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事界》Isla

6、让人郁闷的酒精

　　来到警局的顾旬用无声的抗议表达在夜间被局里请来调查真相的郁闷感。
　　“又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啊，顾先生。”
　　“少来，没问出什么名堂来。和他出现在一起的那具尸体就是C13吧？。”
　　“是的，顾先生。尸体照片就跟我传给你的一样，已经变成一具干尸，死状骇人。”
　　“封锁信息”顾旬看着照片，丢下一句话。
　　“好的，顾先生，此事非同寻常。正因为如此我又来特别拜托你。你也知道，M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事了。
　　“我明白，张局，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顾旬向他点头示意，转身走出了警局。这次的案件看似简单，尸体透露的信息却着实不简单。
　　“主人，搞定收工啦？”在把警局的一群大好青年迷的七荤八素以后，黎冰走着猫步钻进了顾旬的车里。
　　目送着汽车的车灯消失在前方路口，张局还站在警局门口。一帮小伙子也在那里伸头探脑看个没完。
　　张局叹了一口气“臭小子，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们，黎冰这个女人你们可惹不起，还是乖乖收起你们那颗小狼崽子的真心吧。“
　　“我们是小狼崽子那她是啥？“
　　“当然是美女蛇咯，”有一个人小伙子抢答，迎来阵阵附和声。看着这群年轻人嬉笑打闹的样子，张局只能摇摇头走进屋里，“这帮小狼崽子，真要是见到了保管你们屁滚尿流。”
　　黎冰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酸痛的鼻子，“肯定又是那个老东西在说我坏话！”她气不打一出来，下次见面非得抓花他的脸。顾旬陷入若有所思的沉默，这在黎冰看来并不常见，很长一段时间里，主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次居然放在心上了，还真是非常难遇，等回去一定和西楼吐槽。
　　陈瑾然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直到门口的警察进来，交还他的手机。拿起来一看，还是关机状态，看来他们并没有检查他的手机。
　　“陈瑾然先生，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目前您的情况恢复良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哦，好的，再见。”陈瑾然赶忙收拾好东西来到护士站，“请问我可以办理出院了吗？”
　　“请稍等，我们帮您咨询医生。”接下来的时间，陈瑾然费尽口舌终于说服医生让他出院。
　　“陈先生，不是我们故意阻挠你，你的情况的确满足出院条件，只要回家静养就可以了。可是之前来帮你交费的那位先生他不让我们放你走，但是我们还是得以病人的要求为前提。”
　　“请问那位先生是谁？”陈瑾然一脸疑惑。
　　“哦，是你们单位报销的，”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貌似是你协助破案，给你的奖励金，你之前病房门口不是都有警察在吗，你们单位出面办理的，到时候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哦，那就说的通了。“但是单位办理的让自己住VIP病房，也太高估自己了吧，这钱算下来真心肉疼。
　　来不及多说，生怕他们反悔放他走，陈瑾然快速跑出医院。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充电器丢在了护理中心的员工休息室里。正好医院离研究所不是太远，陈瑾然打算走回去拿充电器再回宿舍休息。
　　走了快半个多小时，陈瑾然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四周围静悄悄的，蹑手蹑脚的穿过护理室，到处都是刺鼻消毒水的味道，像是在掩饰那天发生的骚乱。患者都休息的很早，房门紧闭，只有监控的电流声不时的从各处墙角冒出。路过那个男人所在的病房，陈瑾然想看看他是否安然回来。他来到房门前，看到房门上不知何时上了一把大锁，屋里的陈设没有改变，连打碎的水壶都没有收拾，警方还没有查完吗？也没有将他送回来。陈瑾然带着疑惑，经过办公室，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仲老师，陈瑾然是不知情的。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楚木，小然出事，大家都着急，但是我相信张局的能力。只是这次的情况，千万不要让小然”导师背对着房门，陈瑾然好奇他们说的是什么，手不自觉的碰到门发出轻轻的敲击声。
　　“谁？”楚木大喊。
　　“是，是我。”陈瑾然有点心虚，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偷听总归有点心虚的感受。
　　“小然啊？”仲老师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咳，我说的吧，很快就会回来了。伤恢复的怎么样？”
