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幸福时光》姜一白

15、15

　　赶路得赶早，天还没亮，赵文玉便起来收拾好东西，和赵文杰一起去胡同等沈建新和沈为、沈志。沈建新是沈为的父亲，也是湘城纺织厂的厂长，沈家一家在湘城也算小有名气，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的那种。

　　沈为和沈志是兄弟，沈志年长一岁，赵文玉和他不熟，几乎没说过话。

　　赵文杰倒是和沈志同班，但是俩人关系也不怎么样，沈志常年和几个小混混凑在一起，整天拎着棍子棒子，分分钟要打人的架势，和赵文杰不是一路人。上次赵文杰听林岩吹嘘自己和赵文玉发生过啥时，沈志也是听众，而且属他笑得最开心。

　　想到这人曾幻想过自己的妹妹，赵文杰浑身不适，因此几人见面，赵家兄妹都和沈为打了招呼，没人搭理沈志。

　　沈志“嘁”了一声，“真他妈倒霉，和一帮小屁孩一起走。”

　　赵文杰没理他，一把拉过赵文玉，说道：“一会你坐我旁边。”

　　赵文杰清楚地记得那天沈志的表情，他可不放心让赵文玉挨着他。

　　四个孩子挤在一辆车上，体重都不胖，倒也能坐得开。从湘城开车到下里村要四个多小时，倒不是有多远，而是路不好走，大部分都是土路，一路颠簸。走了约一个小时，天大亮了，赵文玉拿出一小盒饼干，分给赵文杰和沈为。

　　这段时间赵文玉时常和沈为搭话，按理说也该熟了，但沈为还是生人勿进的样子，很是客气，“不用，我不饿，谢谢。”

　　赵文玉早上翻过空间任务，除了拿当地物品换取金币外，有一条是请沈为吃顿饭。赵文玉也不知道空间任务为啥这么执着沈为，虽然偶尔也有和于丽、奶奶相关的任务，但是和沈为有关的任务最多。

　　赵文玉执着地递过去，“我刚买的，很好吃。”

　　“不需要，”沈为蹙眉，“说了我不饿。”

　　赵文玉坚持道：“那不行，坐车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正好天亮了，肚子都该饿了，你得吃。”

　　赵文杰夹在两人中间，看这状况有点傻眼。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这妹妹一直不喜欢沈为，今天咋转性了，对人家这么热情？他虽然没有过啥感情经历，但一个女生莫名对男生献殷勤总是不正常的。

　　坐在前排的甚至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呦，文玉妹妹也不邀请邀请我？我这么个大活人没瞧见啊。”

　　赵文玉对沈志不熟悉，不知道他那些糟烂事，只想着分完沈为再分给他了。听他这么说，连忙把饼干递过去，笑道：“这不还没轮到嘛。”

　　沈志吃了饼干，这才高兴了点，他回头抱着座椅，正对赵文玉，直勾勾地盯着看，“文玉妹妹，听说你这次期末考试考得超级好，咋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这话换做旁人说，兴许还算正常，但如果是沈志说的，那他肯定是在胡搅蛮缠。

　　谁不知道沈志已经做好毕业就进场工作的打算了，就他的成绩，能念个高中就不错了。再说这年代高中学历已经不错，还有许多初中毕业就直接不念了的。

　　赵文玉也察觉沈志对自己的态度蛮奇怪，不像是朋友聊天，倒更像是日后火起来的撩骚。

　　她笑容就收了收，客气且疏离，没回话。

　　沈志笑得不怀好意，“咋光搭理沈为不理我呢，你看沈为都不理你，你还搭理他干嘛。”

　　赵文玉听着不舒服，刚想怼回去，赵文杰便恼火道：“你能不能坐正了，看点路！”

　　“嗤，”沈志斜眼看赵文杰，“干啥，想打架啊，口气这么冲，吃枪药了？”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沈建新很是无奈，正想拦着俩孩子，沈为忽然伸手拿走赵文玉怀里的饼干，边吃边看窗外，一言不发。沈为的举动将战火熄灭，赵文杰意识到自己失态，气鼓鼓地坐回去，而沈志也哼了一声，白了沈为一眼，算是给他个面子，扭头不说话了。

