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往辰来》搪瓷缸子

2、第 2 章

　　2.永恒不变的位置其实也会被替代
　　作业多的真是没话说啊，给李献打了很多电话，一直没人接，薛珊珊以前也遇到这种情况，便发了个短信问李献早安。
　　中午吃了香喷喷的饭，心情好了很多，又带了些妈妈做的点心，薛珊珊便朝着班里同学约定的地方走去。李献在途中发了个短信，说是为昨晚解释，因为孟棋打电话说有急事，就先走了，并再次强调孟棋只是从小一起长大需要照顾的妹妹云云。短信内容简单，就连关于歉意的话都是只字未提，薛珊珊却是心里激动，既然他给我解释了就说明还是在乎我的。这样想来薛珊珊心情相当激动，路上对着擦肩而过的路人灿烂地笑，露出整排的牙花子，路人也被她影响，回应一个同等灿烂的牙花子。生活嘛，也总是充满意外的，就像这一个路人，薛珊珊远远就露出了一整排牙花子，可直到看清脸之后，发现是段辰，牙花子便僵住，倒是段辰，满脸讽刺，顺带的来了句：“你早上没吃药么？”
　　原来班级活动就是段辰所组织的一个志愿活动，这次的活动主题是在儿童村帮忙。薛珊珊很惊讶一向傲娇的班长和班主任是怎么齐齐同意这样的活动的？不是应该更赞成把全部时间用在学习上吗？拉住一向玩得好的程璐，薛珊珊八卦的心开始显露。原来那个段辰的母亲竟然是班主任的同学。还有让人更惊讶的是，那个段辰居然是狮子座，薛珊珊惊讶之余也觉得能接受，毕竟组织一场志愿活动也得费不少功夫，正好符合狮子座的领导特性。这让薛珊珊在原本欣赏段辰的心中，又多添了几分钦佩。
　　班里的同学都在大太阳下面晒着小朋友的被子，带着小朋友做游戏，帮着做饭打下手，薛珊珊满头大汗的拖着地板，边上的程璐也在努力的擦玻璃，有同学来帮助薛珊珊，让薛珊珊在一旁休息会，薛珊珊刚坐下，就有个哭花脸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薛珊珊很着急，拿着纸巾给小男孩擦着眼泪，手忙脚乱，小男孩只是一直哭，怎么问他也不开口，周围有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在哄笑着，薛珊珊很茫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茫然间，薛珊珊看到有个人逆着光走了过来，拉着小男孩去了里间卫生间，边上的小朋友也慢慢散了，同学们还在拖地，擦玻璃，做游戏，边上有几个同学议论着，好帅啊，好喜欢这种处变不惊的男生，学习有这么好，家里也应该是很有钱，做男朋友多好啊。薛珊珊很茫然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这群人怎么反应这么大。
　　做了一下午的活，累得不想动弹，春日里的黄昏别有风采，薛珊珊猛然想起，自己带了很多妈妈做的点心，赶紧找出来招呼同学们吃，同学们劳累之后胃口都很好，程璐吃的满嘴边油的发亮，薛珊珊看到段辰一个人在远处洗拖地的水桶，溅起的水花落了他一身，他看起来倒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表情，手上拿着刷子刷的却很细致。薛珊珊拿了些点心往段辰的位置走去。段辰看着薛珊珊，又看了看她手里拿的吃的，接过来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口一口吃掉，把嘴擦干净之后，抬头对着薛珊珊说，“有没有觉得我吃起东西来很有福相？”看到薛珊珊又呆在那，段辰笑了起来，道了声谢。
　　程璐一路上说着从同学那里听来的八卦，看到薛珊珊一直没说话，便问她是怎么了，薛珊珊说，李献一下午都不接她的电话，然后昨天见面因为有事又先走掉了。程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爱情这种东西很微妙，走在悬崖边上，掉下来也许是万丈深渊，又或许是到达一个世外桃源，但总归是，踏上悬崖那一刻，便是万劫不复。尤其是这种薛珊珊追了李献这么长时间，就算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可也只不过是一个空有的名号。程璐想到这，抱了下薛珊珊，薛珊珊觉得很温馨。
　　薛珊珊晚上蹲马桶的时候，又开始给李献打起电话。电话终于接通，可那头除了李献的声音，竟有孟棋的声音。李献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一接起电话便问薛珊珊有什么事，薛珊珊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道个晚安，李献说，孟棋在这呢，有点事，有时间再聊吧，说完就挂掉电话。
　　薛珊珊觉得很无力，可是又很习惯。薛珊珊一直都明白，李献心里有孟棋，孟棋心里也有李献，可是为什么李献要让自己做他的女朋友，这样和自己在一起，这到底算是什么。
　　期中考试，薛珊珊考得很不好，成绩出来的时候，薛珊珊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程璐在边上一遍又一遍的细声安慰，放学的时候，硬是拉着薛珊珊坐上来接程璐回家的车，开车的人是程璐的当警察的哥哥程泉。程璐一直不停地安慰，薛珊珊一句也听不进去，程泉无意间说了句，你们学校周围的小流氓还挺多啊，说完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望向薛珊珊。薛珊珊抬头看着窗外，看到李献，看到李献一个手拿着个书包，孟棋在他身边哭得眼睛红肿，而李献的一只手搂着她，李献在孟棋的耳边说着什么，看上去像是一对最平凡的恋人，很和谐美好。

