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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 ...

  •   陈嘉应和洛阿馥隔天就来探望了,温婉没想到随行一起来的还有刘芳心。她跟在二人身后进来,进了病房也没说话,只刚开始和温婉问了个好就一直坐在一侧沙发听着陈嘉应和洛阿馥胡吹胡擂,不时地笑笑。
      温婉开心的眯着眼翘着嘴角,余光瞥见刘芳心心有旁骛的透过阳台门上的玻璃窗朝外看。这时正好蒋兢南看过来,温婉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刘芳心。蒋兢南领悟,点了点头,适时插话结束了洛阿馥的侃大山。
      陈嘉应虽然是不知道这次事件具体细节,蒋兢南和贺阳也都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就不准备问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猜不到,能把贺阳和温婉联系起来的人除了蒋兢南就是刘芳心了。
      很显然,旁边沙发坐立不安的女人表现的更明显。陈嘉应对着蒋兢南点了点头,拉起来在沙发上不走的洛阿馥,“快走吧,温婉把头都摔了,你还希望她耳朵也穿孔吗?”
      “我说话有这么大威力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害怕你!”
      蒋兢南给了两人公开秀恩爱这种行为一个大大的白眼,起身为两人拉开房门,回身对温婉和刘芳心说,“我送他们出去,我还有点事要和嘉应说,你们先聊。”
      蒋兢南走后,刘芳心那种无奈,恐惧,担心,挫败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弓着背坐在沙发上,一手拄着额头,低着脑袋,温婉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芳心,你要不要去看看贺阳……”
      刘芳心低着头摇了摇脑袋,抬起脸来,眼眶里都是泪水,一开口就扑簌簌的往下落,“温婉,洛阿馥说你和贺阳是在酒吧出的事,你怎么会和他去酒吧,是因为我对吧?”
      温婉抿着嘴点了点头,“昨天早上我们去你家找你了,看到了……”温婉说不下去了,但还是抱着希望的笑一笑,“是个误会吧?”
      刘芳心双手掩面,仰着头大笑,笑着笑着,顺着指缝流下眼泪。
      温婉看了莫名的心疼。
      “什么误会!我不过是和我的男朋友睡了一晚上,怎么说是误会?”刘芳心哑着嗓子,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那你哭什么?”
      刘芳心惨白着脸,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眶红红的,“我哭我像个傻瓜,被贺阳唬得团团转。我笑我自己没出息,他同时拥有几个女人,我却正常有个男朋友都觉得负罪累累。”
      温婉想着,自己果然只能做虐狗情侣的知心大姐,遇到真的感情问题,她就只有贡献耳朵的份了。
      “我们俩认识啊,他是去接侄女的,你说他怎么那么坏呢,感情来得那么快,对着我甜言蜜语,一见钟情的。刚开始我是真的怕了的,躲着他,不和他说话,不和他接触。可是心被一点点打开,我一点点接受他。但当我完全敞开心扉了,他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刘芳心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脸上挂着苦笑,“我知道,他在商场上嘛,逢场作戏的,我理解。但我也挺吃醋的,你说陈先生和蒋先生怎么就洁身自好呢!所以我一直拖着他,不答应他在一起,我让他得手过一次后就再没和他一起过,我等着他,等着他变好,变得只爱我。可我现在想想,我真是傻透了!他怎么会只爱我,他变不好,我真是傻子……”刘芳心的眼泪不停的下落,她不拿纸巾,只用手背擦掉下颌处的泪珠,吸吸鼻子接着说,“温婉,我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我也是一直有人追,有人想捧在手心的。我和贺阳在一起快两年,那男人追了我一年半的,我一直没同意,一直避着他的,但这次我怎么就不能选个爱我的疼我的?我和那男人睡了一晚又怎么了?我哭着跑回家,他当时已经在我家门口站了三个小时等我了,卑微的不敢打电话打扰我,我看着他就像看着我自己!他疼我爱我,总比贺阳这边和我在一起,那边和别的女人牵扯好吧!”
