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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狗元年二月三日

      这是我第一次坐车,兴奋的在车里爬来跳去。
      「金宝,乖乖,别妨碍爸B开车!」
      小主人将我抱在怀里,老黑躺在一旁,又呼呼大睡。我好奇的望向窗外,从五光十色的都会夜景,到一条笔直的黑色道路,两排的灯光像我摇摆时的尾巴,忽左忽右,有时黯然无光。小主人也抱着我睡着了,剩女主人与男主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不时还传来笑声。
      「老黑,老黑!」
      老黑懒懒的抬起头:「怎样啦!」
      「我们要去哪?」我张大双眼看着他。
      「他们每年都差不多这时候回去老家过年。」老黑打个哈欠。
      「『过年』是什么?」
      「表示又过了一年,」老黑叹口气,「又老了一岁喔。」
      「老黑怕老喔?」
      「只是没多少时间陪伴主人了!」老黑突然有了精神,「我们狗平均寿命只有15岁,但却等于人类的79岁了。我已经12岁了,没几年好活了。」
      老黑的话虽然让我有点感伤,但我也不知如何回应。
      「如果不是主人领养我,我早就死了。」老黑说着以前在收容所时,一只老狗向老黑诉说他的一生:
      当他还是一头小狗的时候,像你现在和我小时一样,每晚睡觉前都会跳到他主人的床上,倚着他主人撒娇,听他主人细诉自己的梦想和秘密。
      而他的顽皮滑稽行径每每惹来他主人的笑声,也为他主人带来欢乐。他主人常带他到公园散步、追逐,偶尔也会驾车兜兜风;有时也会停下来买东西吃──他主人总是会分他吃一半,他吃不够时,他主人甚至会再买一份给他。每天午后他都会在斜阳下打盹,准备迎接他主人回家。那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渐渐地,他主人越来越忙碌,但无论主人怎样繁忙、怎样困恼,他都会耐心守候他主人,陪他主人渡过每个开心与绝望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每当他主人一踏进家门,他一样会兴奋地扑向主人,热烈迎接主人回家。
      后来他主人结婚了,女主人却不喜欢他,还有些冷漠,但他对女主人也绝对服从,偶尔还会向女主人撒撒娇;他费尽一切心力,只为了要让女主人知道他也很爱她。女主人对他却始终貌合神离,勉强在一起只是不想为难他主人。
      没多久他主人添了小娃娃,他也好喜欢他主人生的小娃娃,然而他主人和女主人却深怕他弄伤了小娃娃,整天把他关在门外,接着把他关到笼里去。
      缓缓他主人的孩子也慢慢长大,也成为了他的好朋友。他主人的孩子常抓着他的毛皮蹒跚地站起来,也喜欢用幼小的指头摸他的耳朵或吻他的鼻子。
      他尤其喜欢他主人孩子的抚摸──因为他主人已经很少会摸他了。
      他喜欢他主人的一切一切;如有需要的话,他甚至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主人全家。他总是深信他主人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
      那天他主人的车子出发了。他不知就里的坐在车里,在车上充满期待,希望能和他主人一家一同出去游玩、欢乐。谁知他主人却送他来到了这里。他还记得他主人的孩子紧抓着他的颈圈,舍不得的表情;而他主人却躲开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敷衍的拍拍他的头,转身离去,不再回头。」(注)
      「他后来呢?」我着急的问。
      「别了,我的主人。」那是他被带出去时的最后遗言,「活的太久,也不见得是好事。」
      我听了很难过,老黑也不再出声,没多久又睡着了。
      我也在悲哀中渐渐睡去。
      注:参考数据:二零零一年,美国密执安州的一名男子以七千美元刊登的全版广告。