　　沈建新看着兄弟俩的样子，不由得叹口气。

　　赵文杰像是故意气沈志，故意和沈为热络地聊起来，“以前你就和我妹妹一个班，按理说咱俩应该挺熟的，可惜啦，现在才认识。”

　　沈志“嗤”了一声，鼻子朝天。

　　沈为看他一眼，蹙了蹙眉，答道：“和她不太熟。”

　　这回赵文玉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这些天来她努力完成各种任务，几乎天天都要和沈为接触，怎么着也得算是朋友了吧？结果人家老人家呢，直接来了句不太熟。也对，是不熟，平时和他说话他都说不了几句，也就对赵文玉这样，对人家小弟弟小妹妹老奶奶可亲切了。

　　赵文玉都不知道自己咋得罪沈为了，可能是先前她总揪着沈为母亲不放，惹他不高兴了？

　　前排的沈志忽然爆出一声大笑，“今天流行讲笑话？有没有搞错，还不太熟，你小时候不最喜欢人家了吗？一群女生踢毽子，你一看能看一下午，还光盯着文玉妹妹看，咦，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你俩同班，你还挺高兴的，初中那会见了人家就脸红，现在都做了这么多年同学了，现在咋不熟了？”

　　沈为陡然僵住，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

　　他余光向赵文玉溜去，后者惊奇地看着他，显然被沈志的说法吓到。

　　该死。

　　沈为脸颊微红，罕见地恼了，“沈志，你……”

　　他脾气还没发出来，沈建新忽然说道：“咦，是哦，我想起来了，那会小为是天天守在胡同里，我记得当时还和你爸开玩笑说给你俩定个娃娃亲……不过文玉看见小为就跑，看起来不咋喜欢他。”

　　沈志哈哈大笑。

　　赵文杰忍了忍，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而赵文玉早已忘了这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一无所获。其实也不难理解，赵文玉从小到大都是焦点，她小时候就长得唇红齿白，莹莹如玉，围在身边的人很多，不可能记住每一个。

　　也就是上了高中人才歪了。

　　真是奇了，既然沈为小时候还挺喜欢她，现在这态度，是被她这两年的变化吓到了？不对，按照沈建新和沈志的说法，沈为初中时还挺喜欢赵文玉，短短两三年的时间……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别扭人格吧？？

　　赵文玉惊奇地看向沈为。

　　沈为几乎要抓狂。

　　好好地回趟老家，怎么就惹出这么多事来？！

　　他无力地躲开赵文玉的目光，眼中神采没了，扶额制止：“爸，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语气中满是绝望。

　　“这有啥，”沈建新说，“咱们两家多熟，你俩要是能结婚，那我们不就是亲家了？多好。回头我就和景国说说，正好你俩都高中毕业了，先把事定下来，培养培养感情，到了年纪就扯证，到时候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爸！”

　　沈为扶额捂脸看窗外，脸火辣辣。

　　而赵文玉差点飘了，感觉奇妙极了。

　　沈为这小子一点都不实诚！喜欢她就直说嘛，干嘛这么冷淡。

　　说实话，就她这段时间和沈为的相处来看，她其实还蛮喜欢沈为的。不说别的，就说人品，学校没几个男同学能比得上他。大部分时间也挺有爱心，除了面对赵文玉时。

　　以前赵文玉以为他不喜欢自己，也没深想，现在看来……

　　总之，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结婚，赵文玉会很高兴地选沈为。只是现在她还没到年纪，没有考虑婚事的心。

　　赵文玉礼貌道：“伯父，还要高考呢，我想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委婉拒绝。

　　沈建新拍拍脑子，“你看我这嘴，别放在心上，我就是随口一说。当然你俩要是真能好就更好了，哈哈哈。”

　　事情翻了篇，沈为总算松一口气，松气的同时他心里又隐隐烦闷。藏在心底的感情被挖出来，还没来得及晾干，又被赵文玉一脚踹了回去，这感觉着实不怎么样。

　　沈为看向赵文玉。

　　他没想到后者也正瞧他，见他看过去，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沈为心跳快跳两下，慌忙别开头。

　　脸上刚退下热度，现在却又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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