      “贺大哥……挺在乎你的……”温婉眼睛都红了,刘芳心肝泪俱下,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着被贺阳伤的很深。
      温婉有心相劝,却真的没话说。
      “呵!两年了,我一直等着贺阳,我等他安稳下来,等他回头找我,我等到是什么!我知道他和很多女人牵扯不清,我见过很多女人上他的车,我告诉自己他是逢场作戏,他热烈的追求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动真格的!可我看到的是什么!办公室里都能苟且,那我看不到的地方呢!那我算什么呢?一个床伴,一个还没到手的玩物吗?那我的爱又算什么呢?我的心又算什么呢?温婉,我得自救啊,我不能溺死在贺阳的甜言蜜语里,我不能一直盲着眼聋着耳啊!”刘芳心捂着脸埋头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长久以来的委屈难过在这一刻得以释放,知道两人的意外后,对贺阳的担心,对温婉的自责都在困扰着折磨着刘芳心,这一刻的大哭,她得到一点点的解脱。
      过了会,刘芳心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平静下来,抬起一张哭花的脸,一脸的倔强,“温婉,我有了新的男朋友,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坚持下去,是贺阳那次在办公室给了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怨他不恨他,只怪自己当时昏了头,现在我男朋友人很好,我也并不觉得和他睡觉了有什么对不起贺阳的,以后你别再跟着贺阳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也转告他别再找我了。”刘芳心拿起床头柜上的包,站起身来整理自己坐出褶皱的裙子,“温婉,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以后,我们都别见了。”
      刘芳心转身走出病房,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姑娘终于在她伤人的爱情中变得坚强,有了盔甲。
      刘芳心走后不久,病房阳台的门被轻轻推开,贺阳坐在轮椅上,自己转着车轮走进屋子。他自从昨晚接到洛阿馥电话说今早刘芳心要一起来就很兴奋,一大早就躲在阳台等刘芳心。
      “贺大哥……”温婉看着贺阳落寞的走出来,心里也跟着疼。
      贺阳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什么别的其他情绪,只是笑的有点勉强,“阳台好晒啊,我先回病房了。”
      贺阳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温婉越是担心。
      转着轮椅出了病房,贺阳越走越快,把车轮转的飞速前进,他脑门上都是汗珠,在走廊的拐角他猛地转弯,轮椅差点翻下楼梯。
      车胎紧贴着楼梯的边缘,只要再过一厘米他就变的很危险,但贺阳管不得那么多,他胸腔的难过撕扯着他,那种压抑的难过憋得他满脸通红,他揪着自己的领口,紧紧皱着眉费力的呼吸,手掌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膛想让自己能够喘上气来。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掉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贺阳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
      他的脑海里全是刘芳心的笑颜,刘芳心的难过,刘芳心的决绝。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喉咙口发出压抑的嘶吼,恨恨的叫着刘芳心。

      晚上温婉和蒋兢南说起了贺阳和刘芳心的事情,蒋兢南正在给她削苹果。然后蒋兢南抬起眼皮斜睨着她,“我听过一个解释,为什么有的人能长命百岁?”
      温婉不解,靠在枕头上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爱多管闲事。”
      温婉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吧唧吧唧嘴,就沉默了。
      蒋先生狠起来,连自己爱人都怼的……
      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温婉收到了查理斯教授的邮件,讯问温婉是否愿意提前结束假期,因为查理斯教授收到了法国F大学的邀请去参加陶艺研讨会,她非常希望温婉能够随行,学习一些新的知识。
      温婉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要应承下来,但她还是克制了一下,对查理斯教授说要询问一下家人的意见,毕竟相见的时间不多。查理斯教授非常理解,并表示尊重温婉的一切决定。
      温婉从打工的咖啡店下了班,拿着打包的蛋糕向蒋兢南的公司去。他怕自己的造访带来不便,还特意给蒋兢南打了电话,谁知电话忙音。温婉正犹豫着,就接到了洛阿馥的电话,说晚上要约温婉和蒋兢南来个四人聚会,不刺激贺阳这条单身狗。
      “你怎么这么说他?”温婉也抿着嘴笑,不过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洛阿馥大大咧咧的,“他自从被刘芳心甩了,也不知是转了性还是现在在博取同情,反正每天过得苦行僧一样,约了他好几次出来玩都不来,说庆祝他出院他都把局散了,咱们可千万别带他!”
      “那我也不一定呢,”温婉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给阿南打电话他没接,说不定一会有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贸然找过去。”
      “哎呦喂!”洛阿馥在电话那边大叫,“你这也太听话了!女朋友要查岗还需要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吗?”
      “那也不太好。”
      “没事啊,我也往顺越走呢,刚我给陈嘉应打电话,他说他们下午刚结束一个会,之后都没有安排,据说蒋兢南也没事,你先去,看看再说。”
      温婉还是挺犹豫的,“我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
      洛阿馥没了耐心,“这么磨磨唧唧呢!你在哪呢,我开车接你去。”
      温婉连忙摆摆手,想到洛阿馥看不到才把手又放下,“别麻烦了,其实我就快到顺越了。”
      “那就一会见,不许不去啊!”
