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没有忘》九叶999

14、挑衅

　　一下晚自习回到宿舍，萧南就把好消息告诉了沈程前。
　　“前哥，我这边搞定了，明儿我就带顾北去排练室！”
　　“干得漂亮啊小妹妹。”隔着手机，沈程前的声音轻松了许多。
　　“我给你发两个视频，你发给他，是走台步的入门级教程，让他有时间的话先看看，心里有个谱。”
　　“得令！”
　　萧南挂了电话，一头仰倒在床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顾北答应帮忙，这燃眉之急就算解了一大半。且不管他的表演水平能到哪样，单是冲着这张脸往那儿一摆，就能惹得桃花满天飞，这节目就不至于砸在手里。
　　与此同时，沈程前也松了口气。
　　刚才在送薛萌萌回宿舍的路上，他还担心，看萧南应下这事儿的时候脸色不算太好，还以为那小子挺难搞。倒是薛萌萌根本不觉什么，反而很肯定地告诉他，萧萧出马，这事儿一准没跑。他问为什么，薛萌萌卖了个关子，说等那小子来训练几天，他就知道了。
　　薛萌萌说这话的时候，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八卦魂。
　　沈程前没见过顾北，自然不懂她的意思，只看到自家媳妇儿两眼冒光，一副坐等好戏的模样。
　　他一直对薛萌萌的审美深信不疑，不要脸点说，薛萌萌要是眼光不好，也不能看上他不是。
　　答应让顾北来救场的时候，沈程前心里想的是，有个能撑起颜值的人救场，就已经是妙手回春，能让节目起死回生了，至于再进一步来个春回大地，春暖花开，他也就没抱什么指望了。
　　但是当第二天，顾北准时出现在排练室之后，沈程前才发觉，这tm说不定还可以春意满园啊。顾北的过人之处绝不只是俊逸出众的外形，让沈程前更感兴趣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劲儿。
　　为了摸清他的底子，沈程前还是按社团里模特队面试的规矩，让他试走一下。
　　顾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按沈程前说的做。
　　当他走了个来回后，来围观的陈绍忍不住先开了口。
　　“师弟，你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吗？”
　　顾北面色不变。
　　“没有，就昨儿看了两个视频。”
　　他指的自然是沈程前让萧南转给他的入门教程。
　　听陈绍这么问，萧南莫名有些紧张，难道是顾北刚才的表现很不专业？
　　不应该啊，她虽然不懂技术，但总是知道时装表演要的是赏心悦目。刚才顾北来回一走，尽管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几分随意，但是不得不承认，纵是他随便走走的，也让她挪不开眼。
　　陈绍一拍大腿，差点没跳起来。
　　“我曹，这么个潜力股，我们招新的时候怎么就没招进来啊？”
　　“哼，谁说不是，也不知道招新的时候，谁俩眼就知道搁小师妹身上瞅。”薛萌萌日常怼陈绍，但看向顾北的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听他们这么说，萧南才放下心。
　　而顾北听言，眼中并未有波澜。
　　这人，在人前总是这副眉眼疏淡的样子，怨不得简温之前会说他高冷。
　　他抬眼正对上了萧南的视线，她立马咧嘴一笑，比了个点赞的手势，他这才微不可见地扬下眉，眼中浮上了一层笑意。
　　只一次试走，在场的众人从这个新人身上，就几乎挑不出半点错处。
　　沈程前打量着顾北，眼神中露出认可，他没想到顾北真的会认真地去看教学视频，更没料到，这小子的悟性简直出人意料，令人瞠目。
　　“这次演出，麻烦师弟了。”
　　沈程前一笑，俊朗的眉目舒展开来。
　　闻言，顾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放在某姑娘身上的视线，与沈程前对视一瞬。
　　倏地，他挑起唇角，清冽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人听得清晰。
　　“分内的事儿，师兄不用客气。”
　　其他人似乎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倒是沈程前剑眉一挑，分内？也不知道这内的是哪一份啊？
　　天资优势是一码事儿，后天训练又是另一码事儿，也是因为看到了顾北的天赋，沈程前对他的集训，显然超出了对一个新人替补的要求。
　　这样一来，顾北所有的课余时间几乎都被训练占用。萧南还真怕这顾小爷脾气一上来，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过好在他用行动证明，虽然嘴损了点，但还是蛮信守承诺。
　　在之后两天紧锣密鼓的训练中，顾北可以说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和沈程前在沟通动作要领这些技术问题的时候，也始终耐心认真。
　　可每次看着两个人并肩而立的时候，萧南都忍不住想到那天自己对他们的形容，也不知道，顾北这个小心眼的，还惦记着这事儿没。
　　“妹妹，叹什么气啊？”
　　陈绍拍了她一下，笑嘻嘻地凑上来。
　　“绍哥，明天就要演出了。”
　　萧南的脸上有些苦兮兮的。
　　“又不用你上台，你发什么愁？”
　　“你说，他……行吗？”
　　陈绍顺着萧南的眼光寻过去，正瞅着和程前并立的少年。
