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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江城,成蹊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雨澄还没有醒来,成蹊等着一会儿,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雨澄。”雨澄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成蹊伸出手准备拍她一下,却停在了她的肩膀上方——这三年来,他不是没有和异性约会过,甚至发展到更深的程度,只是,他做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去触碰她,仿佛会亵渎了她。
      他把手从雨澄的肩膀上收回来,捏住了安全带一头,另一只手按下了扣子,身上的束缚感减轻了,雨澄终于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目光落到成蹊脸上时,有点羞赧地笑了。
      “到了。”成蹊用目光示意她看车窗外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
      “哦。”雨澄应声,却并没有下车。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合上。
      这时,后面的车子开始按喇叭,成蹊看了一眼后视镜,门童走过来敲窗户:“不好意思先生,后面的车要落客。”雨澄连忙拿起包,准备下车,成蹊却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又驶离了酒店。
      “把安全带扣好。”车子开到了大路上,成蹊稍微加快了车速。
      雨澄心里疑惑,却没有发问,依言乖乖地系上了安全带。车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夜已深,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疾驰而过的车子。她伸手打开了收音机,小小的空间里有了声音。
      这时,收音机里开始响起音乐的前奏,调子悠远而又深情,溶在深深的夜色里,两人都凝神静听着。
      是一首老歌,在深情款款的男声演绎下,仿佛能一层层触碰到深埋心底的情愫。

      因为你我尝过甜蜜
      忘记你却谈何容易
      这麽多年沧海桑田
      我情深却无缘
      再见你你依然美丽
      望着你我默默无语
      又想问候又怕心痛
      让岁月为我说
      你知不知道我始终爱你...

      歌声戛然而止——雨澄几乎是忙乱地按掉了收音机,这首歌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吐露着她的心声,让她觉得自己无处躲藏,她把车窗摇下来,头转过去看着窗外默默地做着深呼吸。成蹊扭头看了雨澄一眼,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他将车慢慢靠边停下,然后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又帮雨澄解开了安全带。
      “雨澄,”成蹊叫了她的名字。关雨澄不由得回过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暗夜里依然带着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雨澄把游离的视线聚焦起来,迎上成蹊的眼睛。
      成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从在翰林的教室门口见到她到现在,九年时间过去。他第一次在雨澄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眼神,无惧无畏,温柔坚定,这种坦然的气质让瘦小的她显现出一种和体型不相称的气场。她终于不再是那个总是仓皇地躲开他的小女生。成蹊往前探了一下身子,他想把她额角被风吹乱的头发捋一下,他想把她拥进怀里,感受她在自己身边的踏实,可这一切,仅仅是想想而已——他以何种身份去做出这些亲密的举动?在江边他也曾轻揽她的肩膀,可那是完全出于一种希望安慰她的初衷,而此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想作为一个男人去拥抱她。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雨澄看了下名字,接了起来:“Tina。”那边很急促地说了一些话,雨澄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好,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不用了,我自己改签吧。”挂掉电话,她歉意地跟成蹊说:“我得回酒店了,上海那边有急事,我明天九点钟之前得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夜风更凉了,成蹊把车窗打上去,说:“你的手机里都没有我的号码。”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点孩子般的委屈和抱怨。雨澄禁不住笑了,说:“你的手机里难道有我的号码?”