      二零零零年二月四日星期五 天气晴

      今天是除夕。昨晚我爸B开车回高雄左营的奶奶家。
      夜晚的高速公路相当宁静,漆黑天空笼罩着大地,眼前只有车灯照到的路面,迎面而来的是南下车道上的车灯余光。几部飞驰的汽车开着灯光点缀着漆黑的高速公路……
      「好险今晚没什么车,明天一定会塞车——把金宝抓好,别让牠跑到前面来!」
      我把金宝抱在怀里,牠却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为什么我们有两个新年?」
      「妈咪也不是很清楚。」她看着开车的爸B,「你知道吗?」
      「拜托你们好不好,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看电视,不看电视也要上网查察关键词……」妈咪打岔:「老梗了,有没有新的啊!」
      沉默了片刻。
      「自公历传入我国以后,元旦一词便专用于新年,传统的旧历年则称春节。」爸B忽然正经说,「公历起源于古罗马历法。罗马年原来只有十个月,古罗马皇帝决定增加两个月放在年尾,后来西泽大帝把这两个月移到年初,成为一至二月,这就是今天世界沿用的公历。」
      我拍手鼓掌,低头亲了下金宝:「爸B懂好多喔!」
      爸B的车突然变快,妈咪瞪着爸B:「别得意过头,车开慢一点。」
      「公元是从耶稣诞生那年开始起算,就是阳历,也就是国历、公历,如今全世界通用。」爸B干咳了两声,「其实很多人连一些常识也都不太懂。」
      妈咪睨视爸B:「再说啊,你!」
      爸B干笑道:「『元』是开始、第一的意思;『旦』即早晨天明的时间,也通常包含一天之意。因此『元旦』就是一年的开始、一年的第一天。中国古老传说中的『年』是一只很可怕的怪兽。牠很怕热,又喜欢睡觉,所以平常都住在山里,一睡就是一整年,到了年底的时候才会醒来。」
      我打断爸B的话:「跟黑宝好像喔。」
      爸B笑了笑,继续说:「『年』醒来以后,就会下山找东西吃,无论是人或动物,牠都吃,所以人们都很怕这只年怪。每当牠下山时,大家就会带着家人到别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年』走了以后才敢回家。后来有个聪明的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建议人们利用燃烧竹子的火光和爆破的巨响来把『年』吓走。就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把竹子准备好了,紧张地等着『年』的出现。突然有人大喊:『年来了!年来了!』所有的人就一起点燃竹子,然后躲到房子里。果然,可怕的年兽被燃烧竹子的火光和爆破的巨响吓跑了,再也不敢出来吃人。从此以后,人们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都会燃放爆竹;也因为大家隔天见面时看到彼此都没被『年』吃掉,就会高兴的互道恭喜,恭喜!」
      「我有听老师说过这个传说,却没爸B说得精采。」
      「小马屁精!」妈咪笑道。
      「因为这天正逢年尾和年头之间,古人把这天定为春节,也是中国人民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也象征团结、兴旺,对未来寄托新的希望的佳节。为了跟世界接轨,现在一般都用阳历也就是公历,并订定公元1912年为民国元年。」

