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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木槿撑着脸长叹一声,一脸的愁苦,癸苡把脸从琉璃灯盏边移开,飘到了他脚边,手扒着他的膝盖仰头问道:“怎么了?”

      “我没事。”木槿忧愁地摇摇头,手扶着癸苡的发顶,道:“癸苡,我觉得阿初怪怪的。”

      “初……”癸苡眼睛一弯,笑道:“怎么了?”

      木槿本想说白初和祁澋的事,可见癸苡笑得这般高兴,不由得眉心一蹙,有些不高兴了:“癸苡,你是不是很喜欢阿初?”

      见癸苡用力地点了点头,木槿更心堵了,癸苡飘高了点,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笑着安慰道:“也……喜欢你。”

      癸苡的笑虽然毫无生气,却借着油灯微黄的灯光沾染上了些许暖意,这暖意又从木槿眼底,一点点染遍了他的脸。

      “师兄!!!”

      房门被狠砸了几下,吓得木槿一下从桌边跳起来,两步冲过去开了门,还来不及开口便被白初掐住了肩膀,白初疯了一般嘶声道:“药呢?!大师兄给你的药呢?!快给我!!!”

      木槿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样子,手一翻从储玉里把药全都取了出来,白初一把抢过他手里抓着的三四个药瓶,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人都不见了木槿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两肩两手全都是扎眼的血迹。

      白初眼神发直,抓着药瓶的手抖个不停,忙了好一阵才将三四个瓶塞全都拔开,正要给祁澋喂进去,手里的药瓶却被人劈手夺开了,白初霎时就红了眼,扯住那人的衣襟将人拖到了眼前,灵息一吐就要动手了。

      “是我是我!”木槿赶忙按住他的手腕,硬着头皮出声道:“你清醒一点啊,你这么喂不死也死了!”

      白初一张脸僵硬到扭曲,松开手退后了一步。

      木槿从白色玉瓶里倒了一颗灵丹塞进祁澋口中,顺便查看他身上的伤势,看清楚后不禁吸了口凉气,叹道:“怎么伤成这样的?”

      白初没回话,他扶着床沿坐下了,哑声问道:“师兄,他会死吗?”

      “不会的。”木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看现在伤得重,只要人醒过来,以师伯的修为,很快就会复原的。”

      白初又问:“那如果醒不过来呢?”

      “不会醒不过来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木槿皱眉看他,却见白初整个人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死死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木槿怔然道:“阿初,你……”

      “不要问,”白初低下头,认命一般伸手握住了祁澋冰冷的手,哽咽道:“不要问了,师兄。”

      这……

      木槿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才转身出了房门。

      夜半风雨势大,弑崖手执一枚棋子破局,狼夜在榻上翻了个身,转向他道:“夜深了,你还不睡吗?”

      “不困。”弑崖头也不抬地答,狼夜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桌前,拿过他手里的棋子落在棋盘上,顷刻便解了这一盘死局:“这棋你下了一夜了,不想解就给本王滚过来睡觉。”

      “你脚好了?”弑崖从善如流,开始收拾棋盘,狼夜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就算没了妖力,养了这么些时日也该好了。”

      弑崖一笑,合上了棋罐,道:“你其实没有被银牙打中吧?你不杀狼彦,又借口住在季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狼夜放下空杯,冷笑道:“本王日理万机,若是未曾伤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这里陪你玩?”

      弑崖道:“你身上带着的法器不下十件,况且以你的性子,若是真被伤到了,断然不可能被我看出来,就算不慎被我发现了,也必然要与我斗个你死我活,怎么可能放心让我背着你走出上古战场?更遑论与我共处一室十余日。”

      雨声潇潇,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屋里寒意愈盛。

      “……真不愧是魔界少君,”狼夜唇边敛了笑,挑眉道:“就算少君所言半字不差,如今挑明了,是因为那位赫赫有名的长风弃徒今夜回来了,少君不想本王在此碍事?”

      弑崖冷声道:“妖界的事本君无意插手,魔界的事也还请妖王不要多管。”

      狼夜在桌边坐下,懒洋洋地支颐看着他:“那修士伤重得很,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这世上能将他打成这样的可没几个。”

      弑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狼夜微一挑眉,起身走向了床榻:“行了,等狼彦将银牙还给本王,本王立马就走,你们魔界改朝换代又碍不着本王的江山,你真当本王那般闲散不成?”

