不放心，又在狐妖背后拍了一下，并警告它：“待会见了人家不许出声，不许现人形。”

　　狐妖呜呜了两声，似乎是答应了。

　　“婆婆，我回来啦。”

　　屋里突然亮了，邱黎看见一个佝偻的影子朝门口走去，门缓缓的开了，婆婆慢慢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小东西，问道：“这是……”

　　邱黎举着小狐：“就是这个小东西偷了你们家的鸡。”

　　婆婆恍然大悟：“哦哦，是这样啊。”然后她冲着邱黎招招手，“孩子，辛苦了，快进来吧。”

　　婆婆让邱黎坐下，自己则从柜子翻出来一个陈旧的竹筐，又找了几块破布，加了点就棉花垫在竹筐里。

　　“抱着它怪累的，你把它放这里面吧。”

　　小狐先是伸出一只爪子在棉花上按了两下，又探出鼻子嗅嗅，然后钻进里面窝了起来。

　　邱黎想了想，道：“婆婆，你们家那篮子鸡蛋，是吃的还是卖的？”

　　“那自然是拿去卖的。”

　　邱黎轻轻踢了一下竹筐：“不如让它帮你去卖鸡蛋？”

　　“它？”

　　小狐也抬起头来看着邱黎。

　　“对，就是它。”

　　说着邱黎走到竹筐边上蹲下，语气温柔地问它：“你可愿意去？”然后笑眯眯地对它挥挥右手，小狐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忙点了两下头。

　　邱黎抱起它，对婆婆笑道：“您看，它答应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邱黎就抱着小狐跟随婆婆一起去镇上卖鸡蛋，婆婆找好一个位置坐好，邱黎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面，小狐在摊子前上蹿下跳的，似乎对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邱黎对这一切也觉得新鲜，随意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就连吆喝声他都听着格外的好听。

　　面很快就做好了，他收回视线低头吃面，刚只吃了两口，就听见隔壁桌的在说话，谈话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昨儿半夜，梁家的小娘子又晕了。”

　　“又晕了一个？这个月第三了个吧，也是那样？”

　　“可不是，到现在还没醒呢。”

　　邱黎抱着他的碗，坐到了那两人的边上，问道：“二位大哥，小弟是外乡的，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人迟疑了一会，才答道：“就是咱们这儿有几个人得了种怪病，一觉醒来就怎么喊也喊不醒了，但是人还活着，找了多少郎中，都不知道这是啥病，这不，今儿早上又晕了一个。”

　　“还有这等事？”

　　那二人已经转了别的话题了，邱黎还在琢磨那个怪病的事，他不记得有书上讲过类似的病症。

　　婆婆那边的生意还未开张，跟别人相比，她的摊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人注意。

　　小狐先前还在那东张西望，一看婆婆叫卖起来，它也学着婆婆的样子嚎了两嗓子，没一会，就有小孩子停在了摊子前，孩子母亲也蹲在那挑挑拣拣。

　　邱黎看小狐工作很是“卖力”，就没再关注那边，想继续打听“怪病”的事，结果一同吃面的那两个人走了。

　　看婆婆那边还有一阵子才能卖完，邱黎只好一边慢慢吃面一边等着，看见店主闲下来了，就抱着他的面碗又换了张桌子。

　　“掌柜的，跟您打听件事，我听人说你们这里有人生了怪病，那怪病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的嘬嘬烟袋锅：“谁知道哇，能找的郎中都找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怀疑中了邪，这也不能啊。”

　　“为何不能？”

　　掌柜的往东边一指：“那是哪你知道吗？”不等邱黎回答，掌柜的就继续道：“云虚。有云虚在，哪个邪物敢在咱们这撒野。”随即又摆了摆手，“不可能。”

　　这掌柜的说的颇有几分道理，但是这种病听上去实在是太奇怪了。邱黎正琢磨着，腿上突然蹦上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那只小狐，正抬头看着他。

　　邱黎抬手在它脑袋上蹭了两下，趁着婆婆算账的功夫，他指了指清元山的方向，然后问小狐：“我是那里来的，你可愿跟我走？”

　　小狐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它连连点了好几下头，然后一个健步跳进了邱黎的肩上。

　　此时婆婆也算好账了，邱黎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塞到她手里，道：“这个小东西我打算养了，所以，这点银子是我替它赔给您的。”

　　婆婆连连推让，最后看邱黎坚持，就只好收下了。邱黎原本打算送她回村子，结果她说要去儿子家住给推辞了。

　　告别婆婆，邱黎选了一家物美价廉的客栈，跟着小二上楼，迎面走来了一个大个子，邱黎总觉这人看着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也看见了邱黎，不过只扫他一眼便下楼去了，头也没有回。

　　“啊，是他！”

　　邱黎想起来了，他下山时被树妖绊了一下差点跌倒，捞了他一把的就是刚才那个人。

　　“怎么了，客官？”

　　“无事。”

　　在客房里，邱黎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手环，上面刻着精美繁复的图案，四周围着一圈小铃铛，每一个小铃铛上刻的花样都不一样。

