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与主人的日记》大醉tony

4、第 4 章

　　二零零零年二月五日星期六天气晴

　　没有一个人与动物睡姿是好看的。我本来抱着金宝睡，怎知睡醒时黑宝的肥屁股竟然对着我的脸，而钧钧的一条腿，还跨在我身上；一眼望去，咪咪睡在堂姊的怀里，金宝却睡在咪咪身上；堂哥睡成大字型，左右的手与脚，分别「躺」在钧钧与迪迪的身上；酷斯拉睡在角落，不但四脚朝天还吐着舌头……阿这是怎样的画面！又不是漫画说……
　　年初一早上，我们家一定会吃宁波炒年糕。爸爸说：「年糕是中国农历新年的一种传统食品，年糕与『年高』谐音，有年年高升的意思，象征收入、职位或小孩子都一年比一年高。大白菜、猪肉丝、香菇是主要配料，但不可炒成过于浓芡，年糕模模糊糊的，既不好看，口感也极糟！」
　　「在我们江浙一带，还流传着一则年糕的故事。春秋时代，吴国大夫伍子胥，被吴王夫差赐剑自刎而死。传说伍子胥死前嘱咐亲信：『我死之后，如果国家有难，民众缺粮，你们到象门城墙挖地三尺，可以得到食粮。』伍子胥死后，越王勾践闻知，认为吴国失去主将，就进攻吴国雪耻。夫差连吃败伏，都城被困，城中粮尽援绝，军民纷纷饿死。这时，伍子胥的亲信按他生前嘱咐，去象门挖地三尺，果然挖到可以充饥的『城砖』。原来这是当年伍子胥暗地设下的『屯粮防急』之计。他在象门一带用的城砖，全部是用江米粉蒸制后压成的，这类江米砖十分坚韧，既可以作砖砌墙，必要时又可充饥。从此以后，每逢过年，当地家家户户都要蒸制像城砖一样的江米年糕，以奉祀伍子胥的功绩。因为是在过年时制作的食品，就把它叫作年糕，沿袭至今。」这是爸B小时候，爷爷对他说的，如今他再说给我们听。我想这应该就是传承。也许以后我还会说给我儿子、女儿听。
　　记得爷爷在世时，我们一早都会去照相馆拍「全家福」，拍完照后爷爷会带我们去玩具店，出钱让我们买玩具。这习惯直到爷爷往生。
　　早餐后，浩浩堂哥带着我和钧钧、迪迪，去公园放炮。我抱着金宝，酷斯拉跟在后面，黑宝昨晚被小叔灌了好多啤酒，还在呼呼大睡。
　　鞭炮的种类有很多种，如：冲天炮、水鸳鸯、老鼠炮、电光炮、大龙炮、仙女棒……水鸳鸯会先冒烟，隔了几秒才会爆炸，所以它常被人丢来丢去。
　　金宝很怕炮声，一直躲在酷斯拉后面。迪迪也很怕鞭炮，与酷斯拉、金宝躲在远远的地方看我们放鞭炮。
　　笛子炮和冲天炮很像，只是飞出去的时候响亮的笛子声响跟尾部的喷射火花会划破天空，然后爆炸。
　　蛇炮点燃之后会变出一条蛇哟！其实是点燃之后所产生的副产品——硬质的烟灰，会一直的累积变长，就好像长长的一条蛇……
　　浩浩堂哥喜欢把好几枝冲天炮绑在一起，让它们不同时间的向四面八方冲天射去，相当壮观。
　　钧钧问我：「以前过年放鞭炮是要吓跑年兽，而现在也要放鞭炮是因为年兽一样年年来吗？过了这么久年兽都没有进步呀？一样很怕鞭炮？」
　　我也不知道，两人一起问浩浩堂哥，他说：「你们脑残呀？这种问题都想得出来。传说就只是传说，你们还当真！」
　　「问问会死喔！」我心想。

