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传》峯迴蕗轉

49、闹剧收场（修）

　　京都城。荣国府。
　　荣庆堂里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先是贾环一番严词逼问王熙凤，没曾想人没能整垮，现在倒被人家反打一耙。而且，对这一耙感兴趣的人，也似乎更多了些！
　　只见，贾母立时沉着脸问道：“还有什么？快说！”
　　来旺媳妇喉咙里咽了咽，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的就是，环三爷不知哪里来的银子，不但购置了一处宅院，还养了相好的，这事外面都传开了，听说还是在菜市口买来的罪奴，以前学政朱大人家的二少奶奶！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京都府的大人们，他们那边是有记档的！”
　　“啊……”
　　这个新闻的冲击力可谓不小，先是说偷偷摸摸的拿贾府的东西出去变卖，还能在京都买房买人，这是早有准备的预谋啊！怪不得贾环会吵着闹着要分出府去，估计是已经得了贾府的不少银子吧？
　　有这样心思的人在场的还真不少，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看向贾环，似乎在说：你小子的事发了，看你怎么办！呵呵！
　　唯有傅秋芳是一脸焦急地拉着贾环的衣角，眼中早就水汪汪的，就差没有滴下泪水来！
　　“呵……环哥儿，这事你可有什么话说？”贾母冷笑一声，黑着脸，沉声问道。
　　贾环对贾母的话不理不睬，只是顾着轻声安慰着身边的傅秋芳，说道：“没事的，一会我细细告诉你缘由！”
　　贾政也是看不过去了，对于贾环，他亦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赵姨娘母子，必是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怎么会有银子来置办家业？是而，脸上的羞怒之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怒斥道：“逆子！你还不过来说清楚！”
　　“说？说什么？你们要我说什么？”贾环回头冷眼望去，冷声说道：“说我和我娘偷府里的东西去卖？真难为你们能说得出口！既然你们相信这个，我说什么有用吗？是！我是买了宅院，也买了人，这事我做的堂堂正正，也无不可对人言！可你们倒是说说，我们娘俩到底是偷了府里的什么东西出去卖啊？你们各家各院回去查一查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赵姨娘、小鹊到了！”
　　贾母冷声喝道：“叫她们进来！”
　　随即，赵姨娘和小鹊走了进来。给众人请安后，赵姨娘站在了贾环这边，小鹊则跪在了来旺媳妇旁边。
　　贾母倒不急着问赵姨娘什么，反而是对小鹊说道：“你这丫头，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赵姨娘是在屋里给人喊了过来的，为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清楚，如今看着这阵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地看向了贾环。
　　“回老太太！”小鹊磕了个头，方说道：“这段时间，环三爷也不知哪里来的银子，时不时就会给赵姨娘一二百两的。赵姨娘也常跟我们说，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环儿的东西，迟点早点都是她的！”
　　“放你妈的屁！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娼|妇！”赵姨娘本就是个爆炭，一听这子虚乌有的屁话，当即就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老娘待你可不薄啊！她们克扣了你的月钱，我给你补齐不说，还额外赏你一吊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我……我打死你个小浪蹄子！竟敢害我……”
　　“放肆！”贾母厉声呵斥：“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里可是你撒野的地方？”
　　赵姨娘被贾母这一声断喝，惊得就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什么火气都不敢有了，畏畏缩缩地退回贾环身后，低下头不敢看人。
　　小鹊接着又说道：“奴婢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贾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呵呵一笑，上前至小鹊、来旺媳妇身边，弯着腰对她们笑道：“按小鹊姐姐的话说，你有没有看见过我和我姨娘偷府里的东西呢？”
　　“这……这倒没有！”小鹊低着头不敢看贾环。
　　贾环又问来旺媳妇道：“你呢？你看见过吗？又或者说你知道我拿什么东西卖给谁了吗？俗话说：捉贼捉赃，拿人拿双！如果你再没有别的证据的话，你今天可就出不了这个府门了，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吗？叫污蔑主人，叫以下犯上！你又知道本朝的律法会怎么判吗？我告诉你吧，主人家可以当场打死，且不论罪！”
　　“奴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其中并未半点虚假！请老太太为奴婢做主！”来旺媳妇吓得连连对贾母磕头道。
　　“做主？你还要老太太为你这么一个打着贾府旗号，在外私放印子钱的奸奴做主？你当贾府是什么鸡栏鸭院？又或是你爹还是你妈呀？你说我偷东西就偷东西啊？真是猪一样的笨人，你一会要是死了，一定要记得自己是笨死的！”贾环淡淡地说道。
　　这话一出来，倒是将众人的心回转了些！是啊，这来旺媳妇本就是一个奸奴，她说的话可信吗？能信吗？
　　贾母明白贾环这话看似是对来旺媳妇说的，其实完全是说给她听罢了，却也不以为意，只冷声说道：“环哥儿，那你倒是说说，你哪里来的银子买房买人啊！倒是好让我们知道呀！”
　　“老祖宗要我说什么？天上掉的，地上捡的！可以吗？你信吗？不信那就拉倒呗！”贾环毫不示弱地迎上贾母那冰冷的目光，冷笑道：“我就奇了怪了，这一家子里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只会搬弄是非，背后使刀子！一次两次还不够，非要置我于死地你们才开心是不？我说了不要一针一线的贾府家资，白衣出门，你们不答应！我自个读书去考功名，又碍着你们什么了？明明考上了，却非要使人背后下刀子，拉我下来，后果怎么样？学政好好的官没了，家抄了，人自杀了！不过，做这事的人啊，你也别太得意了，人家锦衣卫正在查呢！你最好求佛祖保佑，别被查出些什么来，否则也不知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们也别告诉我说，是我自己得罪了那个学政大人，他是高是矮是圆是扁是人是猪，我都不知道呢！”
　　王夫人听了这话，一颗心霎时就像掉进了深渊，直直的到不了底！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面上的情绪。而别的人，大都将信将疑地瞧着贾环，不知他说这话是何目的？谁会拦着他去考功名呢？