　　3.曾为你做过的事
　　薛珊珊突然想到，初中毕业那天，李献在校门口揍了一个男生，那男生被打之后躺在地上，薛珊珊不在现场，只是有个同学知道他俩的关系，给薛珊珊通风报信，说那男生吐了口血，而李献还好已经被周围同学拽着，但看上去仍旧是想要弄死对方。围观的同学很多，其中有几个同学报了警，李献被抓进派出所，薛珊珊听到李献被抓，手机都拿不稳，拉上正和她一起，为李献挑选毕业礼物的程璐冲向派出所。那个时候程泉还是这个小县城的派出所一名小警察，薛珊珊拉着程璐去找程泉。见到程泉，薛珊珊就开始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程璐在边上紧紧拽着她，薛珊珊情绪很激动，程璐拽着薛珊珊到了派出所外面，程泉紧紧地在她们的身后跟着。薛珊珊稳定好情绪，对着程泉说，“李献他不是有意的，肯定是那个人做了什么，不然李献他不会这样做，不会的，你放了他吧，放了他……”
　　他揍得那个男生听说是你们学校一个女生的男朋友，那个男生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软组织受伤，那个男生叫徐洋，程泉话还没说完，薛珊珊就打断他，那个男生的女朋友是孟棋。
　　薛珊珊说完这句话后，变得很平静，让程泉和程璐很害怕。“他打伤了人，肯定是要被关上几天的，你帮我照顾下他吧。”薛珊珊说完话之后就离开了，也不让程璐跟着。后来薛珊珊找到徐洋的父母，求着他们原谅，要私了，被扇了个耳光之后，徐洋的父母也算是解气。薛珊珊之后再别的同学中考完之后都去游山玩水的日子里每天去医院照顾徐洋，在徐洋无聊的时候和他一起看足球赛，正是逢着2006年的世界杯，这时候倒是亏了幼年时候受到李献对踢足球很热爱的这件事的影响，薛珊珊边看边向徐洋解说。
　　后来徐洋说到孟棋，孟棋就是个很烂的人，她每天只有在那个李献的面前才表现的与我很亲热，而别的时候，她就表现得很清高，这种感情很没意思，和她说了分手之后，她也没什么反应。后面那个李献来质问为什么这样好的女孩你不要，我给他说，“我要不了这种喜欢你的人。”后面揍人的时候，他倒是很决绝，他俩是心有灵犀，可怜了我们一个被揍，一个浪费了假期。薛珊珊听了之后，一直不说话，徐洋看她这副模样，又告诉她，孟棋有时候会说到你，说你经常帮你喜欢的男生写作业，她很羡慕你，她说她做不了，因为她永远没法对她喜欢的人表示出喜欢。我当时以为说的是我，还强迫她帮我写了一天作业，结果她一字没动，我以为是她忘了，结果她根本没喜欢过我。
　　薛珊珊听到后很惊讶，原来如同徐洋这种人，也会真心喜欢上孟棋，而孟棋竟然会很羡慕自己。薛珊珊接话说，“我喜欢的男生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你的女朋友，倒是没看上我，就算我一直帮他写作业，可能他还是不会被感动，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他俩一直很般配，每次他把我从孟棋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对我好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孟棋，甚至他对孟棋有种很微妙的感情。当时我们三个还住在郊区的一个家属院里，不过孟棋是小学才来的，一来他们就像是很有缘，李献一直很照顾她，甚至是李献脾气很差的妈妈，都会对孟棋很好。那时候李献的爸爸刚去世，孟棋随着她的父亲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小妹妹一起搬到了这个地方。孟棋的爸爸时常会帮助李献的妈妈换个灯泡，修个马桶，可孟棋的后妈经常大呼小叫的叫孟叔叔赶紧回家。那个时候，我们三个刚认识，感情很好，经常一起去边上的树林捉迷藏，那时候孟棋和我亲的像姐妹。”
　　薛珊珊说完这句话后发了很久的呆。她记得之后孟棋像变了个人，变得不可理喻，变得不再是姐妹。
　　后来徐洋就和薛珊珊成了朋友，现在的徐洋在一所私人高中上学，据说毕业之后会直接出国，偶尔见个面，徐洋和薛珊珊还是同在医院里一样，说很多话。

