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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沈辰砂也没料到这姑娘力气这般大,被捅了第一反应愣了愣,抽了口气感叹了句:“才下山没多久就这么刺激?京城花魁力气都这般大?”罗鲮先是怔怔的望着怀里的姑娘,而后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的扛着怀里的姑娘冲出门去,看样子是见色忘义,先忙着去找大夫了。顾长林还未等他话说完,一个箭步上去,发了狠似的一把将他拎起。沈辰砂昂着头看他,抿着唇,一双眼睛里暗含着许多澄澈透明的液体,眼眶红了一圈,叫人看着实在楚楚可怜。顾长林也没崩的住气儿,只是深吸了些许口气,强迫着让自己消了大半的气。沈辰砂拍拍顾长林的手,跟个小仓鼠似的暗示他松手,顾长林翻了个白眼松了手,只听“吨”的一声,沈辰砂着了塌子,顾长林扯着他领子将衣服撕开,簪子直挺挺的插在沈辰砂心口下两寸。“差一点…”顾长林愣愣的嘟囔了句。沈辰砂没听清,歪着头想问他说什么呢,谁知顾长林像失了神一般,一把抓着簪子尾巴将它扯了出来,这尖儿上还带出了一条血丝儿。
      合着这肉又裂了一次。
      “妈哟!能轻点吗?”沈辰砂生来就贫血,这一下子嘴唇全白了。顾长林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脑子就想着这不停望外汨汨冒血的窟窿。眼看着这血流速不减,反而越加迅猛,在这节骨眼上,顾长林也懒得在意什么仪容,将自己价值不菲的长袍“撕拉”一下扯下来一块儿,气势汹汹的给沈辰砂在胸前绑了个蝴蝶结。沈辰砂看着倒是不这么在意自己的伤,只是疼的一直抽鼻子。顾长林撇了他一眼,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自己系的绷带,这血倒是不再流的那么快了,只是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于是,顾长林生平第一次没顾得上他人的想法,趁沈辰砂抽鼻子的功夫,他一下子将沈辰砂打横抱起,背在背上,一脚将那摇摇欲坠的小破门踹开,在这漫漫长夜中朝着自家的医馆奔去。
      顾长林武功超出沈辰砂想象的好,背着这么个大活人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一路上只见他轻而易举的翻跃了无数房顶和树枝,却将背上的沈辰砂护的稳稳的。夜里特有的湿气和凛冽的朔风混在一起,又冷又硬的打在脸上,抽的沈辰砂生疼,便不由自主的又往顾长林背上缩了缩。
      天上挂着银河皎月,配着暗色的幕布好看的出奇,零星几户人家还点着灯,大约是农妇等着自家郎君归来。寥寥几家似乎才开了炉子做饭,炊烟扭扭捏捏的化在半空里,让这几分萧瑟的夜景平添了暖意。打更人不敢怠慢,只是挨家挨户的故意扯着嗓子喊,拖沓的喊声显得有气无力。一切都十分有别于沈辰砂在山上的样子,市井的烟火气息是他幼时从书中读过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是现在他着实没心情欣赏,方才并不觉着有大碍的伤口如今快要拖的他睁不开眼,为了不让顾长林分神,只得自己咬着下唇保持清醒。咬出的血给苍白的唇润了色,看着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嘴脸,只他自己晓得,现在连喘口气都有些费劲。顾长林专心于赶路,起初只是想着这小子难得安静,越往后只觉着背上的人越来越沉,这一下子让他慌了神,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摇了摇头奔走的越发快了。“只需再几米就到了,你忍着点不许睡!”顾长林几乎喊出来的,沈辰砂被他的声音震的耳朵发嗡,歪着头用脸颊蹭了蹭顾长林的肩膀,声音闷在鼻腔里听着没一点儿威慑力:“大爷我知道了。。。”
      也就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沈辰砂到觉着如同几个世纪之久。顾长林停下的医馆他从来没听谁说过,门脸不大,却是连门框用的都是上上等的红木。这个点儿大多人家都歇下了,沈辰砂想着估计是白跑一趟。顾长林没理他的呜呜咽咽,按着节奏敲了门。不会儿,里面传来沙沙声,一位不过三十的男人应了门。两人互相匆匆看了眼,男人朝着顾长林微微点了点头,规矩的接过他背上面色苍白的沈辰砂,一声不响的扶进里房,而后又传了好几个大夫进了屋,顾长林望着他们有条不紊的照顾着,定了定神,才顾得上管管自己。左右审视了下,原本素色的衣裳,现在后背全是血色,被沾湿了的布料粘稠的贴在身上,好不舒服。顾长林心里这才生了烦躁的意味,压着性子望着沈辰砂房间里的灯熄了下去,才兜转着回了自己屋子。他本来自己就洁癖的紧,真不知道怎么一路被粘糊糊的血站着,还能安下心不说教半句。
