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幸福时光》姜一白

14、14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抱着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的心来学习，但是大家对成绩还是都很关注。毕竟现在供孩子读书也不容易，每家都顶着压力，成绩太差回到家里是要挨揍的。

　　班长一出现，大家就呼啦啦围上去，问个不停。

　　“第一不是杜海宁吗？他这次考砸了？”

　　“都去偷卷子了，肯定是复习的不好，不然干嘛做偷鸡摸狗的事，考砸也很正常。”

　　“比起杜海宁，我比较好奇第1名是谁。”

　　“应该是沈为吧？这次数学题难，肯定就他得高分，总分也就上来了。”

　　大家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场面混乱，班长却始终不开口，大家都有些急了。

　　“到底是谁啊，能不能说了，卖什么关子。”

　　班长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说道：“你不想听可以不听嘛。”

　　“哎咋，说你两句你就开始喘上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你赶紧说。”

　　在一众人的注目下，班长这才得意的晃晃头，“这次的第1名是……”

　　他很会营造氛围，故意停顿两秒钟，把大家的紧张吊到极点，见氛围差不多了，他才深沉道：“赵文玉和沈为并列第一。”

　　话音刚落，全班都惊了。

　　沈为拿第一他们理解，但赵文玉是咋回事？虽然这段时间赵文玉的表现的确有所进步，但是直接考到第一名那也太……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吧？！

　　他们也有学习啊！

　　班长说：“我特意问了，老班说赵文玉的题解得特别漂亮，尤其是数学，和沈为同分呢，俩人接近满分，果然赵文玉完全没有偷试卷的必要。”说这话时，班长有意无意看向郑多多。

　　刚才郑多多的嘲讽他都听见了，在他看来，赵文玉的人品可比杜海宁强多了。大家都是同学，就算有矛盾，也不能害人命啊？这可是相当严重的人品问题。

　　郑多多和杜海宁虽然是好朋友，但越是好朋友，遇到这种情况，她越应该帮助杜海宁改正才是，咋能冲赵文玉使劲呢？当初杜海宁推人又不是赵文玉指使的。

　　而郑多多在听到赵文玉名字的瞬间，脸色就已经僵了，她瘪起嘴，眉头扬着，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丝毫不加遮掩。事实上她是惊得忘了管理表情，就赵文玉这个平平无奇的成绩，怎么会……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赞起赵文玉，无一例外都是说她厉害的。

　　赵文玉却没有高兴的感觉，她知道京城大学竞争有多激烈，那里聚集全国顶尖人才，就算她重生了，京城大学也不是她随便上的，比她厉害的人多得是，在一个小小的高中考第一不算什么，她得继续努力才行。

　　成绩下来后，对杜海宁的处罚也跟着下来，继续上学是不可能了，她得为自己推赵文玉落水的事付出代价。没了杜海宁，赵文玉的日子过得别提多自在，她虽然还是独来独往，但大家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友善，连郑多多都不再提杜海宁的事。

　　很快到了寒假，这次赵文玉做了独一无二的第一名，她的各科成绩都有进步，而沈为的英语考得不太好，太拖后腿。

　　按照惯例，赵文玉寒假时要去下里村的外婆家住几天，陪陪外婆，替母亲尽孝。这事还是奶奶最先提出来的，奶奶让她多去外婆家走动，每次回去，还都帮她准备一大堆东西带过去。

　　叶秀兰在世时，两人也没有所谓的婆媳矛盾，相处起来就像亲母女，都是会为对方着想的。

　　赵文玉很感激奶奶。

　　她给外婆一家人买好礼物回家时，奶奶正在院子里点买好的鸡鸭鱼肉。今天轮到李玉君做晚饭，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管什么做饭的事，她正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心疼呢。眼看着赵老太太还要把两斤牛肉一起送出去，李玉君心疼得都快颤了，“我说妈，给点鸡肉猪肉就不错了，咋还要再给牛肉呢。”

　　赵文玉没说什么，赵老太太也没搭理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是个什么德行，有些话多说了是费口舌。

　　坐在一旁的赵文杰却不乐意了，“妈，一年就给这一次，秀兰伯母对我们一直挺照顾的，现在伯母走了，我们当然得对伯母的父母好了，咱家又不缺这点东西。”

　　这话换做别人说，李玉君心里可能还好受点，可自己亲儿子都不理解自己，李玉君就有点受不了了，“你是不是傻，买东西不花钱呐，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

　　李玉君瞪了半天眼睛，最后一句话硬是没说出来。

　　老太太还在，她不敢太放肆。

　　她想说的是，现在多花老赵家一分钱，将来赵文杰分到的钱不就少了么？

　　赵文杰道：“反正我觉得没啥，对了，奶奶，我这有点小时候玩的玩具，我现在大了，也用不到了，文玉不是有个弟弟吗，拿给他玩呗。”

　　送老赵家的东西也就算了，赵文杰居然还把自己的东西往外送，李玉君这回是真急了，她也顾不得老太太还在，直接说道：“你还有表弟呢，咋把玩具送给外人？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哪往外拐了，文玉弟弟挺可爱的，我喜欢，至于大舅家的孩子……算了吧，整个一霸王，谁都不能得罪，我不喜欢。”

　　李玉君没想到赵文杰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不有些回不过味，在她心里，不管有啥好东西，那都得紧着自己家人给。不管她的家人怎么样，都得照顾，不然还怎么叫一家人？

　　当然，婆婆家的人是不算在一家人内的。

　　她说道：“他再不好也是你舅舅的儿子啊，是你弟弟！”

　　赵文杰不服气，“文玉是我妹妹，她弟弟也是我弟弟啊！”

