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狗不如》周三撇

49、第 49 章

　　在周轼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时，头上的巨石只差咫尺。

　　周轼正想闪躲，有一个人突然从另一侧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周轼，两人一同扑出去好远才堪堪躲过石块。那石块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飞尘。

　　赵冉末急急忙忙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周轼的方向跑去。刚刚他的眼前眼前就一个人影闪过，赵冉末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连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看到周轼被扑到了。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看到周轼正捂着脑袋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地上趴着的男人。显然周轼刚刚是撞到脑袋了。

　　“你没事吧？”赵冉末问。

　　“有事。”周轼回。要不是这人突然冲出来，他也不至于磕到脑袋。等会儿他的脑袋准得起一个包。

　　趴地上的人双目紧闭，像个死人一样。赵冉末伸手掰过男人的脑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人没死，转过头对周轼说：“还好没死，晕过去了而已。”

　　周轼看着人，心想刚刚不是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了吗，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男人的脸朝着赵冉末那一边的，周轼没能看到那人的脸，这会儿他还没认出这人来。周轼站起身，准备和赵冉末一起把这人搬出去。

　　赵冉末坐在地上指了指自己的脚，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说：“抱歉，我刚发现我的脚崴到了。”就在刚刚跑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

　　“我先扶你出去。”周轼说着，就要用手去扶赵冉末。

　　“别了吧，又不是完全不能走路。”赵冉末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你看，我还能走，稳稳当当。”

　　周轼看赵冉末是真的没有这么严重，就从地上坐起来，把男人翻了个身，准备去背他。看到男人的脸的那一刹那，周轼觉得这人长得有点脸熟，过了一两秒钟才想起来，这男人不就正是之前捡了他的刀的那个男人?

　　这人个子高高，看起来也不算瘦弱，怎么就这么容易晕倒？这灰头土脸的，周轼差点没人出来。
　　赵冉末看看周轼，再看看地上躺着的灰头土脸的人，问：“你认识他？”

　　周轼摇摇头：“不算认识，见过一面而已。”

　　救人的事耽误不得。周轼先和赵冉末一起把男人从地上扶着做了起来。周轼半蹲在男人面前，拉过人的两只手放在肩头，背一弓，脚上一用力，借着赵冉末的力就背着人站了起来。当把男人完完全全放在背上的时候，周轼差点没站稳。男人高高瘦瘦，可是浑身的肉结实，重量不少。但并非周轼没力气，主要是他今天消耗了太多的缘故。

　　精神力的消耗是最累人的事情了。

　　周轼咬咬牙，一步一步，脚下踩着碎石，绕过石柱，把男人背了出去，后边还跟着个一瘸一拐的赵冉末。

　　在周轼他们三人正打算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大群消防人员带着装备进来了。他们哑然于这种遍地石柱的场面。有人注意到周轼他们三个人，以为他们也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就叫了几个同伴，把周轼背上的人抬到担架上一起抬了出去。赵冉末行动不便，被背了出去，周轼没吭声，跟在后边出去了。

　　等到周轼和赵冉末出来外边的广场时，外面已经过来了好几辆的救护车。不少人员就地包扎伤口，许多受惊了的人们被赶过来的家人带走。死去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家属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听了令人生泪。

　　周轼和赵冉末被当成普通的伤患对待，两人都沾了满脸的灰。

　　医护人员正在为赵冉末查看他崴到的脚。旁边有个小孩，完全不像是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样子，他手舞足蹈地和看起来像是他的妈妈的女人说：“有好多长长的东西，它们还会动，还跑到我腰上了！‘嗖’的一声我就飞起来！”

　　医护人员拿了个冰袋给赵冉末敷着，嘱咐他不要乱动，于是就去查看下一个伤患了。

　　医护人员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两个警//察。

　　“冼队长，他们两个就是最后出来的三个中的一个。”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小点的警//察附在年纪大点的、一看就是领导的警//察耳边说。那位被称作“冼队长”的警//察脸上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左边眉毛的眉梢有一道疤，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向下撇着，不怒自威，看起来像个没有胡子的张飞。

　　人也跟张飞有点缘分，不过这缘分实在是薄得不行。人叫张飞，他叫冼飞。

　　冼飞看了一眼路边坐着的周轼和赵冉末，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请两位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周轼和赵冉末听了这番话，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了看对方。