      奶奶家是间日式平房,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小叔叔与小婶婶和我两位堂弟跟奶奶住在一起。
      奶奶家前院有四棵槟榔树,一棵大榕树,旁边还有棵桑树,桑树前面是棵番石榴树。后院有两棵高大的芒果树,院中有棵壮硕的莲雾树,旁边还有棵柚子树,前面又有棵番石榴树。奶奶家的前后院都种满了茂盛的韩国草,像碧绿青翠的地毯,走在上面,柔软的让人心碎。我喜欢在上面打滚,躺在上面,享受原本的草香搭配四周飘来的花香味——从花圃中传来的郁兰花、百合、紫罗兰、玫瑰、金盏花……的香味。
      奶奶家养了一只深黄色的「拉不拉多」与只紫白色的「金吉拉」,还有养鸡、
      兔子……我忘记昨晚怎睡着的,一早就被金宝舔醒。我带金宝走出房间,遇到了奶奶,她瞇着眼微笑的望着我:「又长高了。」我叫了声「奶奶」走到她身旁坐下:「爸爸、妈妈呢?」
      「和你小叔、小婶出去逛逛。」奶奶慈祥的摸摸我头。
      我抱起跟在身旁的金宝:「奶,你看,我新养的黄金猎犬!」奶奶伸手摸摸牠:「很可爱啊。」
      后来也不知道跟奶奶讲了些什么,就带着金宝去院子玩。
      我看到黑宝躺在草地上,「酷斯拉(拉不拉多)」也躺在一旁,「咪咪(金吉拉)」却躺在酷斯拉的肚子上。酷斯拉见到金宝,走过来闻了闻牠,金宝缩着尾巴,呆呆的望着酷斯拉。我摸着酷斯拉的背:「长大了喔!」又叫:「咪咪,过来!」咪咪抬头看我一眼,又趴下,理也不理我。
      「懒肥猫。」我走过去抱起牠,牠喵喵叫了两声,「不认得我啦!」。这时我两个堂弟——钧钧与迪迪也睡醒,来到了我身旁。
      「小翰堂哥新养的狗喔?」钧钧摸着金宝问。
      「我可不可以抱牠?」迪迪看着金宝。
      我点头:「当然可以啊!」迪迪开心的抱着金宝,金宝却露出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微风一阵阵吹来,带着新年清新的气息,轻柔地从每个人身上拂过。天高气爽,阳光普照。突然,迪迪将金宝放在咪咪身上,咪咪紧张的缩了一下身体,金宝却吓傻了,身体也一直抖动。我爱怜的抱起金宝,亲亲牠的鼻子:「乖喔,别怕!」咪咪趁机跑到了酷斯拉身边,躺下,安详的舔爪子、洗脸。
      「金宝好好玩喔!」迪迪笑的好开心。
      「牠好胆小喔!」钧钧瞄着金宝。
      「牠还小,跟咪咪又不熟,当然会怕啦!」
      此时妈咪与爸B和小叔与小婶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下午,二叔与二婶和堂哥与堂姊也到了。堂哥叫浩浩,堂姊叫小怡。
      妈咪与二婶、小婶忙着准备年夜饭,爸B、小叔、二叔陪奶奶打麻将,浩浩堂哥和小怡堂姊带着我们与狗,到附近的公园里玩。
      南部的太阳暖呼呼的,比台北的太阳还有活力。大大的公园配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挺舒服的。
      我们坐在草地上,看着浩浩堂哥将飞盘丢向前方,只见酷斯拉边看着飞盘边跑,等飞盘快落下时,跳跃腾空,将飞盘咬住。
      我们都在一旁拍手鼓掌。
      「酷斯拉怎么那么利害?」
      「我爸平常都有训练牠喔!」钧钧得意的说。
      我好羡幕喔,希望金宝也能有这种本事。
      「金宝与酷斯拉好像喔!」我对着小怡堂姊说。小怡堂姊也是爱养宠物的人。最希奇的是她养的那条两公尺长的黄金蟒。蛇皮光滑,摸起来冰冷。每次去她家,她就要我抱那条黄金蟒,将牠挂在我脖子上。我是不讨厌啦,但如果抱着牠睡,感觉怪怪的。她家还有一只喜欢吃冰淇淋的柴犬和三只肥胖的波斯猫……小怡堂姊说她还养过鳄鱼、变色龙、迷你猪……
      「基本上黄金猎犬跟拉布拉多的特性很相近,而在外观上粗略分别也是长短毛之分,黄金猎犬酷似金黄色的大熊,带有长长的胸毛;以智力来说也是黄金猎犬略胜一筹。两者都是属于易和人类亲近,不怕生,爱玩而活泼好动的狗,所以牠们也都不适合当顾家犬——或许小偷来牠还会欢迎光临呢!」小怡堂姊笑道。
      我哈哈大笑:「搞不好连牠自己都被偷走,还傻傻的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忽见浩浩堂哥来个「过头抛」,酷斯拉也动作流畅及准确的将飞盘咬住,令人叹为观止。我们掌声也不吝啬。
      「黄金跟拉拉的运动量都很大,所以很适合喜好运动的饲主,而且牠们的学习能力都很强。现在牠们也都被大量训练成各种功能犬,如:缉私犬、导盲犬、搜救犬……」
      我用钦佩的眼神望着小怡堂姊:「小怡堂姊不但长得漂亮,知识还很丰富……」如血的残阳映红了小怡堂姊开心的笑容:「今天吃了糖啊,嘴巴那么甜!」
      忽然金宝冲了出去,跳了起来,也想咬飞盘,却跌个狗吃屎。反正牠本来就是狗,没差。第二次金宝被飞碟打中身体,跑到我身旁呜呜悲鸣……我心疼的将牠抱进怀里,摸着牠被飞盘打到的地方:「不痛,不痛喔。」
      太阳渐渐西下,晚霞也悄悄出现在天边。
      「回家了。」几个小孩带着满意的笑容,我和钧钧牵着金宝与酷斯拉,浩浩堂哥吹着口哨,几个人拖着长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被夕阳染红的回家路上。

