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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反制 ...

  •   李小凡得黃喜等人相助,與衡山派重新對峙。她心裡雖對黃喜等人趕來萬分感激,但卻因對己方能否戰勝無太多把握,而投以擔心的眼神過去。她憶起去年那日,與潘鎮林一同於黃河邊碰見衡山派的衝突。如這朱建德及張國壽身手與那彭凌富在同一個水平,那只憑黃喜等三人是無法取勝的。
      「李家妹子別怕。妳武功大有進展,咱們師兄妹們可也未虛度光陰。」張逢元察覺李小凡心思道。
      「師哥說的是。妳呀,擔心自個兒罷,一會兒可別又被擒了。」林芃道。
      「後生可畏呀…,呵呵。」張國壽皮笑肉不笑地徐徐道出。他見華山派區區三個後生小輩,竟敢與朱建德及自己在內的衡山派二十餘人為敵且毫無懼色,勇氣雖然可嘉,但必定是虛張聲勢。

      中原武林不分門派有一不成文規矩,即是禁止偷窺別派練武,但真的老實遵守的卻是極少數。許多武林門派,有心霸圖中原者,皆會悄悄遣人刺探他派情況,如衡山派自林巳奪位數年來,便皆有安排眼線在各大門派,其中華山便是他們重點之一。
      華山劍法易學難精,且須輔以獨門內功白雲心經所練成之綿密真氣,方能發揮威力。其中華山劍天外三勢與衡山黃龍刀朱陵天光於江湖並稱刀劍雙絕,曾於過去武林大會上數次爭雄,互有勝負。
      而衡山派在此行前便已牢牢掌握住華山派的現況,自陸修平師父那輩,天外三勢便已失傳,連李晨璽都不知有這三招。
      據信劍譜並未散佚,只是連身為掌門的陸修平自己都練不成,自然便無弟子修習。但卻橫空出世一個劉心容,入派寥寥數年便靠自己給學全了。與自己同輩的、長一輩的數名衡山前輩,凡曾見過她身手的,均自嘆不如,而現少見她出手,不知她的劍法已至何境地。
      眾所周知的是,劉心容不知何故與派內感情不睦,以為她於華山派面臨外敵亦未必肯出手相助,但經過錦衣衛擄獲李小凡之事後,使衡山派須重新評估劉心容此人。
      卻在數日前,天賜一絕佳良機與衡山派。
      因驛站裡已有官員讓衡山派買通,先是李小凡寄出之信已遭衡山派攔截讀過,張國壽便起心動念意圖於半路將李小凡擄走,而後更巧合的是,劉心容於華山派收到李小凡寄出之信前,便出了遠門,此刻人在京城。
      「此事當真?」張國壽於收到此情報後,急忙報於掌門林巳,衡山派八大高手便緊急於衡山大堂策劃這起行動。
      中原各派還在為大河聯盟坐大而惶惶不可終日,卻仍不知團結,似一盤散沙之時,衡山派自將江正甲一脈驅逐出去,經過幾年秣馬厲兵、養精蓄銳,整體實力達到空前,掌門林巳、右長老朱建德、左長老劉少璜、總教頭周冠豪、總管張國壽、副總教頭彭凌富、花國城及鄧冀賢等八人,江湖人稱衡山八傑,各個皆有足以擔任他派掌門的實力,除此之外,周冠豪的嫡傳弟子趙業及許普二人,更是江南最被看好的後起之秀,兩人入派不足三年,卻得總教頭青睞,破格傳授黃龍刀法。而全派弟子近百人,再加上門客、侍者、僕從幾百人,儼然可與大河聯盟分庭抗禮,且掘起之快速甚有過之。
      「那青眼鬼不在李小凡身邊,華山派也無劉心容坐鎮,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張國壽極力勸進。
      「但那青眼鬼來去無蹤的,如半路殺出該如何?」花國城道,轉眼看向彭凌富。
      「是了,那青眼鬼武功雖高,可也高不過你花師弟。」彭凌富見了花國城視線,出言諷刺道。
