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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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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仿佛听见什么声音，嘈杂且破碎，像是指甲划在透明石头上般难听。
但毕竟是它最初所听见的，可以称之为“声”的音，它尽力地吞噬更多低阶鬼类，尽力地辨别那个“声”的主人。
它失败了。
因为它旁边的这个鬼王也在疯狂吞噬这它们的同类，速度比它快多了。这个鬼王是它的哥哥。
它渐渐有了可以被称为“四肢”的东西，长出了头发，具体了五官面容，甚至在左锁骨中线与第四肋交点内一厘米还跳跃着一团火焰。
它变成了他。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容颜身量，他和身边的鬼王一起变化，变得一模一样。
他闭着眼，他感觉到那个鬼王的呼吸，温热的，轻柔的，吞吐在他颈边。他感觉痒。他们的长发交织在一起，面对面在不知名空间里混沌着。
他哥哥先睁开眼。
黑发黑眸，多么深邃的一双眼，睫毛向上翘着，很长。
他敏锐地觉察了另一个鬼王的不同。他也想像他哥哥一样睁开眼，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兄弟的模样，用目光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不加掩饰地渴望地看到他。
银白色的睫颤了几下，像是冬日落雪垂在雾凇边缘。
于是他也睁开了眼。
睫分开，缓缓地抬起，仿佛负重千钧。眸子随着睫的动作而抬起，缓慢而执著地、郑重地看向他哥哥。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他看见他哥哥的眸子，黑色的，映着他的满头白发。仿佛就是远古的神异的本能，他靠的更近了，抬手抱住他的兄长。
他带着一丝侵略的意味的目光像他渴望的那样，一寸寸从他哥哥身上游走着，贪婪地吻过柔顺的黑发和雪白的面容，甚至放肆地在那红润的唇上停留许久。
那个鬼王皱了皱眉，仿佛对他亲昵的甚至暧昧的行为表示厌恶，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反而缓慢地学着他的样子，环住了他。疯了，他想着，他哥哥皱眉都这么好看。
那时他不知他哥哥会成为之后三界敬畏的斩魂使，也不知自己会带上面具暗无天日。
他不知哥哥会在邓林之阴见到一个潇洒的青衣男人，并在第一眼就沦陷。
他不知自己会和哥哥分开三百六十五万两千五百个日夜，会疯了一样地思念他，会看着自己在平静的水里的倒影，把白发白眉白睫想象成黑色，把眉皱起，把目光里带上一丝冷漠的柔情，像最初睁眼时一样的澄澈，把唇像他哥哥习惯的那样抿起来，然后看着，想起那个鬼王，想他好久好久，直到平静的水面溅起冰粒一样的水花，荡漾开一个一个细小的涟漪，把和他哥哥一样的脸模糊掉，然后泣不成声。
还在一片混沌里的他就那么贪婪地，用目光把他哥哥烙印在自己骨血里，把那个鬼王的眼角眉梢鬓边和皱眉抿唇的所有细节都镌刻在记忆里，用臂膊把他锁在自己怀中，在他哥哥耳边故意压低呼吸，嗅着那不知名的奇异的冷香，并险些醉死在其中。
哥哥。
他低低地呢喃着，像所有刚出生的幼小的动物一样，本能地对自己看见的第一个生物表现出浓厚的亲近与依赖。
他任由那鬼王的手按在他后心与后颈，按在这两个最为脆弱的地方。他顺从地微微低下一点头，以便他哥哥的手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滑到尾骨。
他仿佛听见自己左胸里的那团火焰的跳动，在贴近他哥哥胸膛的地方，他仿佛看到了一点殷红。
哥哥。
他又用极轻的声音在唇齿间过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悄悄咽回去，锁死在咽喉以下，顺着主动脉流到四肢最末端再流回来。
但是那个鬼王似乎听见了这两个字。皱着的眉似乎有了松动的痕迹，他看见那黑得分外好看的眸子变得温润了些许，按着他后心的手微微僵硬。
于是他又过了一遍这两个字。
哥哥。
这次他没有再咽回去，而是任由这两个天生就会说的音节扩散在一片混沌里，借着他哥哥耳边碎发，悄悄抬眼，飞快地看了一下他哥哥的反应。
眉似乎又颤了一小下。
他索性闭上了眼，在一片黑暗里，在对黑暗本能的一丝恐惧里，在他哥哥的怀抱里，反复说着这两个字，仿佛就在黑暗里看见了破晓的天光。
不知多久，说到他喉咙都发疼了声音都发哑了，说到他把这两个字当成了一种将永远忠诚的信仰的时候，他仿佛感受到抱着他的臂膊慢慢收紧，抱着他的鬼王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比他之前的声音还要细微的“嗯”。
像大不敬之地突然出现的耀眼的魂火，吞噬着周边的黑暗，转瞬就成了抬眼处的无边天光。他眸子里刹那就凝了不知何处来的水汽，又干涸在眼睑的最边缘。
他缓慢而又坚定地，把他哥哥拥抱在怀里。手上因过度用力而绽起了青筋，却离着那躯干些许距离，仿佛抱的是他的所有，不敢痛其些许。
他睁开了眼，看向他哥哥身后，无边的混沌。他突然就笑了，薄唇向上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他想着，这是我哥。
为他死也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word妈第一次写文写到哭出来
面面他那么好
用三百六十五万两千五百天来想哥哥
然后泣不成声
别拦着爬墙的我
我已经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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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