　　恍然间，薛珊珊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在那次出事之后没几天，李献说明了他对薛珊珊的感情，薛珊珊忽略了还有个孟棋，一时心情难以描述，用喜不自胜也不为过，迫不及待的满口应了。之后他们在一起，直到现在。
　　已经走过不知多少个街口，边上坐着很焦急的程璐，薛珊珊安慰的朝她笑。
　　到家了，薛珊珊向程泉道了个谢，抱了下程璐，进了家门后，爸妈正在看电视。爸妈见她回来了，关切的问中午在食堂吃得好吗，薛珊珊很开心，纵然有再多的不开心，可眼前的是最好的幸福。
　　4.你或许能动摇我，但我也会变
　　手机关了机充着电，薛珊珊认认真真写了一下午的作业，有时候分不清今天到底是周几，因为周末也在写作业，做练习卷子。薛珊珊写完作业之后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妈妈喊着薛珊珊去吃饭，晚饭很丰盛，刚喝着紫菜汤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爸爸接上了电话，说了一会，便叫薛珊珊去接电话，并告诉薛珊珊电话那边的人是李献。薛珊珊接了电话，李献在那边听上去很开心，说是要叫薛珊珊出去一下。薛珊珊放下电话，喝完紫菜汤，给爸妈说了声，李献说找她有事，要出去一趟。妈妈说：“你们现在玩的还好吗？还有你们那个孟棋，虽然你们三个上了高中之后就不在一起了，那个李献还在上技校吗？孟棋在你们初中毕业之后，就再没来咱家了，小时候的友情是最纯洁的，没事的话，你们三个要多聚聚。”爸爸也在一旁附和，“那李献和孟棋两人的家世也确实可怜，没事就叫他们来咱家玩，我来给他们做好吃的。”薛珊珊感激地看着爸妈，嘴巴上连连说好。带着手机钥匙和零钱，薛珊珊在黄昏中走出了家。
　　李献站在小区门口，穿着白体恤和牛仔裤，难得穿的这么素，不比平常的痞气，倒是多了很多干净和阳光。薛珊珊想着，如果李献也在上高中，肯定也和每一个高中男生一样，爱打篮球，爱摆酷，但是简单纯粹。
　　李献回头看到了薛珊珊，笑着挥了挥手，等着薛珊珊走近，李献牵了她的手，给她说，“今天带你去看一个演唱会。”薛珊珊惊讶的问：“演唱会？谁的演唱会啊？”李献转过身，满脸都是笑，说：“我找了份工作，作驻唱，前几天已经唱了几场，今天想唱给你听。”薛珊珊满怀欣喜，握紧了李献的手，李献感觉到了，回应似的紧紧握着。
　　所谓的观众只有薛珊珊一个，周围的人忙着喝酒，寻觅着下一个合适的对象。薛珊珊，静静地看着李献，唱歌时的李献真的很帅，有着专注而认真的光芒，李献一直看着薛珊珊在唱歌，眼神中全是薛珊珊。薛珊珊在这眼神中，不知不觉想到小时候发生的事。
　　有一年的儿童节，那一天学校有儿童节典礼，孟棋穿着白色有泡泡袖的公主裙，在一群同龄人中很突出，她领着舞，就好像是真的公主一样，周围有高年级的学长，纷纷议论，这个女生不错啊，咱们追怎么样之类的话。薛珊珊在那些学长边上听着这些话，想着晚上回去还得去抓萤火虫，心中无限感慨。人群中有很多人都在给孟棋鼓掌，更有胆大的男孩子捧着花往孟棋的手上送。薛珊珊随着人潮走着，看到同样在人潮中走着的李献。李献见到她，远远对着她比了个口型，薛珊珊看明白了，是一会足球场见。
　　到足球场之后，薛珊珊看到了漂亮的孟棋，还有小五，还有正在热身的李献和其他人。当孟棋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献时，周围的一些男生有意无意的看着孟棋。薛珊珊大步走上去，开始拼命的热身。
　　薛珊珊这场足球踢得热血，她一直都在拼命的奔跑，兴高采烈的大声喊着。李献看着薛珊珊，眼睛里都是跳跃的光。踢完球，李献递给薛珊珊一瓶水，问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活力？薛珊珊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样最放松。李献看着薛珊珊呆呆的又认真的表情，笑着腰都直不起来。李献说，你晚上去抓萤火虫吗？我也要去。坐在一边的孟棋猛地插了一句，我晚上也想去。薛珊珊惊了一下，那我晚上就不去了，我还得帮你写作业。也许只有薛珊珊自己这样看，当时的李献听到这话后，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冷。
　　薛珊珊回过神，光下的李献看着和小时候一样帅，只是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酸甜苦辣都会品尝一遍。李献唱完一首歌，就回到薛珊珊身边，薛珊珊满脸揶揄的说，“你给我的演唱会就一首歌啊。”李献说，“那天你来这听这首小小，我看你出了很久的神，应该是很喜欢这首歌吧，所以今天专门唱给你啊。”
　　李献又说：“其实这歌歌词写的很好，很像我们。”薛珊珊听到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晚上的薛珊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在想李献。有的时候李献会对自己很好，有的时候又会抛下自己去见孟棋，有的时候对自己很冷完全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有的时候很细心然后会记得自己喜欢的冰激凌口味。梦到梦里的李献笑着对自己说，我喜欢你这么久，你真是迟钝啊，薛珊珊梦里笑的像朵花，然后醒来时眼角湿湿的。

　　偶尔手指头上扎了根刺，一个小黑点点，不会影响到美丽如葱状的指头，但总是在那里横亘着，炫耀着，但肯定那刺会被弄出来，之后手上有个红色胜利的小点，可是还是会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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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来二更了，现在看看几年前写的东西挺稚嫩，也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