      「講話不必拐彎抹角。自個兒學藝不精,還一時衝動差點兒誤了咱們大事,還有臉在那兒…。」花國城道。他自認功力與彭凌富只在伯仲之間,故自己當然也不是潘鎮林的對手。
      「住口,今兒個是來商議行動的,別自個兒先內鬨。」劉少璜道。他沒有一般綠林好漢的江湖味,倒像個教書先生,但卻身居衡山派第三號人物之位,故他一開口,彭凌富及花國城便俯首不語。
      眾人轉頭看向林巳,見他仍雙目輕閉,若有所思,朱建德起身道:「掌門師兄放心,建德願往,定將那娃娃給拿到您面前。即是青眼鬼出來攪局,打就是了,怕他做甚!」展示萬千豪氣。
      「朱師兄好膽識,需要多少人手,師弟即刻安排。」劉少璜問道。
      「在下一人足矣。」朱建德再坐下後輕道。
      「師弟的身手大家有目共睹,但還是讓老夫陪同罷,再帶上些小子,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張國壽道。
      「師兄,能否帶上趙業及許普兩個小子?那兩人刀法進步是有,卻欠了些江湖歷練。」周冠豪道。
      「周師弟,不急。」張國壽面向林巳道:「掌門,大夥兒對行動大致沒有異議,但要全面與華山開戰,仍會有不必要的犧牲,老夫有一計,許可將華山全派人給支開。」見林巳瞧向自己,其餘數人也靜默聽他講下去,他便再道:「咱們用一既古老又有用的法子。請周師弟、花師弟、鄧師弟率含趙業及許普在內十餘名弟子,即日出發至陜西,埋伏在往華山山道旁,捉幾個華山外出採買貨品的門人,擄至咱於南城郊的據點,再要陸修平親自率全派來領人,就說…衡山弟子請陸掌門一聚。諒他等不敢聲張。若衝突起來,周師弟一人對付陸修平、梁修成、呂修廣應綽綽有餘,再有花師弟、鄧師弟陪同,且咱們弟子實力皆比華山強得多,老夫再與朱師弟率另一路人前往華山靜候那李小凡,必定將她擒來與掌門覆命。」
      林巳聽完,仍輕閉雙眼,並未立刻答話。朱建德便道:「張師兄這提議,在下跟了!眾位師弟以為呢?」聞朱建德之言,餘下幾人也紛紛表態。
      眾人望向掌門以求一槌定音,林巳終於睜眼開口:「便依國壽之計行事。冀賢,你留下助劉師兄打理派內事務。」鄧冀賢應聲允諾,林巳再道:「大夥下去準備罷,半個時辰後行動。這是咱大衡山北上稱霸中原的第一步,只許成功。」林巳語畢後,餘下七人起身抱拳,便出了正廳,展開前往華山的行動。

      衡山派有如此充分情報在手,故敢於發動此次行動,公開於玉泉院拿人;反觀華山派,自陸修平掌權,且歷經內鬥後,尚在重建階段,無暇顧及武林局勢,更無人知曉衡山派內已有約十人精通黃龍刀法,黃喜等人眼前這朱建德更是派中僅次於掌門林巳的高手。
      張國壽心思:「眼前三人,林芃入派最晚,修為最淺,但天賦頗佳,許在黃喜之上;而黃喜資質雖略差,但肯腳踏實地苦練,基本功極為紮實;另劉心容除外,張逢元應是陸老兒弟子中最為出類拔萃者,在年輕一輩中實力屬於上乘,擅團戰指揮。此三人未來必能成為華山中心人物。」再環視周遭衡山弟子,不禁有些感慨,再思:「那陸老兒自身武功於眾派掌門中雖屬平庸,但其識人眼光當真不錯,且給他調教的弟子皆能適才適所發揮得當。若能將華山派併吞,對於我大衡山稱霸中原武林…。」

      「張師哥,你看怎麼著?」黃喜細聲道。
      張逢元將長劍架在臉旁,輕道:「那二人是衡山派高手,且以寡擊眾、持久戰對咱們不利,如此…」語畢,另一手平舉前方,先是握拳,後伸出三指,似是甚麼暗號,林芃見狀便向前一步,單腳掂地,另一腿屈膝平抬,長劍斜指上方,一手抱元守中;黃喜以右腳半蹲,左腳盤在右膝之上,將長劍反手收於後背,另一手平舉在旁。
