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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温婉看着蒋兢南的照片愣住了,她想起刚刚邬大师和她说的话。邬大师说,这次采风很突然,因为是顺越集团以“一帮一”名义举办的,为了给他们帮助的学生一次深切接触所学专业的机会,首先拿陶艺专业试点。
      邬大师很纳闷,按理说,学校最出名的是珠宝设计,最有前途的是鉴赏,陶艺专业在国内算不上顶尖,他们专业也不算是和顺越最接洽的,选了他们做试点,邬大师还是挺意外的。
      邬大师说完,温婉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她奢侈的妄想,会不会是蒋兢南知道她的专业所以有所照顾呢?
      可是转念,温婉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蒋兢南是对她的过去一清二楚的人,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何况几个月都过去了,两个人再无任何交集,温婉还是冷静下来,给自己的一腔热血浇了一盆冷水。
      别做白日梦了。
      第二天一早,温婉给邬大师打包了酒店的早餐,和范炜光一起送邬大师去X市美术学院参加交流会。范炜光和温婉从大礼堂走出来,范炜光拿着手机和温婉讲搜到的美食,讲今天利用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可以去哪些地方游览,哪个博物馆必去,哪些小食特别有名,温婉只在旁边点头,微笑,加上一句“好啊”。
      范炜光又好气又好笑,说了那么多温婉这丫头就像不感兴趣一样,可这么顺从的样子,又让范炜光不得不更加疼爱。
      在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两人雇了一个导游,听着讲解,温婉拿着笔和本仔仔细细的记录一些感兴趣的介绍,正趴在玻璃罩上看最有名的跪射俑盔甲上的墨玉,范炜光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温婉摸不到头脑。
      范炜光拿出相机,给温婉看刚刚拍下来的照片,本来温婉是贴在玻璃罩上看盔甲的,但视线的错觉,从范炜光的角度看,温婉就好像在亲后面玻璃罩里马的屁股,“婉婉,你这是嫌拍马屁等级太低,直接亲马屁去了啊!”
      温婉却突然捂住了范炜光的相机,然后偷偷摸摸的四下瞄瞄,“师兄,这里是不是不让用相机啊?”范炜光难得看到高冷的温婉有这么幽默搞笑的样子,他从温婉手里大大方方的抢过相机,然后照了一张两个人的自拍,温婉呆愣的样子,小嘴微张,眼睛也是瞪得圆圆的看着他,他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在温婉的脑后比了个剪刀手。
      出了兵马俑博物馆,两人又坐车回到市内去看了历史博物馆。
      如果兵马俑是世界第八大奇迹,是历史的巨作,那X市历史博物馆则是演绎着历史的兴衰,这里记录着人类的起源发展,文明的创造,各种工艺品的制作,尤其是各式各样的青铜器,泥陶,彩陶简直另温婉叹为观止。
      温婉看着展示台上那只需要利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小金鸟,止不住的左瞧右看,金鸟极小,面前摆放了一个放大镜利与游客观看,鸟身鸟首通体金铸,羽毛爪子雕刻的及其精细完美,鸟喙微张,羽翼丰满,栩栩如生,温婉难得的拿出手机,偷偷摸摸的照了一张。
      看到了古时汉唐时期女子的金饰,妆容,发髻,温婉仔细的记录,看了看本子上的字,温婉总觉得不够生动,四下看看又偷偷拿了手机仔细的各个角度照了下来。
      小米儿学的珠宝设计,这些她肯定用得上的!
