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记》汇椰城

3、敲打林妈妈

　　林妈妈急匆匆的去找李霜月，见她虽然形容狼狈，却神态安然，看到这副做派林妈妈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请了一尊菩萨回来吧！这李霜月不是从牙婆手里买的，是一日开门的时候倒在门口的。一看就是被掳来的，人被装在麻袋里，只把头露出来，旁边留下一张字条，上写李霜月三个字。自己当时真是被她那一副花容月貌给迷了眼，只想着若是这李霜月接客生意一定能超过对面的明月楼。却不想这姑娘来历蹊跷啊！若只是普通地主商人家的姑娘也没的什么的，怕就怕是官宦之女，到时候为了掩饰行迹这楼子里的人都不够给杀的。哎呀，林二丫啊！枉你一世聪明，却在这事上栽了跟头。现在这李霜月就是个烫手山芋啊！林妈妈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李霜月看见林妈妈愁的眉头皱到一处，且烦躁的走来走去，便知道她寻自己有事。也只抬眼看了林妈妈一眼，也不问，复又闭着眼睛养神去了。
　　“求李姑娘救命啊！”突然这林妈妈竟然跪在地上冲李霜月“砰砰”的磕头。
　　“林妈妈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说我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被你关在此处，死后的尸身更是被你寻好的地方。我求你都来不及，能有什么让你求我的？”
　　“老身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当日姑娘被扔在楼子门口，老身我还救了姑娘一命。老身不求姑娘回报，只求姑娘能够原谅连日来老身招待不周。”林妈妈听这李霜月这般不紧不慢的说话就晓得自己猜对大半，身落如此境地竟然还这般淡定，定是世家小姐无疑了。
　　“林妈妈客气了，救命之恩这是从何说起呢？明知道良家女子流落到烟花地，便是身处地狱。这般奇特的救命方式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啊！看来还是霜月年纪小见识浅啊！”李霜月听了林妈妈的无耻之言饶是她自幼教养好也忍不住冷笑连连了。
　　“李姑娘，老身我错了，你就绕了我吧。”林妈妈一看李霜月的神情就知道她怕是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一边磕头一边抹眼泪“想我楼子开门做生意，遇见长的好看的姑娘难免会迷了眼，更何况姑娘真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我这楼子看着金碧辉煌，你是不知道，这几年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我看见你一心只想把花月楼的生意掰回来。再说，自打你来我这楼子我不说没短你吃喝，也没动你一根手指不是。”
　　”罢了，你来就是求我放过你？”李霜月看她这样子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是没什么意义了，而且看林妈妈做戏抹眼泪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的，并且刘莺的问题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一下。再说自己现在在人家地盘上，闹的狠了人家把自己害死到这岂不是更糟糕。自己是早已看破生死，可是在临死之前还想看看善哥哥。
　　那林妈妈听自己这么一问脸跟调色盘似得，紧皱眉头张口欲言，似乎又难以启齿。看她这幅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那李霜月静静的看着林妈妈着急，也不催她。
　　“李姑娘，本来不该让这腌臜事情污泥的耳朵，可老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两个月以后是三年一次的花魁大选。可我这楼子里实在是没有能拿出手的姑娘，所以想·······所以想······”
　　看林妈妈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她来找自己不是啥好事，也是。自己陷落在这青楼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看她刚才的言谈举止似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因而有几分忌惮。这样再敲打一番，至少自己以后稍稍安稳的生活能有几分保证。
　　“林妈妈。不知你可曾听过临海公主的故事？看你这样子该是没有听过了。如此我便于你讲讲这临海公主的故事。话说这临海公主是西晋司马衷的女儿，生的貌美不说且十分聪慧善良，故此司马衷对这个女儿甚是宠爱。虽然司马衷对女儿视若珍宝却无治国之才，后来他的王位就被推翻了，自此临海公主便流落民间。一个在深宫长大的小姑娘哪知道如何生计，很快她从宫里带的钱财就花光了。正好当地一个姓钱的财主家里找婢女，这临海公主便自卖自身到钱家。钱氏夫妇见这临海公主不光貌美且十分聪慧就让她做了自己女儿的贴身婢女。可惜的是钱家小姐是个心狭之人，见临海公主长比她还要貌美就十分嫉妒。经常无故将她关起来不给饭吃不说，还时常打骂于她。幸而临海公主只在钱家呆了几个月就被接回宫里了，也算的功德圆满了。不过林妈妈可知道钱家人后来如何了。”
　　“老身不知。”钱妈妈到底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已经想到能在这个时候拿来说的故事，恐怕那前家人下场不会太好了。
　　“这临海公主回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下令将这钱家三口处死了。”李霜月慢条斯理说出这个结局。仿佛那不是人命只是大家小姐游园时随手掐了朵花。
　　“啊！”林妈妈吓得瘫软在地，半天动弹不得。人总是觉得自己见多识广，认为世间不过如此。可是一路走来总有一些人和事超出你的预期。
　　“对了，林妈妈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李霜月又装作不经意的问。
　　“无事，无事！只是许久不曾见李姑娘甚是想念。”这个时候就是再接林妈妈十个单子也不敢再提让李霜月参加花魁大赛的事。只能胡乱找理由搪塞过去。“对了，前面还有许多事情我先出去了。李姑娘住在这腌臜的委屈了，待我让刘莺把上房打扫出来您好搬进去。”
　　“不必了，那样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就让我同刘莺住在一处吧。至于如何说辞就劳烦林妈妈了。”
　　“一切随李姑娘的意，老身这就先去了。”只见这李霜月只是微乎其微的点点头，林妈妈转身就要走了。
　　“林妈妈稍等，刘莺姑娘于有恩，望你能善待一二。”
　　“那是自然。”只见林妈妈出门的动作稍微一顿，听的李霜月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