　　小狐变成人形，眼睛盯着手环，警惕道：“这是什么？”

　　“送你的大礼。”邱黎打开手环，“把手伸出来。”

　　小狐惊喜道：“这是要给我吗？”

　　“对。”邱黎点头，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勾勾手指，一根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小狐看见那根针明显吓坏了，颤抖着声音问他：“你要做什么？”然后就往回抽胳膊。

　　邱黎自然不会让他挣脱：“滴血认亲。”

　　小狐脸都白了，道：“你放开我，你不放我就喊人了。”

　　邱黎丝毫不惧他的威胁，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鄙视道：“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怕疼。”

　　小狐马上反驳道：“谁，谁怕疼了！”

　　“不怕疼敢不敢让我扎？”

　　“敢！”

　　邱黎眼疾手快在小狐的手指上扎了一针，殷虹的血珠渗出手指，滴在了手环上，然后瞬间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邱黎接着也在自己手指上扎了一下，挤出血后滴在了手环上。

　　邱黎的血在手环上刚一消失，手环亮了一下，然后瞬间变回原状。

　　刚才发生的一切，把小狐给看傻了，他这才注意到邱黎的腰间别着一个跟手环一模一样的银环，不过个头要大上许多。

　　“那是什么？”小狐指着邱黎的银环问他。

　　“这个？”邱黎取下银环，“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就成了。”

　　邱黎把手环扣在他的手腕上，伴随着咔吧一声，邱黎银环上的铃铛随即亮了一下，发出橘红色的光芒，然后那个铃铛上的花样逐渐消失，最后出现了一个玉字。

　　邱黎把自己的银环重新佩戴在腰上：“行了，这个叫御妖铃，你戴上了就不能摘下来了，以后若是你产生了什么邪念，我第一个就会知道。当然了，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也会第一个知道。”

　　小狐转转手腕，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又去解暗扣，自然是打不开。

　　“小玉，别费劲了，你打不开的。”

　　小狐嘴巴张了半天没合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

　　这个答案小玉显然不能满足，邱黎只笑笑并不答话，小玉又缠着他问东问西，邱黎买了些零嘴喂给他，他才安静了。

　　到了晚上，邱黎又困又乏，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小玉化成原形窝在他身边。睡到半夜邱黎突然醒了，就听见他的铃铛响，转脸便看见御妖铃上的铃铛闪个不停，铃铛上的“玉”字明明灭灭，而小玉已经不见了。

　　“糟了！”

　　那枚铃铛一闪就意味着小玉出事了。

　　邱黎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裤，摸出一片叶子，叶子晃了两下飘向窗外，一路朝着镇郊过去了。

　　跟着叶子追过去，一直追到了镇郊的小树林，进了小树林，邱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树下的小玉，手环上的铃铛仍旧亮着。

　　“喂，没事吧？”邱黎抱起他，看见他身上有几道擦伤，因为有铃铛护着，伤的不重。

　　“喂，醒醒，小玉！”

　　小玉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邱黎，哼唧两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又闭上了眼睛。

　　小玉手环上的铃铛还在不停地闪着，这说明害他的人还在附近，邱黎一只手抱紧了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剑柄，他慢慢踱着步，斥道：“是谁，出来！”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就在此时，小玉手环上的铃铛突然响个不停，邱黎刚拔出剑，就感觉到一道劲风朝他后背袭来，他忙跳向一边，看见一团黑气扑面而来。那团黑气也没个形状，见邱黎闪开，便调转方向又朝着他冲过来。

　　邱黎连连后退几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在黑气冲上来的一瞬间贴了上去，纸上突然出现了金色图案，发射出刺目的光芒。

　　那几道光犹如匕首一般把黑气分割开，光芒消失后，黑气复又聚成一团，但似乎是对邱黎有所忌惮，不敢再继续上前。

　　趁此机会，邱黎咬破手指，在剑上画了个咒，抱紧小玉提剑上前，与黑气扭打在一起。

　　那团黑气又时聚时散，灵活异常，一剑捅过去像是进了水，短暂分离后又瞬间聚拢起来，看似没有形状却又如同刀刃一般锋利，几个回合下来，邱黎身上已经满是伤口。

　　“我就不信我整治不了你这个妖物！”

　　抹了一把额头，后退几步，邱黎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再次冲上去，还未发招，那团黑气却突然散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邱黎突然感受不到任何妖气，四周死一般寂静，只有缕缕阴风吹起他的发丝，他慢慢转身，倒退着往树林外头挪，沙沙的脚步声听得他心焦。

　　突然他的身体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正奇怪着，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个对穿，他低头看去，明明什么都没有，胸口却剧痛无比，而且好像有几股力量要把他撕扯开。

　　邱黎用尽最后的气力念了个咒按在自己身上，看见从他的胸口处慢慢钻出一丝黑气，随即昏死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一个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邱黎，快跑几步在他面前停下了，蹲下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把他背了起来，朝林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