      張國壽見狀大駭,心思那二人的架勢正是華山劍天外三勢其中兩招,懷疑著是否虛有其表時,朱建德卻率先大步一踩奔前,使出衡山絕學黃龍刀,此刀法共分三路,分別為回雁、祝融及嶽麓各二十四式。回雁乃以剛猛之勢,迴旋出刀,招招皆為攻勢、祝融用以對上路及空中,主要為守招、嶽麓則攻守合一,做為收招之用,配合衡山絕學七彩步,各招連綿不斷,正似衡山七十二峰橫亙江南,氣勢不凡。
      面對朱建德以黃龍刀回雁式殺來,黃喜與林芃皆保持姿態不動,張逢元冷不防自後方躍出,於空中縱翻身子,以左掌撐地,以數寸的距離貼地飛身,往朱建德下盤刺出數劍,逼得他收招向上一躍,騰飛兩丈餘高,纔避開張逢元之劍,再變招嶽麓向下縱劈還以顏色,此著乍看僅出一刀,卻同時有三道真氣襲向去。
      此時張逢元尚滯留空中,一個翻身,再以真氣灌入長劍撐地,將之彎成半月形而未折斷,給了自己一股勁力反衝往上去,再翻半身往上,一瞬竟刺能出數十劍,手法之快令人咋舌,眾人在下方也未能看清他出劍之手。雙方刀劍相交,只聽得數聲尖銳聲響,兩人於空中擦身而過,刀尖削過張逢元腰、腿,朱建德著地後以為得手,卻聽聞上方凌厲劍氣將至,大驚攻守之勢變異,頭還未抬,急忙舉刀格檔上方攻勢,張逢元果然順勢縱身呈一字向下猛刺,這一劍注入全身之力,竟扎穿朱建德手中單刀,令他猝不及防,單膝跪地偏首一避才避開致命一擊,但劍鋒仍刺進肩窩,命懸一線,索性連刀也給扔了,趕忙迴身一轉,連滾帶爬纔脫離張逢元身邊。
      「百花朝陽…!不,又有些不同…」張國壽訝然道,心思這張逢元的身手比起探子回報所得高太多,這一招一式,簡直可比擬與自己同輩的高手了。
      張逢元著地後翻了兩轉起身,聞張國壽之言先是稍感意外,心思果然如大師姐所言,別派必定有對華山劍法瞭解頗深之人。但更重要的是,雖沒能拿走對方性命,卻將他手中單刀給刺穿,還一舉扎進肩窩,自己只得兩道淺淺刀傷,與朱建德交手的這一合,是自己勝了,不住使勁將拳一握,大感振奮。
      朱建德狼狽起身,腦羞成怒,竟不顧肩窩劍傷,運起一股橫勁,施展以雙臂上鐵環作為兵器的自創拳法「南嶽鐵拳」攻向張逢元。雙方交手才第三招便分了勝負,張逢元手中長劍與朱建德左臂相交,竟如雞卵擊石驟然碎裂,朱建德趁勢伸出右臂擒住張逢元衣領,正要發出致命一擊,因肩傷湧出鮮血,一時手軟,又聞後方一道劍氣殺至。
      「看劍!」林芃轉身背對朱建德,做一月面空翻,倒著身子向對手刺出數劍,朱建德大駭此種不可思議的姿態刺出之劍竟能如此犀利,只得放開張逢元,運起臂上鐵環欲接招,纔格開一劍,轉眼就見黃喜之劍竟已在耳邊半寸之距,急忙轉頭避開,冷不防讓林芃一腿直蹴在膝上,傳來一清脆斷裂聲,膝骨就這樣遭到硬生生蹴碎。朱建德強忍疼痛,急揮右臂反擊,因傷所礙沒能揮出全力,讓林芃來得及舉劍一格,仍舊遭擊飛了數丈之遠,雙腳沒能順利踩地,倒地翻了好幾滾才停下,起身後感到胸下閉塞,湧出一小口血來,心裡對於自己何以膽敢要挑戰朱建德,竄出幾分悔意,還是又趕忙運氣護身,重整態勢。
      此時張逢元見朱建德一拳沒能打碎林芃手中劍,明顯受傷勢影響而力衰,自腳下抽出預備的匕首攻去,黃喜見狀也與他聯手一陣猛攻,朱建德強硬真氣纔剛發出,一口氣沒接上,竟落了下風。
      張國壽見朱建德有險,怒道:「小子們都死了麼?還不過去幫手!」衡山眾弟子至此纔醒了過來,趕忙分別攻向三人。見到派內第二高手竟讓華山派三人小輩的神奇劍招給差點制住,心中感到驚恐,與林芃等人交起手來時,氣勢便先矮了三分。