      每年的年夜饭都好丰富喔!吃前我们要先拜拜,拜祖先、神明,等烧过「金纸」后,才可大快朵颐。

      我对爷爷的印象不是很深刻,除了照相买玩具外,最后的记忆是在冰冷的医院里见过他几次;而他脸上常浮现出一种我无法形容的表情。我忘不了那时爸B曾说过的一段话:「……他的骨胳和皮肤之间好像没有脂肪,也没有肌肉;只剩一双收拢一世沧桑的眼睛——好像也累了,之所以睁着似乎只为找寻一个终点……」
      他说的那段话,我不知道为何一直记在脑海里,一直不曾忘记。就好像当初小时爸B要我背三字经与一些诗词一样;虽然我知道在说些什么,却不能真正了解与体会,但它们一直根深蒂固地黏在我脑海里,忘也忘不了。
      虽然到如今我也不是很懂,但爷爷往生时,我却不知不觉的哭了。

      红蟳油饭也是我每年过年期待回奶奶家因素之一。除了肥美的红蟳,油饭里还有肉丝、香菇丝、虾米……真的边写边流口水。
      其他的有腌渍入味的排骨,再裹上地瓜粉与水调成的面糊,外皮炸得酥脆,肉质软嫩、可口多汁,令人吮指回味的排骨酥。而那酥炸鸡卷、盐酥虾、三杯鸡、荫鼓蚵仔、瓜仔鸡汤……也都令人难忘。看似一样的菜,妈咪与婶婶们做出来的口味,就是那么的不一样,有「家」的感觉。
      红糟鸡与红糟肉是小婶的拿手好菜。她是福州人,会自己用糯米、米酒瓶、红曲米来做自己的红糟,香啊!
      她的「煎糟鳗鱼」吃起来甘醇滋养,糟汁滑润、入口即化,很适合下饭。那时我只要有小婶的「煎糟鳗鱼」,饭可吃三大碗。现在的人很少自己做红糟了,外面买的红糟味道,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爷爷是浙江诸暨人,与中国古代四大美女西施同一产地。奶奶是宁波人。小时去奶奶家时,冰箱总有呛蟹(呛哈)可吃。牠们可称做「螃蟹沙西米」,咸中有甜,还带点酒的香味。其实做法很简单,就是盐与酒腌渍生螃蟹。奶奶曾说:「越简单料理的东西,要做的好吃越不容易。」
      「我们江浙人过年会把八种各具香味的菜炒在一起叫作八宝菜,作工颇为繁复。很多人以为就是八种菜嘛,如何会繁复?以其中一种清江菜为例,就要晒上一整天太阳,再放入瓮里腌渍。豆腐丸子也算是种费时的手工菜。豆腐丸子做好后,不要油炸,直接放入高汤里去煮,吃起来要外表(豆腐)滑润可口,内在(肉馅)鲜嫩多汁才算成功。」
      二婶的茶叶蛋有总说不出来且与众不同的香甜,她说:「有人说,茶叶蛋嘛,不就是茶叶加蛋一起去煮而已。那鲁肉饭也只是卤肉加饭而已,没啥特别。但,吃起来就有好坏差别了。就像胡须张的鲁肉饭,日月潭的阿婆茶叶蛋……我们家的茶叶蛋也不遑多让。就是有那种家乡的感觉,有特制的香味。」
      二叔说:「豆腐蕃茄汤光听名字好像很简单,其实里面的材料也相当丰富。与其说是汤,不如说羹来得贴切……」
