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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 ...

  •   下了飞机,范炜光已经等在机场。温婉一开始都有些认不出那是范炜光,明明不久前才见到,但如果不是他见到温婉主动打招呼,温婉真的很难认出面前这个穿着白T恤,牛仔短裤,夹脚拖鞋,做旧太阳帽,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皮肤黝黑的街头青年就是那个长街而立,仙风道骨,麻衣布鞋的范师兄。
      温婉摇着头,和范炜光击了一掌,“师兄,几个月前你还不是这样啊?是什么改变了你啊?”
      范炜光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打扮距离以前相差甚远,但他并不厌恶现在的自己,他接过温婉的行李箱,“是美国的阳光沙滩和美女!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来,强迫自己不融入这个社会,得多愚蠢啊!”
      出了机场,一股迎面的热风吹来,感觉太阳这个大火球就在自己的上方,温婉立刻眯上了眼睛,用手遮阳。范炜光虚揽着温婉,给她指对面停车场里最明显的那辆红色jeep。
      “那是我的车,咱们上下学方便。”
      温婉有点惊讶,“你都买车了师兄?准备长待啊?”
      范炜光“哈哈”一笑,“当然不了,只是有车方便,况且二手车便宜得很。咱们老师很慷慨,个人展出收入个人支配。”
      把行李装进后备箱,温婉摸着这辆外壳被烤的烫手的吉普车,“没想到师兄你竟然喜欢这种大块头,竟然还是红色的。”
      范炜光给温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办法,我们住在suburb啊,上学在市中心,吉普车开起来更方便。至于颜色嘛,我素了太久,想追求点刺激嘛!哈哈哈!”
      范炜光自己take了一套apartment当二房东,温婉来之前,他把上一个房客已经好言好语的送走了。房间里虽然有楼梯上下楼,不过出于消防安全,也可能是本来的中国房东为了出租方便,他把楼梯处设置了一道门,而楼上还设有单独的消防门可以出去,两人说起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等温婉基本安顿好,下午的时候范炜光又载着温婉到了家居超市把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买全。范炜光走到橱柜区理所当然的购置了一套锅具,温婉看着价签有点眼晕,“师兄,太贵了吧!我买不起!”说着要把锅具放回货架。
      范炜光按住温婉的手,把锅具重新放回购物车,“我买的!”范炜光推着车子都在前面,“你来了,我终于可以找你拼饭了!那些汉堡面条我真的再也不想吃了!”
      温婉不可思议的笑,无奈的跟着他继续逛到床上用品,“那你之前一年都没自己做过饭?”温婉看着货架上的枕头和真空袋里的被,研究着大小。
      “做过的。”范炜光理所当然,“做完之后我就决定还是吃汉堡面条了。”
      “……”
      “杯子餐具都不用买了,上次我偷偷烧了一套,还没用过给你吧。”

      第二天,温婉跟着范炜光去见了导师,查尔斯女士。
      真的令温婉意外,这个骨瘦如柴,穿着紫色绸缎衬衫,黑色包臀裙,戴着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外国老太太是如此的热情,上来就给了温婉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亲爱的孩子,你的许多作品我都从邬那里见过,你有很高超的技艺。范也对你赞不绝口!说真的,我觉得我没有更多的专业知识可授予你,但我可以让你透彻的理解西方陶艺技术的先进以及与中方文化的不同。”
      温婉受宠若惊,被握着双手坐在沙发上,说着蹩脚的英语,“希望我的表现不会让您失望。”
      “不不不,不要这么说。婉,你要有信心,你会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之一!”
      拿了课表,温婉有点尴尬的被查理斯女士送了出去。范炜光跟在她身后要笑不笑的咳了两声,知道温婉比较抗拒陌生人的肢体接触,递给温婉一张纸巾。
      温婉接过来,有点哀怨的看着范炜光,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把脸上的口红印擦掉,“师兄,你竟然不告诉我查理斯教授是这样的性格,我看她的打扮还以为是个老学究一样的老妇人。”
      “查理斯教授是个知识渊博,又很好相处的女人。她失去了她的丈夫和孩子,陶艺是她的生命,我们这些学生就是她的孩子。”
      温婉有些惊讶,听范炜光细说才知道查理斯教授的悲惨过去。
      查理斯教授与她的丈夫都是学校里艺术专业德高望重的老师,他们恩爱有加,育有一子。每年出国旅行,欣赏各地的美。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刚刚评上副教授,他们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去度假。雪崩带走了她的丈夫和年仅10岁的孩子,她被困在翻倒的车里25个小时,腿部严重变形,只好截肢。
      听到这里温婉瞪大了眼睛,“截肢?我丝毫没看出来她的腿有任何问题,她行走自如啊!”
