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之泉》银环蛇

5、五

　　“那个村里的祭司绝对不能小看••••••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她看上去多大？”
　　“不知道。”
　　“真是糟糕••••••你可还真是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呢。”
　　“是吗？我怎么不——”
　　“你没有自觉，我知道，我说过了你的智商是负值。”
　　“嘿！！”
　　“那么，好吧，你就去吧，客迈拉——”傻罗伊把犬牙露了出来，“——哥哥。”
　　“突然变那么好讲，嗯？”我看不惯他的动作，我觉得那很像挑衅。
　　“我从来没阻止过你，不是吗。”他偏过头，“你听好了，你去到那里，唯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那里的祭司为什么要建圣地——保住你自己的安全就好！然后马上回来，别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
　　“——什么叫杂七杂八——”
　　“还有！最重要的！”他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要被那紫蓝的颜色刺穿了，“••••••无论如何，千万不可以触碰圣水••••••明白吗，哥哥。”
　　“••••••为什么？”
　　“这是基本常识，白痴！”
　　“你——”
　　“圣水是天泉，是宙斯和天神所饮用的水。”傻罗伊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们喝了——或者碰了，都会受到诅咒——受到宙斯的诅咒。”
　　“我知道什么是圣水！”
　　“对，你当然知道，你和九鬼哥哥，你们两个都知道。”
　　“••••••你说什么？我们九鬼去看圣水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没出生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可别从此回不来。”
　　“罗伊！”母亲上到他跟前。
　　“哦？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呐！我以为你巴不得！”我咬牙切齿地说。
　　“客迈拉！”母亲的警告已经没有效果了。
　　“我巴不得你就会消失吗？”
　　“这要看我想不想用圣水来洗一下澡了。”
　　“的确如此。”傻罗伊移开视线，“碰触了圣水，我们会被封印，或者更严重一点，死亡。”
　　“••••••死亡大概还犯不上。封印是什么样子？”
　　“不确定，我就看过有变成兔子和木桩的。”
　　“木桩？••••••那后来呢？”
　　“我不知道。”傻罗伊似乎看向了很远的地方，“我只知道那些被封印了的同类，要不就以被封印后的形态一直苟延残喘着，要不就向西彼岸进军，希望能破解封印。”
　　“西彼岸？”
　　“对，西彼岸。西彼岸有一口不枯井，那里流的是红水。只有红水能和圣水抗衡，让封印失效。”
　　“嘿，那还不简单！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圣水，就去西彼岸不就行了？”
　　傻罗伊的视线又回来了，他望着我，像催眠一样地说：“那可不一定。那些去往西彼岸的封印之怪，没有一个能再回来。”
　　整个洞穴一片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要去圣地玩耍本来就是很无聊的提议，不是吗••••••哈哈••••••”保罗最先打破沉寂。
　　“也许••••••我是说••••••”爱德华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那么多废话？不是说了我要去吗！？”我不耐烦地吼道。
　　“客儿••••••”
　　“——妈！！”我弯下腰，正好可以和她平视，“我能照顾自己的！我以我自己的方式生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不是吗！？——我不需要过度的保护！”
　　母亲微微地叹气。
　　“而且你非去不可。”傻罗伊接过话头，“要想解决隐藏着的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明朗化。”
　　“既然是这样，那我想我们不需要再拖时间了。”我向他们传达着‘到此结束’的信息。
　　母亲把我们来回扫视了一阵，迟迟没有行动。
　　“母亲，让他去。”傻罗伊又开始安慰她了，“他没事的，而且他必须去，否则哪天那个祭司怎么把他干掉的都不知道——（“说话注意点！”我蹬了蹬我的蹄子。）——他现在很危险，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个圣地，您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客迈拉哥哥就必须远离黑森林，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点您也很清楚！”
　　母亲点头：“是的，我明白，孩子。”
　　“客迈拉哥哥，你不要紧的对吗？”爱德华此时才露出像弟弟一样的表情。
　　“当然啦，我还经历过更讨厌的事不是吗？”我抬头挺胸地说。
　　母亲移动过来，叫我把头低下，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她总是亲我，她说我毛茸茸的很可爱，我也总是趁机蹭她柔软的头发。
　　“小心点，客儿，别让我为你担心。”
　　“我会记着的，妈。”我很认真地说。
　　“那么••••••好吧••••••一定要早点回来，明白吗？回来了就给我个消息。”
　　“嗯。”
　　母亲像孩子一样笑笑，伸出手，触着我的鼻梁，我把眼睛闭上。
　　我的思绪随着母亲进入一个空洞，纵横交错的感情以线的实体出现，一不小心就会被缠绕窒息。远远的，母亲找到一个点，从那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她问母亲有何贵干。
　　“我，湖畔之仙女厄喀德娜，我把我的儿子——客迈拉托付给你，他需要你的帮助。”
　　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然后她说可以。
　　“正好我也想找他呢。”她这样说的。
　　“那么，带他走吧。”母亲的手轻轻地离开，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她，看看寇塔斯，甚至看看傻罗伊，就掉进了一片不知是什么空间的浑浊中，完全不能挣扎，因为感觉起来和沼泽没什么两样。我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