      温婉挂了电话,下了车,正在等信号灯,突然马路对面顺越大楼出来的男人让她浑身发冷,一步都动不得。
      一头黄色的发,穿着黑色的衬衫,低腰的牛仔裤,一双大皮靴,和温婉印象中的温成简直一模一样,走路双手插兜,耳朵上别着一根烟。
      温婉就像被定在了原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眼前也有点模糊,只觉得那一头黄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温婉浑身一颤,大口呼着气回头发现是协勤让她过马路,她转过头就发现那一头黄发已经消失不见。
      呼……
      好像不是温成吧……
      温婉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可能是休息不好,导致她又胡思乱想,有时候还出现幻觉。上次在学校门前她也把别人错以为温成,前一段时间在酒吧受伤,撞了头昏迷那时还迷迷糊糊做过被侵犯和殴打的梦,这次又把别人当成温成,她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
      温婉在一楼大厅遇到了徐安的秘书,小姑娘长了一对小虎牙很爱笑,前几次见到温婉还特意给她拿糖吃,对温婉特别友善。小姑娘主动把温婉带上楼,在电梯里还笑嘻嘻的说,“今天问了徐特助,说是一会没事了,可以早下班,我看中的一条裙子今天专柜正好打折呢!不过温小姐你也好运呢,这几天蒋总都可忙了,今天难得下班早呢!”
      温婉抿着嘴笑,也没说话。
      到了蒋兢南办公室前,里面没什么声音,也没见徐安的身影,温婉敲了敲门就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突然一个大的文件夹飞过来,吓得温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就蹲下身子。
      蒋兢南听到声音才回头,发现是温婉蹲在地上,他快步走过去,把温婉扶起来,连忙检查一下。
      温婉尴尬的摇了摇头,“什么事也没有呢,”温婉笑笑,看着地上被扔得到处都是的摆件,电脑也给砸在了地上。还有一些被撕成碎片的文件,茶壶也被摔成了碎片。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这是怎么了嘛……”温婉抱抱蒋兢南,然后蹲下身正要去捡地上的碎纸片,就被蒋兢南捞了起来。
      蒋兢南把她耳边的头发掖到耳后,“没事,一会让徐安进来弄吧,企划案错的离谱,我刚刚有点生气罢了。”
      温婉听话的点点头,就被蒋兢南拉到办公桌前,看他给徐安打电话。
      不一会徐安带着保洁人员就走了进来,直到保洁收拾完,办公室一尘不染,一个碎纸屑都找不到,徐安才又退了出去。
      晚上回家,温婉洗漱后从房间出来看到蒋兢南穿着睡衣坐在吧台前在喝酒,温婉很少见蒋兢南这个样子,看起来疲惫又无奈。
      温婉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又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慢慢的走下楼梯。蒋兢南看着手里杯子中的琥珀色液体,不知在想什么。
      温婉走到他面前,他才回神,对着温婉笑,“晚上了,还是把头发吹干吧。”
      “嗯。”温婉点点头,“你怎么了?还在为白天的公事发愁呢?”
      蒋兢南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个小丫头还管我挺多!”
      温婉坐在他旁边,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换了杯白水,“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蒋兢南一歪头,有点意外,“说来听听。”
      “查理斯教授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参加法国F大学的研讨会,不过得提前一个月回学校。”
      蒋兢南听后低下了头,手里把玩着玻璃杯,一时两人俱是沉默。
      温婉以为蒋兢南生气了,连忙解释,“我和查理斯教授说了,我得考虑一下询问家人的意见,我没答应的!其实我也想和你多待几天,毕竟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下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呢!”
      蒋兢南抬起头,笑着摸了摸温婉的头发,表情温柔的把温婉都要融化了,“哪就这样生气了?回去吧,如果你想参加研讨会。其实你想的吧?”
      温婉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实话说,我很想参加,其实不管在哪里上学,被自己的老师如此重视都是一件很让人骄傲的事情,我任何的机会都不想放弃。”
      “那就回去吧。”
      “可是,这样一来,我没几天就要走了,咱们下次见面又要很久了。”
      蒋兢南哈哈大笑,搂过温婉的头,吻在额头,“傻丫头,日子长着呢,干嘛只争朝夕。”
      这话不假,温婉听着也很满意,两只小月牙眼又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她才趴在蒋兢南怀里笑着说,“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怎么这次对我离开这么痛快呢?”
      “……”蒋兢南一时语塞,竟回答不上来。
      “嗯?”蒋兢南半天没有回答,温婉从蒋兢南怀里出来,好奇又探究的看着他。
      蒋兢南这才叹了一口气,“谁让你这么要强,非要与我比肩,我怎好拦着你上进?你早去那鬼地方,早点结束这些破课程,早点回到我身边。”蒋兢南无奈的笑笑,把温婉重新揽到怀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final了,在这边搞好搬家的事情,基本就可以回国了。要飞成都玩,和爸妈汇合,成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还懒懒的不想攻略呢,不过明天开始就要考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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