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泉》银环蛇

4、四

　　“啊，妈，是这样的，”推开保罗的手后，爱德华开始向母亲‘解释’，母亲也转过身去，听着他的胡编乱造（他不可能全说实话）。
　　“哼，肯定又想变成什么，去哪里鬼混了吧，”傻罗伊站在旁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比如••••••变成人？”
　　我没有回头，只是用和他一样的音调回嘴：“我的事你少管。”
　　“我是不想管，我也管不了。”他说，“但我必须管好寇塔斯。”
　　“他是我弟弟——”
　　“他也是我弟弟！”他把我的话顶了回去，“况且，想都知道，听我的话比听你的话要来得更好。”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说服他吧。”在母亲面前，我无心跟他争执，于是起身走开了。
　　“你说你们只是想变成人随便看看？”母亲疑问般地摇摇头，“为什么突然这样想呢？虽说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自由，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担心。”
　　“天啊，妈，我们都这岁数了！”爱德华翻了翻白眼，“我们不会把自己弄丢的！”
　　“如果弄没了呢？”
　　“——这根本不可能！——妈！”
　　“噢，爱德华，你真叫我操心。”
　　“我并不想这样的，妈，真的，只是去随便看看，玩玩而已。”
　　“真的？”
　　“嗯，真的。”
　　“••••••那••••••”
　　“等一下。”傻罗伊插话了。
　　好，很好，这下寇塔斯别想去成了。
　　“罗伊哥哥？”爱德华觉察到事情不妙，很小心地问。
　　“寇塔斯，你们两个，留下来。”
　　“——什么！？”保罗和爱德华忍不住惊呼起来。
　　“留下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至少我不能让你们跟着你们的••••••”傻罗伊看了一眼母亲，改口道，“跟着我们的客迈拉哥哥一起去送死。”
　　“——嘿！这不是送死！”爱德华开始抗议，“我们仅仅是玩而已！”
　　“那就是送死。”
　　“——只是玩——”
　　“玩什么，嗯？”
　　“——玩——玩——玩••••••玩玩••••••而已——”
　　“不是好东西吧。”
　　“——哈——哈！罗伊哥哥！”保罗也加入了抗议。
　　“总之乖乖呆在你们该呆的地方！我想关于这点——你也没异议吧？”傻罗伊转身问我。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够对你的决定有异议？”我尽力把不愉快的口气减低，但母亲的脸色还是变了一下。
　　“那就够了。”傻罗伊反而掩饰得很好。
　　“——我们要去！那一开始就是我们发现的！我们——”
　　“不用再说了，爱德华！我不管那是什么。”
　　“我们要去！！——”
　　“爱德华！”
　　“罗伊，”母亲出面了，“寇塔斯他大了，我想••••••也许他可以自己决定••••••”
　　“妈，他们不能去。”傻罗伊面向母亲，“尤其是跟着客迈拉去！您不是不了解客迈拉的！他平时——”
　　“罗伊。”母亲的神情有些严肃。
　　“••••••好，我是说，您并不是不了解客迈拉——哥哥！”傻罗伊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的——（“这点我承认，谢谢你让我知道你那么了解我。”我忍不住在旁边说风凉话，但他没搭理。）——寇塔斯不能跟着他去！要知道，除了大哥，他是最像爸爸的一个！他在某些地方很鲁莽，您了解的，单是想想就知道了••••••我怕他会因此而出事！”
　　“我们要去！！哈哈哈！一定要去！”保罗指着自己，“爱德华说过了，那是我们发现的！哈哈！我们先发现那个圣地的！——哈——要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过——”
　　“你说什么！”罗伊打断他的辩解，脸部似乎变得僵硬。
　　“说圣地。”我知道他想听什么，反正隐瞒也没有好下场，“寇塔斯发现了一个圣地，想和我进去看一下。”
　　傻罗伊的眼睛睁大了，这是今天——不，这是整整100年来，他起伏最大的反应。
　　“你••••••”他缓缓地开口，“••••••疯了吗。”
　　“也许吧。”这次轮到我面不改色了。
　　“你疯了！！”傻罗伊说完，再度转向寇塔斯，“你听着，寇塔斯，你哪都别想去！”
　　“——罗伊哥——”
　　“我绝不同意！如果他活腻了那是他的事，但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一个圣地而已——”
　　“我说——不！”傻罗伊转头看住母亲，“——您听到了，母亲，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步！”
　　母亲来到我身边，她的目光透露着焦急：“客儿，你怎么了——”
　　“妈，我很好。”我放低声音，“真的。”
　　“你知道那些地方不能去的！”母亲把手放在我一个胳膊上，“那些地方不能去！你答应过的，客儿，你知道——”
　　“妈，”我摇头，“我没有答应这种事，我们和宙斯的协定没有这一条。”
　　“客迈拉！”母亲的手加大了力度。
　　“我要去，妈。”我没有走开，而是直直迎上她的目光，“那个地方就在黑森林旁边！那个小村子里。我不可能避开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恐怕才是错误！”
　　母亲没有回话，她颤颤地扭头向傻罗伊求助。我很伤心，我不想她露出这种悲哀的表情。
　　傻罗伊眯起眼睛，问我：“你是说在黑森林旁边那个小村子里？”
　　“不然还有哪个村子！？”我有些火大。
　　“那么小一个村子，宙斯不可能理会的！”傻罗伊开始在洞中走动，“既然他破了先例，帮助了这样的小村子，那毫无疑问，那村子里肯定还有圣水••••••”
　　“对。”
　　“但是，你从来没有骚扰过那个村子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笑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傻罗伊又‘哼’了一声，“你一直都是跑到卡利亚王国的领土上撒野的，再说，你不可能对那么小的村子感兴趣。”
　　“•••••••”我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