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花未开》裳十七

3、她和她

　　雨停了。天空慢慢放晴，乳白色的薄云，在蔚蓝天空的映衬下，缓缓飘过，托出灿烂的太阳。
　　新的一天也从这里开始。
　　一夜的雨使这座城市焕然一新，像改变了整个精神面貌。但改变的是天气，改变不了的是人心。
　　不知不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秦若莲在这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她走向浴室，刷牙，洗脸，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让她感到无力。回想昨日的事，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着一大早从楼下街上就传来的吆喝声，秦若莲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不禁反问自己：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生活？
　　她边哼着小歌边在厨房忙活。
　　她的早餐一向都是那么凑合，白粥再加些萝卜干，在她看来，却很美味。即使囫囵吞枣地吃下，也能品味其中的味道。吃完后，来不及洗碗了，掐算着时间拎着书包而匆忙地出门。

　　因为害怕迟到，秦若莲一出门就地跑了起来。只是因为体育不好，跑了几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她停了下来，耸了耸肩，开始小步走。
　　走了几步，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有些疼痛。
　　“若莲，快迟到啦！还不快点。”带有娃娃音的女声在背后嗔娇对她说道。
　　转身入目的是那个永远打扮漂亮、身上背的书包和穿的衣服永远都是名牌的女生。
　　是周歆瑜，那个家里很有钱但永远不耍大小姐脾气且唯一关心她的同学。
　　就在这无意中秦若莲的嘴角上扬，但在当时，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你先走吧，不要误了你的时间。让我一个人慢慢走就好了。”秦若莲微笑着回应。
　　听了秦若莲的回答，周歆瑜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她快些便转身离去。
　　看着前方周歆瑜的身影，秦若莲不禁有些伤感，低头，默默走着自己的路。阳光照着自己，为何感觉还是很冷？

　　“喵~喵~”一阵连续的猫叫声传来。在秦若莲听来，有些凄凉。
　　她巡着声音找着那只猫，最后，她在街边的花丛中找到了它。
　　流浪猫，被他人丢弃的。
　　像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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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猫的身上一直都是干净的，每当有人来到它身边想帮助它时，它却总是逃走。
　　她和它终归有些区别吧。
　　望着花丛下的猫，她有种道不言说不尽的感觉。最后，离开。
　　在街上，四处走着。游荡在热闹的人群中，可心中总是少了几分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秦若莲才到达学校。但校门已经关闭。看着门口“云杭中学”那烫金的四个大字，秦若莲觉得特别耀眼。或许因为阳光照耀的缘故。她知道，成绩不好本该上职业学院的她因为母亲的关系而上了A市数一数二的高中。
　　她清楚地记得她第一天来学校报道的时候，班主任看她的眼神是有多么鄙夷。而新同学们聚在一起总会谈论自己中考的分数，当时她听着他们那拔尖的分数，秦若莲坐在自己座位上将手撺地紧紧的，她害怕有人会突然问她她的成绩，当然，在听的同时，她也在羡慕和仰视。
　　当那些成绩好的同学都互相了解完后，有人看见单独坐在椅子上却不合群的秦若莲后便主动跑她这里来问她成绩，她战战兢兢地小声将自己的分数告诉了那个同学，尴尬地笑着。那同学期初惊讶，后来像得了什么好消息一样向全班人宣告秦若莲的成绩。他们嗤笑了很久，最后得来的也只是全班的哄笑和瞧不起罢了。也是从那时起，她已经完全被全班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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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没有几天，母亲从外地给自己带回了自己最喜欢的发夹，班中那个喜欢欺负同学的女生看到了这个发夹想叫秦若莲送给她。可这是母亲给的呀！秦若莲不愿意，女生便在傍晚将她带到操场欲“教训”她。操场没有人，第二次，她觉得无助。
　　这一幕，正好被来操场的降国旗周歆瑜看到了。她帮了她，替她赶走了那个女生。从此，每当秦若莲被人欺负时，她总会前来帮她。
　　秦若莲认为，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要对别人好。在周歆瑜帮了自己一次后，她十倍地对周歆瑜好，把她当做自己生命中和母亲一样重要的人。但她并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在周歆瑜眼里，只是个笑话罢了。对周歆瑜来说，这些不过都是举手之劳。
　　在得知周歆瑜这种家境好长相好成绩也好的女生竟然会和秦若莲这种并不出众甚至遭人嫌弃的女孩一起玩时，全年级都被惊讶到了。
　　但秦若莲却有些骄傲。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骄傲。
　　回忆到这，秦若莲才意识到自己被关在校门外。喊着门卫叔叔，门卫叔叔看到秦若莲一脸不耐烦，抽着烟开门絮絮道：“不想上学就不要上，每天都要麻烦我这个老头子来给你们开门，爸妈又不管，成绩又不好，来干什么啊！你们不烦我还烦呢！”
　　秦若莲有些委屈，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等门卫叔叔开了门便飞快地跑了进去，纵然跑步很累。
　　来到教室，秦若莲不敢喊“报告”，她只好站在门口将书本拿出来。她见到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讲着题目，便在外面偷偷的记下解题过程与方法。
　　坐在下面的周歆瑜正认真的听着课，转眸，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秦若莲。举手道：“老师，若莲在门口。”
　　本以为周歆瑜是向她提问题，却不曾想到是这情况。班主任拉下脸朝门口看来。对秦若莲道：
　　“为什么现在才来？！不知道几点了吗？”恼火中夹杂些疑问。
　　“路上耽搁了……”秦若莲没底气地习惯低下头。
　　“呵，耽搁了？不会早点起来吗？成绩不好还不勤奋，也不知道天天来学校干嘛的，浪费资源。你应该学学周歆瑜！”说着脸上又露出第一次报道时见过的那种鄙夷神色。而周歆瑜听了班主任的话冲秦若莲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别处。似不忍心再看这一幕，又似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给我站后面去！一天！立刻马上！”班主任对秦若莲吼着，伴随着叫吼声，下课铃也响了。
　　“这节课又没讲完，本来计划好可以讲完的，都因为秦若莲耽误了时间。下午的体育课上数学。”说完，班主任离开教室。留下的满教室的抱怨声和责怪声。
　　秦若莲站在教室后面不知所措，面对同学们的谩骂和责怪，她早已习以为常。虽然有时还是会难过。中途，周歆瑜已经将她的笔记放在秦若莲的桌上了，翻开，清秀的字迹。
　　秦若莲发现，她越来越依赖这个千金大小姐了。她真的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