      范炜光笑笑,“她带着义肢已经二十几年,早就把那条假腿也当做身体的一部分运用得当了。查理斯教授自那之后就再没有嫁人,她全身心投入到陶艺的研究与发展,对待我们这些学生视如己出。”
      温婉想着那个热情的小老太太,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只有年龄的褶皱,却没有心境的沧桑,那些痛苦的过去,她已经化为自己前进的力量,把自己活出了最美的样子。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晚上回到公寓,打开电脑就看见了蒋兢南好几封电邮,昨天只是趁着蒋兢南早上吃早餐那一点时间视频了一下,温婉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让蒋兢南安心。而看了今天的邮件,N市还是清晨4点的时间,蒋兢南就醒来发邮件给她了,温婉真的很心疼,立刻微信了蒋兢南,提出视频。
      温婉这里是晚上,发了视频邀请,蒋兢南那里很快就同意了。蒋兢南把电脑放在卧室的床上,一边和温婉说话,一边走到卫生间洗漱,卫生间的门开着,温婉能看到蒋兢南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脖子上搭着毛巾显然是刚刚洗过澡,穿着贴身白背心,灰色运动裤在刮胡子。
      温婉有些想念他,“你头发还没干,一会千万记得吹干,早上的风还很凉,会感冒的。”
      蒋兢南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边多余的泡沫,洗了脸才走过来,“你最会擦头发了,谁让你不在了的。”
      温婉莞尔,这撒娇的语气,镜头那边确定是蒋兢南吗?
      “早饭呢?你要做什么吃?我们都不在,你别凑合,胃出了毛病可不是闹笑话啊!”
      蒋兢南拿着笔记本进了衣帽间,把笔记本放在窗台上,这样温婉看不到蒋兢南在换衣服的画面,看到的只是蓝蓝的天空,旭日东升。
      N市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蒋兢南撇撇嘴,换上了西装衬衫,才把电脑转回来,一边打领带一边对着温婉抛了个白眼,“婉婉!之前你缺席的近三十年我过的也不错,身体健康。你放心,我让徐安给我带了早餐去公司的。”
      “你嫌我唠叨啊。”温婉托着腮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座,“对不起,今天让你等了这么久。”
      看着蒋兢南忙碌的背影,温婉真的很难过。突然他们都离开了,蒋兢南的世界一下子就剩下了他自己,他独自上班下班,独自吃饭休息。上班的时间忙碌的像一个机器人,下了班回到家孤独的就像一个幽魂一样。
      蒋兢南端着笔记本电脑,拿了杯白水坐在沙发上,温婉知道蒋兢南要去上班了。蒋兢南看着电脑那端的温婉苦着一张脸,目光里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心里泛起的都是甜蜜,“傻妞儿,你唠叨点,这屋子里才有点生气。我要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我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你忘了我身边有个贺阳的吗?”
      温婉想起贺阳那一口胡乱诌的东北话,举手投足的幽默,也放下了心。还好呢,他的朋友不少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到下班的时候,蒋兢南皱着眉头刚挂了电话,贺阳就大摇大摆的进了蒋兢南的办公室,完全没了平日里狗腿的样子。进了办公室就自己自来熟的到吧台倒了酒,把腿扔在茶几上窝在了沙发里。蒋兢南摘了眼镜,走过去夺走他的酒杯,“如果你说不出来什么好消息,以后你就没有腿能这么坐了。”
      贺阳回头撇了下嘴,看了眼夺走自己手里酒杯的蒋兢南,“动动你的脑子大哥!我没点好消息敢这么撒野吗?”
      蒋兢南靠在贺阳旁边的沙发上,“你还知道自己是在撒野?”
      贺阳笑眯眯的咧开嘴,“南哥,佳润厨具我搞定了,我为公司省下了三百万,就没个权利撒五分钟野?”
