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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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场面一度很尴尬，白夭夭夹在许宣和赵司巍中间弄得里外不是人，他们两人斗嘴苦的可是她呀。一个自己心爱的夫君，一个是灵隐寺香油钱大户，鱼与熊掌之间的抉择，叫她怎么选。
赵司巍自幼在深宫中长大，各型各色的人他都有接触过，眼前这个白衣玉冠、浑身仙气缭绕的年轻美男子看着就不平凡，而且他还和白夭夭这样的亲密无间。他对白夭夭的了解不多，但在这短暂的相处时光里大概知道她是个不喜欢别的男人对她有过多接触的人，比如说他几次牵她的手都被狠狠的甩开这点。而这个男人亲自给她上药，白夭夭都没有反应，可见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他又想起白夭夭说过她已经嫁人了，嫁的对象还是已经飞仙的药师宫前宫上许宣。想到这里，他悄悄躲到白夭夭的身后，扯着她的广袖，努努嘴，有些不屑道：“他就是神仙姐姐的前相公？长得还没子仲好看呢。”
许宣活了几千年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的相貌不如旁人，自尊心莫名被伤到，心里憋屈的很，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跟我比？还有，纠正你一下，我是她相公，交换过庚帖、拜过堂的相公！请不要擅自在这个称呼上加个前字。”
姑娘？赵司巍被这个词刺激到了，抬起手，颤抖着手指着许宣，又看了眼旁边的白夭夭，委屈巴巴的说：“神仙姐姐，你前相公笑话我！”长得比寻常男子要柔美些是他的错吗？他的相貌在皇室中是顶好的，就连太皇太后都夸奖他生得好看，这个许宣竟然说他是个姑娘！
白夭夭轻轻一笑，看了眼表情渐渐失控的赵司巍，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说：“我们先去看一下老太，也不知刚才的打斗有没有伤到她。”
说罢，她从赵司巍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也不管此刻相看两生厌的许宣和赵司巍，径直走进老太的房间。见状，许宣迈开步伐连忙跟向前。
“喂！你们……”赵司巍莫名被两人抛下，内心极度不痛快。这两人真不愧是夫妻啊，处事风格见鬼的相似。
小青“呵”一声笑，像个幽灵一样来到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哇哇”大叫连喊几声“有鬼”。
“你干嘛呢？吓死我了！”赵司巍一回头发现是小青才冷静下来，拍拍被吓得狂跳不已的心脏，说。今天真是走霉运，净遇到些喜欢从天而降耍威风的上仙和走路没有声音吓死人的妖怪。
“啧啧，这么胆小怎么可能争得过许宣呢？小鬼，回去皇宫多打滚几年，以你现在的聪明劲是斗不过许宣的。”小青摸着下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也不知道说他太单纯还是说他单纯的蠢好，许宣满肚子的坏水他怎么可能斗赢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我会比他更厉害！”赵司巍信誓旦旦。
“比什么比，重点是现在，你现在都斗不过许宣还妄想未来了？”小青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然而让小青想不到的是，多年之后，纯良的少年敛其锋芒、在昏暗的皇宫中踩着枯骨与鲜血，运筹帷幄、除尽奸佞，成为流芳千古的名相。
两人伴着嘴朝老太的房间走去，脚还没跨进门槛就看见许宣和白夭夭两人铁青的脸色。他们心生疑惑，上前一问才知道老太被豺狼妖用阵法趁他们在外面斗法时转移走。老太被带走事情可就变得复杂起来，他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太究竟是不是赵司巍口中的素芳姨娘，身份不明朗很难进行下一步的调查。然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确实另一道难题，那就是豺狼妖转移老太的目的是什么？他与老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夜色已晚，安静的大街传来打更人的叫喊声几人才惊觉现在已是四更天，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老太不知所踪他们的调查就此中断，许宣见白夭夭满脸的疲惫怕她熬坏身子便打发小青将赵司巍送回魏王府。赵司巍跟小青离开是不情不愿的，伸手正要捉住白夭夭的手撒娇卖乖却被许宣一个瞬移法术连带着小青一同送到了魏王府门前。