　　周轼指了指赵冉末的脚，说：“他脚刚崴到了。”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凭啥子跟你走？

　　赵冉末还配合地抬了抬腿，让对方能更清晰地看到他脚腕上绑着的冰袋。

　　对方脸色未变，年轻的警//察接话说：“我们怀疑你们两个和刚刚的事情有关，现在需要你们和我们到警局一趟。”

　　赵冉末看这年轻警官有些眼熟，想了一想，这不就是刚刚试图拦着他结果还是让他进去了的那个警//察吗？之前匆匆一眼没看个仔细，所以到现在他才把人给认出来。

　　“你叫周轼是吧。”冼飞看了眼周轼，说。

　　没等周轼回话，他就接着说：“就是你们，请你们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不光长得像张飞，名字像张飞，这急性子也像张飞。

　　人民警//察命令了，周轼和赵冉末不得不从。

　　赵冉末脚崴了，人很体贴地扶着赵冉末，扶着他上了警车。这是赵冉末第一次坐警车。却不是周轼的第一次。在他跟着赵老先生的三年里，有好几回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请”去警局，所以相比起赵冉末来，他多了几分气定神闲。赵冉末当了二十一年的三好公民，头一回因为救人上警局。

　　这说来也不能怪人家。没啥非自然事件出现、平平安安几十年，突然出了这种事情：地下长石柱，天上飞铁条，谁信这是特效？让人好莱坞的来都整不出这么逼真的效果，而且关键是还有人死了，不是被铁条，而是被石柱刺死了。赵冉末首先是个关键人物——能够进进出出救人自己还毫发无伤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赵冉末这人不普通了。还有年轻警//察听到赵冉末被拦住时叫的那一声“周轼”，他话音刚落就有铁条出来把他卷进去了，这就说明三点：这个周轼也不是普通人；周轼和赵冉末是一伙的；铁条和周轼有关。

　　警//察要求周轼他们配合调查的说法没错，这种事情确实是和他们有关——作为救人的一方而言，周轼他们也算参与其中。

　　他们不是普通人。这是冼队长令人发指的第六感所做出的的结论。

　　总得找出原因才好向人交代。上级做出了指示，别把这种事情闹得太大，会让媒体把嘴闭紧一点。

　　周轼和赵冉末被分别带进审讯室里和警//察叔叔进行面对面的“谈心”。

　　“我在最后问你一次，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

　　“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在救人。”周轼还是那句话，一字不改。

　　“那你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长东西怎么回事？怎么，全部人都出现幻觉了是吗？”警//察一时没法心平气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救人的行为值得嘉奖，但你也别搞出这些虚幻的东西，你只要说出来你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就让你回去。”

　　“我那东西就是那样，你还能让我说出什么回事来？”周轼有些不耐烦，不等对方回话，这会儿他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不停地往外冒：“天底下哪个人类有能力让石柱从地上长出来？别老持着那套无神论。你们今天看到的东西它就是存在，就是非常态现象，就不是人为的。观念也得更新换代，换掉你们那一套老想法吧，还没见到只是代表着它还没有出现，并不是不存在。老祖宗的神话故事也是能信，妖魔鬼怪是真的有，‘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是说着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警察厉声打断了：“你别给我在这里说这套话，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回答什么，好好配合调查，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周轼正想说话，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里边的警//察看到了进来的人，站起来说了一声“冼队长”。

　　冼飞走过来，斜睨了一眼周轼，说：“问出些什么了吗？”

　　警//察摇摇头：“这小子有用的信息没说多少，反倒是在这鼓吹什么妖魔鬼怪。”

　　周轼听了挑挑眉，不说话。

　　冼飞“啧”了一声，终于正眼看了周轼，他深深地皱着眉，说：“你先出去，我有事问他。”顿了顿，他补充到，“出去的时候顺便把外边的小子叫进来。”

　　毫无疑问，他口中的“外边的小子”就是刚刚和他会过面的赵冉末。

　　这下子屋里边就只剩周轼、赵冉末和冼飞三人了。

　　“‘明人不说暗话’，话我就直说了，”冼飞坐在两人正对面，靠着椅背，皱眉似乎是他的习惯。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赵冉末，继续说道：“他说你们是神督者，到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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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