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传》峯迴蕗轉

38、元春封妃

　　名落孙山，对贾环来说，这样的打击还是不小的！无异于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看不到前面的方向！接着，他也没有回贾府，而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白鹤书院。火辣辣的日头下，二十多里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迷迷糊糊就……
　　“起来！这次不中就下次再考便是了！像个死猪似的干嘛！”庞福林拉着躺在床上一天都不愿意动弹的贾环起身。
　　“我没事，你让我睡一睡，明天就好了！”贾环挣脱庞福林的拉扯，又倒在了床上！
　　庞福林听了这话，也只好作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贾环闻言，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这话的含义！甚至是代表了什么！
　　在白鹤书院四十个学子中，贾环是唯一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人。这次院试他能过去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倘若不能过的话，那将要面对的问题就多了。继续留在书院，就算山长余中正和先生们不会说什么，可学子们骨子里的那种文人相轻性情，也必定会生出一些闲言碎语出来，讥讽、耻笑、白眼就更不用说了，对于这种书院的先生们也是难以管制的，大家相处会十分的不愉快！
　　“明天回府！”贾环断然答道。
　　“想清楚了？不留下来？”
　　“算了吧，留下来只会让山长和先生们难做！”
　　庞福林明白贾环说的是实话，文人相轻的思想不说简单的说几句话就能消除的，只要有了苗头，蔓延起来那是非常快的！换成是他面对这样的困境，也唯有是选择离开白鹤书院一途吧！叹了口气后，说道：“那我跟你一起离开，回家后我们一起学，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不行！”贾环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庞福林说道：“明年你就要参加会试了，这绝对不行！”
　　庞福林一脸不开心地说道：“可你不在这书院了，我留在这里也没劲，读书也读不进去啊！”
　　“读不进去你也得读，会试的时候好好考个状元回来，这样才是给兄弟我长脸了！”贾环放了放心情，他可不想唯一的朋友亦受自己拖累，是而笑道：“等你以后做了官，兄弟我落魄了的话，就去你手下做个师爷什么的，不还能混口饭吃啊！”
　　“真的？说话算数？”庞福林一听这话倒也来劲！
　　“去！你还是兄弟嘛？就这么想我落魄啊？等你考中状元再说吧！”说完，贾环也不理庞福林，又重新躺了下来。
　　“状元这些不敢说，中个进士的话，哥哥还是有信心的！”庞福林笑着说道。
　　“滚滚滚……就知道在我伤口上撒盐！”贾环凌空踹了庞福林一脚，拿被子盖住脸，不说话了！
　　庞福林笑着躲到一边后，沉呤了一会又道：“我倒有个办法，不知你想不想听！”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今年八月有一场乡试，你干脆就用银子去捐个秀才的功名，估计花个五百两就差不多了，然后参加乡试，倘若能中的话，一切问题不都没了吗？”
　　“捐秀才功名？”贾环拿开盖住脸的被子，讶然问道：“怎么去捐？我回府去怎么说？这法子走不通的！”
　　“你猪头啊！”庞福林笑道：“何必走荣国府的路子？不是还有一个人可以找吗？而且这个人必定十分乐意帮你！”
　　“谁？是山长？还是你？”
　　庞福林摇了摇头，“都不是！”
　　“那还能有谁？”
　　“说你是猪头，你还不认！呵呵！”庞福林的胖脸抖着笑道：“你未来的大舅哥啊！”
　　“傅试？”
　　“是啊！以他京都府通判的身份，这点小事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贾环闻言，心里也不由为之一动，转而问道：“捐来的秀才功名和考来的秀才功名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有不一样！”庞福林说道：“捐来的就没有朝廷每年的廪饩银领了，可是这个你在乎吗？”
　　“在乎！这不是廪饩银多少的问题，这是一种意义的象征！别说了，这条路我不走！”贾环断然掐住了心里的念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明年是会试，没有院试，你只能等两年再考了！”庞福林心里虽有些无奈，却也感到欣慰，因为这正是文人所该有的气节问题。又道：“那你的四合院还要买吗？”
　　“买啊！万一回去荣国府住不下去了，我去哪里啊？”贾环奇怪地看着庞福林一会，接着说道：“后路还是要有的，而且还得加紧呢！”
　　庞福林叹了一声，说道：“明日我请个假，陪你一起去看吧！地方是有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个倒是个好消息！哈哈……”
　　…… …… ……
　　且说荣国府这边。贾母、贾政一早便打发人去候着院试放榜，却不料等来的是贾环落榜的消息。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特别是对贾母来说，她就指盼等着贾家能出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哪里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贾政亦一样，那些个亲朋好友、门生门客本打算提前来道贺的，得知消息后，无不是大为失望，躲躲闪闪地离开了！贾政面上无光，心里自然就不好受，连摔了好几个茶杯后，又大骂起贾环不用功读书来……
　　要说对此感到高兴的，则无疑是王夫人，只是谁也难从她那木然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儿来。她十分庆幸，抓住了机会下手。若是让那孽庶继续受贾母、贾政的关注，谁保有一天，这两人的心不会慢慢偏移呢？不时，听着下面丫鬟们的来回禀报，她还真没想到，贾政竟然为了那贱人生的儿子生这么大气，简直就一反常态。如此一来，她心里对赵姨娘、贾环的嫉恨不免又重了一分！
