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盛宴》ZAZ

2、二、守夜人

　　巴基他出现了呜呜呜！

　　贝利尼因为一位难缠的女士的邀约，回来的有些晚。
　　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位丢了一只眼睛的黑人先生鲜血淋漓地爬进她的屋子。
　　一个浑身流血的人走进一只吸血鬼的屋子，听上去就很不可思议。
　　当她回来的时候隔着一扇门，鲜血的味道就已经直冲鼻尖。贝利尼克制着收回了自己的獠牙，平息了胸腔内汹涌着的对鲜血的渴望。
　　她在门口果断的转身下楼，敲开了史蒂夫的屋子，全程用不了一秒钟。
　　“史蒂夫，我的房门——好像被人动过了。”
　　罗杰斯先生看着平日里笑眯眯的邻居现在这么严肃，像是在忍耐着恐惧，意识到可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盾牌。
　　“我和你一起上去。”
　　大太阳拍了拍女士的肩膀以作安慰，却想不到手下纤细的女性也有着坚硬的肌肉。
　　“我经常健身，学过防身术。”她这样解释着，史蒂夫也不再追究。

　　唱片机放着马勒的第六交响乐，掩盖了史蒂夫的脚步声。这是他第一次进贝利尼的房间，年轻女性的房间装饰并没有特殊的地方，缺少粉色和梦幻的气息，唯一特别的是一束快要枯萎的白色玫瑰，插在几何形状的陶瓷花瓶里。
　　从外侧窗口摸进房间，血腥味开始明显，昏暗里隐约可见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尼克？”
　　“队长。”
　　史蒂夫松了口气，复而抬起头，“我不记得给过你钥匙。”
　　光头局长先生有些艰难地从沙发上撑起了自己，“我进来可不用钥匙。哦说起来，这个沙发很不错，哪里买的？我也买一个回去，可以安抚一下暴躁的妻子，她生气了，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投奔你了——”
　　这时候从拐角阴沉沉露出来一个人头。
　　“这位先生，你屁股下的这个沙发，是齐彭戴尔亲手缝制的作品，18世纪的珍藏，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在主人家生气之前，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洗掉上面的血迹。”
　　尼克有些震惊，还没来得及说话，手边的烛台倏地点亮，陌生而熟悉的女性前一秒还在斯蒂夫边上，下一刻就已经在他眼前，苍白的脸放大了几倍，活像鬼片。
　　“贝利尼小姐——我对此感到抱歉。”
　　“罗杰斯地房间在楼下，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她冷冰冰地看着这位明显经历过苦战的先生，”我不知道我的生活里充满着这么多特工。”
　　“抱歉，贝利尼小姐，我实在无处可去。”他用手机打出了一行字：这里都被监听了、神盾局被渗透。
　　“先生的家务事，我不好管。”她的态度看起来缓和了一点，“不过史蒂夫和你是朋友吧？那我这个主人去给你们倒杯水。”
　　而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子弹透过了墙壁，打在弗瑞的后背。史蒂夫迅速的把人拖到另一边隐蔽处，眼角瞥见了对面楼上的身影。
　　“留在这——”
　　他还没来得及对房间的主人说呆在房间里、保护好自己，就看到一个黑影嗖的穿过了玻璃窗，直冲向对面屋顶的杀手。
　　身后又传来莎伦的声音，来不及表达“原来我的楼上拥有特异功能我的邻居是神盾局特工”的复杂心情，只来得及说一句“照顾好尼克”，就冲着那个杀手的背影飞奔过去。
　　史蒂夫已经够快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贝利尼更快。
　　这位几面之缘的年轻姑娘只穿着普通的深蓝色的无袖V领及踝长裙，腰身纤细，裸露在外的皮肤洁白光滑，在天台的边缘单薄得好像一推就会坠落。可是她背对着有一只金属手臂的杀手先生，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到达这里的，快到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夜风带来白日里残留的躁动，吹起了她的裙角。
　　史蒂夫还有一步就能赶到天台。
　　接着他第一次看到吸血鬼揍人的场景，虽然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楼上是这么一种超越科学的生物。
　　女性细瘦的胳膊看上去只有杀手的金属手臂一半粗细，却用肉眼可见而身体难以跟上的速度，她欺身而上，揪起了男人的衣领，咚地锤在墙壁上。
　　史蒂夫：哇哦。
　　而下一秒她就松开了手，迅速的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外。
　　月光下史蒂夫看到了她嘴角抑制不住地獠牙。
　　趁着这个空隙，被掀翻在地的杀手踉跄着消失在黑夜里。

