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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 ...

  •   就当兔女郎魅惑的要喝到杯中酒红色的液体时,蒋兢南突然把杯子斜了一下,里面的酒顷刻间全部洒在兔女郎穿着红色网格丝袜的腿上。
      陈嘉应愣了,兔女郎也不明所以。蒋兢南把杯子端端正正的摆到面前的桌子上,往嘴里塞了一根虾条,撇着嘴角轻笑,“你成年了吗?”
      兔女郎的身体明显紧张的一僵,然后尴尬的笑笑,“成,成年了先生。”
      “呵!”蒋兢南从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静静的点上一颗烟,轻轻吞吐出一个规则的烟圈,然后才讥讽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明显年纪轻轻却风尘的小姑娘,“你来做这个,家里人知道吗?”
      这时,小姑娘才露出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愤怒,“先生,您认为我有家人的话还会做这个吗?”
      如此的理所应当,蒋兢南真为温婉的洁身自好叫屈啊!
      “照你这么说,全国的不良职业女性多的得让警察大干扫黄一百年了。”蒋兢南挑着眉,歪着头看兔女郎。
      “先生你来这里还不是找我们这样的不良职业女性寻欢乐?”兔女郎也丝毫不甘示弱,在她心里,面前这个英气不凡的男人竟然是个神经病。
      陈嘉应也觉得蒋兢南有点精神错乱了,竟然在夜总会当起了夜莺的精神导师……
      蒋兢南静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没错,你说得对。你有更简单粗暴的方式,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用劳动去换金钱,你也是凭本事赚钱啊……”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的婉婉那样,活在深渊,向往光明。
      大多数深渊中的人,在起初的挣扎无效后,多会选择就此沉沦,灰色地带通常让他们过的盆满钵满,锦衣玉食。
      灵魂这种东西,做惯了行尸走肉,就没用了。
      蒋兢南给了面前的小姑娘一沓钞票,“出去吧。”
      兔女郎见到了钞票,倒没了刚才的跋扈,急忙接过钱塞进胸口,嘴里忙道着“谢谢,谢谢!”笑眯眯的跑出了包房。
      陈嘉应坐到蒋兢南身边,给他换了个杯子,“怎么?最近又到大学开讲座了?”
      蒋兢南知道陈嘉应是在笑话他,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灌进肚里的几杯洋酒,让他想念他的小丫头了。他仰面靠着沙发,用一只手背遮住自己的双眼,头脑空空的,眼前都是那张温婉的档案夹里掉出的光碟的画面。
      我的婉婉……
      我的婉婉……
      陈嘉应找了洛阿馥,让她给温婉发微信,告诉温婉快给蒋兢南发个信息,蒋兢南喝多了嘴里念叨她。
      果然不多一会,蒋兢南的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来了几条温婉的微信。
      陈嘉应用脚踢了蒋兢南一下,“哎,你手机亮了。好像是微信啊……”
      蒋兢南慢慢地坐起来,刚刚进来那几杯酒喝得太急,他有点晕。定了定神,他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拿起来,是温婉的微信来了。
      “我出去一下。”拿着手机蒋兢南走了出去。
      蒋兢南刚走,陈嘉应就站起来快步走到贺阳那边去,贺阳左右开弓,一手一个兔女郎,笑得嘴都咧到耳后了。陈嘉应一脚踹在贺阳的下巴上,贺阳才有点回神,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不满意的大叫,“干嘛啊!”
      陈嘉应拿出手指虚点着贺阳,“你看看你今天组的局,你也不怕染上病!你赶紧把这些兔子给我散了,不然到时候阿南要你好看!”
      贺阳这才有点清醒,挥开被扯住的手,站起身打了个酒嗝,“怎么了这啊?”
      陈嘉应瞪着眼朝他身后一指,贺阳立刻回头叫,“阿放,你赶紧把人都给我弄走!”陈嘉应看着拿了钱鱼贯而出的兔女郎,摇了摇头,“阿南谈上了柏拉图的恋爱,以后这些浑事再也上不了咱们聚会的台面了。”
      贺阳一半清醒一半迷糊,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问起来,“南哥是想婉婉妹子了?”
      陈嘉应顿了顿,回头看了看倒在沙发里已经睡死过去的几个人,“温婉的事我们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喜欢搞的现在阿南都忌讳着呢。你也是,放着刘芳心那么好的姑娘,还过得像条发情的狗。”
      贺阳这个不乐意,“谁是条发情的狗!你们一个两个成双对了,刘芳心又对我若即若离,我不是孤家寡人需要释放嘛!”
      “你找个良家淑女释放去,这些地方以后给你上封条了。”
      “我靠!真不是你们风流的时候了是吧!行,小爷我……”话没说完就被陈嘉应一个眼刀杀回,贺阳咽了咽唾沫,扭了扭脖子,“我以后从良了。”
      蒋兢南拿着电话快步走出夜总会,对面是N市的人工河,他靠在人工河的围栏上,吹着清凉的夜风,看头顶的圆月。
      美国是正午呢。
      电话拨过去,才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温婉发了微信给蒋兢南后没有回应,她就一直捧着手机等蒋兢南的信息。
      蒋兢南笑了笑,他的婉婉着急了。
      “上课呢吗?”
