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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三继承 ...

  •   那次噩梦之后,小鱼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没了平日的疯劲,经常一个人坐在湖边呆呆地,一坐就是整个下午。风澈请了太医来为他把脉,得到的结论就是受了惊吓的后遗症,无甚大碍,喝几服安定心神的药即可。

      哄他喝药是池玉,风澈,方云归三个人的艰巨任务,通常一个在旁“载歌载舞”,一个“苦口婆心”,另一个揪准时机把药塞进去,三方面要完美配合,少一分默契都不行,一碗药通常要喂半个时辰,让三人精疲力尽。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一次喂完药后,小鱼突然开口问到,灼灼目光盯着风澈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上身了一样。

      三人都没回过神来,小鱼继续道:“我那么喜欢你,信任你,依赖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要杀死我?”他喷了风澈满脸口水:“你怕我抢你的王位?还是怕我动摇了你尊贵的地位?你说!你说啊!”

      小鱼声音回荡着,幸好这里是没人经过的小湖边,不然要吓死多少人……

      看着方云归与池玉刹那间煞白小脸,风澈扶额,示意大家冷静,缓缓道:“昨晚就不该和他说兄弟阋墙,争夺皇位的话本子,他入戏了,入戏了……”

      “啊,是的,小鱼他就喜欢入戏,小时候村里来了唱戏的,他就跟着人家学,学得可像了,殿下莫怪,莫怪……”池玉觉得头皮都要硬成块了,绞尽脑汁地打着圆场。

      三人尬笑着,方圣哲寻声而来,打趣问到:“殿下你和他说了哪段故事?让小鱼沉迷成这样?”

      迎向方圣哲,风澈回到:“就是坊间流传的那个关于鲛族双生子的故事,不知怎的,小鱼对鲛族的故事格外上心,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就胡乱和小鱼说了。”

      “那个故事……”方圣哲坐到孩子们中间,学那说书人的样子刚一抬手,孩子们的目光便迫不及待起来。

      “那是我从小在海边听到的故事,说是百年之前鲛族的王与王妃诞下一对双生子,甚是可爱,起名任泽与任宇,望成大器。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兄弟之间感情深厚,可谁知后来弟弟任宇忽然消失,从此杳无音信。任宇的消失震动整个鲛族,大军四处寻觅皆不见其踪影,随着时光流逝,此事不了了之,后来便是众说纷纭的猜测了。有人说任宇被鬼伶抓走,有人说任宇自己淘气离家出走,也有人说任宇是任泽所害,毕竟王位只有一个……”方圣哲说到这里停了停,方云归见缝插针:“那任宇去了哪里,这么多年找到了吗?”

      “异族之事我族怎知,这故事里多少真,多少假都不得而知……老夫只知道,如今鲛族名副其实的王便是任泽,他自六十岁成年以来就担起了鲛族所有事务,把鲛族打理地井井有条,任夕潮也只是挂个名号罢了。”他说到这里,想到了鲛珠的任务,忧悒地扫了一眼风澈,示意他与他离开。

      风澈明了,嘱咐二人照顾好继续发呆的小鱼,便随他走到了紫藤花下。

      “我明天想上朝。”风澈先发制人:“这几日我虽居墙内,但亦知墙外之事,那么多人在和鬼伶战斗,身为皇室我没有理由逃避。同为始祖血继承,他风伟能做得,我风澈亦能做得,与那个人的恩怨我也可放到一边,总之,我要尽我所能保护大家。”他说完便侧过身去,被夕阳抚照的细微绒毛下,小脸紧紧鼓着,孩子气十足。

      “小祖宗,你可听老夫一言吧。”方圣哲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殿下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将身子养好,殿下要先保护自己,再保护别人,知道吗?”

      “我身子好了,始祖血也没发作,估摸着已经被我融合了。”他闷闷的。

      “那是因为有小鱼,怎么,以后殿下战斗还需带着个痴儿在后?”他苦口婆心:“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请殿下此段日子留在府内,莫要踏出府门半步。”

      “软禁我吗?”风澈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嘴角划过一丝嘲笑:“是那个人下的旨?”

      方圣哲有口难言,当时云行布下龙之息时特地嘱咐他不许外泄,皇命在上他实不敢泄露一丝一毫。他撩起衣摆,缓缓跪地:“老臣请殿下相信皇上并无此意,还请殿下莫要让老臣为难。”

      “您这是做什么!”风澈扶起他,噘嘴道:“我听您的话就是,求您别这样。”

      方圣哲顺着他力道站起来,他们相扶携着走到石凳边坐下,添上一杯热茶。

      远方,落日沐浴在云海翻涌的柔软中,血色霞光蔓延至天涯……

      袅袅茶香宁静了方圣哲的心神,他将话题绕到正事上:“我们必须快些找到人族第三位始祖血的继承,不仅仅是为制衡鲛族,更是为了铲除鬼伶。今日雍洲上报,城中一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忽然全部消失不知所踪,官府在现场发现了鬼伶遗落的面具还有大量的淑魂花香气……”他一拍桌子:“他们这些妖魔,终是对人族下手了!”