　　他咧嘴一乐，“萧萧妹妹啊，哥跟你保证，明儿你们这节目，绝对艳惊全场。”
　　考虑到第二天还有彩排和演出，晚自习结束前一个小时，沈程前就下令让大家都散了。拿着不上晚自习的假条，又能提前结束训练，屋里的人感激涕零地谢过社长大人后，大部分都麻利儿溜得没影了。
　　“沈程前，你也不怕就这么放走了人，回头要是哪个被教务处那帮老头抓到，来找你兴师问罪。”
　　薛萌萌嘴上埋怨着，明亮的眸子里却半点都没担心的意味。
　　沈程前更是一点都不在乎。
　　“我招进来的人，能有那么蠢？”
　　“嘚瑟！”
　　薛萌萌白了自家男朋友一眼，脸上确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些天都忙着训练，留给他们俩约会的时间可是少了不少呢。
　　“顾北，你出来一下，跟你说点事儿。媳妇儿，你也一起来。”沈程前冲还站在屋里的顾北招招手，三人一起去了走廊上。
　　萧南也没急着走，她先是把明天需要用的道具和服装都从置物室挪了过来，然后打算最后做次清点。
　　而这时候，排练室里除了她，就剩下了万倩和另一个师姐。
　　“现在的妹子啊，一个人的时候呀什么都能抬动，当着师兄的面，就开始作天作地了。”
　　在安静的房间里，万倩阴阳怪气的声音格外清楚。萧南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却并没抬头，转而继续整理西装的领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长了张挺无辜的脸，实际上一堆鬼心眼。”万倩继续旁若无人地说。
　　她和向远是同班，高一的时候就是为了向远才进的表演社，结果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生，竟然为了个才见几面的丫头受了伤，她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训练的时候当着沈程前和薛萌萌的面，她不好发作。这会儿可逮着空，当然要逞个凶痛快一下。
　　而万倩身边的好友却偷偷看了眼背对她们的萧南，拉了拉万倩的胳膊。她却一下甩开好友的手，冷哼一声。
　　“你拽我干什么，有脸做，还没脸让人说了啊？”
　　万倩的态度萧南不是感受不到，自打向远受了伤以后，哪怕顾北的出现补上了排练的缺儿，但万倩始终对她都不怎么友好。她又不是个傻的，上次问了问陈绍，这万倩和向远的关系，她就全明白了。
　　之前在医务室的时候，万倩明显就是在怪她，但是不好听的话都被沈程前拦下了。而眼下，摆明了就是要秋后算账。
　　萧南也没打算理会，既然万倩没指名道姓，她就权当听不懂好了。
　　然而万倩并不打算适可而止，她见萧南蹲在装服装的箱子前并无反应，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火气更是无处发泄，索性直接走了过去。
　　她扫了一眼萧南手上抱着的几件演出服，冷笑道。
　　“可别再毛手毛脚地把东西给弄坏了，明天就演出了，可没地儿再去找什么能补替的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记恨着向远受伤那事儿。
　　这人都站在了面前，萧南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只能抬头，轻笑道：“师姐放心。”
　　上赶着找麻烦，却连连碰了软钉子，万倩一腔火气发不出来，生憋得俏脸通红，转身走开。
　　就在萧南以为她就这么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乒乓声响，她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在排练室大镜子前面的地上，放着不知道是被那个社员忘记带走的可乐罐，正巧被憋了一肚子火的万倩一脚踹翻，罐里剩下的可乐撒了一地，易拉罐翻滚了几下，停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门门口的某人脚下。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见，就辛苦师妹把这儿打扫干净了。”
　　万倩冲着萧南挑衅地一笑，转身拉着好友从前门离开。
　　站在门口的顾北，把视线从脚下的易拉罐，移到屋内萧南的身上，脸色有些冷。
　　萧南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转过头快速地把最后几件衣服检查完，叠好放进箱子里，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顾北。
　　“你杵在这儿干嘛，前哥他们走了？”
　　萧南走到一边，拎起自己的书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早走了。”
　　顾北开口回答，语气却没有脸色那么冷。
　　“那你还不走？” “等你。”
　　“那走吧。”
　　萧南连看都没看那满地可乐，直接抬手把顾北推出去，然后关灯锁门，动作一气呵成。
　　而被推到走廊上的顾北俊眉微挑，眼中的深沉淡了几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低头锁门的姑娘，把原本含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