      狼夜面朝里侧躺着,房里的灯又亮了一阵便熄了,床榻轻微地动了一下,弑崖在他身边躺下了。

      窗外雨声闹人,听了半晌,狼夜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我也不过几面之缘,我的性子你并不了解,你为何对自己的推测这般笃信不疑?”

      弑崖不答,狼夜还以为他睡下了,良久,他听到他说:“因为我们有些相像。”

      都是一样的防备。

      白初衣不解带地看顾了祁澋五日,期间木槿来看过一次,见他的伤开始慢慢恢复了,才松了口气,说他没有大碍了,清醒只是时间问题。

      多日的苦熬之后,这句话像是定心的符咒,白初总算是安了心,但也实在撑不住了,送走木槿之后便靠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已然夜深,房间里昏黑一片,白初摸索着点了灯,又坐回床下守着祁澋,祁澋仍旧闭着眼,五官被暖色的灯光晕染得柔和了不少。

      时间过去这么久,白初已经完全不能确定枫都城外的那一吻究竟是他醉酒无状还是迷梦一场,现下祁澋睡着,四下里清醒的人只他一个,心底的模糊不清的感觉勾勾缠缠的,再难控制,借着昏暗的灯光疯长起来。

      房里寂静无声,白初出神地看着祁澋,视线慢慢落在了他唇上,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暖的,软的,白初忽然抽开手探过身去,烛火摇晃了一瞬。

      房间里慌乱地响了一声,床下的脚踏翻倒在地,白初打开房门冲进了雨幕里,秋雨冷得正如那夜枫都城外的寒潭水,冻得他分外清醒。

      烛光下,静躺在床上五日未醒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祁澋伸手触了触双唇,上面还残存着不属于自己的温软,他的眸色深如寒夜。

      白初淋着雨,整个人完全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原来那个吻竟是真的,原来不是他的梦。

      “初!”

      清脆的女声穿过雨幕传进他耳边,将白初从混乱中拖了出来,他抬头看过去,是癸苡。

      癸苡在廊下飘着,上下不停地冲他摆手,白初收拾好情绪走过去,笑道:“怎么只有你一人,木槿呢?”

      “槿……睡。”癸苡绕着他飘来飘去,时不时凑上来蹭两下,白初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侧,癸苡道:“槿,很累。”

      白初看着她懵懵懂懂的眼睛,分明在其中看出了几分心疼,他有些意外:“癸苡,你在心疼木槿?”

      “心疼?”癸苡不解地蹙眉,白初道:“就是看见他不高兴,你也不高兴。”

      癸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抬手捧着白初的脸说:“初,也不高兴。”

      白初一怔,抬手摸了摸癸苡的头,勉强笑了笑,还不及开口说话,癸苡忽然朝他凑过来,白初吃了一惊,慌忙侧开脸,癸苡冰冷的唇便印在了他脸侧。

      “……”

      相对无言。

      这一吻落在了歪处,癸苡看起来很失望,扳过白初的脸又要亲上去,白初急忙按住她,好悬没让她亲到自己。

      两人就着这难受的姿势僵持了半晌,白初惊愕地看着癸苡茫然不解的脸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初,不开心。”癸苡点点自己的唇,又点了点白初的唇:“亲到,就会开心。”

      什!么!意!思?!!!

      白初险些气到经脉逆行,咬牙切齿地问道:“是哪个教你这样干的?!是不是木槿?!”

      “嗯!”癸苡点头一笑,眯起的眼睛又干净又明亮,“槿,每次亲完,很开心。”

      他就知道!!

      白初怒火燎原,冷着脸冲癸苡道:“你下次不许这样做了,对谁都不许,木槿更不许!”

      见他动怒,癸苡脸上笑意尽失,神色很不安,虽然不懂白初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白初忍气咬牙,交代道:“你在这里看雨玩,不要乱跑,等木槿来接你好吗?”

      “嗯!”

      癸苡话音刚落,白初脚尖一点,几个起落闪身进了木槿的卧室。

      木槿浑然不知自己的恶行已然暴露,尚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白初两步冲上前,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摇醒,木槿眼前发昏,口齿不清地问道:“阿初?你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白初冷声一笑,道:“你现在就给我往细里想想,这些时日里你瞒着慕掌门,都教了癸苡些什么东西?!”

      木槿瞬间清醒,呆滞无言,白初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好不了,顿时怒意冲心,掐着他的衣领子把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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