　　午餐后，爸B带着我们一票，去附近的一家钓虾场。我抱着金宝，小怡堂姊抱着咪咪，黑宝与酷斯拉跟在我们身后。
　　爸B好奇的去另一池钓螃蟹、龙虾，浩浩堂哥一个人一根钓竿，我与钧钧、迪迪三人同用一根钓竿，堂姊抱着咪咪在一旁观看。
　　「浩浩堂哥，你都钓了两只，我们怎都钓不到！」我看着又拉起一只泰国虾的浩浩堂哥。
　　「其实牠们都是底栖的腐食生物，只会在池子的底部活动，所以我让饵可以到达池底，你只要看浮标被拖着跑，就可以拉了。」浩浩堂哥说完，过来帮我们调整浮标的高度。没多久，我们也钓到了第一只泰国虾。
　　「浩浩堂哥好利害喔，我们也钓到了！」我们大声叫道。
　　怎知他不好意思的低声：「别喊那么大声啦。」
　　泰国虾陆续的被我们轮流钓上。
　　我抓了一只泰国虾逗金宝玩，牠用鼻子闻了闻泰国虾，却被虾特长的大钳夹了鼻子一下，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我将虾放在地上，金宝也跟着虾一起乱跳，还对牠一阵咆哮，酷斯拉跑了过来，一脚将牠踩住，舔着金宝。金宝有了靠山，呲牙裂嘴的作势想咬泰国虾。
　　「别把牠弄死了！」我笑着抓起在地上挣扎的泰国虾，将牠放进挂在水池旁的虾网里。金宝还对着虾网汪汪大叫。
　　「有靠山就不怕了啊！」我笑摸金宝。
　　两小时后，浩浩堂哥钓了十二只，我们才钓七只；爸B钓了两只红蟳和一只龙虾。
　　「爸B好强喔！」其他人也称赞，爸B露出骄傲的神色。
　　我们将虾洗干净，用竹签从虾尾插入，再一古脑儿的丢进盐堆中抹上盐，一根根放入烤箱中烤，等一面红透了再翻面。两只红蟳和一只龙虾则带回去料理。
　　金宝高兴的吃着虾头，好像想报刚刚的一夹之仇，黑宝与酷斯拉却不感兴趣，只吃虾肉。

