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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做栗蓉糕 ...

  •   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卷着床帐上的薄纱,勾着帐尾向沾染着汗水的身躯延伸,渐渐贴合,彼此濡湿,应和着身体的本能而远离和靠近,在迷乱和炙热的气氛里试图抽出一丝理智,又在湿透的鬓角沾回脸颊时重新让眼中泛起水雾。手臂在枕畔撑起,与后背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汗水随着肌肉的起伏走向慢慢流动。唇齿相合扣住断断续续的吟叹,双手环过脖颈在身后相扣,指尖无意间划过散发着热度的身体,引起双方一阵颤栗,受了惊吓一般将指甲快速收回掌心。窗外的风打花枝一声疾过一声,风卷云彩逶迤到满月上,遮掩着月色缠绵交融。撑在床上的手向上抬起,把手指覆上为了极力试图阻止声音传出口而撕咬的发白的下唇,因为低沉的喘息而透着慵懒的嗓音开口“别咬。”两具身体全力相拥,红烛掩映下两人的身影交融,拉伸。屋内逐渐平静沉寂,帐子上绣好的并蒂莲花围绕着一对交颈的鸳鸯,在随着微风的波动中更加活灵活现,几欲透帐而出。

      天色放明,那对大红的喜烛也将要燃尽,沈德音侧头在枕上轻轻蹭了蹭,勾动了脖颈,一阵酸痛袭来,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连带着全身都拉动了,轻哼出声,算是完全清醒了。
      帘子还放着,但外侧的被子间已经冷了,看来人早已经起了。沈德音有些愕然,陈正则起得比她预计的早了很多,这个时间,怕是姚妈等人也是才要起身。将军府的下人不是很多,也都规矩,平日里和自己家里带来的人作息也相近,因为陈正则不太喜欢有其他人动自己的东西,所以将军府里他的院子里分的人最少,只做些简单的洒扫,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人。
      沈德音考虑了一下,起身拉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身上不太敢用力,只敢慢慢的挪。里衣是新换的,自己却没什么印象,她用手背贴了下脸颊,恩,脸又红了。走到妆奁处揭起镜子看了看,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眼里波澜荡漾的样子,忙抽手撂下了这头,喝了两口冷茶定了定神。
      越走向门口越听见些响动,记起来府里的第一天,沈德音犹豫了一下,而后暗暗嘲笑自己胡思乱想,前走几步推开了门。
      陈正则的屋子不太装饰,院子也是个宽广朗阔的样子,沿着墙顺着放了几排兵器架,间杂着些阔叶高挺的绿植,现在都缀着红色的带子,和新房内倒是很搭。陈正则穿着身黑色短衣,扎紧了袖口,裤脚也收进了靴子里,更衬得人精神挺拔。腰上扎条红色暗绣云纹黑色收边的腰带,原来收在箱子里的,是她的手笔。手里持着根习武人惯用的长棍,看着很有分量,舞起来虎虎生风。
      沈德音看得有些发愣,她是从未见过这些的,也只是在书中翻过什么上剃下滚、中指、打翦之类的,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总觉得哪里写的不通。如今看来,书里的文字都在记忆里鲜活灵动起来,细细看了心里不住地赞叹,难怪人讲练武之人皆自带着神采魄力。脚下稳健,步法灵动,每招下来力度非凡。或削或打,动作间缓急得当,并非什么诗词歌舞,却不由体会了着其中的美感。
      陈正则收住了最后一招,沉沉吐了口气。回头看见沈德音站在了屋门口,随意别了根簪子,没收住的头发顺着披在了身边,身上只搭着件外衣,显得她更加柔弱可怜。扬手将棍子抛回兵器架上,正正好好插了回去。提步走向了门口,
      “起得这么早,是我吵到夫人了?”
      沈德音看着这明明站在台阶下仍比她高的人有些心里发憷,两人平时说话不多,也没靠的这样近说过话,除了,咳。听他这样问,摇了摇头,
      “不是,我平日里也差不多这个时辰起身,将军都起得这样早吗?”
      “恩,夫人如果不习惯,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说着长臂一伸,把她身后的门推开,她穿的太少了,“初秋早时还是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陈正则本是从沈德音身后开始走,沈德音说着些不介意他在院子里活动的话,几句话间人就落在了他身后,心里奇怪,女人原来走得这么慢的吗,于是停住了脚步等她,沈德音忍着快走了几步,扶了扶额。
      两人刚进了屋,就听见外面活动了起来,之后就是梳洗摆饭,不必详叙。陈正则依旧坐了一会去忙了,沈德音也只坐在榻上喝茶,随手翻着府里的账本。佩琼这一早都只低着头做事,她只当这丫头怕陈正则,或是又叫姚妈教训了,没有在意。这是陈正则一走,那边腾的就活了起来,从窗缝里看着人走出了院门,就赶了过来蹲在沈德音身前,两手搭在她膝盖上,一抬头大颗的泪珠就掉了下来,倒把屋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佩琼哽咽着开口
      “将军是不是真的打你了,我看见早上姚妈收走的被子上有血迹,还听见昨天晚上你......”
      听到这沈德音哪里还容她说下去,忙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去堵她的嘴,佩琚也惊的喊出声,
      “你快闭嘴!”