　　李玉君差点没被赵文杰气死。

　　这孩子咋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弟弟什么弟弟，叶秀兰的家人跟你有啥关系，本来年年往那边送东西就够冤大头了，咋的，她人都死了，还拉着我们一家和她受苦啊！”李玉君气火攻心，说话口不择言。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李玉君自己也怔住，她被赵文杰气到，都忘了老太太还在旁边。不过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无法弥补，李玉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妈，您别怪我说话难听，这叶秀兰都死了几年了，您还真打算年年往叶家送东西啊？叶秀兰又不是咱们害死的，咱们不欠她家的！”

　　赵文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虽然李玉君话说得难听，但她不高兴也很正常。

　　买这些东西，花的是老赵家的钱，老赵家的钱就包括李玉君的钱，她不愿意花自己的钱给别人家买东西，赵文玉没法说什么。

　　她低声道：“奶奶，以后不用买这么多，我自己会看着买的，爸爸平时有给我零花钱，我能攒够。”

　　攒不够还可以去空间买呢。

　　李玉君听赵文玉这么说，心里的气总算顺了几分，不过她还是没给赵文玉好脸色，讥讽道：“好处都拿尽了，现在跑来说好话，不觉得晚了？”

　　赵文玉没吭声。

　　本想着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赵老太太却一把摔了手里的腊肉，她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李玉君，你平时总计较小钱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们都得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但是叶家的事绝对没商量！叶家失去一个女儿，已经是莫大的痛苦，秀兰是我儿媳妇，她在的时候尽心照顾我，可比你用心多了！我给秀兰家拿东西，我就是乐意！”

　　赵老太太中气很足，加上她是真的发了怒，李玉君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吵闹声把赵老头吵醒，他披着破棉袄走出来，见院子里这阵仗，头又大了两圈，“你们又吵吵啥。”

　　李玉君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文杰低笑一声，“没啥，爷爷，我妈又在这犯小心眼呢，不愿意给文玉外婆家送东西。”

　　赵老头缓缓扫了一圈，冷厉的目光最终落在李玉君身上，他似在斟酌，两分钟后缓缓开口，“看来这事是你妈没和你们说清楚，给叶家的东西，用的一直是我俩攒的小钱。咱们老赵家的帐都记得明明白白，玉君要是怀疑，随时可以查账。我们还没老糊涂，不会拿你们的钱贴补别人。”

　　赵文玉眼眶一热，心底暖洋洋的。

　　她早知道爷爷奶奶人好，却没想到他们把一切都考虑得这么细致。

　　竟然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玉君也不敢再说啥。

　　她知道自己理亏，嘟囔几句就去厨房做饭了。

　　赵老太太还没缓过来，手还在抖，赵文玉连忙过去扶住她，心疼道：“奶奶，我已经长大了，以后别为了我的事操心了，这种小事我能办好的。”

　　“啥小事，”赵老太太瞪她一眼，“你还是个孩子，我们这帮大人都在呢，哪有让你操心的道理。你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你爸给你联系了个熟人，明天跟着他一起回去。”

　　以往都是赵文杰送赵文玉回下里村，他插话道：“我能在村里多待几天吗，想上山玩玩。”

　　赵文玉的几个舅舅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山比对家都熟，赵文杰喜欢和他们一起上山疯跑。去山上跑那么一圈，每次都能有收获，不是逮到野鸡就是野兔子，虽然不一定吃肉，但是抓到就很有成就感。

　　“你年年去，还没去够？”

　　赵文杰不解，“咋，不用我送文玉了？”

　　“景国找的车是沈厂长的，沈厂长的老丈人不也在下里村吗，这次沈厂长和沈家的两个小子一起回村，正好捎着文玉。”

　　其实以前的寒假沈家也会回去，沈厂长和赵景国算是熟悉，把赵文玉捎回去也没什么。但赵文玉一直恨着沈家，没人敢提这事。这次还是赵文玉对沈家的态度有所改变，赵景国才敢找沈厂长帮忙。

　　沈厂长对于叶秀兰的死一直有愧，一口答应。

　　赵文玉倒是不反对和沈家一起走，她还蛮喜欢沈为的，另外多和沈家人接触接触，她也能了解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比她坐在家里乱猜得好。

　　不过赵文杰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叹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又能上山玩了呢。”

　　“你这孩子，”赵老太太乐了，“还想去山上疯跑，你可得悠着点，要是再摔得鼻青脸肿的回来，我可就再也不让你去了。”

　　赵文杰一阵欢呼。

　　这场面看得赵文玉心里暖暖的。

　　赵家人除了李玉君，好像每个人都很好。

　　至于李玉君，她生在这个缺东少西的时代里，穷都穷怕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多为自己的小家算计也很正常。赵文玉可以讨厌她，却不能说什么，毕竟她曾经也办过一箩筐的错事。

　　回下里村的事就这么定了，当天晚上，赵文玉钻进空间，挑选能带回下里村的东西。

　　她有个主意，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挣点小钱。

　　下里村还蛮富裕的，村里卖的东西少，她多带点稀奇的东西回去，就说是在城里买的，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又能买粮食了。

　　空间里啥都有卖，赵文玉挑了几只没有商标，看起来像是这个年代的口红，又买了几瓶指甲油和一些补品。幸好现在口红解禁了，不然还真不好办。

　　这些东西在空间不是什么稀罕物，价格便宜的很，一个口红只要一金币。这段时间赵文玉已经攒了有小一万金币，买几个口红的钱还是有的。

　　东西也不用拿出来，直接扔在空间就行，联系到生意再说。

　　一切都准备好，赵文玉心满意足地离开空间，盖上被子睡觉。

　　好久不见外婆，她还真有些想念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