　　小婶相当会煮菜，更会做地道的台湾小吃。她的甜贵（粿）与咸贵（粿），随便做就好吃。甜贵沾点蛋汁稍微煎一下，我只能大叫一声：「赞！」
　　晚餐后，大人一样打牌，我们看着电视，忽然又讨论起在线游戏。
　　一群人来到钧钧房里，聚集在计算机前，看着浩浩堂哥PK。
　　「浩浩堂哥好棒喔！」
　　「等级也好高喔！」
　　浩浩堂哥在我们的欢呼声中，洋洋得意。
　　「以后上线找我，我带你们练功、找宝物。」
　　又是一阵欢呼。我们把浩浩堂哥当神一样崇拜！
　　爸B忽然出现，他应该是被妈咪挤下牌桌。
　　「你们现在的小孩只会玩在线游戏，以前我们好玩的东西才多呢！」我们都好奇的瞧着爸B。
　　「那时这附近都是稻田，我常把厨房纱窗剪下，作成纱网，与你们叔叔、爸爸一起去田里抓泥鳅，有时会去钓青蛙。在竹竿尾绑一条细绳，用几只蚯蚓或捉只倒霉的小青蛙绑在线尾当饵，就能开始钓青蛙了。」爸B吞了口口水，「钓青蛙必须上下晃动钓竿，发出饵与水面拍打出的声音，引诱大青蛙来就饵。我左手拿着预先用铁丝将袋口撑开的面粉袋，准备『接』钓上的大青蛙。大青蛙常一口就含着钓饵不放，右手顺势将青蛙拉上来，左手将面粉袋迎上，青蛙就如此这般的掉到袋里头。但有些青蛙被钓了上来之后，居然还会紧咬着钓饵不放，这时就必须用力摆动钓竿，甚至还需用手抓住大青蛙的肚子，搔牠痒，才能让大青蛙『知难而放』。有一次我觉得『手头很重』，心想一定是一只超级大青蛙，正在沾沾自喜时，眼前一花，一只瘦长的水蛇被我拉起，四周惊叫声不断。」
　　我们都听得相当过瘾。
　　「有一种草，韧性极强，我们叫它『牛阵草』，草茎长而直，约一尺多高，草茎尾端辐射长出五、六根分支，平直伸开如伞，它还可用来玩游戏。斗草游戏主要是比较草茎的韧性，让两草交叉，两人各捏草之两头，用力拉扯，草被拉断的一方为败，不断的一方为胜，我们叫此游戏为『牵霸王』。」
　　「将草尾部分去掉，利用它的主茎在尾端穿入蚯蚓，打个小结，就可以去溪边钓螃蟹。找螃蟹洞也是要有经验的，不然洞中常会有赖□□或蛇。洞口比较清洁、无垢物堆积的地方，铁定会有螃蟹。将绑着蚯蚓的那端伸入洞穴试探，上下移动着引诱螃蟹，螃蟹的大钳便会夹住饵不放，然后慢慢将螃蟹拖出洞口外。」
　　「有些螃蟹的警觉性很高，牠不会马上夹住不放，乖乖让你拖出洞口，牠也和你一样很聪明，用试探的方式，夹夹放放，拖拖拉拉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点一点的吃掉你的诱饵；如果牠不肯跑出洞口，你是很难伸手入洞抓牠；通常螃蟹洞穴的洞口都不可能大到够你把手伸进去，你只有耐心和牠玩『拉锯战』。而且螃蟹咬人，其实也应该说『螃蟹夹人』才更正确；被螃蟹夹到手指头，牠是拼死也不肯轻易放的，更严重的时候，牠宁可断螯逃走，也要叫你痛得好看！」
　　「好好玩喔，现在还有没有？」迪迪张着双大眼睛，睇着爸爸。
　　「现在那条溪几乎都被污染了！」爸B摇摇头，「时代的进步，也破坏了原有的自然环境；现今的时代，任何发展速度不但不停，还越来越快，所有的东西都可一瞬间发生变化。如：太空科技、计算机网络、生化技术、数字化产品等等；可是地球只有一个，为了生命的永续，我们不管对人、动植物或自然都要惜福与惜缘，和平相处并互相尊重与爱护。有一则笑话：路人甲问路人乙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武器是什么？路人乙回答：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武器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第四次世界大战的武器是什么我知道。路人甲问：是什么？路人乙回答：是石头跟棍棒。」
　　只有浩浩堂哥在笑，我们都听不是很懂，浩浩堂哥解释：「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将人类文明全部都毁灭，地球的文明又将要重新开始。」
　　爸B转移话题：「甘蔗园里抓青色的小蝉有它的乐趣，在树林中用竹竿黏那又大又黑的蝉，更是种愉快。」
　　「我好喜欢养蚕喔，那时常去摘桑叶给牠吃，后来还会吐丝……」钧钧后脑被小怡堂姊拍了一下：「是会叫的蝉啦！」
　　「喔。」钧钧摸了摸后脑，「我爸说打头会变笨ㄋㄟ！」
　　爸B笑道：「我们会去竹林挑选竹竿，在去杂货店买了两张补蝇纸，然后往植物园出发。把补蝇纸两端撕开，竹竿头放进里面，两端在合起，竹竿用力一转在拉出，竹竿头便沾了补蝇纸中的黏胶有了黏性，那就可开始黏蝉了。我们只要会鸣叫的公蝉，不会叫的母蝉就放生。」
　　「为什么？」迪迪抱着金宝问。
　　「又不会叫，要来干麻！」浩浩堂哥瞪了迪迪一眼。迪迪翘起小嘴：「问问都不行喔！」
　　「你爸小时候很厉害喔！」爸B笑着看浩浩堂哥，「我们常去公园寻觅地上隆起的小土堆，把小土堆用手抹去，便会出现一个小洞，那一定是蟋蟀洞 。这种蟋蟀与一般在斗的蟋蟀不一样，比较肥胖，翅膀较短，颜色叫浅，油炸后相当好吃。我们叫「肚猴 」或「肚狈仔」。只要拿水把穴洞灌满，牠因无法呼吸，便快速窜出，这时就可轻松捕捉。」
　　「有次我们用力将尿灌进洞穴，洞口却没动静。只见你爸黄黄带骚味的尿一出，蟋蟀快速爬出，我们捏着鼻子，你爸抓着还滴着他尿的蟋蟀，在一旁傻笑。」
　　我们哈哈大笑，我还一直拍黑宝的肥屁股。黑宝好奇的抬起头望望我，又懒懒的将头趴下。
　　「自己动手作些小玩艺儿，也是我小时的拿手好戏。像用橡皮筋和竹筷子绑成的筷子枪，将硬币与鸡毛制作成毽子，去工地挖黏土捏成各种玩偶，把奶粉罐弄成灯笼，竹片制作成竹蜻蜓，拿吸管折成小粽子，采槟榔树叶编织蚱蜢，捡树枝及粗橡皮筋作成的弹弓，养乐多的空罐子拿来当作电话筒……我还将玻璃瓶装的汽水瓶或啤酒瓶的瓶盖敲平，然后在上面钻两个孔，这两个孔需在同一条直径上，且与圆心的距离相等，再将线穿过这两个孔，之后将线的两头绑起来。玩的方法是用手拿着线的两端，让瓶盖在中央，用手一拉，瓶盖便会旋转起来。」
　　「爸B，作给我玩！」我大叫。
　　「有机会。」爸B看着计算机屏幕，「以前我们虽然没有在线游戏玩，感觉却比你们幸福。大自然就是我们游乐的天地。」
　　我们都好羡幕喔。爸B还说他们以前玩的陀螺、弹珠、尪仔标、橡皮筋……
　　「拿碗公来掷骰子，我做庄。」
　　我们一阵欢呼，准备赢爸B的钱。因为爸B如果赢钱，最后也会还给我们，有什么比稳赚不赔的游戏更好玩！尤其是过年。
　　咪咪撒娇的在我脚边磨蹭。