      陈正则一迈进院子里就看见里面疯成一团,凌青平挣脱开童望安,捂着脸从院墙嚎叫着翻了出去,也没遮住通红的耳朵,屋子门口陈锋笑的直不起腰,一边还记得吼他不准翻墙。季斐章咬着笔蹲在窗边写着家信,蒋期在一旁含笑看着。看到他进来了,童望安扑了过来,一只手臂架到他肩上,
      “青平问什么是圆房,哈哈哈,来,才成了亲的,你来讲讲。”
      陈正则把他的手扔了下去,
      “你们师父如果知道他下山来找了你,就是把他腿打折了也不让他下山。”
      说完也没理那两个又说了什么带荤的话,去看季斐章写信。季斐章字迹很规整,看得出是名师大家指点过的,但实在是不爱动笔,平日里宁可在军营里整日的练兵也不想在书桌前多坐一会。更何况,这次他随军来滁州是瞒着家里偷跑的,现在让他写家信,倒叫他一个头两个大。
      “我爹定是要派顺叔抓我回去了,即使不回去也少不了一顿暴打,我可不可以不写啊,前日打赌欠你们的赌约可不可以拿别的抵啊。”
      陈正则正色,拍了拍面前愁眉苦脸的大汉的肩膀,“蒋期前两天已经给你爹发出去一封了。”
      季斐章立马回头向蒋期呲牙,蒋期挑了挑眉,抱臂撤了两步,“我答应世伯如果有你的消息就回话的,再说,你现在是军里的人了,你有什么事,将军难道还会不管你?”
      两人说完都朝对方轻哼了一声,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至于蒋期为什么才给他爹发信和陈正则为什么没拦着蒋期,实在不是季斐章会考虑的事。

      沈德音拍着手上的糕点碎屑,叹了口气,“琼姑娘,我什么时候能为你少操点心啊。”
      佩琼立在一边,拿茶水顺着嘴里的东西,没空说话。佩琚才要说些什么,听见门口有响动,姚妈揭了帘子走了进来,也就都收了声。姚妈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来说一些家里带来的人在府里已听从安排各司其职诸如此类的事。沈德音心里盘算了一番,没什么差错,又道,
      “别的人也就算了,杨铮表哥怎么样,差事可还合心吗?”
      沈德音给姚妈的儿子杨峥安排了个跑腿的差事,实在是既清闲又有能拿钱的肥差,姚妈心里也感激,回道,
      “自然是合心的,劳烦夫人心里想着,只盼他就此老老实实的,别浪费这番心思吧。”
      佩琼站在姚妈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叫沈德音一眼瞥了过去,
      “我花些心思是应该的,来这里身边也就妈妈稳重又经的事多,今后还要妈妈多帮我才放心。”
      姚妈抹了抹脸,答应着,又说了些闲话,才走了。
      佩琚去送姚妈妈,在外面见到了个丫头,是来传话的,说将军中午在前面事忙,只怕中午忙不完,叫夫人不必等他用饭了。
      正巧刚才沈德音看了单子上自己带了的东西,想起陈夫人的话,说起陈正则喜欢鼎安居的糕点,笑着说,那时她正好生着病,想起陈正则好久不回京,就给他写了封信,迷迷糊糊还带了一箱的栗蓉糕,忘了等到滁州只怕那些吃的都坏了。陈正则真正表现出喜欢的东西不是很多,说了一次,沈德音也就上了心,研究了很久,做得只觉不太像。赶巧叫陈夫人遇见了,尝了一块,说陈正则本来就不太喜欢栗蓉糕吃多了会油腻,沈德音改的倒好,满眼亮晶晶的开沈德音的玩笑,
      “你看,这不是和他正好相配了。”
      沈德音特地带来了材料,亲自做了叫佩琚给送去。佩琚在路上又遇到了陈锋,听他把沈德音奉承了一路,又说些什么将军福气,佩琚姐姐辛苦之类的。把东西拿到了,陈正则盯着看了一愣,道,“替我多谢夫人。”
      看着佩琚消失在门口,屋里剩下的蒋期和陈锋倒了堆酸水,伸手去拿,叫陈正则一掌拍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自己吃了一盘。本来有一个童望安已经够了,如今看来,几位尚未成家的人今后日子只怕更凄凉。陈正则仔细吃完了东西,突然开口,“疯子,给我弄些梅花树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全段河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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