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十五年纪事》一颗酒酿圆子

36、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我这将军当不了，侯爷也当着没什么意思。想当驸马，行吗？”
　　此言一出，不仅卞襄怔了，贺扶倾也一时无话可说。
　　偏殿静了下来。贺扶倾越等心里越没底，但是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胆子倒大了：“成不成你一句话就是。不过我也算劳苦功高，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卞襄回过神来，抬眼说：“煜儿才十岁，还不是时候。”
　　贺扶倾看她说完就别过脸去不看自己，心想估计是害羞了，也就不逼迫：“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先应下来，我等就是了。”
　　卞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知道了。”
　　贺扶倾笑道：“那，有没有什么定情信物？这样我天天看着也有个盼头。”
　　卞襄于是把腰间的莲纹双鱼珮解下来，胡乱往他怀里一掷，听到他“哎呦”一声才想起他是个虚弱的病人，连忙问：“砸疼了没有？”
　　贺扶倾趁机拉住她手，笑得眼睛弯弯：“唬你的。殿下，”他语气温柔起来，“我刚刚其实都到黄泉路了，阴差都走到我跟前了。”
　　卞襄斥道：“别胡说。”
　　“没胡说。阴差问我还有什么遗憾吗，我说我还想再见你一面。”贺扶倾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我刚从北境回来那会儿，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倒不如当初死的就是我。可是死到临头才发现，我也不是全然无牵无挂。虽然没有了我你还是好好儿的当你的长公主，但是于我而言，大概只有你了。”
　　卞襄眼圈又红了，低声说：“不是这样的。我同样需要你。十四岁那年我曾问你能不能留在京城，你当时说不能。几年来，把你留住这一直都是我的愿望。我喜欢的不是能在战场厮杀的将军，只是你而已。”
　　贺扶倾还欲开口，门外称心道：“殿下，药已经好了。”
　　卞襄忙道：“进来。”她松了手，贺扶倾也把玉佩放到枕下藏好。
　　称心端药进门，卞襄就把枕头拿到贺扶倾背后扶他坐起，又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舀起一勺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递给贺扶倾。
　　贺扶倾其实有个娇气的毛病——怕苦，每每受伤吃药都会苦得龇牙咧嘴。只是如今美人在侧，也不好失了君子风度，屏气一饮而尽。卞襄善解人意地拿了一碟蜜饯给他，说：“这药闻着就很苦。想来很有用。”
　　她又问称心：“韩大人那里，有消息了吗？”
　　称心道：“还没有。”
　　卞襄拧起眉，对贺扶倾道：“我去看看。你休息吧，有结果了我过来告诉你。”
　　贺扶倾十分乖巧：“好。”

　　韩沉按照红果的描述找到了给她消息和毒药的人，却是个殿中省一个买办。提来审问，却说是数日前前出宫采买，路上碰见一个人塞给他一个包袱，里头放着他老母亲的一根银簪子和一封信，要他联系好司膳宫女红果，下一次出宫时在原处相见。
　　红果被买办骗出宫后，就见到了遭人挟持的父母和姐姐一家，吓得六神无主之时答应了谋害卞襄的要求。
　　卞襄听完，问韩沉：“为什么是红果？”
　　韩沉道：“臣去查过了，红果的父母都是寻常农户，但她的姐姐在承恩公府为婢。红果常常托人把自己积攒的东西交给姐姐，那么承恩公府的人知道红果就说得通了。”
　　卞襄道：“能够控制红果一家，估计也算是说的上话的人。你去查查承恩公府如今都有些什么人在做官，和我有非要置我于死地的仇怨？”
　　“是。”

　　下午韩沉就拿着册子进宫，说：“承恩公府为官者并不多，且都是文官，臣觉得不可能对殿下用毒。不过这个人，臣觉得可疑。”他指向一个人名。
　　“郑旭？”卞襄问，“这是什么人？”
　　韩沉道：“此人是承恩公三弟之孙，曾在金吾卫任职。不过几年前因为太不像话被赶出金吾卫，此后无事可做，整日游手好闲。红果的姐姐曾经是他的侍婢。”
　　卞襄想起自己曾经让贺扶倾整顿金吾卫，当时被赶出去的大概就是这个郑旭了。若为此而怀恨在心，也不算牵强。她问：“人扣下了吗？”
　　韩沉道：“已经派人看守，只等殿下发话。”
　　“带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