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战争 ...
-
“呼嚇…呼嚇……”喘息声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是唯一的杂音，顺着声音望去，瘦小的孩童拼命地拽动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前行，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清秀而沾满泥土的稚嫩脸庞被闪烁的电光映亮，雨水顺着脸颊滑下，仔细一看才发现，银色头发的孩子居然还用藤蔓编织成的网套着什么大型的物件，在雨幕中费力地拖着它越过障碍，哪怕是被磨破了手心，跌倒在地也不愿丢下。挣扎着爬起，瓢泼的大雨倾盆直下，湿答答的衣服裹在身上给人以被危险粘腻的蛇盘旋在身体上游走般的不适，双眼早以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只是顽固的执念作祟让年幼的身躯维持着运作，继续在冷风飕飕的夜雨中穿行前进，这是那孩子的唯一一个愿望，所以----一定要完成！大脑强制性地想要让不堪重负的身体昏厥，坚定的意志干扰着它所下达指令的实施，意识便在昏沉与清明之间来回徘徊，什么也看不见，白光充满了视野，直至一声叹息，温热的触感覆上，环绕着，一触即离，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声微不可闻的道谢声“谢谢”，却又像有人在耳边不停地说话，想要分辨时却又消失不见，如此反复，磨得原本就睁不开眼透支了精力的兜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倾听这具身体的残念----“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要…比我更…更幸福…”居然是这种东西……
真是…嘲讽啊……躺倒在冰冷洞穴里的孩子用右手遮盖了自己的脸庞，嘴唇轻轻扇动：“啊…我知道了…这种请求…完全无法抗拒啊……”角落处是被衣物包裹着的食物，那是兜搜遍了整个村子，发现的为数不多他可以带走又不会引起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浪忍的注意的物件。
木叶的忍者很快就会派人来这里建立行军据点，像兜这样的孩子必须尽快转移他能转移的那些对他有用的物件----衣服、食物、药品……还有忍术卷轴这类记述机密的东西，为了防止损坏影响使用，兜不得不在山中找寻合适的运载工具，采药的竹筐是万万不能的，只好把粗壮的藤蔓割下来缠在一起，再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废弃衣物缝制成的皮，就可以有效的预防里面的卷轴被淋湿，或是被老鼠啃食。同时，这些多出来的还可以铺在简易的石床上保暖用，温差变化大容易感冒，就这具小身板，这关头生一场病跟慢性自杀没什么两样。
哆哆嗦嗦地扯好“被褥”，囫囵咽下口中的药物，灰蒙蒙的3D页面投射在眼前，想忽视都难。小地图也是灰色的不可使用，兜早已放弃利用这个“系统”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的想法，经过了他这几天搬运尸体时的反复试验，整个页面就只有反映人物（仅限于兜自己）的身体状态：负面的就是游戏中的debuff，中毒也只告诉你你中毒了这一事实，怎么解毒全靠你自己，其它的受伤、疲惫也一律如此。给出了原因，但解说不透彻。但好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会急病乱投医，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昏暗的洞穴里看不清敌人的面孔，那被仇恨和不解扭曲的脸自然也无法被杀戮者所看见，因为他也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着。先发制人的兜没能顺势干掉找到这里想要休息的浪忍，整日在刀尖上舔血度日的家伙自然不会放过兜回防的空袭，以伤换伤用苦无伤到了柔软脆弱的腹部，鲜血淋漓，流出的血液晕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他自己也没讨得了好，左胸处开了个洞，苦无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蓝色，一看就知道上面涂抹了有毒物质。
高大男子的呼吸忽浅忽深，心跳声逐渐微弱，躺在地上的孩子心跳犹在，血泊中被当作食物的爬行动物的蛋颤颤巍巍地裂开了，血液便涌入蛋壳将刚孵化出来的细小白蛇包裹在内，只留一个头颅露出液面。
过了一会儿，血液的温度下降，不再流动，不过成年人中指那么长的白蛇在粘稠的血色中蜿蜒游动，爬向温暖的热源，小心翼翼地攀上柔软的腹部，堵住了出血口。
不知什么时候夜风吹入洞内，那小蛇见风就长般地蜕皮，那白色的遗蜕居然融入了模糊的血肉之中，使狰狞的伤口愈合，而变成了筷子长短的白蛇也如它留下的遗蜕般失去了踪影。半清醒状态下的孩子什么也说不出口，造血细胞正压榨着全身的能量来维持在夜风中挣扎燃烧，将要熄灭的烛火。白色的星野是兜从未见过的奇景，在这星河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