      蒋兢南坐直了身子,把酒塞回他手里,端详贺阳那副趾高气昂的欠揍的脸,“给你十分钟。”
      不多一会,陈嘉应也敲门进了办公室,见了贺阳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你手机关机了?”
      “你怎么知道?”贺阳狐疑地看了陈嘉应一眼。
      “刚才楼下前台找你找不到,都打到我这来问你了。”陈嘉应把苏家镇的文化园销售记录递给蒋兢南,“前台说佳润的厉副总在大厅等了你很久了。”
      陈嘉应和蒋兢南都抿着嘴笑起来,陈嘉应自然知晓其中缘由,蒋兢南一听这话就立刻明白了这三百万是怎么省出来的了。
      贺阳一张苦瓜脸,放下手里的杯子改抱蒋兢南大腿,“南哥啊,我可都是为了咱们公司啊!你可不能丢下我独自去快活啊!你今天说啥得把我弄走啊!”
      蒋兢南挑了挑眉,站起身穿上大衣,扔给贺阳一把锁扣,“从我直达电梯下去吧,把车开到大门口等我。”
      贺阳果然帅不过三秒,拿着车钥匙屁颠屁颠的当司机去了。
      陈嘉应和蒋兢南到了大厅,蒋兢南径直走了出去,陈嘉应装得一副刚刚看到佳润厉副总的表情,热情的迎了上去。
      厉副总是一位四十几岁的杰出女性,工作上太优异了,自然感情生活难免空虚。浑身透着熟女风韵的厉副总见了陈嘉应也是很热情,听得贺阳早就离开了公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都是成年男女的速食游戏,不过各取所需而已。她心甘情愿让出两个百分点,贺阳和她维持了一段只属于促成合约期的露水情缘,如今合作既已促成,她再寻不见贺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从来不会自讨没趣,抚平了身上套裙的褶皱,微笑衬着脸上的精致妆容,礼貌地对陈嘉应道了再见,踩着高跟鞋,摇曳着自己丰满的身姿,骄傲的走了出去。
      晚上到了午夜酒吧的包房,贺阳的荷尔蒙又开始作祟,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灌了两杯酒下肚就张罗着要找妹妹,一屋子的狼人当然举双手欢迎。蒋兢南也不说话,任凭贺阳胡闹,和陈嘉应撞了下杯,让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不多一会,几个穿着暴露的兔女郎就走了进来,在这里工作的“职业女性”,当然一进屋子里,眼睛四下一扫就知道孰轻孰重,两个女人拿着酒瓶坐到了蒋兢南和陈嘉应身边。蒋兢南一皱眉,陈嘉应正要推开这两个女人,就见蒋兢南只是和身边的女人保持了距离,就拿起酒杯,让她倒酒。
      陈嘉应对这个样子的蒋兢南简直太熟悉了!
      当他没遇到洛阿馥的时候,他也是贺阳那一派的,而贺阳这个N市土生土长的公子哥,纵然玩法再多,相对于留洋派的蒋兢南,花头还是少了些的。陈嘉应是和这两人疯过一段日子的,他也看着这两人疯过一段日子。
      但他以为,遇到了温婉,她之于蒋兢南就如同洛阿馥对于他一样,是一把男人下半身的锁啊!
      陈嘉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女人,拿出几张钞票,指了指那边跪在沙发上被兔女郎喂酒的贺阳,“你去那。”
      兔女郎很识趣,接过钞票塞到两胸之间就扭着水蛇腰离开了。陈嘉应见蒋兢南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温婉走了有一周?”
      蒋兢南低着头,这是挑起眉斜眼看了陈嘉应一眼,一副“你很可笑”的表情,“三天。”
      话说到这里,陈嘉应以为蒋兢南这是要明知故犯,重操旧业了。不过他觉得也怪不得蒋兢南,不知道温婉到底和蒋兢南进行到哪一步了,不过这让蒋兢南吃一年的素,说实话,他也不信呢。
      蒋兢南把杯里的酒端到身边兔女郎的嘴边,兔女郎依顺的贴过来,用饱满的胸脯挤压蒋兢南的胳膊,然后眼神带着那种迷离的诱惑,用红唇贴上酒杯。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真的差点就忘记更了,我现在被final折磨的已经忘了今天周几了,要不是今天去超市回来记账,我根本不记得今天周五,就要给你们开天窗了。
    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声吼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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