　　或许贾政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是在意贾环多，还是在意个人脸面多！尤其是这段时里，在众人面前夸贾环的好，那些言词如今想起来，就感觉脸上火辣火辣的。
　　面对此情此景，也有一人是像吃了黄连般有苦难言的，那就是傅试！他做梦也想不到连中二元的贾环会在院试落榜，更无法忍受的是为了一个荣国府的落榜庶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还即将要搭上自己美若天仙的妹妹，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取消婚约？这个念头傅试也不是没有过，可没有一个合适的，说的过去理由他敢吗？
　　正当傅试苦苦思索，贾府上上下下都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管家赖大却急急跑到贾政这边说道：“老爷，老爷……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唬的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面面相觑起来。
　　一时也顾不得许多，贾政忙更换了官服，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但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那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贾政面前，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议政殿陛见。”说毕，也不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政等不知是何兆头，只得一面吩咐人去禀告贾母，一面急急往皇城赶去。
　　贾母等得知旨意后，真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感，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报信。大约有个把时辰工夫，忽见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等语。
　　贾母正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伫立，那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姊妹以及薛姨妈等皆在一处，听如此信至，贾母便唤进赖大来细问端的。
　　赖大禀道：“小的们只在临敬门外伺候，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后来还是夏太监出来道喜，说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后来老爷出来亦如此吩咐小的。如今老爷又往东宫去了，速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去谢恩。”
　　贾母等听了方心神安定，不免又都洋洋喜气盈腮。当下一个个都向贾母、王夫人道贺道喜起来，言语中无不含羡慕之态。不时，便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领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一共四乘大轿入朝。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蓉，贾蔷奉侍贾母大轿前往。于是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
　　傅试听闻这个天大的喜讯时，如何还敢再生取消婚约念头，就当是用傅秋芳与贾环的联姻，来确立傅家与贾家的关系也是必然之局了，别说是一个庶子，就算是旁支亦在所不惜了吧！
　　贾府众人欢天喜地的气氛下，唯宝玉一个是闷闷的，他因素日要好的秦钟近来病体沉重，心中怅然如有所失。虽闻得姐姐元春晋封之事，亦未解得愁闷。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这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因此众人嘲他越发呆了。
　　…… …… ……
　　翌日。
　　庞福林请了假，陪同贾环离开了白鹤书院。虽然山长余中正、黄老先生等也曾挽留，但贾环仍是觉得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又何必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给书院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呢？
　　京都城，城东某处，一座修缮后的宅子。四面青砖围墙，宅门于东南角处，经过一面如意吉祥的照壁后，只见一个典型的四合院特征建筑展现在眼前，宽敞的院落四角分别设置着四个花池，中间一个十字青石路面，联通各个房屋。外观规矩，中线对称。
　　这种四合院的用法极为灵活，往大了扩展，就是皇宫、王府，往小了缩，就是平民百姓的住宅。院中的北房是正房，正房建在砖石砌成的台基上，比其他房屋的规模大，再进就是后院，是院主人的住室。院子的两边是东西厢房，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建有走廊，可以供人行走和休息。这么统共算下来也有着二十来间屋子，所有家具一应俱全。
　　这样的宅子，对于目前的一些达官贵人来说，其实也就是一处民宅，因为不论哪个富贵的官员士绅，也不会住的如此狭小的，这个狭小是对于新汉朝的贵人富绅来说的。而对于贾环来说，他真不觉得是小了，仅是这个前面的院落少说也有二三百坪米，加上房子总面积怕不少一千坪米，倘若住的人少，只怕还会显得冷落冷清，又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当然，好地方也是要银子来凑合的。与卖家讨价还价后，足足花了近六千两的银子，才将这个地方买了下来。事情既然办好了，庞福林便将剩下的两千多两银子交还给贾环，临别之际大家约好下次见面的日期，方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