兜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思考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却被纷乱的各类信息冲击得大脑涨痛不已，失去的力气回笼，双手捂着脑袋，身体蜷缩地像虾子，细细密密的冷汗把额头占满，好一会儿兜才勉强把那些信息屏蔽掉一部分，转眼发现灰色的面板上消息栏解锁了新的消息----“恭喜人物触发感知能力”，这下兜是真的无力吐槽了，因为紧接着跳出来的还有另一条消息：“恭喜人物获得通灵兽【白蛇】”，可兜压根就没有这部分记忆，那刚好是他的记忆断层。几番思索后，兜决定去寻找食物。经过了昨晚的大雨，各种各样的气息都被混淆了，正是浑水摸鱼，掩盖自己存在的大好优势。
于是，初来乍到的兜就这么直面了血肉横飞的战争。深红色,到处都是深红色的一片，看不到这红色的边际，也找不到任何其它的活物。感受着生命逐渐流逝，断肢残尸堆积如山，血液潺潺流淌漫过脚踝，粘稠的触感怎么也清洗不掉。日复一日地穿梭在战场上，远方传来的查克拉波动剧烈，又是一场交锋与试探。
砂忍村把战线拉得很长，木叶正处于四面皆兵的不利局面，巴不得早点结束和砂忍方面的拉锯战签订和平契约，好抽出兵力回防木叶支援和其他国家正处于白热化阶段的战争，尤其是在砂忍方面主动挑起烽火的情况下，木叶获胜能赢取的好处不言而喻。砂忍村没了三代风影，狗急跳墙发动第三次忍界大战，仓促上台的四代风影没有多少的威信可言，站不稳脚跟，士气低落；木叶则是因为地处平原，环境优渥却四面皆敌，兵力严重不足，双方都在酝酿着最后的总攻，单看谁更狠，更绝，更沉的住气，半斤对八两，不到尘埃落定的最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出现----战场上的景况瞬息万变，谁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活到战争结束？
和平是很奢侈的东西，战争总是很难结束。所以人们奢望着，渴求着，最后希望总是如同烟火般逝去，比泡沫还要脆弱的生命迸裂，留下的就只有慰灵碑上刻着的一排排冰冷的文字和被捡回来的护额----这除了每个忍村的忍者档案外唯一能证明该忍者身份的证物和所属阵营的象征，就连背叛了村子的叛忍也不会丢弃的护额是战死的忍者唯一能留下的东西----除了这个，又还有什么是能交给他们的家人和朋友的呢？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破旧了的村子的周围被埋下了带有查克拉波动又画上了兜不认识的复杂符文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日渐敏锐的直觉和来往于战场之间不断积累的经验告诉兜，那是很危险的东西，千万不要靠近，所以兜远远地躲在它的笼罩范围之外----濒死之间觉醒的天赋轻而易举就为兜探查到了十分准确有效的情报呢。
这次前来建立据点的忍者最少也有上忍的实力----至少有一半以上是，还有一个是中忍，一个医疗忍者，这样的配置执行这种级别的任务很不合理，因为在大人来之前，这里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忍村而已，条件艰苦到连自己的专用护额都没有配备，又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被木叶和砂忍村两大忍村的战争波及，只是三个精英小队就被屠了村，整个村子也就只有兜这个因为发现了稀有的药材而擅自出村跑到深山老林里采摘药物的孩子侥幸存活幸免于难，没有像下面还没有被搬运走的尸体一样被一把火烧掉。
说起医忍，兜也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的确很适合这项工作，因为查克拉的属性是无，（这个是人物面板显示的，加之兜从村子的废墟中找到了几张测试查克拉属性的试纸，用它测试的结果也是这个，正是因为多方面检测结果无误，兜才勉强相信这个面板提供数据的准确性），而且控制能力在经过系统给予的方案（即最佳训练方向、提升方面、建议这类的东西），训练后勉强达到精英中忍的水平，感知能力就不用说了，它帮了兜很大的忙，让兜得以提前躲开朝兜所在方位行进而兜又不愿与之正面交锋的忍者，医忍必备的要素兜都具备，为了自保而往返于战场之间搜集情报的兜又籍由由绝佳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开发出了一个查克拉使用技巧，好隔绝自己身上的气味，兜的查克拉量并不多，因此他总是分外小心，毕竟这是战争，瞬息万变。
好在这个术（姑且称之为术）消耗的查克拉不多，不然以兜现在的这个查克拉量，一直保持现在的实施状态肯定不行。
前几天就碰上了一个四处游荡的S级叛忍，要不是因为有木叶的忍者突然冒出来缠住了他，估计这会儿他就已经在三途川排队等着转生了。
还有就是因为砂忍和木叶之间的这场战争再等上个几年就能划上短暂的休止符的原因，参战忍者的对敌热情高涨，兜好几次差点儿丢了命，但碍于他脑子里那些珍贵的情报不容有失，逮到兜的忍者无不是想要利用幻术或刑讯来从兜的嘴里撬出点儿东西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够他们兴奋好久----兜至少在三个村子里待过，这是面前已知的，而他们又没有强行破坏兜大脑内设下的禁制又能把情报留下的本事，就只能这么一直吊着。好在他们也没用太过分再次将兜洗脑，但兜一直以来都在扮演一他们所设定好的角色，于是便没有人发觉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并将其作为情报储存在自己的大脑里。
