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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贰章 山雨欲来 ...

  •   一联诗让诗会的气氛紧张了不少,孰不知更危险的风雨还在酝酿。
      王辉宗冷着脸扫了眼四座,瞪着沈别秋道:“宁公子的话有理,苏公子还有何话说?”
      “我实在无意冒犯大人,只是不清楚大人名讳。”沈别秋索性把戏演到底,也好尽快入席,暗里动手。
      “连名讳都不清楚,也敢说是仰慕已久?”宁宸枍紧紧逼问。“那么宁公子总爱打听长辈的名讳了?”她毫不相让。“放肆!”宁宸枍怒道,“你好大的口气!”
      “行了,行了。”任乾易微笑着制止这场口舌之争,端起一杯酒道:“宁兄,苏兄,且消消气,莫让一首诗坏了诗会的兴致。苏兄的诗固然有不妥之处,但也并非蓄意冲撞王大人。来,我敬二位一杯酒,一饮泯恩仇!”
      宁宸枍倨傲的瞥了她一眼,眸内闪过一丝并不友善的笑意,单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又挑衅似的望着她。
      他在故意给自己难堪。自己刚入场,并无席位,又从何来酒杯?他料想方才自己的诗惹恼了王辉宗,只要那老头子不吭一声,座下必定无人敢给她送上酒杯。沈别秋不动声色的盯着那双挑衅的眸子,看来今天得多杀一个人了。
      一片死寂的屋中,一阵银铃声响起,沈别秋心中陡然一动,循声望去,发觉是那个穿着大红袍的林弈宁,他正手握一杯酒,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一路银铃流泻脆响。那银铃顶上系着的,分明是师父的那块“冰”字铜牌。
      她一瞬间失神。此刻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行刺时机,可眼看目标越来越近,她却将毒箭收回袖内。
      找师傅要紧。
      将自己的酒杯塞入那个正“被出丑”的倒霉蛋手中,少年笑得如春晖般灿烂,“苏兄,喝吧!”
      沈别秋暗自嫌弃了一下,还是一饮而尽。
      王辉宗暗暗抽了抽嘴角,林家可不能得罪连忙放下主人的架子,使劲赔笑道:“世兄真是侠肝义胆。我看这苏友善实无冒犯之意,这事也就算了吧。宁公子、任公子也都坐下吧。来人,给林世兄再上一杯酒!”
      林弈宁向她眨眨眼睛,努嘴道:“喏 ,我位置就在那儿,苏兄不妨坐我旁边。霖小,给苏兄准备坐垫。”四下里有人唏嘘一片,但都是敢怒不敢言,碍于林家炙手可热的权势,也只好在心里骂林弈宁是个骄蛮的龟孙子,把乌衣巷都当他家了。那宁宸枍更是火大,狠狠坐下又闷了一口酒。
      沈别秋讽刺一笑,应了一声,往那坐垫走去。这样最好,不论是刺杀还是追问师父都方便了不少。大红衣的少年喜气洋洋的跟着坐下。
      她不打算真的放过这个爱行侠仗义的草包。等问出师父下落后就杀了他。毕竟,不完成杀手门的指令,她可能被追杀一辈子。
      “咳咳!那诗会继续。”王辉宗等罢林弈宁入座,咳嗽几声,又端出主人的架子,严肃道:“今日不如大家行个飞花令,通俗起见,就说一句以‘花’为首字的诗便可,免得那些没文化的听不懂。”说着,他用余光瞥紧了沈别秋,佯作热情道:“苏公子先请吧。来人,给苏公子满上,说不出可是要罚酒的。”
      沈别秋冷笑,站起从容应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哇!王大人,这花可够多的了!”林弈宁故意夸张的比着动作,也不站起,斜跷着腿便说:“那该我了。‘今年花开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他故意的,沈别秋嘴角不自觉扬起。
      “好……好!”王辉宗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又飞快换上一副满脸堆笑的样子:“世兄好才华,一句诗里踩中两个‘花’!”众人看热闹似的偷笑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定下的规则。
      “那该我了,”任乾易微笑起身,“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宁宸枍正坐在任乾易左手边,心高气傲如他对王辉宗多变的献媚奴颜嗤之以鼻,掂量了一下自己背后撑腰的宁家也算金陵一大家族,不妨给这个先经商后买官的不入流的王家一点颜色看看,便起座接道:“花非花,雾非雾。”王辉宗的笑容算是彻底凝固了,四下里有吃吃笑声此起彼伏。众人对宁少爷有意挑战必须是七言诗句的潜规则心知肚明,也都等着看这个家族刚站稳脚跟便作威作福的王大人的笑话。
      只见那王辉宗尴尬的笑道:“宁兄好才华呀!这首白乐天的《花非花》也是老夫最爱啊!”
