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李]云闲水远》陈三愿惊春

6、第 6 章

　　剧组背后的一切李寻欢都一无所知，即使听到其他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大老板来视察的消息，也如清风过耳，不萦于怀。

　　承诺过的事他会尽全力做好，其他的事他也不愿过多纠缠。是以，在满片场或紧张、或期待、或心事重重、或佯装镇定的人中，真正不为所动的李寻欢反而成了另类。

　　好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人关注他，服装组的助理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拿着记录本去取戏服，让他找化妆组报道。

　　这场武戏参与的演员比昨天还要多，但其中一大半都是扮演天魔的替身武行，他们都穿着特制的特效动作捕捉服。真正需要宽袍大袖束发冠巾的人没几个，服化组每个人只用负责两个，比昨天一个人负责四五个轻松许多。

　　李寻欢进场的早，运气也不错，居然逮了个空，独占整间化妆室做造型。

　　化妆组的新人姑娘正紧张地和朋友聊微信，即使明知关天翔那种顶层人物到了剧组也不会注意到她这样底层的小虾米，在整个组都如临大敌的氛围下，紧张感仍旧如流感病毒一般传染给了她。所以她指尖如飞地打着字，向朋友倾诉压力，直到李寻欢站在她身后，轻轻咳嗽一声作为提醒，才猛地回过神来。

　　“抱歉，吓到你了。”新人姑娘吓得全身一抖，手机差点丢出去，倒让李寻欢颇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没有，是我走神了，让你久等了坐这里！”新人姑娘吓了一跳之后有点语无伦次——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一瞬间看呆了。

　　李寻欢身量高，又瘦，更显得修长，虽然很简单的穿着T恤配牛仔裤，不得不说服装摊主给李寻欢选的衣服尺码非常合适，修身款的牛仔裤正正好地包裹着他的腰臀，更显得他肩宽腰细臀翘。新人姑娘上下看了看，总觉得那双笔直的长腿比例不太科学——不像三次元更像二次元。

　　至于脸，新人姑娘都表示没什么要求了，有这么一双好腿，还要什么自行车。等她的视线重新回到李寻欢脸上，就更满意了——虽说年纪嘛，确实大了点，还是那句话，看看那腰那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新人姑娘的视线有点奇怪，但还不到引起李寻欢注意的程度。依言坐在化妆台前，新人姑娘深呼吸了两次，让自己恢复职业状态。

　　“我在记录上没看到你的发型编号。”她翻着记录下意识地说道，然后又看了看李寻欢，不等他想出借口，就自己“恍然大悟”了。

　　“你这是自己留的头发？”新人姑娘一脸惊叹地看着李寻欢及腰的长发，“留了很久吧？”

　　“自幼留起。”李寻欢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新人姑娘的神情更加惊叹了，还很是艳羡：“很不容易吧？”她只是单纯的感慨，也没等李寻欢回答，又说道，“昨天也肯定是用你自己的头发做的造型，怪不得没有记录呢，你先坐一下，我去找剧照师。”

　　《灵飞经》是有剧照师全程跟组的，同时担负着使用影像手段记录每日工作的职责。文档里查不到李寻欢昨天的造型记录，那就只能去剧照师那里找影像资料。放在以往，新人姑娘即便不会不耐烦，也是不情不愿，这一次倒是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没多久，新人姑娘就拿着一个平板回来，一起跟来的还有服装组助理。

　　“这个发型很简单。”新人姑娘相当自信地点开一张有李寻欢背影的照片说道。

　　即使已经在书本和报纸上见过不少照片，再一次看到平板里这种栩栩如生的影像记录，还是让李寻欢有些发愣，他的异样并未被两个女孩看出来。服装助理和新人姑娘一起看那张照片：“昨天临时换演员，记录都乱了，这身衣服倒是有，可今天的戏根本不能穿嘛。”服装助理抱怨着，抬头看看李寻欢，口气软化了不少，“麻烦你站起来一下，我给你量下尺寸。”

　　李寻欢听出服装助理把那身白衫认错了，想了想决定保持沉默。按照对方的要求站起身，服装助理从腰包里拿出一卷皮尺，麻利的在李寻欢身上量起来，她一边报数字新人姑娘一边在平板上记录，两个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

　　很快服装助理量身完毕，拿过平板看了看数据，又看看剧照，叹气道：“果然不能穿，今天要吊威亚，这套戏服太修身了，钢丝装备一穿准穿帮。”她把平板塞回新人姑娘手里，“你先给他化妆做发型，我去再找一套戏服去。”

　　新人姑娘又看了几眼李寻欢的三维数据，放下平板开始给李寻欢做发型，一边赞叹道：“你这身材也太好了，走秀身高可能不太够，当平面模特妥妥的。”

　　“平面模特”这词李寻欢陌生的很，只能不接话，好在新人姑娘也不是非要他回答，说两句就罢，十分麻利的给他做发型。她的手艺非常好——不然也进不了这个剧组——很快发髻盘好，很漂亮，几缕白发都被收拾的整齐服帖，不显年龄，反倒显得出尘，李寻欢也不由赞叹她的巧手，新人姑娘却似乎不很满意，左看看右看看，皱眉的样子清清楚楚的映在镜子里。

　　“有什么不妥吗？”李寻欢看她为难，以为出了问题。

　　新人姑娘摇摇头：“这个发型太素了，我想配个发饰，但是服装没来，不知道哪个合适。”李寻欢昨天的发型是没有发饰的，新人姑娘查纪录的时候就看过，昨天没有背面的镜头，今天加个发饰不会穿帮，新人姑娘决定满足自己的小小私心。

　　正纠结着，服装助理拿着戏服进来，李寻欢一看，果然和自己白衣样式相似，细节上却是天壤之别。

　　服装助理把衣服递给李寻欢：“你去隔壁更衣室换一下，换好了过来我再给你改一改，腰那里肯定不合适。里面打底的裤子也要换，要帮忙吗？”

　　李寻欢顿感窘迫，忙说不用。曾经他确实风流浪荡，红颜知己数不胜数，那些早已是过往云烟，何况眼前的姑娘又年纪小的能喊他叔叔。两个姑娘噗嗤乐了，在她们揶揄的笑声中，李寻欢苦笑着去换戏服。

　　不一刻李寻欢换好衣服回来，两个姑娘都觉得眼前一亮，穿着T恤仔裤的李寻欢，好看是好看，却不像现在，穿上一身古装，整个人气质都是一变，原本的好看也许只有七分，现在的好看比十分还要多。

　　新人姑娘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说着跑去翻发饰架子。

　　“我把腰这里改一改，”服装助理从腰包里掏出针线包，麻利的穿针引线。戏服的肩宽身高都合适，就是腰部太肥，这套戏服是专为吊威亚设计的，腰背处都有方便穿戴装备的留空，服装助理又经验丰富，很快把腰部改的合体，还不会影响吊威亚。

　　那边新人姑娘早就把发饰找到，就等着衣服改好。服装助理一完工，她立刻把李寻欢拽到椅子上坐好，戴发饰，化妆。整个造型做好，新人姑娘摸出手机在李寻欢背后拍了一张，仔细地把镜子中反射出的李寻欢和自己的正面都裁掉，加个滤镜，发到社交平台上。

　　『今天做了一个超满意的发型[开心]』[图]

　　照片里只有半个背影，准确的说，只有一部分穿着飘逸白色古装的身形，一头及腰、微卷的长发，一部分头发挑起来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发髻，剩下的披散着，发髻上还装饰着一条白色绣暗花丝绸发带，整条发带被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长长的尾端顺着发丝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