      “可恶!”

      “有修道之人自请入军,以仙法之力抗衡,但这都是一时之计,鬼伶不知何处得来魔气修炼,功力猛进,解决之法唯有始祖血之力……大殿下一人分|身无暇,三殿下你还未能驾驭,故我和皇上,大将军一致认为找到第三位继承人是头等大事……”他抿了一口茶:“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我们一直以为始祖血继承皆为男子,可天道从来未说女子不可继承,也曾有古籍记载女将承血一事,她们体质阴寒表现得不与男子一般,不到一定年纪无法得知,所以我想让殿下催动力量,让第三位继承有所感应……”

      “您认为第三位继承是……”

      “或许是云归吧,毕竟从小殿下魔血发作,她亦是坐立难安,是不是有所感应。”方圣哲双手摆弄了下:“还有,她的屁股上生下来就有块红色胎记,嗯……也许就是始祖血呢……”

      “咳咳,嗯,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行动。”风澈目光如炬。

      “不急,此事凶险,殿下要多做准备,以防万一,小鱼也得在旁跟随避免殿下失控,还不能让夫人知道,等我准备好一切,等云归睡着之时,再与殿下行动。”

      “但凭您安排。”

      简单商议完此事,看天色快到晚膳的时间了,风澈和方圣哲并肩而行,顺路喊上他人。

      “小鱼他睡着了。”方云归做了个禁声的表情,两人立刻放轻了步子,慢慢围了上来。

      小鱼呼吸绵长均匀,乌黑脑袋埋在池玉肩上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丢给了池玉,找不到借力的地方,池玉只得扎稳马步,一动也不敢动。

      “太医给他开的方子里有不少安眠之物,来,给我吧,我送他回屋。”风澈弓下身子,顺着池玉的力道将小鱼负于背上,托着他的屁股稳稳向前。

      似是感觉到了趴在一人背上,小鱼本是悬垂在风澈肩上的双臂忽地一收,抱住风澈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起了梦话:“哥哥,小宇好喜欢你啊。”

      在池玉与方云归目送中,原本好好走路的风澈忽然像是喝醉酒般走起了蛇皮位,正当她俩面面相觑之时,传来风澈干哑地嘶吼:“啊啊啊,知道你好喜欢我,放,放手,勒死人了,快放手……哎哟!”

      在众人惊慌不已地目光中,风澈失了龙足,一声闷响脸朝地摔了个结实。

      鲛宫
      水镜中的丞相府鸡飞狗跳,水镜外的任泽唇角微翘……殿门被人推开,他挥手收去了法力,那一地鸡毛的画面顷刻消散不见。

      “殿下,该换药了。”御风端着药盏,游至任泽身边,托起他的鱼尾小心放平在床,解开他肩上绷带,蘸取了新药仔细涂抹。

      “殿下笑什么,受伤很开心吗?”御风颇有些责怪之意。

      “我是欣慰小宇他在人间遇到了好人……”即便药粉渗入伤口火辣刺痛,任泽面上依旧淡淡春风:“小宇的神识已经恢复一些了,力量恢复指日可待。”

      “我看您还是少花些心思在二殿下身上。”御风换来干净纱布,包扎中道:“您还是快些娶个王妃吧,好让御风专心为您疆场厮杀,而不是在做这上药之事。”他小声抱怨:“这明明是女人的事……”

      听他的抱怨,任泽只是笑笑,湛蓝色的双眸里缓缓流露出一丝哀伤,连声音都变得沉闷了:“娶妃?让这世上再多一个可怜人?”

      御风知道他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件事情,心恨自己的莽撞失言,他敛了神色,恭敬退下。

      “人族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御风刚游到门口,任泽的声音追了上来,他调转身子,想了想道:“夏国皇帝派使者将一份文书放于澜海通道,沧月军已上交了王上……我想,大概是求鲛珠一事吧,反正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王上脸色并不好看。”

      任泽似是极累,合上双眼紧抿薄唇,当御风认为他已经睡去之时,忽然哑着嗓子开口道:“我知道了,父王一定会来询我,你退下吧。”

      离开的那一瞬,御风心里划过从未有过的心疼之感,这个叫任泽的王子,孤天高月般圣洁高贵,可有谁知他的背后是怎样的孤独。

      百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失去了母亲和弟弟,这些年来他的父亲也对他鲜有关怀,他一个人孤独长大,压抑着心中的伤痕,逆境中愈发优秀成了鲛族的荣耀……他注定要站在高处供人仰望,他的肩上扛着整个鲛族的安危,他无法倒下,他的脆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宫殿中显露,抱着母亲的遗物,无言直到天亮……

      属于他的未来,又是怎样的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方云归是不是第三位始祖血继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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