　　狗元年二月五日

　　半夜我偷偷的跑去躺在咪咪身旁睡，头挤进咪咪的怀里，好舒服喔！咪咪还用粗涩的舌头舔了我几下。老黑自从喝了好几碗黄黄臭臭的液体后，摇摇摆摆，还一直傻笑和打嗝，最后肥胖的身躯突然倒地，呼呼大睡。
　　一大早我被小主人弄醒，他带我去看鸡与兔子。小主人还从一个笼里抓了一只黑黑的，满身鳞片的家伙放在我身旁，只见他卷曲起来，像颗球。我闻闻他，舔舔他，咬咬他，好硬！他动也不动，不好玩。
　　小主人在一旁笑说：「那是穿山甲。牠们主要以白蚁为食，没有牙齿，是用伸缩自如、作用灵巧的长舌深入蚁穴粘食。」
　　丢下不好玩的穿山甲，我靠近笼子，好奇的瞧着鸡，他却不礼貌的用尖嘴啄我的鼻子，好痛！我绕到一旁观看红眼睛的兔子，他过来跟我打招呼，我也靠近用鼻子闻他，他却用牙齿啃我鼻子，我后退了几步，好痒喔！还是兔子好玩多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鞭炮响，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我停在不远处想仔细观察，突然「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躲到小主人后面。小主人笑着抱起我，放我在酷斯拉与迪迪身边。
　　「人类有够无聊，玩这种吓人的游戏。」酷斯拉很不爽。
　　「好吓人的声音喔！」
　　「鞭炮最开始主要用于驱魔避邪，而在现代在传统节日、婚礼喜庆、各类庆典、庙会活动等场合几乎都会燃放鞭炮，特别是在春节期间，鞭炮的使用量超过全年用量的一半。」
　　「你懂好多喔！」我摇着尾巴，敬佩的瞧着酷斯拉。
　　「我主人说的。」酷斯拉洋洋得意的继续说，「我虽然只是一只狗，却比很多『人』懂事。」
　　我用拜拜时才有的景仰眼神凝视着酷斯拉。
　　「国家少放一天烟火的钱，也许可救了许多家庭与老百性。」
　　「为什么？」
　　「我主人说的。」
　　其实酷斯拉也傻傻的分不清楚：「反正主人说得一定对。」
　　其实我们的很多的知识都来自主人，大部分也都向主人学习。主人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听。
　　忽地远处的烟火齐放，五光十色，在天空绽放，捉住我的目光。

　　主人带我们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许多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玩意儿，拉上放下的，不知在干什么。我相当好奇。我小主人也兴奋的拉起一只奇怪的东西。小主人拿在手上，只见牠张牙舞爪，好恐怖喔！
　　「好痛！」牠居然会咬我。酷斯拉跑来救我，将牠一脚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怕什么！」酷斯拉看着我，「你那么大一只，压都把牠压死了。」又说：「一只虾子而已，等等就把牠吃了！」
　　咪咪在一旁笑道：「等等你把牠吃了，就不觉得痛了。」
　　「我们为什么要吃牠呢？」我还是不懂。
　　「那你都吃什么？」酷斯拉似笑非笑的睇着我。
　　「主人喂我吃什么我就吃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一脸无辜，「我只知道好吃，不吃的话肚子就会饿。」酷斯拉吼叫：「我看你是太好命了！」
　　他的话让我想起以前流浪的时候，到处乱吃，吃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吃不饱。
　　「我不知道原来牠们也是活的东西。」我觑着牠们，「牠们好可怜喔！」
　　「那等等就好好吃，别让牠们白白牺牲。」酷斯拉白了我一眼。
　　之五

