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台》四五11

4、番外李寅的一夜

　　李寅第一次见舒樾是在二年级的下半学期。那天中午，秋老虎势头正猛，他，豆芽菜还有狗剩三个人吃饱喝足后，不愿待在家，又嫌天气热，于是躺在学校大树底下乘凉。大树枝干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把哥仨的午睡生生搅和没了。于是三个小坏蛋，相视一笑。
　　下午上课铃刚打响，原本闹腾的班级这时安静的狠，所有的学生都乖乖坐在位置上，少数几个在悄悄的笑。教室的前门半开着，门上面还顶着一盆水，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教室里的细小声音也消失了。“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盆子里的水尽数落下。大家看着像个落汤鸡的小男孩一时间笑了出来，可李寅却愣住了，小男孩穿着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裤。一头柔弱的黑发被水打湿，大大的眼睛渐渐变红，嘴唇和两颊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隐隐泛红，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嫩。像一头受伤的幼兽，既生气又委屈，让李寅有种将他抱进怀里的冲动。两只小手摸了摸头
　　老师见状，眉头紧锁，一双桃花眼扫视全班。空气刹那间就安静下来。这时李寅突然站起，掏出课桌下刚洗好的手帕，径直向小男孩走去。抬起手擦了擦小男孩被水打湿的头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小男孩的脸。小男孩感觉到头上的动静，微微抬眼，正对李寅的目光，愣了一会儿，随即笑了出来。
　　“行了，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师说着轻轻拍了拍李寅，李寅牵起小男孩的手走上讲台，然后开口道“我叫李寅，寅是老虎的意思，你呢？你叫什么”
　　小男孩轻轻地说“舒樾，樾是木子边，一个越过的越。”
　　下面的同学一个也没听见，嚷嚷着要舒樾再重复一遍。舒樾被这一阵声音弄的害怕了，两只手紧紧篡着衣角。“他叫舒樾，听清楚了吗？事儿真多，闲的没事啊”李寅面色阴沉下了，厉声道。
　　小小的插曲没有妨碍老师上课下了课，舒樾挤开狂奔回家的小朋友，却发现原本站在后面的李寅不见了。嘴唇一珉，
　　，脸上满是无奈。
　　“寅哥，你怎么了。”冯婷婷说着推了推在沙发上端坐了一个小时的李寅。“啊，没事，你有事吗？”李寅说着摸了摸脑袋。“我只是想说饭做好了，赶紧吃，我先走了啊。”冯婷婷说完拿起风衣大步走出公寓楼。
　　李寅看着桌上的饭菜，轻声说了句“他吃了吗？”然后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这夜又黑又长，舒樾应该会好吧。李寅想着，心中却冒出了另一个声音“屁嘞，没有老子谁保护他”。一个鲤鱼打挺，他拿起门口的大衣，披着夜色走出了门。
　　司南公馆外，李寅已经在花坛边站了许久。耳朵和两颊都冻得通红。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快步从公馆内走出，他赶紧蹲下身，可一双眼睛仍盯着大门，丝没有感觉到身边的雪花。突然，公馆门前的感应灯亮了，一个李寅不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他赶忙起身，装作路过似的跑开，心中砰砰跳着。
　　真是夜色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