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石》矢鱼

22、22、猜忌

　　一天下班回来，我在厨房做饭，他在房间里玩手机，本来有点累，他非要吃排骨炖豆角和煎土豆片，排骨填满水直接炖就好了，不过土豆片是要小火不停的翻炒，虽然麻烦，但是看他一脸的哀求，我还是耐心的给他做，一直弄了快一个小时才搞定，我高兴的叫他过来吃饭，本以为他还是会很高兴地夸奖我，没想到他却是心事重重的一直坐着，问什么也不答应，我说：“怎么了？一会晴天一会阴天的，小爷我没伺候好你么？”他说：“没什么，吃饭吧。”我不高兴的看着他说：“我辛辛苦苦的做了半个多小时才做好的，你说吃啥我做啥，我也算够意思了吧？你呢？一会一个脸色，有什么事你能不能直说？”他看到我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急忙说：“没什么，上班的事，心里不高兴，倒是你至于这样吗？”“懒得理你，”我说。
　　晚上疯子一直是心事重重的，也没见他笑，更不像以往和我腻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问他也不肯说，真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自觉无趣便早早睡了，一夜无话。
　　早上疯子起床出奇的早，我还在睡觉他便起床了，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对我说：“今天有点事，早饭给你热了，早点吃，别凉了。”我嗯了一声，他转身就走了。我们酒吧晚上很忙，白班主要是准备和打扫工作，为了多和他在一起，特意调了多做白班。
　　下午下班发现疯子早就回来了，我问：“呦，今天早啊，今天想吃点啥？”他没回答，我走到卧室看着他，他一脸的严肃，眉毛紧的快要连在一起，我调侃地说：“又是谁惹你了？”“你！”“我？”他说：“对，坤哥是谁啊？”我心里一惊，反问道：“你偷看我手机了？”他说：“你是我的人，什么叫偷看？”我轻描淡写的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估计你也认识，怎么了？”“没怎么，他对你挺好啊，又给你买药又给你买裤子，还有钱。”听到这我就明白了，原来是看到坤哥以前发的短信了，我比较懒，一般手机上的消息能一直留到换下一个手机，因为本来我联系的人就不多，正好被他看见了。我不高兴的解释说：“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就当他是一个大哥而已，对我好也是以前认识的时候了。”“我还是你哥呢！”我生气的说：“那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以为我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他轻蔑的哼了一下，我顿时火冒三丈，我说：“你是怀疑我呗？”疯子说：“我今天看见他了，我都和他说了，他说他喜欢你，那几个裤子和袜子还是他给你买的吧？你还给他买了腰带，这感情好啊。”我生气的说：“我们就好了，怎么着吧？他说没说他还在床上楼过我呢？”他气急了站在床上俯瞰着我，他很气愤的说：“行啊，石头，你他妈越来越行了，”说完他从衣柜里找出原来那条牛仔裤丢在我身上说：“赶紧给你，我嫌恶心！”说完他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最后找出两双白色的袜子也丢在我身上说：“还有这两个袜子，亏得我一直舍不得穿！”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心里觉得十分委屈与难过。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出了门。
　　只在小区外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天就暗了下来，我想看看时间，发现手机和钱包都落在房间的桌子上，我想想好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头一次两个人吵起来，我气他的怀疑，不过在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挺烂的，他始终说不在乎，可是最终他还是很在乎。
　　不想回去又不知去哪。没有钱也没有手机，我顿时觉得被所有人抛弃了。那是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有以前的那种感觉，可那种感觉根本就控制不住，瞬间一种无助的疼痛传遍了整个身体，我的心和肚子开始绞痛，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只手拄着身后的地面支撑着身体免得倒下，另一只手按着胸口，忍了好一会，虽然疼的出了一层汗，但还是缓和了好多，我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往前走，口袋里除了公交卡就剩两块钱，我买了两瓶水打开一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半，我还能去哪？还是回学校吧，至少那里还能遮风挡雨，我徒步走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我递给寝室大妈一瓶水说自己钱包丢了，钥匙也丢了，大妈虽然爱嚼舌头但人还很通情理，急忙给我拿了备用钥匙，并交代还没开学，寝室没有电，我说“没事，再有几天也就开学了。”
　　寝室一个夏天都没人住，闷得一股霉味，我开了窗和门放了一会，可没想到还是进了几个蚊子，我的床铺空空如也，索性在小林子的位置将就几天，刚收拾完房间就觉得饿了，没办法只好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水喝了进去，我赶紧躺在床上早点睡觉，免得一会在饿。刚一躺下就听见有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响，吓得我赶紧把被子盖在身上，夏秋的季节不一会出了一身汗，热得受不了索性打开被子，自言自语的说：“要吸就吸吧，别总让我听到，要是不嫌弃我脏，你就吸个够，最好都吸走，死了更好！”
　　半夜醒来是手指不自觉得挠醒的，醒了一摸腿上、腰上、胳膊上都是包，尤其是腿上的那个包特别大，越挠越痒，我想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洗，可是又怕黑，只好躺着不动，说实话，即便是待在常在的寝室，一个人我还是不免有点害怕，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就是怕黑。不过糟糕的心情还是能战胜一些性格上的缺陷。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只觉得浑身无力，手指甲全是干掉的血，起身一看，腿上的包被我挠破，血淌下一些在小林子的床单上，好在被子上没有，床单是蓝色格子的也不打紧，我紧忙把床单撤下来泡在水里。我早早的去了王哥的酒吧，我申请了晚班，我对领班的说手机丢了，去补卡，要是有人来问我就说我没来。
