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辐射

4、四.琴歌慢舞，心计重重

　　"你说谁淫贼!"夙夜登时大怒，一股灵力顺指尖弹开那剑刃"好你这蛮不讲理的小子!想我白娘子花容月貌，哪休作那下三流!"
　　"红衣老贼，你还狡辩!"那持剑的是个少年，生的俊眉星目，年岁不过双十已是筑基中期，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你这不知廉耻的老淫/婆，掳我师兄做你......今日不把人交出来，便砸了这妖窝!"
　　"哈，你师兄是何人，与我何干!倒是你今儿若不把这损毁物什原价赔了，哼哼，便留下来以身抵债吧!"
　　手腕一挽，夙夜扯下两条梁上稠软的红幔，舞的猎猎生风。只一瞬，那红绫便宛如灵蛇一般，把那少年连人带剑缠了个严严实实。
　　"你这妖妇，还不......呜，呜。"
　　"既然拒不赔偿，那你这人我可就收下了。"他打了个响指，红绫自动打了个结塞住猎物的嘴，将人倒吊起来，裹出一只大号的蠕动毛虫。
　　"还是姐姐厉害。"
　　"到我们这里来讨人。谁会绑他师兄，又不是缺人。"
　　"就是就是，好生无礼，上来便喊打喊杀，啐!"
　　姑娘们吃吃笑了起来。
　　夙夜得意洋洋，手一下下点着那人形毛虫，正玩的起劲，便听见脑海里一道声音响起:
　　"把人放了。打砸的东西，我来赔。"
　　传心密音!
　　"那我要说不呢？"他试探性的回应道。
　　"那你腰间那块可以自由传送到妖街的玉牌，就别要回了。"
　　"你怎么知道!"夙夜大惊。
　　隐在人群中的银发男子缓缓走出人群，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那双沁着寒水的眸子沉静的望着他。
　　"好，这次我就放了他。不过，本姑娘不是那等只识金银的俗人。这位公子，既然你要替他赔，可就不能后悔。"
　　"我要你跳舞，给我看。"夙夜歪着头，笑得灿烂而狡猾。
　　"好。"

　　人群自发的散出块圆形空地，那银发男子卸下腰间所配软剑，立在原处。
　　一阵风忽而吹过，拂灭了满堂烛火。
　　红幔飒飒，只见一道人影在月光下起舞。
　　他的姿态不妖，不媚。举手投足间，满是悠远圣洁的气息。宽长的衣袂在夜风中翩飞，清脆的铜铃当当作响。旋起身时，长发光华流闪，在黑色的幕布与雪白光影中洒下银亮泼墨。令人无端想起雪山之上朝天而祭的古老神灵。
　　远远的，古琴幽咽而起。
　　弦乐，铃音。两者一相结合，冰泉簌簌清月皎，金玉磬磬孤鹤鸣。静夜中，满室天籁回响。
　　月光下，那身影继续舞着。挥袖间，万千星子随着璀璨银河熠熠坠落。
　　随着乐调，琴曲慢慢由缓转急，铃声也开始毫不停歇。古老神灵一点点化为灼灼火焰，熊熊燃烧，迎来一场华美的涅槃重生。光晕不断跃动，跃动，跃动。旋转愈来愈快，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在'铮'的一声断弦中，一切戛然而止。
　　烛火突地重起，再次照亮楼内，惊醒一干入迷人。
　　"星落渊动九霄，美人曲倾天下。好歌，好舞!"
　　他轻轻抬眼，便见坐在高台上红衣如火的那人正肆意的笑着望来，怀里正捧着一架焦尾琴，透白的指尖殷殷渗出血来。
　　"姐姐，你的手......"
　　"这点小伤无碍。"夙夜置下那琴，足不沾地，飞身便扑向那人怀中，双臂自如的缠了上去，俯身于耳鬓低低私语"未想到名震天下的落星渊主，竟也会出入这等烟花柳地，还玩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足尖轻轻攀上银白衣袍，他恶作剧似的拨了拨对方脚踝上那枚铜铃"不灭"
　　上古有器，可摄魂。听者如梦似幻，恍然一枕千年，遂闻铃而动，至死不休。遂得名'不灭'。
　　那人静静的望着他，不发言语。指尖银光微动，便听一响裂帛，房梁上倒吊的红粽子应声落地，摔的哎呦一叫。
　　"美人，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夙夜也不看，仍旧孜孜不倦的挂在人家身上，媚眼如丝地风情万种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读。"那低低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
　　月读。
　　舌尖咀嚼似的品着两个字，他心满意足的将人搂得更紧，贱兮兮的蹭来蹭去，歪头亲昵道:
　　"美人，你芳龄几何？家中可有老小？泰山泰水大人？怎样留个传息的秘诀给我可好？"
　　"......"
　　"别这样不近人情，美人。你这模样真真看的奴家好生兴奋......"
　　众人闻言皆是一抖，浑身恶寒。
　　躲在人群中的季慕凝蹙眉抚额，终于忍不住上前将那热情如火的妖孽扒了下来，心里默念道"师兄得罪了"便是拍过去一掌。
　　夙夜应声而倒。
　　季慕凝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山门突发状况需速归，便将人抬上肩，红着脸一溜烟走了。
　　被当柱子拱了许久的银发男子不置一语，指尖微动，一道银光便收回袖中。他目送着那两道身影远去，澄澈的双眸里沉浸着未知的波澜。

