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个学渣 ...
-
每年9月正逢第一批大闸蟹上市，淮市大闸蟹肉厚肥美，远近驰名，吸引了不少吃货专程来淮市吃大闸蟹。
点评上评分最高的大闸蟹餐厅叫蓬莱居，每到晚上，蓬莱居门口都络绎不绝，排起长龙。还好陈述有他家的会员，没排一会儿队，三人就进去落座了。
“所以，班主任训你们的时候正好被教务主任撞个正着？哈哈哈哈让我笑一会……”狄甜甜听完陈述讲清前因后果，忍不住拍桌子，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得肆意。
“这有什么好笑的，笑点真低。”陈述咬了一口蟹腿，把壳吐了出来，又说道，“其实我觉得陆同学没那么不近人情啦，听教务主任的意思好像他选文科也有隐情哦。”
麦棠听了她这话瞪大眼睛，有些吃惊：“这么快就这么关心他了？你们才认识一个下午啊少女。”
“错！我认识他很久了呀，只不过他今天下午才认识我嘛。”
“我感觉你早晚会沦陷的。”麦棠看着正在剥蟹的陈述，摇头叹息。
狄甜甜深有同感，捣蒜似的点头赞同，末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睛滴溜转着，看向陈述：“对了，我刚放学还看到你家陆同学了。”
陈述没发现狄甜甜对陆总一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劲，好奇地问：“他怎么啦？”
“也没怎么，就和我们班一个男生一起走的，好像叫……”狄甜甜皱眉沉思，“叫林劲吧，林劲还和他勾肩搭背的，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陈述想象了一下陆总一和人勾肩搭背的画面，不像是他的个性会做的事。
“别担心，又不是和女生勾肩搭背。”麦棠一边说，一边将一次性手套摘下，又用毛巾细心擦拭手指，他本就是个生活得非常精致的男孩子。
狄甜甜看着麦棠的动作，眼底透着笑意：“男生也很危险啊，比如糖糖这样的……”
……
“喂，别开玩笑啦。”陈述立刻打断狄甜甜的话，收敛了刚才嘻嘻哈哈的模样，又去偷窥麦棠的表情。
狄甜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了一瞬，然后眯起眼睛，笑望着麦棠：“我说着玩儿呢，糖糖你不会介意哦？”
麦棠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拿起饮料喝了一口，仰面朝狄甜甜笑，但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他大方地说：“当然不会，这有什么啊。”
狄甜甜立刻松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吓死我了。”
“哪有。”麦棠依然保持着惯有的笑容，手脚却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有些局促。
他忍不住又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陈述注意到了麦棠沉甸甸的心情，微微叹息。
……
饭后，狄甜甜离家较远，直接打车回去了，麦棠和陈述顺路，正好送她回家。
两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
“糖糖……”陈述突然出声，酝酿了一下，歪头盯着他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说。”
麦棠垂着脑袋踢路边的石子，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
他才低低开口：“我怕到时候，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你至少不要让她误解你是……”陈述顿了一顿，深吸口气敛去激动，眼底沾了几分不忍：“这样的滋味挺不好受的，我不愿意你这样。”
麦棠闻言，猛然抬头，望着前方漆黑的天空，眼底波涛汹涌，像是在透过灰暗的夜幕看什么人。
他缓缓露出微笑：“其实能够和她做朋友说说话，我就挺高兴了。”
“可惜我太笨了。”
“没能去理科班。”
陈述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头：“你傻不傻啊。”
明明是气愤的动作，语气却莫名的心疼。
“别说我了。”麦棠深吸口气，许是为了缓解气氛，他微微弯唇笑起来，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我看你对陆总一真的不一样，如果他也喜欢你呢，那当然最好，如果他不喜欢，你还是趁早收了那份心吧，我们跟他不一样。”
“追不上的。”
陈述别扭起来：“我没有对他不一般。就是觉得他跟大家嘴里说的那个人相比，差别挺大的，他不像是不好相处的人。
“他好不好相处我管不着，你别受伤就成。”
“放心！怎么会受伤呀！我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陈述伸出双手挥舞着，笑容明艳动人。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走到了陈述住的小区门口。
麦棠笑着向她挥手，眼底已经没了之前的苦涩。
“明天见啊小仙女。”
“明天见啊大帅比。”
陈述拍了下他的肩，转身朝里面走去，一蹦一跳的，马尾辫高高扬起，露出洁白的后颈，很好看。
浓烈的夜色将身后男孩的背影衬得愈发孤单，他抬头吸了吸鼻子，嘴角依然弯着。
他要一直笑呢。
入学考试为期两天，没有了理化生考试，一共只需考六门，比之前高一轻松很多。
但对学渣来说，以前是对着九份试卷抓耳挠腮，现在是对着六份试卷抓耳挠腮，没什么两样。