　　二零零零年二月六日星期日天气晴

　　一早被姑姑吵醒。姑姑和姑丈一大早就到了，还带着表弟升中与表姊升华。他们都很喜欢金宝。表姊升华比较喜欢酷斯拉，她说酷斯拉长的好像日本电视节目《宠物当家》里的「雅夫」。表姊还说牠是「狗中的木村拓哉」。
　　「我们家金宝长大后一定比『雅夫』漂亮！」我心想。
　　升中抱了一下金宝，就去逗黑宝玩：「黑宝越来越肥，你们都给牠吃什么啊？欧罗肥吗？」我抱着金宝：「对啦，罗密欧吃了就会肥啦！」
　　表姊在一旁偷笑，升中却想骑在黑宝身上……最后是黑宝趴在地上，他趴在黑宝身上。
　　吃完中餐后，我们准备回南投阿嬷家。金宝一直对着车窗外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知道牠舍不得这里，我也一样。牠整个头贴在车窗上，鼻子压得扁扁的，两条眼线垂了下来……我将金宝抱入怀中：「暑假我们就会来看牠们了，乖！」

　　妈咪是客家人。
　　每年阿嬷家的客家小炒、姜丝大肠，让我难忘。
　　妈咪说：「早年我们客家人多居于山区内或河上游的丘陵台地。迁徒时，以方便携带的腌制食品作为配饭之佐菜，因此像菜脯、咸菜干等皆为客家人常吃的食品。而客家菜的味道普遍较重，是有其原因的：『咸』是为了易于保存，不易腐坏，亦补充辛苦农作流汗后所需之盐分；『肥』也是因为考虑到粗重的工作，消耗很多的卡路里，所以需要吃肥腻的东西。」
　　猪肠常配姜丝和醋炒成甜酸口味，就是姜丝大肠。而「客家小炒」是以肥肉爆炒鱿鱼丝，腴美的肉丝搭配干韧的鱿鱼丝，两种不同的口味相得益彰。有时加上葱、韭菜或芹菜拌炒，则荤素俱全、营养均衡。咸菜猪肚（酸菜肚片汤）亦是我的喜爱。
　　五花肉洗净入开水煮至七分熟，取出沥干水份，浸泡酱油半小时，用沸油炸至金黄色捞出，切成一公分厚片，再放回锅内与原来之酱油汁加酒煮约一分钟……梅干扣肉也是小舅妈的拿手绝活。还有梅菜蹄膀、盐焗鸡、炒毛肚、酿豆腐……
　　「南投位于台湾正中央，像台湾的心脏，在四面环海的台湾海岛中，是唯一内陆的县市。」妈咪说，「国姓乡可以说是南投客家人居住的集散地，在此有相当多的客家人群居生活，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小时日子的过的相当的淳朴。」
　　她也说起童年每到割稻农忙时候都超快乐的，因为饭菜要比平时「澎派」许多，虽然艰苦，却简单满足。

　　阿嬷家是三层楼的透天厝，回去时，大舅、小舅、二姨、三姨、四姨和表哥、表姊、表弟、表妹都在。
　　表弟、表妹很喜欢金宝，一直抢着抱牠。牠家的那只花猫却身体整个弓起，背毛竖起，两耳向下压低，还发出尖锐的声音。金宝吓得跑进我怀里。黑宝却叫了两声，把花猫吓跑了。
　　旁边就是阿公住的四合院。那真正的四合院，很像电视电影中的那种，但不是用来参观用的，是真正有人在里面生活起居的。或许是渐渐长大，我摸着砖墙、木制的桌椅、古老的炉灶，心中莫名的感动着；以前来时怎没有如此的感觉？也许我真的成长了，越懂越多。妈咪说：「你刚摸的那面砖墙，是阿公当年砌的。」
　　金宝在院中发现了一只乌龟，一直翻滚着牠。等金宝玩累了，在一旁休息时，乌龟又伸出头脚，慢慢地爬。牠的移动，让金宝又开始兴奋，在牠身旁狂绕着圈子，跑来跑去，不时还吠了几声。
　　妈咪搭着我：「埔里是一个多族群居住的地域，每个族群有各自的生活习俗与习惯。每逢子年举办醮祭，作醮后三年再办理三献，今年因为九二一大地震，三献延后一年举行，这十二年一次的醮事可说是埔里地区比过年更像过年的节庆……」
　　金宝玩腻了慢慢移动的乌龟，好像也累了，趴在我们脚边，与我们一起享受台北所没有的清新空气……
　　望着远方，几个月前的九二一大地震让这里完全不一样了，虽然阿嬷家没怎样，但附近都是半倒或全倒塌的房子；远处的山林也都变色了，很多山头只是光秃秃的一片。住附近的大舅家，一楼变成地下室，二楼成了一楼，三楼的屋顶都塌了一半。好险家人都安然无恙。很多人家却没阿嬷家好运，那些人今年过年一定相当难过。我也有捐出零用钱，这是我唯一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