      二叔做的豆腐蕃茄汤,我每年除夕夜都要喝五大碗才过瘾!
      小叔说:「砂锅鱼头要煮得不腥,而能显出鱼头的鲜味,料理前的准备功夫一定要做好,鲢鱼头也要好好处理一下。这道砂锅鱼头非常适宜冬天食用,并可任意放进不同的材料,随着食用人数增减份量,是一道得心应手的好菜。」
      奶奶说:「将新鲜黄鱼剖半,去除骨刺后,在鱼身用纵刀、横刀雕出花纹,然后裹粉油炸;因为炸后金黄膨大,外形像跳跃林间的松鼠,所以得名。」
      这道松鼠黄鱼,我没吃过比奶奶烧得更好吃的了。虽然做法有传承下来,但总是煮不出奶奶那特有的味道。
      回忆起爸爸的话:「金华火腿切薄片,先铺厚厚一层在碗底,再铺一层洗干净的虾米,然后上面再铺一层火腿片,上面再铺一层冰糖。最后放葱、姜、绍兴酒,然后下去蒸。蒸到糖完全溶了,味道全部透进火腿中便可以了。这菜,有火腿和虾的鲜味,溶合在一起,糖可以中和火腿的咸味,算是人间美味了。」
      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当然还有爸B最拿手的「老周卤味」,我也常在一旁帮忙。
      要先将内脏清洗干净,尤其大、小肠相当麻烦。再将牛肉、牛筋、内脏等用水
      烫过捞起──此过程主要去血水。
      爸B配的卤包材料有:
      丁香五分、山奈一钱、白豆寇一钱、陈皮一钱、桂皮一钱、八角一钱、小茴香一钱、花椒一钱、甘草一钱……
      你问我为这么清楚,我都有做笔记与写日记的习惯喔!也有家族遗留给我会做菜的基因。
      爸B说:「有人怕牛肉的腥膻味,所以这帖卤包较浓郁辛辣,可去除牛肉的腥味。」
      当然基本材料如:辣椒、姜、蒜、米酒、酱油、壶底油、水、冰糖是一定要的。
      肉类与内脏可一起卤,但会影响卤汁新鲜度与抢味的食材,如:豆制品、蛋、海带、海鲜类,务必取适量卤汁单独卤,这样可避免将腥味残留于卤汁中,卤汁也才能保存不会腐坏。
      很多辛香药材都有它独特的功用,如:八角,又称大茴香,具甜味且香味浓郁,适合卤猪与鸭肉。橘皮晒干后就叫陈皮,苦中带甘,微辛辣,能增加食物的甘甜与去腥,适合内脏与牛肉。甘草具有调和与提味作用。山奈味辛性温,可平衡其他辛香料的味道,以外观白色的为佳……
      而食材不同,卤制时间也不同。内脏以短时间卤制,以浸泡入味的方式来到软嫩的口感,一般牛筋两小时,牛肚一个半小时,牛肉七十分钟,豆干等二十分钟,卤好时浸泡两小时,取出。别泡太久才能品尝卤味的最佳滋味。
      火的控制也很重要,先以大火煮滚,再转中火,然后小火保持微滚的状态,食物才不会过于软烂而黏锅,或产生食物没有入味的情状。
      别以为我年纪还小不懂,这卤味可是家传绝学,我从小就帮忙制作。

