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水晶球》锦鲤之伴

3、第 3 章

　　德拉科找到了那份出现在水晶球里的的报纸，1912年12月25日星期三，一个圣诞节。那么老魔王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召集信徒的？他记得阿丽安娜在1909年去世，这三年里炼金术师做了什么？格林德沃那个时候已经偷来了长老魔杖，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魔杖上的疤节。格林德沃说“一年来”是不是指阿丽安娜死后的一年？那么那个时候应该是1910年，结合屋子里的装饰，应该是夏天。

　　这件事还真是得感谢大嘴巴的韦斯莱和那个四处胡说的丽塔.斯基特，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老魔杖是格林德沃偷来的，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格林沃德居然和邓布利多有一段不能说的故事。德拉科攀着架子爬出放报纸的盒子，他好不容易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脏了。

　　那么，现在考虑一下复方汤剂。德拉科走向他的仓库，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还有各种神奇的小玩意和他每天必须的口粮。要是没有这个仓库，他恐怕早就饿死了，他现在口袋里可是一个金加隆都没有。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一贫如洗的富翁，多么可笑的事实。

　　他拿出了一大堆材料，那些蚂蝗和草蛉虫丑得让他反胃，但库索刻了如尼文和繁复花饰的银坩埚抚平了他对这些东西微妙的厌恶感。这可比鼻涕虫的粘液好多了，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而且熬制复方汤剂会是一种不错的人生经历。如果他以后有机会把自己的记忆交给另一个人，他会特别记下这一个月的。就像库索特地记下了学习守护神咒的过程一样。

　　德拉科支起坩埚，把十二只草蛉虫扔进去，它们要被整整煮上二十一天。在确定那些东西都好好呆在坩埚里之后，他又回到了书房，去看炼金术师的记忆。

　　二十一天对于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短了，德拉科甚至还没感觉到门口的橡树有什么变化，这一个月就已经过去了，就像他之前度过的二十多个月一样。他在第二十一天搞定了复方汤剂，包括头发。那东西虽然恶心，但并没有多么难以熬制，至少比福灵剂要好弄很多。

　　他前几天刚刚找到了那个的办公室的进入方法：只有在你坚信那有一道门的时候，你才能看到它，只要有一丁点的疑惑，你就不可能进得去。那个房间简直和有求必应屋一样神奇，而且在隐藏自己方面略胜一筹。而今天早上，他看到了水晶球的使用方法。

　　虽然伴随着那个的是一段非常让人不愉快的记忆。

　　德拉科收拾好了自己，这仅指他把自己皱巴巴的袍子换掉然后套上一套格兰芬多的校服。他从没穿过胸口上绣着狮子的霍格沃茨校服，这还是第一次。德拉科当然不会为了这个特地找个镜子照照看，他只是很简单的锁好门，然后深吸一口气，幻影移形到猪头酒吧。

　　破屋子里仍然没有客人，阿不福思没有出现，阿丽安娜的画像为他开了门。德拉科走进通道之前注意到酒吧里很多东西消失了，也许这个疯老头马上就要搬走了。

　　那条阴湿的通道有着明显的空间魔法的痕迹，德拉科沿着路一直向前，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只是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甚至没有抽出魔杖来一个荧光闪烁。不需要光，也不需要引导，他自己就能在黑暗里辨别方向。

　　推开尽头的那扇门后，他见到的不是熟悉的走廊或者任何一间熟悉的教室，而是一个类似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地方。这当然不可能是地窖，所以只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神奇的该死的屋子，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想起了消失柜，想起了魔鬼火焰，想起了布拉克，想起了......那只伸向他的手。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果断地走向出口，仿佛他的脑子里没有出现那些纷乱的思绪一样。

　　现在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他记得很清楚。八楼是校长室，德拉科毫不怀疑如果他弄出什么奇怪的动静，那位出身格兰芬多的严谨的女校长会亲自把他抓出来，然后交给凤凰社。复方汤剂也许能争取时间，但他不觉得哪会有多大用处。然后，想想吧，一个潜入霍格沃茨的前食死徒，如果被抓住，他除了进阿兹卡班还会有别的选择吗？

　　他必须保持冷静，即使在他耳朵里，皮鞋踏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好像是死神走向他的步伐。从八楼走到天文塔要花五分钟，这条路长到让他害怕，他的心脏在胸腔里不遗余力的展现着自己的存在，他握着魔杖的手自从走出有求必应屋就一直在颤抖，胃也十分应景的抽痛着。路途中的每一幅画像、每一副盔甲都让他害怕。他无法控制自己，包括身体和思维。