      “你自己看,手机就在这儿。”成蹊用下巴指了指他俩之间储物盒,他的黑色诺基亚静静地躺在那里。关雨澄当然不会真的去看,她只是伏在他的肩头哭了一场而已,他们的关系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变,这种宣泄和安抚是一件极寻常的事,并不意味着他们从此更亲近了一步。想到这里,雨澄的心沉下去了一点。
      路口遇到了红灯,从45秒开始倒计时,成蹊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选中雨澄的名字,按下确认键,递给雨澄:“眼见为实。”雨澄接过去,看到屏幕上存着三个号码,一个是她大学时在府城的,一个是工作后在鹏城的手机号码,还有一个,是非语的办公座机。
      “两个是空号,还有一个找不到你。”成蹊看着前方,眼神有些黯淡。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苍白的字,雨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和这几个号码相关的记忆在她脑子里快速地聚集,每一个都和成蹊有关。
      “把你的号码存进去。”成蹊又伸出右手在她头顶上摩挲了几下。
      雨澄在键盘上一个一个按下自己的11位号码,又按了呼叫键,片刻,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赫然闪烁着“成蹊”两个大字。
      “你一直没换号码?”雨澄不无惊讶地问。从曾城到鹏城,再鹏城到江城,辗转换了三个城市,他竟然一直用着同一个号码。
      “没有,换个号码麻烦。”成蹊淡淡地说,他瞥到了雨澄手机上自己的名字,嘴角浮上一丝浅笑,又努力控制着不让它蔓延开来。“存着我的号码,也不打给我。”
      雨澄停下正在成蹊的手机上存自己号码的动作,闷闷地说:“怕打扰了你和师母。”
      听到这句话,成蹊嘴角的笑意散去,他侧过脸看了一眼雨澄,她低着头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心里生出无限心酸。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是否一直生活在他和别人相亲相爱的想象中?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你。”成蹊想到了刚才那通电话。
      “我得先回酒店上网看下机票,能改签到几点的。”
      “那你改签好了告诉我,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了,应该会很早,我打车去就好。”
      成蹊不再说话,他发现自己高估了雨澄对于他的亲近程度,否则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雨澄还会拒绝他?
      “成老师,我的意思是,我在外面东奔西跑习惯了,不想让你这么辛苦。”雨澄似乎觉察到了成蹊的情绪转变,连忙补充道。
      车子驶进了酒店的前廊,停了下来,门童过来帮雨澄开了车门,她不得不赶紧和成蹊道别下车。成蹊在车里看着雨澄走远,打算等她拐弯看不见了再走,不料雨澄走到大门位置的时候,突然回转身,弯下腰,笑着向成蹊挥了挥手,灯光下的她笑颜如花。成蹊开门下车,走到车的另一边,微笑着向雨澄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看着雨澄轻快的背影,成蹊不无惆怅地想,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也许会冲过去,告诉她刚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明天最早飞上海的航班是六点二十分的,这意味着关雨澄要四点钟不到就出发去机场。她眼睛看着电脑,手里捏着手机,她内心挣扎着是否要告诉成蹊改签的结果。如果说在得知成蹊没有和许菲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心里是对成蹊这几年没有着落的感情和自己错过的时光的心痛遗憾,那么后来,她不可否认自己又生出了一丝希望——必须承认,这么多年来,她对成蹊的爱恋从未斩断过。她想,也许应该给自己多一次机会,这几年来职场一路厮杀披荆斩棘,学会的技能之一就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就这样打开一个又一个区域的业务,才得以走到今天。
      雨澄正在准备拨出成蹊的号码时,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成蹊”两个字。这次她没有再拒绝成蹊,两人约定凌晨3:30在酒店门口汇合。末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都没有挂电话,停了几秒,成蹊才说:“早点休息,还可以睡四个小时呢。”雨澄脸上漾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容,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怎么了”成蹊那边听不到声音,追问了一句。
      雨澄笑出了声,声音轻快地说:“明天见,哈哈。”
      “明天见。”成蹊的声音里也透出笑意。

      雨澄并没有睡意,她知道明天上午的那一个会议需要她保持充足的战斗力,但是此时此刻,她想放纵一把——不再强迫自己睡觉,抛下和工作有关的所有问题,让自己尽情地沉浸在喜悦和期待中去畅想,这是她许久未曾有过的体验。
      而江城的那一边,成蹊也没有睡。