被人强行洗了那么多次脑，兜也适应了它造成的时不时偏头痛的后遗症，身体时不时地疼痛感基本上可以忽视，其他人也察觉不到什么不妥的地方。至于那些探查记忆的术，操作得当的话兜想让他们看见什么他们就只能看见什么，而且连怀疑都不会，因为被窥探的记忆本就是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真正真实平凡的记忆反被视作了虚假。但迄今为止，还真没有多少人发觉这个事实，因为他们当发觉这一点后，兜的手掌已经穿过了他们的胸膛。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再厉害的人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比方说新传出来的那个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叛逃被列为S级叛忍遭到通缉的情报，理由是拿自己村子的忍者做活体实验，哦，这位号称冷君的三忍之一还是一位科学家。但这并不关兜什么事，因为又有任务下达了----潜伏另一个忍村。这类任务最麻烦了，视力不佳的兜要扮演一个角色时眼神把握的不好引起了怀疑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战争时期，叛忍们的自由程度空前的高，各大国忙于战争，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叛忍的动向，这也就导致了弱小的村子像产羊毛的羔羊一样被一波又一波的拔毛不说，关键是他们还拿这些叛忍没办法，他们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村子都叛了还怕追杀？总不能放着村子的安全于不顾去追杀他们吧？得不偿失的买卖谁愿意做啊。
话说回来，现在木叶的境况似乎不怎么好啊----三忍之一大蛇丸叛逃，初代的孙女纲手身为稀缺的顶级医疗忍者却不想再上战场，木叶白牙旗木朔茂功高震主被拦腰折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
“兜，”银发的孩子慢慢地转过身，叫他的是他的带队上忍凉田，“准备好了么？我们该出任务了，村口集合。”被叫做兜的没有追问，因为他很清楚凉田是个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专断的上忍，而他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察颜观色对现在的兜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村子得到兜的都会将其作为一个间谍培养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换句话说，就是老天爷肯赏他这口饭吃。
大概是又想把自己投放到其他的国家窃取情报吧。这次是田之国？那个被夹在中间的倒霉国家。
褐发的上忍有着旁人所没有的特殊天赋，也可以称之为血继，所谓血继，就是只能是拥有某种血脉的人才能觉醒的特殊能力和力量。血脉的不同让他们各自所拥有的能力也有所不同，产生的效果也是千奇百怪，神秘莫测。关于这个兜的了解不多，光是每天应付那些冲击力极强的信息并从中提取有效的情报已经耗费了兜大半的精力，又是个感知能力强的，少不了要失眠。
不过，这次的话，似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呢。脆弱的心脉被同伴的查克拉手术刀切断，鲜血喷溅而出，金色的蛇瞳先是愕然又变为浓厚的兴味，细长的舌头如蛇信子般伸出舔了舔他那已经干裂脱皮的唇，“果然…”那兴奋的神态却让仍苟延残喘的凉田癫狂：“大、大蛇丸…”除了眼前人名字外却吐不出更多的字眼。
“撒，你的名字？”
“兜。”银发的孩子面无表情地自胸腔中抽出自己的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四目相对，给人以阴冷之感的成年男子又揉了一把小孩子柔软的银发，“是个好名字呢----兜”男子意味深长地把孩童的名字反复咀嚼了几遍，“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撒，这几天我有事要办，你就乖乖地待着这里等我，明白了么？”四目相对，S级叛忍的威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回他自己的声音的：“嗯……”如蚊蝇般细弱，名为大蛇丸的叛忍却毫不在意，甚至更加兴奋了：“呵呵，我真是捡了一个好部下啊……”这是一个冷静自持又十分疯狂的男人。兜如此对眼前人定义。
回忆就此结束，昏暗的地下基地，空荡荡的潮湿走廊里回响着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沿墙挂着火把，提供着勉强让人视物的光线，但对性喜阴冷的蛇来说这种程度却是再合适不过。
强者至上是这里的生存法则，能力、天赋、野心、实力…这些都是大蛇丸大人所看重的。不过在兜看来，最最关键的应该是识时务。和大蛇丸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所服侍效忠的这位大人有多么的阴晴不定和喜怒无常。
同样的，兜也见识到了大蛇丸大人的御下之道是多么的成功。世人都说狡兔三窟，可迄今为止，兜跟着大蛇丸南奔北走，去过的基地早就远远超过了三这个数值，更何况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基地存在，恐怕就连大蛇丸大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基地与部下吧。真是----可怕的人呐。
反光的镜片恰如其分地掩盖了他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叫这个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