碍事的两人送走，寂静的大街上只剩下许宣与白夭夭。
白夭夭提着琉璃灯，低着头一步一脚印地踩着自己地影子行走，前面是昂首阔步的许宣。此刻他们一前一后行走着，像极了千年在九奚山时还未历经磨难的他们在雪景中漫步的场景。
他们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良久，许宣突然停下脚步害得身后一直低着头的白夭夭迎面撞上去，手中的琉璃灯险些掉落。
白夭夭抬头，双眸因疼痛氤氲着水汽，在灯光的映衬下恍若星光在闪烁。她带着疑惑看着他，看他眼中倒影出自己懵懂的模样，看他眸中难以捉摸的温柔，看他唇角扬起的千年未变的宠溺笑意，一时间心跳得飞快。
许宣拿过她手中的琉璃灯，抬手轻轻覆上她的脸，手指在伤口底下温柔摩挲，笑道：“前方黑暗的道路由我为你照亮便是，你且跟着我就好。”
白夭夭不明所以，呐呐地点头。
他转身，脸上带着多日不曾出现过的笑意。
她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她都觉得无比的安心，仿佛前面再黑再暗的路只要由他在身边都变得明亮起来。他从来都是自己的光，照亮她茫茫黑暗前路，千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了。她想着，前面传来他一声长长的叹息，又听见他用极其平静的语调同自己说话，“夭夭，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没有什么情话比他喊她名字更动听了，简短的几字饱含他的情深，“夭夭”二字通过他低哑、温柔的嗓音传出，进入她的耳中，她仿佛喝了最烈的烈酒，整个人轻飘起来，心跳加速。
“十年前，我将你推开，西湖断桥离别后，我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想你、念你。”他走着，缓缓述说十年前的往事：“我曾借师父的冰镜寻找你的身影来慰藉自己的思念之心，却不想，以我的法术找遍三界都找不到你。”失去白夭夭所有信息的他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断桥一别竟是十年之久，那一面竟是自己被困在寒潭前见她的最后一面，心底的痛比元神碎裂的痛楚还要痛上几分。
白夭夭认真在听，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有喜有痛，喜的是他对自己的心从未改变，痛的是想到他们之间始终是隔着几十条妖命，两族的斗争注定要让他们无法走到一起。
其实，这十年她有上过九奚山寻他。十年前，她饱受相思之苦偷偷飞上九奚山寻找他，却被青帝拒之门外。青帝说许宣历完最后的劫难，需要闭关数年方可飞升成为九重天上的仙君，他让她不要干涉他的人生，为了他便要从他的生命中悄无声息地离开，否则许宣在闭关期间会因为她乱了心神由仙入魔。
那日，九奚山的风雪很大，她躲在梅林丛中远远地看着他，看一身白衣的他走进寒潭，看眼神无欲无求无牵挂的他设下结界闭关飞升。或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在梅林中有个泣不成声的白夭夭在看着他。
爱，所以成全。
许宣突然停下，转身，含笑的眼眸看向她，远处缓缓走来的疯和尚却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一句“我想你”。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道济喝着酒，跌跌撞撞的朝两人走来。
“师父？这么晚了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白夭夭伸手扶住他，让一旁的许宣搭把手将醉醺醺的他扶到街道旁边坐下。
道济半眯着眼睛，笑了笑，趁许宣张口说话的功夫，手中的破葵扇轻轻一扇，一道金色的光飞进他口中消失了。他见许宣皱起眉头，似乎有些恼怒，故意压低嗓音嬉皮笑脸道：“天机不可泄露啊天机不可泄露。”
他嘴上是这样说，可内心却暗骂道：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小鬼，和尚我才不会大半夜跑出来晃悠呢。
别人家的徒儿渡劫是普天同庆，他家徒儿渡劫他却要连带徒儿的丈夫一起为他们操碎了心。做师父难，做成功的师父更难，做多灾多难的徒儿的师父更是难上加难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