　　也许来这里就是个错误。他不应该回来，就算炼金术师在办公室里给他留下了整个世界他也不应该回来。

　　德拉科终于还是到达了那堵墙前，他心里想着那里有扇门，那扇门才慢慢显现出来。雕花的橡木门，和他的别墅原来的大门一样，门上有一行拉丁文，他勉强还能看懂：一支笔无法同时写出两个字。等他读完这句话，门自动打开了，他走进去，门又自动消失在墙上。

　　办公室还保持着它的主人刚刚离开时的样子，整洁又干净，各种各样稀奇的炼金物品各自安静的运转着，有些还闪烁着奇异的光辉。空中飘着许多书架，顶上是璀璨的星空，有点像霍格沃茨礼堂的屋顶。

　　这是一个大型的炼金物品，他只需要简简单单地把它折叠起来，然后带出去。多简单。德拉科用魔杖戳了戳书桌上墨水瓶，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变成墨水一样的黑色液体缩回瓶里，他拿着那个水晶的瓶子，有一种自己仍身处记忆的不真实感。

　　他被扔了出来，站在天文塔下走廊的尽头，面对一面空白的墙壁，墨水瓶还在他手上。德拉科迅速给自己加了个幻身咒，加快脚步走回八楼。握着那个冰凉的墨水瓶，他竟然平静了下来，来时风声鹤唳的恐惧从灵魂中褪去，他的思维沉寂得一如往常。

　　这样很好。他推开有求必应屋的门时还这么觉得，下一刻就开始诅咒该死的梅林。那里面不是他预想的样子，反而装饰了不少格兰芬多的金红。

　　这间屋子居然还会犯错？好吧，谁都会犯错，梅林会、邓布利多会、救世主也会，那么一间屋子犯个错是可以理解的。德拉科看到屋子那边阿丽安娜在画像里朝他眨了眨眼睛，放下心跨步走进去，他终于没再放轻脚步，沉重的步伐使鞋底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愈加震耳欲聋。

　　房间里温暖得过分，家具摆放得很乱，让人看不出这里的用途。德拉科莫名的感觉一种久违的危机感侵袭着他——和刚刚躲避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时的感觉不同，而是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好像还伴随着熟悉的呼吸声。这种感觉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他握着魔杖，放轻脚步，缓慢地走向一个破柜子。

　　一支笔无法同时写出两个字，一个屋子也无法同时满足两个愿望。加上这一屋子的红色，能让人洞悉很多问题。更别提他在某些方面一直天赋异禀。

　　熟悉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纠缠在一起。的确，他在识破救世主伪装这方面一直天赋异禀，几乎从未有过失误。德拉科似乎都没考虑过自己现在这么做的后果，他只是下意识的想去拉下那个斗篷，然后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开。

　　于是他真的那么做了，就好像一刻钟前害怕被凤凰社发现害怕得发抖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哈利对这个学生的举动感到惊讶，要知道能察觉到隐身衣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他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哈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质疑一下他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出现在有求必应屋之类的，但面前这个格兰芬多的学生看起来懒得搭理他，甚至没对他表示出一丁点的热情，而是干净利落得转身走向了阿丽安娜的画像。

　　小姑娘给他比了个口型，告诉他，那是她的朋友。

　　这让哈利稍微放下了心，但仍然在好奇那个人是谁。他好像被石化了一样看着那个背影走到画像前，才后知后觉地开口：“嘿——德拉科？”

　　“我以为我没有那种被救世主称呼教名的荣幸。”德拉科感觉到复方汤剂的药效在褪去，于是他只能无奈并坦诚地转过身，面对自己鲁莽带来的恶果。

　　“你怎么会在这？呃，不是，我是说，你来霍格沃茨有什么，也不对，总之，你有什么事吗？”哈利费劲的组织着语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德拉科靠在画像边：“总之不是来拐骗你的子民，圣人波特。”你又在做什么无谓的挣扎呢，德拉科？他这么问自己。

　　哈利到了嘴边的那句“谢谢你救了我”又生生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质问德拉科来霍格沃茨干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德拉科，凭他救世主的直觉。于是他只是看向天花板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今天除了我没人进过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拉开阿丽安娜的画像走了。门板摩擦的声音回荡在那个神奇的屋子里，脚步声响起在幽暗的通道里。

　　你又在期望些什么呢，哈利？他这样问自己。

　　门后，德拉科摩挲着口袋里的战利品，步伐狼狈得像个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