      “没有啊,跟着的查理斯教授最近给了我几本讲文艺复兴时期的书,我在图书馆啃书呢,都是英文,看起来蛮费劲的。”
      “图书馆可以打电话?”
      温婉听着蒋兢南低沉的声音,心里甜丝丝的,“没,我刚走出来了。你怎么喝醉了吗?”
      蒋兢南点点头,才想起来温婉看不见,“有点啊。”
      “为什么?今天不是朋友聚会吗?”
      “因为想你了。”
      “……”温婉一时语塞,蒋兢南一深情款款,她就没词了,干瞪眼想说点话回应,就磨磨蹭蹭的张不开嘴。
      “为什么……想我就喝醉了?”
      呵,傻妞!
      “因为我看的是月亮,你看的是太阳。”
      原来真的是想她了呢……

      十月份,蒋兢南去往意大利观摩全球建筑设计大赛,以四百万美金的价格拿下了新锐设计金奖得主。回程的路上,蒋兢南转道去了美国,想要给温婉一个惊喜,谁知下了飞机,就看到晒黑了的温婉等在出机口,看见他就大大的展开双臂,飞扑向他。
      “我好想你。”
      “果然在美利坚待久了,变得如此大胆直接!”蒋兢南扔下行李箱,抱起温婉转了两圈,“胖了也黑了,但还好我还非常喜欢。”
      温婉摸摸自己的脸,“黑了吗?估计是吧?我打工的酒吧在河边上,成天晒着呢!”
      蒋兢南搂着温婉下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蒋兢南安排了朋友给租了一辆车,“你没和我说过你在课外打工。”
      温婉帮蒋兢南提着公文包,乖巧的摸着蒋兢南环住她腰的手掌,“蒋先生,您的温小姐也要活命啊,难道我家里有美金的印钞机吗?”
      温婉开朗了很多,不似从前一般抿着嘴笑,现在的她笑得爽朗,露出几颗小白牙,不过眼睛还是笑弯成月牙的。
      “你住在哪个酒店的?”温婉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蒋兢南系上安全带,给了温婉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满脸的问号,“我竟然要住酒店?”
      这种理所当然的明知故问在两人在一起后,温婉见试过无数次,他当然明白蒋兢南的小算盘,也不与他争辩,一摊手努了一下嘴,“Anyway,只要你不嫌弃我的沙发小。”
      蒋兢南勾唇一笑,把手机递给温婉。温婉笑着接过手机在导航里输入地址,看着蒋兢南的侧脸觉得欣慰。
      阿南,你不知道,我正在为我们势均力敌的爱情做准备。
      蒋兢南提着行李箱跟着温婉上楼时遇到了正要下楼买饭的范炜光。范炜光看到蒋兢南明显一惊,随即恍然大悟的看着温婉,无奈的笑,“婉婉,你太见色忘利了!原来蒋先生就是你天大的事啊?”
      温婉有一种害羞的情绪被当众戳破的尴尬,抿着嘴笑不回应范炜光,不好意思的拉着蒋兢南侧身赶忙躲过范炜光开门进屋。
      关了门还听到范炜光在外面打趣的喊道,“哎!我的蹭饭旅途就这样败给了你的爱情了啊?”
      温婉关好了门,红着脸回头就看蒋兢南长腿长脚的窝坐在沙发里,对着她招手,好像他已经有了一种在这里呆了很久的熟悉感。
      但他脸上促狭的笑温婉怎么忽略的掉?
      温婉把公文包挂在衣架上,偎过去躲进蒋兢南的怀里,脱了鞋蜷着腿和他挤在一个小沙发里。
      “你们不仅拼房,他还在你这里蹭饭?”
      温婉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范炜光,点点头,“范师兄和我一起share bill的。”
      蒋兢南拉了一下她的马尾辫,不满的道,“我还以为我是唯一吃过你煮的饭的人。”
      温婉撇撇嘴,抓起蒋兢南的大手玩,故意气他,“当然不是!还有我爸。”
      “不算他。”
      “……那还有严粟呢!”
      “也不算她!”
