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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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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业又一次偏过头去，凝视着书架上那一排英语教学材料的书脊，半天才理顺呼吸，缓缓地说：“什么原因呢？”
“不喜欢被看到，觉得很难堪，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差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梁书业想着从前隔着桌板听到隔壁的那些对话，心口觉得疼的厉害。少年却并看不出更毫不理会他的痛苦，还在那里兀自地说下去：“如果还要被批评的话，就会被更多的人笑话……”
他再也听不下去，只想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拥在怀里。他只比他矮大约半个头，却简直幼稚脆弱得可怜。他多么想在他耳边轻声地告诉他，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隔着薄薄一层有机玻璃的他，有多少舍不得的话没有讲。可是，他什么也没能说。
安静之中，陆珩渐渐感觉到自己失了言，不明白为什么心里那些话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梁老师的眼睛，里面宛若深渊，什么也看不真切。
只听到梁老师好听的声音：“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帮你，这对于我，是非常重要的事。”
伤害么，怎么可能，那是我最不愿意做出的事情。
陆珩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好像生怕梁老师诚心害自己一样，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愣神。
最终，还是梁书业拍了拍陆珩的肩膀：“很简单的，我答应你，办公室隔壁的那间自习室，如果你希望的话，我有钥匙。”
陆珩道了谢，捏着那张纸转身走了，没有看见梁老师轻轻握住了刚刚拍他的那只手，如同，手心有什么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
陆珩当然不知道，这个约定，他比他更快乐。
“沈歆，你能不能跑800米啊？”章世鑫冲沈歆喊着。
“不能。”姑娘则是没有丝毫可怜一下这个体育委的意思。
“你呢，陆珩，长跑，你行不行啊？”
“不行。”陆珩更是视线没有从单词上移开分毫。
于是，章世鑫慢慢地走到陆珩背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真的假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即使陆珩对这种低俗幽默非常不满，但是毕竟周围的人全都笑了。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好假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吧，要是你们也都不行，那就我来吧。”
章世鑫则是终于得了逞，心满意足。
陆珩现在还无心挂念到底是跑1500米还是3000米，因为不论哪个似乎都没有背下这200个单词难。沈歆刚看见他背单词的时候还开他玩笑，说他最多坚持不过一个星期，毕竟高一就一个班的她实在太了解陆珩在英语荆棘路上的那些黑历史。可这次不会一样了，因为，不想让他失望。他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坚信，背单词要背的不折不扣、一丝不差。至于和梁老师约定从而渐渐产生的复杂情绪让他感觉心慌意乱。
“陆珩，给我讲个题。”
沈歆拍在桌子上的是一道圆锥曲线。
“上课不是讲过了吗？”
“听不懂……”
“那你能写多少？”
“第一问。”
“天哪大小姐你就会求椭圆方程吗？”
“……”
陆珩刚想要笑，沈歆突然幽幽地说：“算了，那我去问章世鑫了，哎，本来我还想等价交换地教教你英语单词怎么背，毕竟我最会讨好英语老师了，可惜……”
“行，大小姐，认输。”
陆珩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讨好英语老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事实上陆珩也并非不愿意给别人讲题，对于数学好的聪明同学来说，每给写不出来的同学讲一次题，相当于宣告一次自己的能力水平，如果能有喝彩，真的是再好不过。高一班上曾有两个姑娘都因为崇拜他的数学而偷偷暗恋他，而那会儿的陆珩则忙着打篮球和装x，姑娘嘛，不大要紧的事情。
结局是，陆珩一本正经地用15分钟讲完了题目，包含着对于沈歆那烂的不能更为彻底的化简水平的严肃指导之后，沈歆笑笑说：“背单词嘛，多读多抄啦。”
她回过头以后，开始在草稿纸上涂涂抹抹地写着什么，何沫看着她写着写着就情不自禁地笑，悄悄地凑过去看，一个字还没看清就被沈歆挡的严严实实。
“你干嘛啊，少女怀春啊。”何沫大惊小怪。
“你才怀春。”
何沫立刻换上一副贼兮兮的表情，戳戳沈歆：“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管晓池吗？”
“记得记得啊，怎么啦，有新的进展吗？”沈歆立刻也流露出贼兮兮的神色。
陆珩觉得姑娘们都是一个样，不管刚刚还怎么互相伤害，只要一说起八卦，就立刻站回到同一个战线。
“对啊，我跟你说，她们班好多人都知道她的事了。”
“还不是因为她做的太明显了嘛，没事就想跟着他，有的老师都看见了。”
“那他知不知道啊？”
“我觉得知道吧，只不过她不先说，他就不可能挑明。”
“他对大家都很好，应该也还不会孤立她。”
“但是不孤立她，就会变本加厉啊。”
“他看起来女人缘那么好，难道没有女朋友吗？”
“谁知道啊，有也无所谓吧，反正可以分？”
陆珩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咋回事，忍不住问：“说啥呢？”
何沫摆出要说悄悄话的姿态：“我和你说过的啊，隔壁班的管晓池，暗恋梁老师呢。”
陆珩觉得太阳穴跳了一下。
“管晓池是谁啊？”
“就是期初英语年级第一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