      “大人好品味。”宁宸枍冷笑。
      上席传罢,众人只好敛起笑容,将行酒令老老实实的传了下去。

      等到诗会临近尾声,王辉宗的脸早已被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将乱摊子丢给管家,便挥袖离去。
      林弈宁仿佛出了口恶气,得意的跷着二郎腿晃铃铛。沈别秋见缝插针,问道:“林兄的银铃好看的紧,小生也想要一个,不知从哪儿可以买到?”
      “哦,你说这个?这是我前几日去姑苏时捡的。呃,我知道捡别人东西不好,但这牌子和铃铛做工精致得很,我想这失主丢了一定很着急,就先保管一下。”林弈宁挠挠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我在姑苏找了好几日,都没寻见失主。这王家搞了个诗会,家里催我回来参加,我就回来了。”
      一阵狂喜潮水般涌上心头。师父在姑苏!她决心赶紧启程,也决心立马动手杀掉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家伙。她不动声色地掏出左袖的毒箭,肩膀却被人猝不及防的按上,急忙将毒箭收回袖里,警惕的微微侧首。
      是那个一直斯文微笑的家伙。
      任乾易用手自然的搭上沈别秋的肩膀,笑道:“我在古籍上倒看过这个铜牌,相传是仙门一大宗主砚冰尊的宗门象征,而加上这银铃更是不得了。普通的宗门成员只单有一个牌子,只有那些宗门的高级领袖才有配戴银铃的资格。”
      沈别秋愣愣的盯着铜牌,原来师父是砚冰尊手下的高官,难怪有那么强大的封力。可自己从未听他提起过此事,暗暗握紧拳头,师父没告诉她的,她要自己弄明白!
      “哇!乾易兄真是博学多才!既然这个铜牌这么宝贝,那我明日还要去姑苏找失主。乾哥~你也去,助我一臂之力吧!”林弈宁高兴的拍了拍任乾易的肩膀。
      “荣幸之至,”依旧是儒雅的一个回礼,任乾易转头望向沈别秋,笑道:“友善兄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去?”
      寻思着可以省去自己不少麻烦,也好随时刺杀目标,沈别秋略一点头。
      那人又转向一旁无言的宁宸枍,问道:“宸枍兄是否有兴趣?”宁宸枍摇摇头,说:“小弟家中尚还有些杂事,就不陪各位前往了,先行告退。”“那就算了,回去路上可得小心。”任乾易拱手作揖,叮嘱道。“告辞。”宁宸枍也回了个礼。
      林弈宁挑了挑眉,这个姓宁的家伙,对谁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唯独对任乾易还客气的很,真怪!
      “我们今晚走?”沈别秋紧锁眉头,问道。
      “友善兄别太心急了。”林弈宁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得到一个眼刀之后,只好悻悻的解释起来:“从金陵到姑苏要走水路南下,晚上行舟不安全。不如今晚就在我府上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啊。”
      任乾易附和道:“是啊,关于这个铜牌和姑苏,我们今晚还有进一步的了解工作要做。”
      一声叹息,沈别秋认命的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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