      厨房里亮了一盏大灯和壁橱下的小灯,他抓了一把米放在砂锅里,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又加了水,然后把砂锅放在燃气灶上,开到小火;又从冰箱里找出干贝、瑶柱和虾仁,拣了几颗出来洗干净,放进砂锅里。做完这些,他便靠在灶台上,看着砂锅底下跳跃的蓝色火焰。等他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玻璃窗里映出的自己竟然笑容满面,连忙收紧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虽是独居,但三更半夜一个人带着傻笑在厨房忙活还是很诡异的。关雨澄的突然出现,在他日趋平静的心湖掷下了一颗石子,他以为时过境迁,只是波澜微起,但是,这波澜似有越来越汹涌之势,在车上听到那首歌时,几乎如同惊涛骇浪将他席卷。
      他已不再年轻,纵然在感情的问题上再缺乏敏锐的触觉,也已经到了能读懂人心的年纪。雨澄在樱花道边抑制不住的恸哭,让他几乎可以确认,自己在这个昔日学生的心里,绝不仅仅只是以一个老师的角色存在;他的内心迅速被怜惜和柔情所充斥,曾经“为人师表”的戒条被他暂时放到了一边,他伸出了手,第一次把这个女孩轻揽入怀——尽管只是头靠在他的肩膀,却让他感觉多年的牵绊有了归处。
      砂锅里的米粥开始散发出米的清香和海鲜的鲜味,并且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窗外两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后两声惊雷霹过,紧接着大雨倾盆,明镜般的窗户玻璃很快被雨点砸得模糊不清,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灯光。成蹊拿起长柄勺子,慢慢搅动着锅里的米粥。
      这种海鲜粥的煮法是他前一任女朋友曲雁贞教给他的。她是个贤淑温柔的潮汕姑娘,深蓝教育的行政主管,负责深蓝一应后勤事务,总是带着顺从平和的微笑,带着前台姑娘把一千多平的办公室打理得清清爽爽。那时候成蹊在鹏城已经从学校辞职,去深蓝负责教学管理了。
      无牵无挂的成蹊加班成了家常便饭,偶尔碰到曲雁贞也晚走,会主动绅士地捎带她回家。投桃报李地,曲雁贞也会经常给他带各式自己煲煮的汤粥、糖水,成蹊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总是找借口推辞;后来发现不仅他有,其他的同事也能分得一杯羹,又禁不住曲雁贞一双诚恳又带点怯生生的眼睛盯着他看,便不再拒绝了。
      关雨澄到上海第二年的平安夜,深蓝在鹏城包了间酒吧办了个大party,罗成立和成蹊被一帮姑娘小伙灌得酩酊大醉。散场的时候,曲雁贞作为组织者把大家一一送走,最后就剩下醉的瘫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深蓝双杰。罗成立的女朋友来接他的时候,极其热情地把成蹊家的地址告诉了曲雁贞,径自拖着罗成立就走了。曲雁贞稍作犹豫,便用尽全身力气扶起成蹊,拦了辆出租车。
      “花溪公寓。”她看了一眼身边靠在座椅上一身酒气的成蹊,报出了他的住所。
      曲雁贞扶着成蹊进了门,把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便去厨房打算煮个醒酒汤。但空空如也的冰箱和橱柜让她实在没有可发挥的地方,只得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了蜂蜜、酸奶。当她把一杯加了蜂蜜的酸奶端到沙发前,用勺子往成蹊嘴里喂的时候,成蹊皱着眉头推开了她的手,随即一声悠长的叹息。
      曲雁贞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沙发上的成蹊忽然慢慢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仰头靠着沙发。沙发低比他的头的位置低了一些,使得他呈现出一种很难受的姿势。曲雁贞只得蹲下,把几个靠枕垫在成蹊的头下面,好让他的脖子有个支撑。末了,她并没有马上站起身,而是半跪在了成蹊的左边,一只手肘撑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成蹊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她在一个典型的潮汕家庭长大,也交往过一些本地男孩,从小见多了本地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和懒散,自己身边有成蹊这样一位温文尔雅工作勤勉的男士,不产生好感是很难的。但柔弱的个性使得她从来不敢去表达自己的好感,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好感煲进汤汤水水里,为了让成蹊能没有顾忌地喝下去,她不得不每次都做好几人份的量,尽量让自己的显得不那么刻意。
      就在她的思绪纷飞的时候,旁边沉睡的成蹊忽然伸展了一下手臂,左手正好搭在了她撑在沙发的手臂上,而搭在上面的那只手停留了几秒钟,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又仔细地摩挲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歪倒过去,头枕在了她的手臂上,右手也伸过来,紧紧地抱着那只手臂,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头还来回蹭了几下。曲雁贞被成蹊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乱了方寸,而被成蹊又枕又抱的那只手臂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了动弹不得,那样定定地坐在那里,连什么时候昏昏睡去也不记得了。
      凌晨时分,成蹊在灼心的干渴中醒来,睁眼却发现自己和曲雁贞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坐在地上,他的身子还靠在曲雁贞的身上,此情此景令他迅速清醒过来,几乎想弹跳起来,无奈宿醉的身体半坐着睡了半夜,已经僵硬不堪,人没弹起来,曲雁贞却醒了。