　　“仲老师，已经好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仲老师连忙摆手，“刚从医院出来，还不赶快回去休息。老师准许你放3天假，休息好了身体恢复了再过来。楚木，带你师弟回去休息。“
　　“老师，我。”
　　“不许拒绝，听老师的话！”
　　陈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仲老师已经背过身开始整理文件，嘴里还哼着小曲子。自己多待片刻实在不合时宜，于是转身别了老师，跟着楚木出来了。
　　“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楚木一脸担心。
　　“哪能啊，你知道吧，研究所帮我交了医药费，好几千块钱啊，我的VIP病房的开销还走不了医保。据说会从我的工资里面扣，我当然赶紧出院了。”陈瑾然一脸正经的说着医生跟他说的话。楚木只能无奈的捂脸，“扣钱那个是吓唬你的，我听仲老师说你上次的事情表现很好，有奖金，这么一算，工资是一样的。”
　　“真的吗？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不相信我？”楚木假装生气的看着他。
　　“我相信师兄，”陈瑾然一脸的信誓旦旦，“但是这次的事情，C13他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又跑了？”
　　“瑾然，警方目前处于保密阶段，你问了也得不到回答。这是别想了，到时候自然会公布的。”
　　“可是我担心。”
　　“你说你真傻假傻？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身体吧，我那天跟你说什么来着，这事是你该操心的吗。你不乖乖待在研究所，还被人打晕遇到危险，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陈瑾然想起顾旬对他说过的话，“我被打晕都记不清了，可能是之前受伤的后遗症吧。警察找错人了，没有怎么问我就让我回来了。”
　　他不想说，不问便是。楚木知道瑾然不会撒谎，脸一红就露馅儿了。这件事他不多想已经是谢天谢地，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一定不能再让他参与进来。
　　看着陈瑾然一脸心事，叹口气，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满是淤青未消的肩膀牵扯着一整酸痛，陈瑾然轻抽一口气。楚木看在眼里，慌忙松开了用力的手。
　　“不说了，走，跟我出去喝两杯？”
　　“楚师兄，我不会喝酒。”
　　“开玩笑的，那就带你去大吃一顿，不许拒绝。”
　　“好，好的。”
　　不容分说，走到车前的陈瑾然迅速被楚木塞进了车里。
　　汽车停在一家米其林餐厅门前，门口的侍应生看到楚木的车，两眼放光，熟练的接过车钥匙交由一旁的负责人员。陈瑾然有些拘谨，吃个饭这么多人围过来招待。
　　“先生，您的外套和围巾。”
　　“哦，好的。”模仿楚木脱下外套，陈瑾然突然想起自己脖子处的伤痕，还是不露出来的好。
　　“先生？”
　　“谢谢，不必了。”楚木付了小费打发了一旁牢牢盯着陈瑾然的侍应生，“你放松，我们就是出来吃顿饭，给你接风洗尘。”
　　“哦，哦，师兄。这地方我头一次来，有点不习惯。”
　　“来的多了就习惯了，今天没有提前预约，只能在大厅里了，快进去吧。”对于师兄如此大方的洗尘宴受宠若惊，等菜品上来的时候，陈瑾然被各种装饰精美的菜肴刺激的胃口全开，专心致志的投入其中大快朵颐。
　　餐厅的包厢里，市公安厅副厅长赵仆初正在与顾旬和黎冰共同用餐。黎冰待在封闭的包厢里，听着无聊的对话昏昏欲睡。突然间双耳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又碰见你啦，小男孩，”黎冰起身走出包厢。
　　顾旬听到了黎冰的玩趣话语，小男孩是谁？黎冰最近又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还来了兴趣？
　　“顾先生，您看我的提议如何，您是否考虑加入我们。”
　　“赵副厅长，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喜欢搜集各种有趣情报的人。”顾旬一开始就猜到了赵副厅长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这个团队如果能够得到你的助力，是如虎添翼啊。”
　　“赵副厅长，我不明白，那位大人目前的地位不正是众望所归吗？”
　　“顾先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M市可不是我们肉眼看到的风平浪静，这里面的暗流涌动不是你我能够置身事外的。这风水还轮流转呢，我们不得选好自己要走的那条路啊。”顾旬发现这只老狐狸下定决心要拉他入伙，如今只有缓兵之计了。觥筹交错之间，两个人看似平静的相谈甚欢，额前的青筋却是一根赛一根。
　　黎冰一眼看到了沉浸在美食中的陈瑾然，对面的男人不自觉地笑出声，连连叮嘱他慢慢吃，黎冰一屁股坐到陈瑾然身边。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这位是，”楚木语气里带着不满。
　　“我和你这位小兄弟是熟人，对吗？“