　　打着哈欠从塌上起身时，夙夜头痛欲裂。忍不住揉了揉眼，便抹的满手油花。一看镜子，里面映出个花里胡哨，不人不鬼的可怖怪物来。
　　又上了妆不漱洗!
　　心里骂着，他趿拉着鞋履，瞧见自己手腕上竟出现了圈细细的青紫勒痕。手一摸脖颈，麻麻痛感上头，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夜那不省心的究竟又去何处浪了！
　　他环顾一圈，也不知为何自己一觉醒来就在客栈中。翻了翻桌椅，便寻到一吊钱，下压着封简短书信。翻看一看，是寥寥数句:"因家中突传要事，派里夜有宵禁，不得已将师兄滞留栈内，望师兄谅解一一季悬留。"
　　难怪......
　　净洗整理完毕，夙夜花了数个铜子饱食一顿，雇了辆慢腾腾的牛车，悠哉悠哉赶回逍遥派。
　　一路上就瞧见今日格外热闹，待他离屋舍数步远时，便发现自己门前一阵熙熙攘攘，被数十个弟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可是那鼠辈宵小夙白行的居所？"
　　"真乃是可恨至极!"
　　"莫作那缩头乌龟了!"
　　宵小？
　　"各位同门前来寻我可是有何要事？"带着满头雾水，他上前一步道。
　　"哼，装腔作势。"一行人转头怒目而视，领头的是个身着内门蓝衣的年轻男子。一双虎目招风耳，周身是盛气凌人。真乃望者避之，见者生厌。
　　"我且问你，为何窃人法宝!"那人张口便是斥责:"还不快把赃物如实交出来!"
　　夙夜惊疑不定:"敢问在下偷窃了何物？各位又是从哪里听来这般荒谬的传言的!"
　　"狡辩!"
　　"不论从哪传来的谣言，在下没做的事，就休想在下承认!敢问在下偷了何人何物!"夙夜大怒道。
　　"真是死不悔改!为何唐师妹的纂珠八宝簪，杨师兄的七品宝剑会在你的门口出现!若不是昨夜突发大雨，冲出了被掩埋的赃物，不知还要被你蒙蔽多久!"那弟子将一只木盒从怀中取出"哼，这盒子，可是你的？"
　　"真是好生霸道!且不论这盒子是谁故意栽赃，你等扰我洞府，毁我花草，败我名声，竟然还如此咄咄逼人!是我的又怎样!多说无益，夙某自请山门辨个真伪来!"夙夜拂袖大怒。
　　"好!"
　　数十个弟子纷纷点头赞同。一行小辈在众人嘀嘀咕咕的打量中簇拥到了专司刑罚开阳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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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小夙儿弹的琴可脑补fade中国风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