      两人走完了三个馆,温婉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范炜光好笑的看着她频频回首的小可怜模样,给她买了一本图册,才领着她走出去。
      晚上在X市的夜市吃的肚皮溜圆才回酒店。温婉和范炜光先是去和老师打了招呼,听邬大师说了明天进山的安排,两人晚上都早早的休息,为第二天的行程养足精神。
      中午出发,陈经理知道第二天要开车,从顺越X市的分公司又借调了一名司机开着越野车在前面带路,到了县里已经是傍晚,温婉裹紧了围巾,把帽子手套都全副武装上,下了车走了一段山路才找到借宿的老乡家里。
      之前范炜光和老乡联系过,老乡是在县城博物馆工作的。在这个县里曾经出土了大量的宋金时期瓷器,主要以青瓷和白瓷为主,碗盏做工考究,口成喇叭形,图案以牡丹菊花纹为主,邬大师对宋金瓷器格外青睐,嘱托二人一定得做好记录。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吃了点早餐,一行人就去往博物馆,拿着借调证,几个人在陈经理的陪同下去到展示厅近距离观察记录。别看平时范炜光一副超凡洒脱,玩世不恭的样子,见到了瓷器立刻换上严肃脸,严谨仔细的戴上手套,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记录。温婉知之甚浅,但看到邬大师和范炜光都十分认真,便也谨慎起来,虽然还不太明白,但靠着书本上记下来的,跟在范炜光身边倒听他讲了不少。
      范炜光举着杯盏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放到鼻下轻嗅,然后他和温婉仔细介绍了这些瓷器,让温婉一一拍照标注。几个人废寝忘食,连着午饭也没吃,到了晚上六点多才扫了个大概。
      明日要走山路进山,晚上范炜光把照片上传到私人邮箱备份,和温婉拿着相机研究工艺。“婉婉,回去我想成立一个工作室,其实只是租一个小单位,我想试着自己通过不同的步骤方式研究成品的区别,当然主要也是为了以后毕业做准备,我想你能来帮帮我,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实践的机会,你可以考虑考虑。”
      温婉想着以后自己能完整地做一件作品,当然求之不得,而且不需要花一分钱,不谈范炜光的盛情邀约,温婉也是很动心的,当下就应了下来。
      虽然是坐车,但天公不作美,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山路变得湿滑难开,陈经理开着车紧跟着带路的司机。温婉带着眼罩睡在后座,突然车身剧烈的摇晃起来,温婉迅速摘了眼罩,发现整个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
      地震了吗?
      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周围渐渐安静下来,陈经理接到了前面司机的电话,挂了电话陈经理立即掉头往山下开去。
      “发生什么事了陈经理?怎么往回走?”邬大师也晕晕的,连忙问。
      陈经理急打方向盘,踩足了油门往山下飞驰,“邬老师,刚才前面的司机给我电话了,说刚刚是地震,让我们赶紧下山,很有可能会有山石滑落,非常危险。”
      听了陈经理说,温婉很害怕,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旁边的范炜光,他已是一脸严肃,沉静的听邬大师说话。
      “我们对这些一无所知,陈经理和前面车的兄弟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保证安全最重要。阿光和婉婉,你俩精神精神,不要再迷迷糊糊睡觉了。”
      范炜光和温婉沉声应着。
      温婉双手紧紧抓着背包,她拿出手机给严粟发了一条短信,写着“保重”,刚放下手机,手就被范炜光抓住了,温婉一惊想要抽出手来,就见范炜光更紧的抓住了,低着声道,“让我抓一会,我害怕。”
      温婉不知该怒还是该羞,她没求安慰,反倒是一向冷静的范炜光表现得很紧张也不知是不是这时还在缓解气氛,安慰自己。
      温婉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山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巨石飞速滚下,砸到了前面的道路上,陈经理开着车迅速打方向盘,温婉尖叫着捂住头,突然耳边都安静了,范炜光捂住了她的双耳,将她的头护在了怀里。
      车子飞快的翻转,温婉随着车滚下,天翻地覆间,范炜光被撞的脱力松开了温婉,温婉一头撞在车门上,又仰着狠狠地摔在反过来的车内顶上,车子终于在山坡翻腾了几周后,撞在石块上停下来。
      温婉整个身子都是倒过来的,她头很痛,恶心的感觉冲上来,她睁开眼,视线一片模糊。她用手抹了一把,眼前都是血,她赶紧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血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只手仍艰难的伸过来盖着自己头的范炜光的。
      温婉动了动腿,发现没什么问题,她用力踹门,边踹边喊其他人的名字,“范,范炜光!范炜光你醒醒!邬老师!咳咳,邬老师,陈经理你们醒醒啊!”