      顾长林不习惯别人侍候,便将身边的侍女全都遣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喜欢点蜡烛,还是惯了黑暗,顾长林顺手也熄了自己屋子里的烛火,将衣衫脱下扔进旁边的竹篓。浴池被洗刷的干干净净,里面的汤温度有些烫人,是用松叶煮了水灌进的,按着顾长林一贯的喜好,汤汁煮的颇为浓稠。顾长林将头发散开来,束发用的绸子被毫不在意的丢进浴池,缓缓沉了底。也不知道沈辰砂到底流了多少血,从池边开始,红色的血液慢慢吞噬了绿色的汤汁,松香里也混进了血腥味儿。顾长林捏着鼻子将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搓了下去,直到大半个池子都变得猩红,才又叫人换了水。今儿的澡顾长林洗了两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估摸着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也就裹上里衣躺在床上准备浅眠半刻,可脑子里却左思右想着沈辰砂的伤势,辗转反侧了许久,还是匆匆披上外衣出了门。
      夜冷的发憷,顾长林只单披着外衣,单薄的两件衣衫隔不住那么多湿冷的气息,在沈辰砂房门口踱步片刻,将较潮的外衣脱了放在门口的窗棂上,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屋子里没点声响,只是烛火没全熄了,还留有里床榻最远的两根颤颤巍巍的烧着。顾长林想着大约是他怕黑,借着光摸着了几根新的蜡烛,将那快燃尽的替换了,才搬了凳子坐到床边。
      不知道沈辰砂什么时候养的习惯,睡觉头也不挨着枕头,被子踹的满床都是还能趴着睡的香得很。顾长林怕他压着伤,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翻了个个。他看沈辰砂睡的死,只砸了砸嘴又继续睡。夜还长着,顾长林随手摸了本书看,烛火摇曳,看着费劲,顾长林总是不自觉的皱了眉头。不知过了多久,他坐的背都发酸了,轻手轻脚的准备换个姿势,刚起了身子,床上的人声音就干干哑哑的传出来:“皱眉头不好看了。”
      “我吵着你了?”顾长林将书扔了一边,起身将床头晾温了的水递给沈辰砂。沈辰砂昂头一气儿了将杯子喝了干净后,舔舔嘴唇示意他还想喝。顾长林又将壶里剩的都给他倒入杯子,递给他后埋着头专心的看着他的伤。“怎么样,是不是被裹的还挺严实的?”沈辰砂真不知道就这么几条白纱布这人怎么能看这么久,喝干净了的杯子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用小猫爪子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顾长林才穿了单一件里衣。“穿这么少,你真是不怕冷啊!”沈辰砂估计睡糊涂了,脑子都转不灵光。他边说边拉开被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一块空地儿,示意他上来一起睡了。
      空气霎时凝固了半响,沈辰砂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顾长林无奈的摆摆手:“我回去睡了,看你没什么事,也放心了。”“别啊,也就几个时辰可睡了,咱还有俩姑娘放在外面呢,等下还得去找。别墨迹了!”沈辰砂一边说一边爬到床边扯顾长林袖子,顾长林一边“胡闹!”“放手!”“你别动我我自己来...”的低吼着一边被拉上了床。
      沈辰砂确是很快就再睡着了,顾长林就难熬了。也不知是身旁这个人感应到自己还是怎么了,趴着都能大半个身子压着自己,怒火中烧里又有点无奈,三番几次挪开他的腿都又被压住,只得由他这么压着。压着压着也将顾长林压习惯了,抱怨着也就睡着了。
      今儿个是第一次顾长林起的比鸡晚,睡着睡着总觉得自己腰上压着重物,但是迷迷糊糊的又觉着想包容他压着。于是沈辰砂得寸进尺,也不趴着了,直接往人家怀里钻,脑袋顶着人家下巴,手还放人家胸口了。怕要不是俩人都睡迷糊了,这盛世光景也难得一见。昨夜应门的人叫长廉,今儿看着自家少主人这点儿还没起,刚想进少主房间瞧瞧,也不知怎么,这步子就不自觉的往另个房里走去。所以说啊,男人的直觉稳的时候都是有大事发生的。
      长廉刚要敲门,余光瞟到昨夜顾长林放在屋外窗棂上的外衣,便改了主意,推了虚掩的门进去。越往床塌走,长廉心里就越没底儿,以一敌十的时候那心跳都没现在快。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帐帘没放下,长廉眯着眼睛往里瞟了眼。
      “诶我的妈。”
      长廉声音虽好听,可是口音是东北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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