      吃完饭后,最高兴的就是拿压岁钱。
      大人打麻将,我们玩扑克牌,狗、猫在一旁吃「大餐」。让我惊奇的是,牠们不但不会抢,还井然有序的吃着。我拿起爸 B的手机拍着这精采的画面,不然别人一定不会相信,说我骗人。
      晚上我们小孩与狗、猫睡在铺着榻榻米的一间大房,睡前还来个枕头大战,最后居然也把金宝与咪咪丢来丢去……猫翻狗飞,一个惶恐,一个吃惊,猫鸣狗叫,好不热闹。榻榻米上有厚厚的棉被,不会摔疼牠们,我们也丢得很小心……

      狗元年二月四日

      我一早睡醒,就来到个陌生的地方,赶快将小主人叫醒。小主人伸了下懒腰,把我抱到屋外去。除了老黑外,还见到一只狗与猫。听说一只是「拉不算多」,一只是「真急拉」,为何人类都要我们一直拉呢?真正拉了后他们又不爽,真搞不懂人类在想些什么。
      我不喜欢猫,老黑也说我们见到猫是要发飙的。
      以前我当流浪狗时,看到车子底下有团黄色的物体,就好奇的将头钻入车底查看,说时迟,那时快,霎时死物变活物,活物变凶物,但见他虎头蛇腰,张牙舞爪,先在我脸上来个无影爪,再从车底一喷而出,转眼便上了墙头,消失在我的视限范围。「好痛!」我汪汪的叫着,变成了大花脸。
      那是我与猫的第一次接触。
      一开始我也不喜欢与酷斯拉在一起,他们却说我们玩得很愉快。他是只自以为高贵的「拉不算多」。他到底拉多少,关我何事!总之,他吃多拉多,常常见到他在大便。也不知他是猫是狗,总是像猫般大便在沙盘上,一点狗的尊严都没有。我们狗大便就是要豪迈,抬起一脚,豪爽的给屎尿下去,其他的事,让主人自己去处理,这才爽啊!
      想着想着,老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小时常想,为什么这个人每天都会给我食物,还会帮我清大小便,洗澡……难道他是神?」咪咪身为一只猫,却有不同的见解:「我小时常想,为什么这个人每天都会给我食物,还会帮我清大小便,洗澡……难道我是神?」听到老黑和咪咪的对话,我对咪咪有种新的领悟——她好神!也开始崇拜她。有时会跟在她后面,学着她的动作。
      「我们见到猫不是要发飙吗?」我被迷惑了,追着老黑问。
      「她是朋友,不是猫。」老黑看了我一眼。
      「什么?」
      「她是一只披着猫皮的狗。」
      我摇头晃脑,不知所云。心想:「她果然好神!」
      「紫白色的长毛,更衬托出妳高雅的气质……我从没见过像妳那么有水平的猫……」我由衷的对咪咪说。她笑着一直舔我,也任我调皮的玩弄她的尾巴,随我撒娇。
      后来看到酷斯拉玩飞盘,更神!我又开始黏着酷斯拉。
      「想学啊!」我巴结的摇着尾巴,望着酷斯拉。
      「冲!」我听着酷斯拉的指令,「跳!」
      飞盘与我擦身而过。跳了太高,重心不稳,我头却先落地。
      「冲!」酷斯拉又喊,「跳!」
      我却被飞盘打中肚子,好痛!我跑去跟小主人喊痛,小主人帮我呼呼,温柔的抚揉我被打到的地方。
      他们却哈哈笑着。
      「我长大一定要比酷斯拉强!」我躺在小主人怀里,心中想着。
      「你们别欺负他!」回家后,咪咪舔着我痛的地方。

      今天的东西好好吃喔,也好热闹。我吃得好饱,也玩得好累,迷迷糊糊中,躺在咪咪怀中,觉得有妈妈的感觉……老黑还喝了好几碗啤酒,走路摇摇晃晃,肥胖的身躯好像随时会倒下……果然没多久,老黑四脚朝天,躺在电视机前,叫也叫不醒,我还在他肥肥的身上一直跳,他居然口吐白色泡沫,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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