      李小凡先是於心中暗自讚嘆:「阿喜等人使的招法,於數月前對戰錦衣衛時還未見過,倒是有見過劉姐姐使過。唉呀,張大哥說他們未虛度光陰,究竟是這麼一回事呀,劉姐姐…。」感到又驚又喜,加上經過一陣喘息,已稍稍回了氣,也欲上前幫手,與張國壽對陣,正奇怪此人何以未出手,此時後方劈來數刀,她轉身後退一步避開,倏地又消失在幾人眼前,如鬼魅般又竄出,重擊一衡山弟子頸邊,奪下了他手中單刀,再站定時,另外兩人沒發覺自己膝骨遭她削斷,向前一步要再出招,卻倒在地上痛苦哀號著。
      再見了這般身法,那張國壽仍是不動如山,李小凡便持續與他對峙,並不時以餘光關注黃喜等人戰況。
      她心思這些衡山門人的目的是生擒自己,卻對華山派人不手下留情,想到可能因自己之前有所保留而害煞了前來營救自己的黃喜等人,便不能再猶豫。且經過前役,明白須留些氣力以保危機時刻脫險。
      朱建德因膝骨碎裂及肩上劍傷,感到痛如火燒,藉眾弟子前來解危,纔得以悄悄退往一旁運氣護身,並點住肩頸穴道以阻止鮮血自傷口繼續流出。見兩名衡山弟子前來護在左右,忙道:「去助你張師叔,不要管我。」弟子聞聲前去幫手,朱建德纔長呼一口氣,流下滿頭斗大的汗珠,感嘆自己一生行走江湖數十載,雖非百戰百勝,但讓幾個後生小輩如此重挫,卻是從未有過。行前本還誇下海口自己一人便足,實在太過輕敵,再看那張國壽,假意與自己同行幫手,卻在自己面臨危急時遲遲不出手,明顯是另有他圖。
      衡山弟子雖已有數人遭到殺傷,但畢竟人多勢眾,黃喜等人亦多處掛彩,並未討到太多便宜,李小凡見了,再思道:「畢竟以寡敵眾,再鬥下去咱們必定要敗…快想啊,有甚麼法子。」突然靈光一閃,對著前方大喊:「大師姐!」在場眾人聞言無不驚慌失措頻頻轉頭,連冷靜沉著的張國壽也背心冒汗,往兩旁撇了幾眼,只一旁的朱建德沒有上當。
      此時張逢元明白那是李小凡的技倆,忽然大喝一聲,使出一招華山劍蒼龍擺尾,憑著短小匕首仍掃出一道劍氣,逼退眼前數人,拉開空間後再伸手比一暗號,黃喜與林芃使出渾身解數,飛身撲到朱建德跟前要趁他受傷藉以挾持。
      朱建德察覺意圖後感到受辱而大怒,運氣手上鐵環打出拳掌逼退來者,雙方再度交戰起來,朱建德實力雖強,但畢竟少了一腿,對上二人一時之間落了下風。
      衡山弟子數人見了忙要去救,黃喜纔回身使出殺招意圖逼退來人,李小凡見機不可失,不顧身子疲憊,兩眼緊閉,運起真氣,只短短一瞬,讓內息走遍了全身奇經八脈數回,又化成一團煙霧沒了蹤影,下一刻便現身在朱建德身旁,舉刀做勢要劈,朱建德大駭這妖術般的身影,一手正格開林芃之劍,另一邊舉臂要檔,不料李小凡那刀只是佯攻,感到脥下卻中了她重重一拳,林芃見他守勢崩潰,趕忙將劍架往其頸邊,回頭大喝:「住手,否則我一劍殺了這廝!」雙方人馬見狀紛紛住手,場面漸漸和緩下來。
      李小凡等人皆已氣力放盡;另一方衡山派有多人亦失去再戰之力,雙方心裡皆暗自竊喜不必再鬥下去。
      張國壽笑道:「別、別!林女俠,咱們認輸了,有甚麼事,好商量、好商量…」語畢同時心思:「這天外三勢即使是陸修平也使不好,僅劉心容一人會使,且招法比起過去所見更加凌厲,看來…」
      「別廢話。你們現在快滾,本姑娘就當今日的事沒發生過,且日後我華山與衡山也不再是朋友。」林芃怒道,語畢又將長劍逼近朱建德頸子一寸,因劍鋒所觸流下一道鮮血。衡山弟子見狀紛紛發怒喝止,但林芃不為所動,張國壽便揮手示意,弟子亦只能照做。
      林芃鬆了口氣,正要放下長劍,李小凡猛然瞧見張國壽果然雙臂微微抖動,急忙將刀又舉起,抵在朱建德後首,眾人正大感不解,只聞李小凡冷道:「張前輩、衡山派的眾位,今日請回罷。待我確定華山派眾人皆平安回來,再請林掌門親自來華山將朱前輩領回。」
