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双生梦》吴贵妃捉狗

17、第十六章 傀儡戏（4）

　　长公主既然已经从蹇贵妃口中套出了真话，便想着如何在秘术士作法时，有法子揭穿他们——蹇贵妃既然要向众人做个样子，这秘术士定不会单在她宫中“作法”；届时找个法子揭穿，连着先前的火漆密信，足够撼动秦相秦后的位置。
　　可惜蹇贵妃一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未等她想出法子，也就是她见过蹇贵妃的第二日，秘术士就进宫了——甚至于是借着给镇国公治病的理由。
　　当长公主听说时，心下一惊。庞非素未与她说过自己病倒缘由，只当他是真心向尽孝。今日一来，他的病反倒成了秘术士进宫缘由，长公主一时措手不及，也对庞非起了疑心。她还是强行定了定神，走到太医院中，秦相一伙尚且未至。她向一旁莫苏仁致谢，莫苏仁回了一礼，退到幕后。
　　病榻上，庞非安然地睡着，长公主走上前去，故意搔乱了先前梳好的头发，她迫近庞非，轻轻吐一口气，柔声道：“夫君。”
　　庞非一惊，睁开眼睛。他看向长公主，怔了怔，轻声道：“筠儿……”
　　长公主再将唇凑近些，轻轻道：“筠儿念起以前的旧情来，却发觉夫君一切都是向着筠儿……”她理理头发，眼眶中闪着泪光，续道，“筠儿感君之恩，忧心夫君，这才来看看你……”
　　长公主再是凑近些，道：“蹇贵妃已是蠢蠢欲动，将要请出一个所谓的秘术士，说是治疗夫君的大病。”
　　庞非无力地笑笑，问道：“这才是筠儿要说的吧”
　　长公主看着脸色苍白的庞非，无力作答，她抽远些身子，道：“不知夫君，愿意给我理理头发么。”
　　“能轻梳筠儿流云青丝，是庞非的福分。”庞非笑笑，艰难地坐起身来，用手尽力理好自家筠儿的头发。忽然看见一丝银光。他心下一惊，牵下这根银丝，递到筠儿跟前，没有多言。
　　长公主将他手推回，道：“纵是青丝成雪，也是筠儿的头发，请夫君好好收着。”长公主转过头来，正好撞见庞非的眼神。她笑笑，道：“这实际上是两根白发炼制而成，永远无法分开，永不断折，因此筠儿称它缱倦丝。这上面没有半分灵力，还容得下一个千年修为者的全部灵力呢。”
　　庞非会意，用一段丝帛，包好缱绻丝。长公主虽不明白，庞非这次病倒是否是故意病倒，但他能如此会意帮忙，倒是因祸得福呢。
　　日晷影子移上半刻，秦相带着秘术士来到太医院。正要施法为庞非“治病”时，蹇贵妃忽然腆着大肚子，跌跌撞撞的走进太医院来。她走向一名太医，将手搭在桌上，道：“还请您看看，我这孩子，如何还不出世？”
　　太医神色自若地将手搭在蹇贵妃手上，片刻之后，脸上不禁渗出汗来。他长叹一声，方想开口，哪料自己身子被一个坚硬的东西触到，不禁一惊。他微微向下一看，发现自己腿上放着三两白银。他看向蹇贵妃，蹇贵妃却是一脸不耐烦。他笑着连声谢过，再是清清嗓子，道：“两日之后，便可生育。”
　　庞非一边，秘术士装模作样地施法施得正好，自己灵力本是缓缓流出，却突然感到竟一下被被抽空，他身子一下软倒在地。庞非佯装一惊，将手伸出，扶起秘术士，再是坐起身来，问道：“大师怎么灵力不济了？”
　　秘术士摆摆手，示意无妨，再念起咒诀来，再也没有任何灵力的逸散。这功法本来要散出些灵力，现下半分不溢，不禁让秦相担忧起来。庞非攥住手中的缱倦丝，等秘术士再次软倒，轻轻甩出，搭在他的后背上。他灵力瞬间充盈，又是安然做起法来。
　　蹇贵妃正要离开太医院，却装作好奇的样子看着秘术士。终于要正式离开时，秘术士却是像踩到什么硌脚的物什，一下向后仰倒，一股与先前光华截然不同的灵力击中蹇贵妃。蹇贵妃一怒，却感觉心下无比舒畅，笑笑，道：“先生这灵力波，倒是什么神奇之物？竟然让本宫无比舒心。”
　　秘术士没有立刻作答，一直做着歉礼，额头上渗下汗珠；如此半晌，他才答道：“娘娘……这是延长病症缓滞，从而不使病急攻心，而可以缓治的秘术……用在镇国公侯爷身上，大可以用在下偏方疗病，但若是用在有孕之妇身上……只怕是会延长孕期，而且无药可治……娘娘之所以舒心，只是因由这秘术锁住胎儿，让娘娘气息稳定……”
　　蹇贵妃装作一怒，道：“你可知这是圣上的龙胎？”他们专心演着一番戏，却没有发觉庞非探身取下了秘术士后背上的缱绻丝。
　　“正是心知，所以……”秘术士话音未落，已经跪下。蹇贵妃脸上正发红，转头逢见圣上，一下跪倒：“圣上，这居心叵测的秘术士将臣妾孕期延长，让臣妾无法为圣上早日诞下龙子。”
　　圣上本就接到了长公主的密信，将信将疑，本是来看看江风筠所言是否属实，哪里料的自己正好赶上这场戏的高潮部分。他看向跪下的秘术士，道：“你何故坑害贵妃？”
　　“陛下……”秘术士百口莫辩。
　　庞非却在后方幽幽一笑：“这秘术士分明是个假的，哪里能坑害贵妃？”
　　秦相、蹇贵妃、秘术士都是不约而同地转头，惊异地看着庞非。
　　他继续道：“圣上可以试试，看他如何使得出最简单的法术来。”
　　圣上翻手化出一团寒气，道：“给朕击回来。”
　　“圣上所施的法术，草民怎么胆敢反击？”秘术士脸上渗出汗来。
　　“这任意分出些灵力来，大可击回一段寒气，莫不是你真的不能施法？”皇上怒道，“给朕击回来。”
　　秘术士无奈，站起身来，本想凝聚出灵力，却半分发不出来。庞非将缱倦丝包好，心中暗笑。
　　圣上大怒，转向后面的金公公，道：“竟然欺瞒镇国公，谎称秘术士治病，马上去找人，无论是是隶属于刑部、还是禁军的，务必找来，将他抓入京中大牢；另外，寻几个名医，务必让镇国公病状早日好转。”
　　庞非在后面，早已自行疏通气血，睡在床上，等到再醒来时，秘术士早已被抓走，蹇贵妃、秦相也被带入御书房询问谮害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