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周游》四月狮子

2、高门庶女

　　四月悄悄地来了，天气逐渐回暖。小院里的姨娘和通房都钻出来透气，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然而这些和沐棠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她的亲生母亲向夫人示好，把她寄养在夫人正屋后面朝西的一进小屋里，自个儿是不和她住在一起的。就连上次落水，她就打发了自己的丫鬟过来，慰问了几句，也没了下文。

　　沐棠的屋子里没有奢贵的摆件，除了基本的起居陈设外，只在架子上摆了几盆绿植，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姐的屋子。

　　一天早上，沐棠起来去老太太的屋子里请安时，发现堂屋里站着一个老婆子，后面排了两排小丫头。

　　“给老太请安。”沐棠眼观鼻鼻观心地叩首请安。

　　“起来吧。”

　　“是。”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边候着。

　　平日里，庶女是没有资格到里屋去见老太太的。除了及笄礼和成亲出嫁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位权高的老人，兴许她身边得力丫头见她面的次数都比庶女多。

　　堂屋外远远传来女孩黄莺般娇媚动听的笑声，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如同乳燕一般，进到堂屋，撩起帘子进到里面，接着老人慈祥的低语声和女孩娇娇的谈笑声响起，让人不禁联想里面是怎样一幅合家欢乐的场景。

　　沐棠站在堂下，等里面的人出来。人牙子背后的小丫头们比她活泼得多，时不时抬眼打量这个屋子里的陈设，脸上神色各异。

　　聊了好一会，三个嫡出小姐才依依不舍地和老太告别，走到外面。四小姐撇了撇沐棠，她老老实实低着头站着，头上也没什么亮眼可人的发饰，这种人让她找茬子取乐的念头都没有。

　　老婆子看着这三位衣着华贵的姑娘走到屋子里，急急忙忙迎上去，向她们推销自己的丫头，都是手脚勤快、心思干净的新货，一边说着一边把其中最出挑的几个拉出来给她们看。

　　三位小姐挑了几个丫头，这位老婆子吉祥话说得好听，一边捂嘴乐一边给她塞了个鼓鼓的荷包。老婆子接过荷包之后，更是笑得见牙不见脸。

　　三个小姐挑完了之后，人牙子才把剩下的人领到一直站着的六小姐面前，说道：“六姐儿，我这儿的丫头都是尽心培养过的，您挑几个。”

　　“恩。”沐棠抬头，扫了这群剩下的丫头一圈。只见人群当中，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头上顶着“喜贵嫔”的字样。

　　沐棠定定的看了看，“喜贵嫔”字样下开始不断的产生新的字迹，她默默移开眼，开始思索这个世界是不是一个多线并行的大杂烩。

　　俞氏那里有一条正在进行中的“宠妾灭妻”线，不过也很有可能被拧巴成一条“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反转线。

　　五小姐的线则是“高门庶女强取豪夺”线，还有很多的可能，什么“契丹王的宠妾”线，“宠冠后宫”线，“霸道山贼爱上我”线等等，沐棠觉得五小姐头上的字都可以打不知道多少本书了。

　　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沐棠点了“当今圣上未来的喜贵嫔”，发现在自己点到她之后，“喜贵嫔”头上的字样立刻变得大了一号，她点的剩下几个，头上的字没有太大变化。

　　看起来自己点丫鬟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上为“喜贵嫔”的青云路做出了贡献。

　　“回六小姐，这三个丫头分别叫喜儿，过儿，雀儿。”

　　沐棠点点头，带着三个丫头回了自己的居所。

　　“既然来了我这儿，只要手脚勤快，平日里机灵点就好。”沐棠说道，“再叫之前的名字有点不合适了，喜儿改名叫喜丝，过儿叫过娟，雀儿叫雀珠。”

　　“谢小姐赐名。”三人齐声谢过后，沐棠看向站在身边的文鸳，“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领了三个丫鬟之后的一个月，二爷的后院里那叫一个风起云涌。

　　那个娇妾又怀了，死活闹着要出去住，二爷掰不过人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人置在外头，俞氏头上的“宠妾灭妻”越来越明显了。

　　然后，领了月钱出去买东西吃的喜丝被微服私访的皇帝日了。

　　沐棠：……是在下输了。

　　被皇帝日了的喜丝很快就被带走了，进了宫里。这事因为有点不光彩，知道的人不多。于是沐棠跟剩下的两个丫鬟说：“喜丝是出去做贵人去了。”之后她们也就没再多问。

　　一转眼到了六月，文鸳头上的“俞氏的三等丫鬟”被揉吧揉吧变成了“沐棠的贴身丫鬟”。

　　文鸢听说被派去服侍五小姐的文鸯被五小姐使了计发卖到庄子上去了。正和那个娇妾斗得热火朝天的俞氏分身乏术，压根没空管一个三等丫鬟的死活，文鸢心惊于五小姐的心狠手辣，再加上沐棠是个安静不来事的性子，不平白无故地来事，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她。

　　小姐的月例是十两银子，沐棠拿出六两，放到床下的小木箱里，剩下的四两装进荷包。

　　七月中旬有个花灯节，府上的小姐们先去城外山上的寺庙为沐老太太祈福，晚上观赏花灯。

　　娇妾和俞氏的斗争暂时进入中场休息环节，一切等养在外面的娇妾肚子里的肉先掉下来再做定夺。因为娇妾有了身子，二爷素了两天，忍不住也不想忍，继续出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去了。

　　沐棠：坐下，常规操作。

　　花灯节很快就来了，卯时还没过半，候在耳房的文鸳听见屋子里传来动静，端着过娟烧好的水走进去，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姑娘，可是起了？”

　　“嗯。”一夜无梦，睡得很好的沐棠撩起幔帐，站在脚踏上让文鸳服侍穿衣。衣服是昨天备下的，粉蓝色的对衫，米色的软裙打底，把小女孩裹起来，素色的衣服不打眼，也符合拜访之地的清净。

　　净了面又漱了口。沐棠坐到凳子上，雀珠拿着樟木梳子给六小姐挽了两个包子，小孩的发量少，还不到用发油的年纪。沐棠拉开自己的妆匣，挑出两条细细的银链子，缠在包子上，“什么时候了？”

　　“姑娘，卯时整了。”

　　六小姐拿起靛蓝色的荷包挂在腰间，走出房门，回头对雀珠和过娟嘱咐“今个儿去庙里祈福，不方便带太多人，你们回去睡一会补补眠，等晚上一起出去赏花灯。”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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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城外寺庙，城里花灯，多少套路，不言而喻。
感觉写得有点慢了，满脑子都是黄暴日常。什么骑乘，秋千，船，感觉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