      “咚”的一声,温婉这侧的门被踹开,她急忙爬出去,这才发现手臂异常的疼痛,她看向她的左手肘部,整个肘关节都是扭曲的,一块骨头明晃晃的穿破皮肤刺了出来。温婉咬着牙,跑到另一侧,用脚顶着车体,拼尽全力用那另一只手拉开门,将范炜光拖出来,使劲抽他的脸,大叫他的名字。
      范炜光的睫毛扇了两下,接着他剧烈的咳嗽,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坐起来,看到温婉在眼前,一把将她抱住,碰到了温婉的伤处,疼的温婉龇牙咧嘴。温婉单手推开他,和他一起拉出邬大师和陈经理。
      邬大师副驾驶的门很快被拉开,邬大师满头鲜血已经意识模糊。而严重的是陈经理,驾驶室的门严重变形,而他的腿还卡在里面根本不敢移动。范炜光到旁边捡起大石头,打破了陈经理那侧的车窗,也不顾碎玻璃划破了棉袄,刺破了皮肤,他从车窗那探进去半个身子,“温婉,你去副驾驶那拖陈经理,我搬他的腿!”
      温婉顾不得骨折钻心的疼痛,硬着头皮托住陈经理的身体,使劲的向外拉,范炜光搬出陈经理的脚立刻跑过去帮温婉一起抬陈经理。范炜光背起邬大师,那只手帮着温婉一起托着陈经理,四个人狼狈的往坡下低平的地方跑。
      温婉头越来越痛,胳膊也渐渐支撑不住,她脱了力,陈经理倒在一旁。她自己摔倒在一旁朝着草堆里哇哇的吐了起来。
      范炜光把邬大师放下,赶紧过来看温婉,只见她左侧的棉服都被血浸湿,肘处破了洞,白花花的一截断骨支了出来。温婉倒在路边,看着太阳从氤氲中露出一点点面容,她用手抹了抹嘴边的秽物,“师兄,打电话救援了吗?”
      范炜光扔下手机,一脸无奈的道,“没有信号了,可能是刚刚地震的缘故。不过别担心,我们的车滚下山了,前面师傅的车应该是没事,他开下山会报警的。”
      他先去看了看邬大师和陈经理,“邬大师的血已经不流了,应该没什么事了,陈经理情况比较严重,得赶紧来人才行。”他又跑到温婉身边,“你应该是脑震荡了,才会这么剧烈的呕吐,你骨折不轻,千万别乱动,保持这个姿势躺着吧,咱们现在只能等救援。”
      几个小时过去了,天渐渐黑了,范炜光从林子里捡了一堆树枝干草,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着取暖。陈经理还在昏睡,不知情况到底如何,温婉和范炜光也仅仅是听听心跳,摸摸脉搏,判断表面上还一切正常。邬大师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地震过后没有恢复通信,他们联络不到外界,只能等待救援。
      温婉斜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左手端着不敢动,头痛欲裂,她觉得眼球向外鼓,头胀的像要爆开一样,恶心的感觉一波波袭来,温婉闭着眼,说不出话。范炜光拿着一块巧克力过来,掰了四份,给邬大师一块,温婉一块,自己一块,陈经理那块留着等他如果醒了的话补充体力的。
      温婉睁开眼睛,疼痛袭来,她感觉眼球就要掉出去一样,她忍着恶心把巧克力塞进嘴里,还没等巧克力融化,她就歪在一边剧烈的吐了出来,之后眼前一片漆黑。

      阳光微微刺着恍惚睁开眼的温婉,一室的白色,入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滴滴答答的监护仪的声音,温婉张了张嘴,喉咙干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吃了一块巧克力,然后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她趴在地上吐,范炜光朝她跑过来,然后就记不得了。
      看样子,他们得到了救援,但是其他人呢?

      门外传来低低的讲电话的声音,温婉躺在床上,想去看看邬大师,陈经理,以及范炜光,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之际,门外的声音停了,一个人推门而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晋江的存稿箱不太靠谱啊,我现在在弄下周发的稿,结果发现上周我设置的这周的稿子过了时间还没发送!
    唉,我说了一个绕口令一样。。。
    赶紧发吧存稿箱君,我可不想开天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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