      「豈有此理!爺爺豈能容妳這般羞辱!」朱建德勃然大怒道,抖動雙臂上的鐵環,正要運起真氣,頓感後頸一陣冰涼,原是李小凡將單刀削下半寸,頭上鮮血自後首流至頸部,猛然憶起李小凡來去無蹤的身法,生出對這小姑娘的無限畏懼,心思:「這小娃娃當真會要了我的命。」只得長吁一氣,緩緩垂下了手,即便是當年為助林巳奪取掌門之位,一人獨鬥數名擁護江正甲的師兄,幾度險象環生,也未曾有過一絲怯懦。今日是自己輕敵,加上張國壽隔岸觀火,敗得心服口服。
      林芃與黃喜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張逢元依舊面無表情。張國壽咬牙切齒地笑道:「那,朱師弟就暫時叨擾貴派,我等告辭了,來日再來拜訪。」語畢率著眾弟子離去。
      見衡山派人走遠,黃喜正要開口,李小凡重擊了朱建德側頸部,一堂堂六尺大漢,噗地一聲倒地不起。
      「勞煩將他,綁…綁…。」李小凡已精疲力盡,還未語畢便席地坐下,黃喜等人還沒回話,見她手中單刀徐徐滑落,也昏了過去。

      李小凡再次睜眼,見自己躺在上回住過的客房,黃喜及林芃坐在一旁,見自己醒來,都湊了過來。
      「我昏了多久?」李小凡輕問道。
      「約兩、三刻罷,小凡…。」黃喜道。
      「啊,與我一同來的兩人…」李小凡突憶起利擎及彭遙,急忙打斷問道。
      林芃搖搖頭道:「沒見著有人,且華山派人應當全都…。」黃喜見李小凡急著起身,忙道:「妳可以起來麼?」。
      「不打緊,咱們應該彼此都有很多話要講罷?」李小凡雖感到有些乏力,仍打起精神笑道,且見黃喜及林芃手腳多處做了簡易包紮,對於她們為自己犯險受傷,心頭一沉,感到過意不去。
      幾人進入大廳,見朱建德遭反手綁縛在一張木椅上,還未甦醒,張逢元坐在一邊,長劍還放在案上,不知是因傷還是何故,臉色依然蒼白。
      張逢元轉頭見李小凡等人到來,也趕忙起身相迎。就在雙邊正要交換情報時,利擎與彭遙也在門外躡手躡腳,讓李小凡迎了進來,並向華山派三人介紹,道說自己讓人救走後,便到了太行山上生活了半年,還讓那人教授武功,此二人便是恩人的弟妹,但為避免橫生枝節,並未提到彭樂之事,也暗自慶幸黃喜等人不曾知曉彭樂與潘鎮林的關係。
      「啊呀,我知道了。小凡妳說的那位恩人,在你那日遭擒後,夜間便來了一形跡可疑的西域商人,說要尋妳…。」黃喜道。
      「是了,就是那位大哥。」李小凡回道。
      簡單介紹過彼此後,便進入了正題。原來在年節將近,李小凡等人自朝陽湖前往陜西前日,華山突然有十幾名出外採買年貨的弟子遲遲未歸,隔日衡山派遣了幾名弟子到華山,林巳要於西安南郊宴請華山,交流情誼,請陸掌門親率全派成員於該地一聚。一切都如衡山派的詭計進行著,卻都壞在今日,未能順利擄走李小凡,還賠了個朱建德。
      「且慢,那、你們前來助我,衡山派的人…」李小凡訝然道。
      「是啊。咱們知道妳今日要來,隱約猜中衡山派人意圖,正在猶豫時,張師哥已不見人影。」黃喜看向張逢元道。
      「本來,是我一人先跑,並未帶上師妹。卻不料,妳們也…。」張逢元冷冷道,臉色又更顯陰沉。
      「這真是一個賭注,萬一衡山派的人察覺我等脫離,因而對先前擄走的師弟們不利、萬一我們回頭助妳,卻也沒幫上忙,甚至自個兒也賠了命…。」黃喜面露憂愁,再道:「幸好,真的好險、好險。」
      「哼,李小凡,妳好大的面子呀。」林芃道。李小凡見她雖口氣雖壞,但卻也冒著危險前來相助,衷心感激,報以微笑而不語,林芃見此反應,忙轉頭道:「師哥、師姐,咱們的下一步呢?」