好不容易考完所有科目，接下来又是煎熬的等待。
不管成绩好坏，总有人一考完就聚集在一块对答案，麦棠和陈述也对得很是起劲，下课铃一响，陈述就跑到麦棠旁边坐着，两个人低头凑在一起，美其名曰讨论题目。
“完蛋！原来“告罄”的“罄”是这个“罄”啊，我以为那个“磬”是对的啊！又少了5分。”陈述可怜巴巴地翻着词典。
麦棠：“哈哈哈傻比了吧！我选对了，瞎蒙的！”
陈述：“可是这道填空题人家问的是交集，你好像答的是并集诶。”
麦棠：“是吗？哎哟我也完了，这回数学崩了。”
后座频频传来两人的惨叫，就算戴着耳机也能听到他们聒噪的声音。
干脆坐到后面去得了。
陆总一心想，烦躁地翻阅着课本。
铃声响起，他把耳机摘下来，又听到后面兵荒马乱的声音。
陈述迅速将各种资料一股脑儿摞起来，飞快从他旁边走过，回到座位上。
这节课是严歌的数学课，她进门的时候手里就抱着一堆试卷，不轻不重地扔到桌上，脸色不太好看。
下面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陈述挺直背坐着，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很是安分。
严歌审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眼神阴晴不定。
“课代表来发一下试卷。”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成绩很不理想，有的同学放了一个暑假，就把以前学的全都忘光了！
严歌声音很冷，似乎真的气得不轻，又开始喋喋不休，课代表把试卷给了坐在前面的几个同学，让他们帮忙发放，陈述目不转睛死死盯着他们，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之前那个问老师座位的董窈窕也在内，她走到陆总一旁边，含羞带怯的，不敢直视，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她轻轻将他的试卷放到桌上。
见陆总一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又不太甘心就这样走，末了加一句：“陆总一，你考得真好。”
陈述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伸长脖子望过去。
试卷上方用红笔划着，149分。
陈述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头再看陆总一清冷的表情，似乎非常家常便饭的样子……
陈述还来不及感叹，自己的试卷也发下来了。还是董窈窕，她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把试卷扔到了陈述桌上，得意洋洋的就差没笑出声来。
陈述一愣，然后飞快用手把试卷遮住，快得只有眨眼一瞬间。
陆总一偏头过来，看到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上的少女，她嘿嘿一笑，遮得更严实了。
陈述尴尬地红着脸说：“发挥……发挥不太好。”
陆总一也没表现出有多大兴趣，刚回过头，陈述又凑过来，声音软软糯糯的：“能把标准答案借给我看一下吗？”
少女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然地盯着他的侧脸。
他，真的好好看啊。
“老师会讲。”
这是这几天来陆总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陈述开心得快要飞起来，却还要将自己的情绪藏住，皱眉道：“老师讲太快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陈述鼓起勇气，用手肘碰碰他，声音带着十足的小心翼翼。
“你看……”
她将皱巴巴的试卷展开，递到陆总一旁边，上面鲜红的分数低得可怕。
陆总一用余光瞟了一眼，没理。
这成绩，倒数第一应该没多大问题。
陈述叹了一口气，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真的学不会，我很努力了。”
“听说一个妈妈只能生一个聪明孩子，我的智商都被我哥抢走了，所以才笨到不行。”
……
陆总一仍然没理。
陈述眼底蒙上一层阴翳，有点失落。还以为坐在学霸旁边就能走上人生巅峰呢。
她将试卷抽回来，准备专心听课。
她努力想要听懂严歌讲的内容，可是严歌那张嘴像在念经一样，她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开小差，双眼游离地看着窗外。
“陈述。”
突然有人在叫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
陈述猛地抬头，就看到严歌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我刚才讲的什么，你重复一遍。”
陈述赶紧站起来，慌乱地盯着试卷，又翻翻课本，眼神有些六神无主。
她支支吾吾的看向黑板：“呃……等差……等差数列……有……有……”
陈述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不得不羞愧地低下头，双手放在身前，手指不停绞动。
“等差数列的和等于（首项+末项）x项数再除以2。”
清润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又特别有磁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个学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