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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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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望着自己的眼里有不一样的温度。
笑了笑,二哥,谢谢。
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挺满意,你之前这么叫我,好像都没小学毕业。
我一怔,记忆里,对于这人,的确没什么印象。
小学时,每年假期,几乎都会被父亲带回来,每一次都是小堂哥带着自己玩,因为只有他有时间,和自己年龄最接近。
猛地记起,记忆里,其实不止有小堂哥,还有另外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总是默默在一旁不说话,时间一长,记忆就模糊了。
许是有些歉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阿南,楼上有人在唤他。
他抬头应。
视线停在他仰着的颈部,纤细,喉结突兀。
家乡话,和粤语相似,有些词语还是勉强猜到。
他声音总是很低,很轻。
有些粗犷的方言,经他口一说,就感觉很舒服。
他要去忙了,我知道。
一会儿咱们家要一起和新郎新娘照相。
噢。拍全家福,倒是很少会有。
点头表示知道。
拍摄地点就在院子里,地方宽敞。
最年长的长辈坐最前边,依次按辈分往后,老老实实站到最后一排,旁边是小堂哥。
大堂姐还有大堂哥都在广东没回来,自家就自己还有小堂哥两个小辈。
两人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自觉站在最边边。
等摄影师选角度时,目光瞥向了前排中间的方向。
他是伴郎,站在两位新人旁边,自然的就站在了长辈中间。
自己的位置,只看到他一道侧影。
目光放到他胸前的那朵红花上,莫名想笑。
摄影师招呼都不打就按快门。
然后,他抬手一指,指尖对着自己。
美女,看镜头好吧。
脸上一晒,旁边小堂哥嘴里发出压抑的笑声,我不由一恼伸手对着他胳膊就是一掐。
折腾半个小时,终于照好,原以为可以走了,日光很晒。
却不想,二堂姐忽然兴奋地叫住了自己还有小堂哥。
咱们小辈自个拍一张吧,快来。
无奈,只能返回。
而这一次,站在了他旁边。
这一站才知道,自己才到他的下巴,矮了整一个头。
离得很近,胳膊处能够感觉到对方衣料下的温度,目光看着前边黑黝黝的镜头。
风挂过额前的发。
只觉岁月静好。
下午,父亲提议让我上婚房看看,有些疑惑,婚房不该是在男方那边吗。
原来,咱们这儿男女家都有婚房,明天才是正式过门的日子,今天是在女方家宴请,但今晚新郎是不能留宿女方家的,必须连夜赶回自家,明天一早再带着聘礼过来。
忽觉得结婚很繁琐,乡下婚俗复杂,就更麻烦了。
咱们明天也要过去吗。
父亲问,想去吗。
思绪半晌,去吧,反正无聊。
那你跟着小堂哥他们去,我明天要拿车子去县里洗洗。
上到二楼二堂姐原来的闺房,放眼都是喜庆的红色,床上撒着糖果,红枣,几个姑婆催促着孩子到床上去。
但是只给男孩上。
默默看着,笑了笑。
这时,堂姐携着伴娘上来休息,一瞬,人群都散去了。
被二堂姐拉着进屋,关起门。
堂姐立马瘫座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疲惫。
做伴娘的姑娘,给她倒了杯水。
这就累了,明天可是比今天要累个十倍。
有些讶异,她说的是普通话。
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视线。
她望了过来,笑了笑。
我不是你们这的人,和你姐姐是在广东认识的。
原来如此。
伴娘姑娘穿着淡紫色的伴娘礼服,个子不高,皮肤白皙。
她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笑。
你这妹妹,真是漂亮,多大了。
高中刚毕业,小妹大学想好去哪了吗?
堂姐起身,靠着沙发,也望过来。
分数还没出,要看分数才考虑。
就没有想去的城市,伴娘姑娘问。
默了半响,杭州。
两人有些讶异,还以为会是北京上海呢。
笑了笑,默默摇头。
这时,堂姐拉过伴娘姑娘的手,眼里有好奇和丝丝促狭。
怎么样,我家二弟看得过去吧。
这句话,猛地如一粒石子砸在心房上,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起了涟漪。
只见伴娘姑娘白皙的面颊,泛起了细微的粉红。
什么意思。女孩显然不好意思了。
堂姐挑眉,这又没外人,明显之前只要向南站你旁边,你就不敢说话。
不然,之前你一直考虑要不要来,怎么我一提向南是伴郎,你就答应了。
被说破,女孩也不在忸怩,那纤细的眉微皱。
可他,没那意思。。。
一旁的自己,了然。
妾有情,郎无意。
回想那人,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真想不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看着面前有些愁苦的姑娘。
姐姐,你喜欢我二哥吗?
似乎从未有人这么直白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她看着自己,都呆住了。
忽然,觉得这样单纯的姑娘,挺适合那人的。
二哥他人挺呆的,不爱说话,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你喜欢他,一定要告诉他。
他会懂的。
堂姐点头。
向南在这个家对谁都不大亲近,从小就独独对向西和向北亲,听她准没错。
许是被我的话说服了,姑娘点点头,眼里带着坚定。
不知怎的,心里像放下了一丝担子似的。
突然
向北,你就是向北!
她似发现了新大陆般。
我奇怪地看着激动的女孩。
怎么了吗?
一旁的堂姐笑了。
你不知道,我和你二哥还有小堂哥刚去深圳的时候,是跟着你大东哥一起的。
当时这姐姐也在一个厂子里,大伙自我介绍时,你二哥和小堂哥一说完名字,其他人都笑了。
说,这东,南,西,都到了,怎么少了个北呀。
还成了一段时间的笑话。
不想自己的名字,还成了段子了。
伴娘姑娘也笑了。
但是当时,你哥哥们谁都没说家里真有个妹妹就是叫这个名字。
直到我和你姐姐熟了,她才告诉我。
为什么?
堂姐来到身边,拿起我胸前的辫子。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你是咱们家这辈儿里最小的。
别看你这些哥哥平时一副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
可从小,哪个不是最疼你的。
你的名字干嘛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
这不过是他们打工生涯中,日常琐碎里的事。
或许,现在小堂哥还有他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事了。
现下,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