　　无处可去，便在附近的公园里坐了一天，下午又饿又渴，于是回到寝室，走回寝室累出一身汗，虽然寝室没电，但是还有水，正好把床单洗干净，顺便用湿毛巾擦擦自己的身体，洗了一把脸，顺便喝了一些水。
　　晚上来到酒吧上晚班，小唐一见到我就递给我一个手机说：“今天早上你刚走，就有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把手机让我给你，说是找回来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昨天的未接电话，然后我直接就关机了。小唐问：“那人谁啊？不像是债主啊，还挺关心你的，”我说：“一个朋友”。好在店里还有很多水果，我胡乱吃了两个橘子又觉得酸的胃痛，现在只有什么都不想，多干活心里才能觉得舒坦。
　　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正在吧台外休息，正愣神呢，只听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我转身看是坤哥。我一阵紧张不知所措，我说：“嗯……那个，李哥今天没来，”他笑着说出来一下，我找你。我看着领班，他点头意我可以去。想必都知道李哥和坤哥的关系，所以没有阻拦。
　　坤哥问：“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
　　他笑着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啊……”
　　“他找过你了？”我试探得问。
　　“前天见了一次，没说几句，就觉得小年轻的还挺霸道，所以刺激刺激他，没想到最后把你刺激了，昨晚上给我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是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还以为我骗他，最后还哭了。”坤哥说。
　　听到最后一句，我忍不住动了恻忍，我问“他说什么了吗？”
　　“就说你手机钱包都没拿，很担心你，今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找到你马上告诉他。我说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吗？吃住都解决不了这些书算是白念了，对了，你昨晚上住哪了？”
　　“还能是哪，寝室呗”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有你的，还行，对了吃饭了么？”
　　“不吃，气都气饱了”
　　“年纪轻轻的，火气都挺大，你俩闹闹就算了，你知道在一起是多不容易吗？以后更难的有你们受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不告诉他你在这了，”
　　“知道了，没事把你卷进来了，还让你跑一趟，也挺不好意思的。”
　　“又说外道话，我还是你老哥不？”
　　……
　　我朝他笑了笑，送他离开，晚上下班我抹黑到寝室已经12点了，还好临走偷了两个橘子，回来送给寝室大妈一个，然后我就上楼了。寝室楼黑灯瞎火的，刚进门就觉得心慌跳个不停，我喝了点水，吃了半个橘子，只觉得胃难受，也没管那么多就睡了。
　　心脏咚咚的狂跳，我开始胡乱的做梦，我梦见我像是在一个热带小岛上，特别热，热的我脱得只剩一个内裤，然后我看见地上有好多水果，菠萝、芒果还有香蕉和橘子。我吃了一个超级大芒果，正吃着，发现芒果里面一个虫子，虫子跑了出来在我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吓得我赶紧往后退，又一阵恶心，急忙丢掉这个大芒果，然后有人在我身后递给我一个剥好香蕉，我接过来回头一看居然是疯子，他说：“吃香蕉吧，好消化，”我哭着骂他：“你大爷的，你死哪去了？一点也不管我。你不关心我，……”我一边骂他一边哭在一边吃香蕉……
　　早上醒过来，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可当我睁眼的时候下了一跳，白色的天花板，不知在哪，我马上精神了，我仔细看了看，是医院，身边还有个大脑袋趴在我枕边，不用仔细看，肯定是疯子。这是一间临时输液的地方，这排十多个床位，对面都是坐着输液的位置，只是大早上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俩，我动了动胳膊，还在打点滴，要知道我最怕疼了，还好这次睡的香，居然都没感觉到。不过我又没病，怎么会打针呢？做梦吗？这未免也太真实了，我扇了自己两巴掌，有些疼。这时候疯子抬起头醒了，他顶着个大黑眼圈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没钱就不吃饭了？”我没理他，他又接着埋怨的说“手机也不接电话，还躲着我，还不吃饭，你是想死给我看么？让我痛苦一辈子是不是？”我说：“那也不关你的事，我早和你说过我这人挺烂的，我不想当误你，死了更好。”他突然就哭了，这倒让我不知所措，他一边哭一边说：“你就刺激我吧，你知道这两天我到处找你，我有多害怕多后悔吗？要不是昨天晚上坤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寝室，我还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呢？”“你把东西扔我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呢？”“我混蛋，我不好，要不是那个男的说你给他买腰带还说喜欢你，我怎么会那么混蛋，都是我不好，我怕你离开我。”我说：“那你现在知道了？”他擦擦眼泪笑着说：“嗯，知道了，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我说：“你最讨厌了，难道我就舍得离开你吗？”他立马抱着我的脑袋上来就亲，我咳嗦了几下让他别闹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在一看我的输液瓶已经回血了，赶紧叫护士来拔针，我笑说：“你不是会拔针吗？真么不敢了？”他说：“回血太多，我没见过这样的，”我说：“你也一点也不称职，看护看的回血都不知道，别人来了还以为我献血呢”，他说：“都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护士拔完针让我休息一下在活动。
　　我说“我就是觉得有点累”。疯子说：“都快吓死我了，我到寝室是凌晨四点多，一进屋就看到你脸色惨白，叫你好几声你也不答应，床和被子都湿透了，你说你本来就没吃饭，还把屋子关的那么结实，当时我都吓死了，”我说：“这不没事么？”“这也叫没事？严重脱水，本来没吃饭身体就虚弱，要不是我把你背到医院打针，你现在还不知道能看见谁呢。”“看到黑无常呗。”我笑着说。他说：“看来是真的没啥事了，还能损我呢。”我说：“你以后在怀疑我，我就把你腿打折，”疯子笑嘻嘻的说：“那还能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