      她给成蹊倒了水,用绵软温柔带着广东味儿的普通话对成蹊说:“成总,让我照顾你好不好?”那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带着无言的深情和哀愁,成蹊接过水一饮而尽,手抚上她那双被自己枕出深深的印子的手臂,却被那双手反拉一把,他顺着那股力压着玉璧的主人倒在了沙发上。

      冰箱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2:00了,成蹊又去看了一眼砂锅里的粥,已经煮得十分浓稠,红色的虾仁在米黄色的米糊里散落着,海鲜和大米经过火焰与时间的熬煮,散发着悠长浓郁的香气,在雨夜里充斥着整间厨房。成蹊调小了火,又切了一把姜丝撒进去,盖上盖子。冰箱保鲜层里还有一根莴笋,他取了出来,掐掉叶子,削皮,切片,再切丝,另外一个灶上烧水,莴笋丝焯水,用漏勺捞起来,加几滴酱油醋,再淋上几滴小磨香油,一盘碧绿清爽的凉拌莴笋做好了。这个过程琐碎漫长,成蹊却始终带着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兴起处甚至哼起了刚才在车子里那首被关雨澄掐断的歌曲。
      这一晚成蹊没打算睡觉,将粥和菜装进分层的保温桶,又去阳台上抽了一支烟,大雨已停,城市尚未苏醒,天空澄明,夜风微凉,他许久未体验到生活的惬意了。烟燃烧到了尽头,又去冲了个澡,回到房间时,竟然在衣柜前踌躇了——他再次自嘲地笑了笑,为穿什么而费神,这真的是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呢。

      凌晨3:00的时候,成蹊给关雨澄打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沙哑和迷糊,软糯而放松,听到已经三点时,又惊叫了一声。成蹊忍不住笑了:“不着急,你赶紧起床收拾一下,我三点半准时到。”
      关雨澄刚走到大堂,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成蹊。他朝她走去,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和电脑包。
      在车上坐定,成蹊把保温桶递给了关雨澄:“吃点早餐吧,我开得慢一点,去机场来得及的。”雨澄没有推辞,把笋丝搁在膝盖上,粥捧在手里,一口粥一口菜,吃得有滋有味。成蹊开着车,没有打扰她,只时不时眼含笑意侧过头看她一眼。

      机场对于关雨澄不是陌生的地方,这几年她都是在不同的城市穿梭,拖着或简或繁的行李,换登机牌,过安检,登机,捱过漫长的延迟等待,驾轻就熟。而这一次,却有丝丝离愁别绪缠绕心头。办理完值机,离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排队安检,而是站在帮她拖着行李箱的成蹊身边,远远看着安检的队伍。旁边有一个男士匆匆跑过,和雨澄擦身而过的时候撞得她一个趔趄,成蹊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站定后,雨澄面上平静地道了一声“谢谢”,心里却有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小鹿乱撞,她没有挣开还抓着自己胳膊的那一只手,成蹊怔忡了一会儿,才放开。松手的那一瞬间,俩人心里都有一点淡淡的惆怅,仿佛刚建立的某种连接又断开了。
      雨澄的手机响了起来,谭明娜在电话那头问她要一个文档。挂了电话,她不得不跟成蹊道别:“成老师,我得进去候机了,里面有无线网络,方便发邮件。”
      成蹊手拖起行李箱:“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排队。”队伍不是很长,很快到了雨澄过安检闸,她从成蹊手中接过自己的包和行李箱,看着成蹊那张明显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泛着血丝的眼睛,即便这样,那双眼睛仍然满是温柔。雨澄把包搁在行李箱上,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环抱住成蹊,头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前——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主动去拥抱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她并不后悔这样做,这几年她幻想过无数次这个画面,今天,就勇敢一点,冒失一点,了结自己的夙愿吧。这个意料之外的告别方式让成蹊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很快揽住了雨澄的肩膀,紧紧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头顶正好在他鼻子的位置,一缕好闻的发香钻进他的鼻孔,软软的发丝扫着他的鼻子,有些痒痒。他偏过头,脸贴在雨澄的头顶,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怀里的她比看起来的样子更加纤瘦,给他的拥抱却是那样有力,温柔又坚定。
      安检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下一个”,雨澄默默地松开了扣在成蹊后背的双手,成蹊也把自己的手从雨澄的肩膀上轻轻抬起,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开,却发现雨澄眼睛红的厉害,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雨澄转身拿起包和行李箱匆匆过了闸口,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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