　　“你说什么？”贾政闻言，他无疑是最为着紧的一个，恍如晴天霹雳般，颤声问道：“你说你考上了秀才，被人家……”
　　“是的！老爷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朝廷打听打听，看看那个朱学政是为了什么被抄家的！不全都明白了吗？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里，就是因为我留在这里不知是碍着你们谁了？一个个对我蹬鼻子上脸的，什么也不要了，都不行！留下来又三天两头儿的寻我闹，说我和姨娘偷你们东西？要知道我的银子是哪里来的是吗？好！我告诉你们！这些银子都是我写小说赚来的！一分一厘都不关你们屁事！不让我科举，我他妈的写个小说，自食其力都招你们惹你们了吗？有本事你就站出来说啊！”
　　“呵呵……写个小说就这么赚银子？环兄弟当我们是小孩子唬啊！至于你说我们这里谁谁阻碍你科举？只怕就更是笑话了……”王熙凤一脸鄙夷地轻笑道：“你要是说谁就说清楚，别在这里含沙射影，你要是没有证据嘛……”
　　这话还是让不少人认同的，写个小说就能买房买人了？这天下那么多写故事、写小说的文人墨客，怎么一个个都穷得连裤衩都没有呢？而说买通科举的官员之事，不就更荒谬了吗？
　　“读书人的事，你懂个屁！你知道什么叫一字千金吗？你知道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吗？你既然那么有能耐，就出去打听打听，笔名叫金庸一本书稿能值多少银子，再去问问书坊只要是他写出来的，会有多少人抢着要！”贾环冷冷地看着王熙凤，手掌拍在一边的茶几上，“关于科举之事，我今天是没有证据！可我就是要含沙射影！因为我知道做这事的人就在你们当中！他认也好不认也好，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纸能包得住火吗？但是，我今天不是要跟你们讨论这件事！我是要跟你们说清楚以后该怎么样！说你王熙凤不要自作聪明还不听，如不是看在你年纪还轻的份上，今天我早就将你所有的丑事给抖出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可听好了，这是我贾环最后一次容忍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熙凤一时间给贾环那灼灼逼人的气势给呛的哑口无言，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真真是没有再说话的勇气，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堂中也有一些人是在偷笑的，因为贾环自己都比王熙凤小，刚刚却反说她还年轻，倒是有些老夫子教训人的口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说别的什么了，你们要看我们娘仨不过眼呢！就让我们离开，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要你们的一点儿家资！留个情面，过年过节大家也好相见是不？再……要是留下我们呢？就别整天的对我们挑三拣四的，我们不会对你们任何人有什么威胁，更不会跟你们争什么，抢什么，如若不信，今天我就当众许下个誓言，‘我贾环将来不论何等境地，都不会要荣国府里的一点家资！有违此誓者，天打五雷轰！’这总行了吧？大家安安静静、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就不可以吗？我真没空陪你们顽这些宅斗的戏码，我的事以后也请你们少管，只要你们觉得我贾环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贾府的，你们都可以要回去！我们保证不会说一个不字！只求你们看在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便是！可话又说回来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谁不给我们活路，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们垫底，不信的话你们就继续跟我斗下去瞧瞧！”最后，他摇头长叹一声，对贾母等人言道：“唉……老祖宗、老爷……贾环就算是有千般的不好，始终都还算是你们的孙儿、儿子吧？常言道虎毒且不食子呢！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天地不容又或辱没祖宗的事吧？就算了吧！可以吗？”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贾环也不再理会别人异样的目光，转身对赵姨娘、傅秋芳二人说道：“娘，姐姐，我们走！”话毕，拉着她们就离开了。
　　“你们……你们……”贾母看着贾环、赵姨娘、傅秋芳离去的背影，连连张口却都没能说出话来！
　　就在贾环、赵姨娘、傅秋芳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沉默苦思了一会的贾政，突然起身对王夫人喝问道：“学政朱博义可是你们王家的门生？”
　　“啊！……”王夫人脸上神色立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闪烁其词地说道：“老爷这话问得奇怪，他是不是王家的门生，跟他做什么事有关吗？”
　　话虽如此说，道理也是对的！可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王夫人，仿佛贾环的话又在堂中回响起来一般！
　　贾政冷冷地对王夫人哼了一声，转而指着地下的来旺媳妇喝道：“来人，将这两个刁奴拉下去狠狠地打四十板子，然后逐出府去，永生永世不得再进贾府一步！”
　　“啊！老爷，老爷，奴婢没罪啊……老爷，饶命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奶奶……救命啊！”小鹊、来旺媳妇双双哭喊着道。
　　“一个卖主求荣，一个污蔑欺主都是刁奴、贱婢！拉下去！”贾政凶神恶煞地说道。
　　堂下当即上来了几个管教嬷嬷，她们见贾母挥了挥手，便将来旺媳妇、小鹊双双都拖了下去。一时荣庆堂里除了这两人的呼救求饶声，也再没有人说话了。
　　王熙凤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额头处的冷汗冒个不停，左手紧紧地抓住平儿的手，感觉如吃了莲子般苦涩难言！她知道，随着贾环的那句誓言以及最后对贾母、贾政说的那些话，他的事基本上算是了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们母子真偷了贾府的东西出去卖，只怕也没有人会再追究！反而她自己身上被揪出来的那些臭事，却刚刚开始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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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部分修改了一下，望各位看官宝宝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