      温婉憋着笑,“那还有她男朋友韩子川呢!反正你不是……唔……”
      话音未落,蒋兢南扳过温婉的小脸,深情的覆过来,他咬着温婉的唇瓣轻轻的厮磨,“他们都不行。”
      温婉瞪着眼睛一副受惊的表情,看着蒋兢南闭着眼,满脸的倦意,但仍是温柔的爱着她,与她鼻息相闻,温婉笑着闭上眼,扭过身子搂住蒋兢南的脖子,“嗯,听你的。”
      午后阳光柔和的洒下,男人略显拥挤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小小的女孩子赤着脚窝在他的怀里,轻轻颤着紧闭的双眼,睫毛微扇,唇齿交缠。
      吃过晚饭,蒋兢南终于不堪忍受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带来的疲倦,躺在电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睡得打起了鼾。
      温婉轻轻地从他身边站起身来,到厨房整理了厨具,把今天白天落下的功课做了。蒋兢南悠悠转醒的时候,看着陌生的房间有十几秒钟的迷茫,然后闻到了身上盖着的毯子上有温婉的香气,他才想起来,他在美国温婉的小屋里。
      他慢慢坐起来,扭了扭发僵的身体,看到桌旁坐着他的婉婉,温馨昏黄的灯光下,她坐在椅子上,伏在桌上在写东西。她披着他的外套,枕着左臂,歪着头皱着眉头嘴里一边念叨一边写写画画。柔和的光晕下,温婉侧脸的线条在蒋兢南这个方向上来看有些模糊,但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这片光之下,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暗的,唯有她这处是光明的。
      蒋兢南披着毯子,踩着拖鞋轻手轻脚走过来,从背后连带着毯子一起裹住趴在桌上的温婉。
      然而温婉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回头来看是蒋兢南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任他抱住自己。
      蒋兢南发现了温婉这小小的举动,看似是被吓了一跳而已,但实际上还是温婉的戒备心在作怪。
      她怎么突然又如此戒备强起来?
      蒋兢南装作无意,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在写什么?”
      温婉把薄薄的纸张拿起来遮住自己的眼睛下方,“这个月的生活费用计算……”垮着眉眼,温婉嘟着嘴埋怨的看着自己的账单。
      “怎么了?”蒋兢南拿过账单扫了扫,发现这个月温婉有点入不敷出了。
      他侧过身,从温婉披着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钱包,里面是一叠美金,他拿出来放到温婉手里,“你先花,下个月赚钱了还我。”
      温婉愣了愣,数了数自己手里厚厚一摞美金,足足有三千多刀。温婉笑着数了数钱,然后垂着眼,把手里的钱又塞回蒋兢南的钱包里。
      蒋兢南想到了温婉肯定不会要,拉着他的手有些无奈,“只是解你这个月的燃眉之急,下个月你赚钱了还我。”
      温婉还是低着头摇了摇脑袋,抬起小脸,给蒋兢南一个弯弯的小月牙,“我也不是每个月都入不敷出的,没关系我有办法。”
      “那怎么这个月过得这么惨?这才月中而已。”
      温婉一想起来有些后怕,她眼光有点闪烁,轻轻咽了咽唾沫,浑身有些僵硬。蒋兢南看着温婉红扑扑的小脸霎时间白了起来也觉出不对,他拉过温婉有些拘谨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怎么了。”
      “我,上个月被辞退了一份工,新工还没找到,所以只是代购赚点钱而已……”
      蒋兢南有点出乎意料,但也并不觉得太意外,毕竟他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打工被辞退太正常了。只是他当时少爷脾性,打工的地方一点点的不顺心他便甩手不干。
      但温婉这么好的个性,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
      “为什么?你偷懒?还是被客人投诉了?”
      “没,是份家教工作,给他家的小孩子教中文。”
      教中文?还是小孩子?
      蒋兢南觉出这份工作的蹊跷,虽然现在很多美国人向往中国文化,但极少有人会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教他们学中文,甚至是请家教。
      “他们做了什么?你报警了吗?”
      温婉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疑心病太过了,小孩子的爸爸只是和我稍微有些肢体接触,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所以出现了几次不愉快后,我就被辞退了。这份工是我最大的收入来源。”
      蒋兢南有些生气,“你从来没告诉我。”
      温婉缓了缓紧张的情绪,搂住蒋兢南的手臂,“每天都只有十几分钟的视频时间,我只想和你说些好的,听你说些好的,不想你为我担心。况且,说不定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外国人不是都比较开放嘛!”
      “下次必须告诉我。”
      温婉这时倒是很厉害的一瞪眼睛,“你还想有下次?”
      “所以呢?你想到接下来赚钱的方法?”
      温婉狡黠一笑,露出点调皮的样子,“当然!我打了份送牛奶的工作,还有一份每周末去修剪草坪的工。本来定的这周开始的,但你来了我和他们商量推后一周了。”
      “这很辛苦。”
      温婉反握住蒋兢南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这并不辛苦,我努力赚钱,然后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才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别阻拦我变成一个匹配你的我好吗?”
      “我如果心安理得的用你的钱,那我算什么?当别人说我傍大款找金主的时候我还怎么好意思说他们一派胡言?”
      蒋兢南看温婉一脸的诚恳认真,盯着她那张白净倔强的小脸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妥协,“你原来这么能言善道,我以前竟没发现?”
      温婉笑着扑到蒋兢南怀里,被蒋兢南抱起来放到床上。
      “我也睡床行吗?”蒋兢南看了看旁边的沙发,“那太小了。”
      温婉点点头,本来也没打算让蒋兢南睡沙发,何况她信任蒋兢南。
      “用在床的中间放一碗水吗?”
      温婉气得笑出声来,抓过被子蒙住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存稿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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