      見張逢元沉默不語,黃喜道:「小凡,妳講呢?」語畢三人一同看了過去。
      李小凡思忖了一下後道:「我事先不知華山派有人遭他們所擒,這下更是幾乎全派都讓衡山派的捏在手裡,幸好方纔靈機一動將這廝給反擄了來,今日真的太感謝你們前來相助,咱們就先歇著,靜候對方消息罷。」李小凡語至此,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對了,阿喜、張大哥、林姐姐,你們使的劍招…。」
      「嘻嘻,這可能都要感謝妳呀,小凡。」黃喜雙眼瞇成一線笑道。
      「我?」
      「妳改變了大師姐。」張逢元道:「我不知道妳做了甚麼,大師姐去了趟山西,回華山後隔一早,極其罕見地…這當真是過去不敢想的事。」
      黃喜搶道:「大師姐將自個兒為救妳,不遠千里趕到山西之事與咱們全派講了,並說經過錦衣衛上門擄人事件後,接下來的一年,是華山派危急存亡之刻。她真是神了,今日發生的事,都與她預料的差沒多少。」黃喜言談間仍滿溢對劉心容的敬佩,再道:「她說為了迎接身在暗處的不知名對手,華山派須自己振作、強大起來,於是公開說要把自己數十年的武功心得,全數分享給華山派的每一個人。但是…事情卻沒有這麼順利。大師姐雖是好意,但她畢竟不過問派內之事甚久,突然驟變,還是有人不信,且師父、師叔哪拉得下臉與她請教,梁師叔更是不願派內的規矩要因大師姐一人而改,於是派內只有一半的師弟、妹響應大師姐,我們三人,更是把握住機會,習得了華山派已經失傳的天外三勢,這三招實在太過艱澀,根本是我再練十年也想不到的路數,且大師姐不僅將祖傳的招法給演釋給咱們看,還加以改良了許多地方。唉,大師姐真的太厲害了。」
      「哦,天外三勢,就是阿喜妳們那些精妙劍招的名堂呀。」李小凡喜道。
      「呵呵,我使的那著,叫蓮花托仙,林師妹的是落雁引鳳,張師哥使的是百花朝陽,大師姐說這三招並稱天外三勢,是華山劍法百年來威力最強的絕招。其實我也還沒學透,張師哥、林師妹應當也是。」見二人默認,黃喜又再道:「幸好咱們在讓大師姐教授時,便先講好一些戰法的暗號,配上半調子的天外三勢,趁對手措手不及,果然在今日的惡戰取得效果。」
      「哼,沒有她教,那幾招我也是使得出來的。只是,她…大師姐的身手,實在高深莫測。華山派有一個這麼厲害的人在,為甚麼…」林芃突然插嘴道。
      「我原以為師父的教授之法已經是無可挑剔的,但經過跟大師姐一比,發現師父遭限制在了既有的套路中,難以變出新法。說到武功,小凡,妳更使人驚訝呢。」黃喜說至此,張逢元與林芃亦兩眼發光地瞧了過來,黃喜再道:「妳使的是甚麼武功呀?妳的身法怎能快到如閃電一樣,像妖法一般。」李小凡聞言先是傻笑幾聲,非她不願講,而是當真不知從何講起。
      「妳不願講也無妨。李小凡,待這事後,彼此都恢復了,咱們再來比一回。」林芃道。
      李小凡點頭道:「說好了。待這次風波過去,咱們再好好談談。…對了,那麼劉姐姐究竟是去哪兒了?」黃喜等三人卻互覷了幾眼,紛紛搖首表示不知。
      利擎及彭遙因對華山派不甚熟悉,幾乎沒有答話,另一旁的朱建德於李小凡等幾人講得熱烈之時,持續昏迷。

      究竟華山派能否平安脫險,待見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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