　　“咳，咳，恩。“陈瑾然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人，她靠在他身边，热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汗流浃背，手也开始发抖。
　　“介绍一下？“楚木强忍不满，这个女人穿着服饰看起来是上流社会，但是行为举止却是十分招人讨厌，楚木不相信陈瑾然会和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女人有来往，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瑾然，告诉我？“
　　“楚木师兄，是这样的，我们在医院见过。他们是来。“
　　“我在医院拜访朋友，正好碰到这个小朋友一个人，我们聊聊天说说话，一来二去就熟络了。是不是，小朋友。”黎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陈瑾然只觉得如鲠在喉，“迅速”刚才吃下去的美食瞬间变成堵在嗓子眼里的石头，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不走呢，自己和她真的不熟啊。
　　“哦，敢问女士怎么称呼？”
　　“黎冰，绅士不请女士共度晚餐吗？”黎冰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招呼着侍应生打开一瓶红酒。
　　“黎女士，请。”楚木只觉得面部表情要抽筋了，如果是在普通场合，真想拉着陈瑾然直接出门左转，偏偏又是在这里，这些举动不合时宜，只能由得她在这里喜笑颜开。
　　黎冰打开红酒，不由分说的拉着陈瑾然干了一杯。
　　“黎女士，楚木不会喝酒，我来代他，”楚木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看到对面的陈瑾然已经面色潮红，胳膊处浮现的淡红色印记，被他不时的抓挠变得越发深红。
　　“瑾然？你是不是酒精过敏？”
　　“我，不知道啊，“话音未落，陈瑾然就趴在桌上，酒杯打碎的声音引来了全场的侧目，楚木顾不得这些，一把拽开黎冰，扶起陈瑾然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此时从包厢里出来的两人看到大厅的骚乱，顾旬一眼看到黎冰那闯祸的表情，暗自头疼。
　　发现那个被抱起来的男人十分眼熟，定睛一看，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男孩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原来黎冰说的男孩是他，真是会给自己惹祸。
　　“先生，这位女士给您带来的麻烦交由我全权处理，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也认识他？楚木没好气的答道，“不管你们是否认识，现在我要送他去医院，希望你管好黎女士，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顾旬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产生一丝莫名的异样。怀里的男孩浑身发红，应该是酒精过敏，忙点头向楚木示意，侧身让出一条道。
　　陈瑾然再次在vip病房醒来，两次入院让他百感交集。楚木红着眼睛坐在床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送来的时候被医生指责，他是严重的过敏性体质，尤其是酒精，如果送来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楚木心生闷气，一夜未眠。
　　“你醒了就起来吃点粥，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回去的话务必清淡饮食。”
　　陈瑾然发觉自己又给师兄添麻烦了，只能暗搓搓的点点头，不敢看楚木通红的眼睛。
　　楚木的手机响了，是研究所来电，“我需要回一趟所里，你安心待在这里，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好的，楚木。”
　　楚木掩上房门，忍不住扶额，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不伤害自己，总是顾虑他人，连个拒绝的话都不会说。
　　男孩安静的躺在床上，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和不安之中，那天晚上的记忆不断涌现出来。手机录音里，女人绝望的声音时不时敲击他的心灵，这件事远不是C13逃走这么简单，纵使陈瑾然再迟钝，他也察觉出这件事情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自己看到了C13在看手机，并且他面对着自己，那张脸不会有错。那么打晕自己的又是谁？仔细想想，陈瑾然还是依稀想起他穿的仍然是研究所的病号服。那么那个一开始自己跟踪的，神似他的男人又是谁？有必要这么频繁的更换服装吗。
　　陈瑾然只觉得越想越是疑点重重，他的手不自觉的摸向口袋，里面的名片还安静的放着。手机已经被楚木充满了电池，陈瑾然打开界面，犹豫着要不要拨打这个已经看了很多遍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