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白蛇传说同人之幻境》山中嵐

9、第九回

　　夏夜，知了竭力嘶叫，为无星的寂静夜晚增添几分美感。
　　白夭夭与小青等人走到老太的住所时已是深夜，门口前挂着的红灯笼被夏风吹得忽明忽灭，守门的护院坐在门栏上扇着风闲聊，一见到她们出现赶紧迎上前。
　　“白娘娘和小青姑娘来啦，真不巧，老太刚睡下呢。”护院朴实的脸上堆满笑意，留下小跟班看门领着三人走进院子。
　　“无碍的，我们只是来打探一下老太近来的身体状况，在床前看看她就好，不会打扰她休息的。”白夭夭三言两语将护院打发走，显然也不想他掺和此事。
　　护院“欸”一声应下，弓着腰离开。每个雇主都有自己的规矩，身为佣人他不应该知道太多，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熏得门口三人胃部一阵泛酸，恶心感直涌上心头。白夭夭抬手捏个决，将所有关上的窗户打开，通风。过后，房间的空气得以流通，浓烈的药味才渐渐散去。她举着琉璃灯走进去，身边的小青立马走到桌案前，用法术将油灯点燃。霎时间，漆黑的空间被烛火照亮。
　　白夭夭一路走到老太的床前，举起手中的琉璃灯凑近一看，老太睡得正香。
　　“神仙姐姐，这老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赵司巍借着白夭夭手中琉璃灯发出的灯光看向老太布满皱纹的脸，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突然涌现，当他的目光移动到老太腹前的双手的璧玉手镯时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倾城佳人。
　　他“呀”叫一声，拉着白夭夭的衣袖，低声说：“神仙姐姐，这老太的玉镯有点像我父亲的姨太太，素芳姨娘所有之物。”他记得这璧玉手镯是用蓝田墨玉打磨出来的，当年父亲为了讨家中丧子的五姨太开心特意向宫中求来蓝田墨玉，并亲自设计花纹让手下的人打磨出一双世间独一无二的璧玉手镯赠予她。因为这件事，他的母亲王氏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确定是素芳姨娘所有之物？”白夭夭皱眉，转身捉住他的手腕一脸严肃的问。如果赵司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璧玉手镯为何会出现在老太手中？
　　赵司巍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眉眼间尽是笑意。他重重的点头，反手捉住白夭夭的手，说：“子仲的记忆力是最好的，老太手腕上的璧玉手镯一定是素芳姨娘的所有物。不过素芳姨娘是个花信年华（二十四岁左右）的美娇娘，而且大概在一年前因为私会野男人被我母亲赶出了临安城，所有这老太手中的璧玉手镯是如何得来的？”
　　白夭夭不着痕迹的从赵司巍手中将手回收，无视掉他扁嘴欲哭的小表情，转身托着下巴思索着。老太是她奉师父之命在白帝庙里救回来的，当时的她被病魔缠身，身上除了一只破木偶和一对成色极好的璧玉手镯外再无贵重物品傍身，而且身上所穿衣物也是最普通的棉麻布，并无特别之处。要说奇怪就奇怪在，老太的病不管用什么药都治不好也寻不到病根，更怪异的地方在于她每天晚上都会陷入昏睡，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将她吵醒，而第二天醒来病情就好了大半，皮肤渐渐变得有光泽，可一到傍晚又恢复原状。她对老太的信息掌握得不多，根本没办法追根究底。
　　“小白，与其我们在这里调查得这么辛苦，你为什么不去问一下圣僧呢？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得事情不是吗？”小青举着油灯走过来，挤开白夭夭身边委屈得不得了的赵司巍，问。她知道小白的圣僧师父神通广大，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但人间事宜他通过推算得来的信息比她们在这里盲目调查要多得多。
　　白夭夭不是没有问过自己的师父，他神神叨叨的跟她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半个字都不愿跟她透露。面对像神棍一样的师父她还能怎么样？只能自己受着呗。
　　她转身，手中的琉璃灯与小青的油灯同时被吹灭，挂在窗前的六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是瞬间将房子冻结。白夭夭与小青见状，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召唤出自己的法器挽留剑与碧清承影剑，在周围布下结界抵挡寒气的侵蚀。
　　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白夭夭食指与无名指并拢放到眼前划过，墨玉般的黑色圆形瞳仁转变成金色竖瞳，消失在黑暗里的物体在她眼中立刻呈现出来。妖瞳与天眼最大的不同，那便是可以找出隐匿在黑暗中的所有物体。
　　赵司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黑暗中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他紧紧抱着白夭夭的手臂不放，咬着嫣红的下唇利用痛觉让自己在诡异的寒风中保持一丝清明。
　　“这寒风是专门用来对付人的，我们妖倒没有什么，这小鬼可能撑不住。”小青往后退了几步绕到赵司巍身后，收回一柄碧清承影剑，用法术封住他身体几大命脉防止他继续被寒风侵蚀，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与白夭夭一前一后夹着他这个拖油瓶形成防御的阵势。
　　如果没猜错的话，来人的目的是老太！白夭夭的念头一闪而过，一道暗紫色的光撞破木门直逼老太床前。她立刻反应过来，甩手将挽留剑掷出将那道暗紫色的诡光挡下。“哐当”一声巨响，暗紫色的光化作人形走出来。
　　“豺狼妖，是你！”白夭夭一愣，快步抢上前将卡在床板上的挽留剑收回，身后的赵司巍被她的动作一带，整个人扑倒在地，高挺的鼻子与地板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好生狼狈。
　　小青怕他一介凡人毫无法力必定会被寒风吞噬掉，手疾眼快的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板上拉起，旋身，拖到身后护着。“你当心点儿，别给我们添麻烦！”
　　赵司巍整出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是引起了豺狼妖的注意，他露出狰狞的笑意，抬手舔了舔自己锋利的爪子，指了指白夭夭又指了一下小青身后的赵司巍，道：“你三番四次坏我好事，今晚我定叫你生不如死！还有那小子，上一回让你侥幸逃脱，这一次可没那么走运了！”说罢，他用妖力将周围的物件抬起，劈里啪啦地朝白夭夭等人砸来。
　　白夭夭迅速罩起防护罩，手中的挽留剑“咔擦咔擦”像削萝卜砍白菜一样将豺狼妖袭来的物件斩个粉碎。不料，豺狼妖趁她全力应对他的法力时，一个分身术窜出去，飞身到小青身后将赵司巍提小鸡一样提了出来。
　　“你放开我！你这个臭妖怪！”赵司巍剧烈挣扎着，往常学习的武功一一使出都未能逃脱他的魔爪，他几乎开始怀疑王府侍卫教他的武功只能用来欺负老弱病残，厉害一点的人物他根本就打不过。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打在豺狼妖的身上充其量是在为他挠痒。豺狼妖捉到想要捉的人，眸中闪过嗜血的红光，他一只手提起赵司巍，一只手卡住他细嫩白皙的脖子缓缓收紧，见他白玉的脸上涨红然后慢慢变成青紫色，报复的快意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狂笑着，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上慢慢失去生机，内心更是兴奋，道：“去见阎王吧，小鬼！”
　　白夭夭见情势不妙，一把将飞来的物件打落，与小青一左一右朝豺狼妖发动攻击。小青飞铲过去，给豺狼妖来一记扫堂腿，踢得他身体踉踉跄跄站不稳，而白夭夭见状立刻飞身过去捉住他的手腕，右手转动挽留剑用剑柄狠狠击打他的手腕处。豺狼妖一阵吃痛，一时不慎将赵司巍松开。
　　赵司巍得到解放，青紫色缓缓从脸上褪去，身体掉下去前被白夭夭用手捉住了腰带缓冲些许才没有一屁股跌倒在地。
　　“保护好自己！”白夭夭将一旁的方桌掀倒拉到他面前，给他做了个简单的防护罩。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挡下一些攻击不至于伤得厉害。
　　小青与豺狼妖打得激烈，整个房间都晃动起来，两人斗法几乎将房顶都掀飞。即便如此，小青的修为终究是不敌有血丹加持的豺狼妖，三两招比拼下来，小青就受了伤，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连吐三口鲜血。
　　白夭夭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床上的老太和桌底下的赵司巍的情况，脚尖轻轻点地飞身出去与豺狼妖搏斗。寒气精纯的挽留剑碰上豺狼妖的利爪，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波将周围的杂物掀飞。双方僵持着，正当白夭夭全力应对豺狼妖的攻击时，一颗血红的内丹悄无声息地从豺狼妖的眉心间飞出，绕到白夭夭背后正准备给她来致命一击。
　　“小白……危险。”小青忍着疼痛在地上爬起，撕心裂肺的大喊。
　　“神仙姐姐，危险啊!”赵司巍眼看着血丹发出炙热的红光朝白夭夭飞去，他手忙脚乱的推开拦住去路的方桌，一个箭步冲向前。
　　白夭夭隐约察觉背后有危险，但也来不及了，面前的豺狼妖用法力扣住她的手，别说转身应对背后的危机就连挣脱豺狼妖的力气都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通体散发着湛蓝色仙气的上古长剑从天而降，紧接着一只白皙且节骨分明的大手握住长剑的剑柄，稍稍转动剑身将那颗来势汹汹的血丹打下。妖气冲天的血丹被仙剑打中立刻出现细微的裂痕，红光一闪，它像遇见鬼怪一般飞快地逃走，窜进了豺狼妖的眉心间。
　　豺狼妖的血丹受损，体内的妖力大打折扣，一时不慎被白夭夭反杀打中了腹部。他吐了口鲜血，见来人法力高深也不恋战，立刻消失在微风里。
　　危机解除，众人总算时松了口气。小青看了一眼救小白一命的白衣男人心里即便对他有怨，此刻也怨不起来。她累了，干脆躺在地上装死，什么也看不见。
　　“下次战斗的时候不要只顾着眼前的，还要多留意身后有没有危险。”许宣捉住白夭夭的手腕将愣住的她拉到自己面前，收回天乩剑，皱着眉头变出一瓶药膏，挖了点绿色的膏药涂抹到她被划伤的脸上。
　　脸上传来他指腹的温暖，再次见面她的内心竟是如此的平静，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更没有恼怒，平静得让她以为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争吵过，更没有被十年前那句“不见亦不念”困扰。她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再多的震惊都只能转化为呐呐的一句，“哦，我知道了，相公。”
　　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抢走了他的神仙姐姐！赵司巍面上带着不悦，跑到白夭夭身后拉着她的衣袖，低声问：“神仙姐姐，这个大叔是谁啊？”
　　大叔？许宣挑眉，醉人的丹凤眼带着质疑，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司巍，轻蔑一笑，道：“眼神不好，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