　　贝利尼女士当天晚上就搬家了。
　　史蒂夫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他当时在贝利尼家的客厅看到的仿提香的画作《梳妆的维纳斯》。画作精心地包裹着，附上了一张纸条。
　　上面用流畅的花体字写着新地址和电话号码。

　　贝利尼女士依旧在忧心昨晚的那个美味佳肴。
　　他的味道太甜美了——就像在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一汪清泉。这个男性血管里滚动的液体，哪怕是陷阱、哪怕会让她身死，都仿佛能让她失去理智。
　　几千年了，都没有这么一个人类的存在让她这么动摇。
　　于是她拜访了卡莱尔一家。
　　年轻的爱德华有一个味道香甜的人类女友。

　　她的到来让卡莱尔一家猝不及防——爱丽丝虽然预知到了这件事，却来不及做别的准备。当她踏进福克斯小镇的时候，素食者一家严阵以待，把那个人类保护在正中央。
　　“我没有恶意。”她解释说，“我想和爱德华谈谈。”
　　贝拉从他们的保护圈里侧头去看那个据说地位超然的女吸血鬼长老，和别的吸血鬼一样，她看上去苍白、单薄，又显得有些平静，仿佛他们的严肃在她眼里只是一个玩笑。
　　卡莱尔了解了她的情况。
　　“你需要捕猎。面对美食的诱惑，起码要保证自己已经彻底吃饱了。”
　　“那有些难。”贝利尼交叉了十指，坐在沙发上，闻了闻贝拉的味道，“你就像一块小蛋糕，而他……是毒品。”她的眼睛闪过骇人的猩红，喉咙里一阵咕噜声。爱德华几乎已经做好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准备，下一刻她又收回了獠牙。
　　“我记得你在山边有一栋房子，”卡莱尔算是能和她说得上话的朋友，“你多休息几天，或许可以去后山捕猎。”
　　“谢谢。”

　　另一边，大胸队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杀。他、娜塔莎和山姆无处可去。了解到左拉的算法后又被导弹击中，好不容易从废墟里爬出来，还偷了一辆破旧的皮卡。三个人脸上都是尘土，衣服破破烂烂，不知道改投奔何处。
　　这时候史蒂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娜塔莎注意到上面的字迹，像是一位有品位的女士。
　　“谁的秘密信笺？”
　　“神秘的邻居。”
　　布满了枪痕的皮卡在清晨驶进了福克斯，直冲着后山，停在一栋别墅前。
　　别墅很旧了，看上去有几百年的历史，门牌布满了铜锈，字迹模糊。
　　山姆感觉脊背生寒：“看上去像个鬼屋，队长，你确定这里住了人么？”
　　“我不确定这里住的是不是人。”
　　这句话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山姆干校了一声，推了推他幸存下来的墨镜，按响了门铃。
　　门自动打开了。
　　别墅的装潢风格和它的外表一样老旧，不通电，只有蜡烛，方形的长桌上坐着一位看不清面貌的女士，手里的刀切着一块肉排，高脚杯在烛台边盛着暗红的酒。
　　“欢迎。我以为你会带上那幅画。”
　　“来的太匆忙，忘了。”
　　史蒂夫心里有些不确定，语气也有些生涩。等他们靠近了，才发现盘子里的是全生带血的鹿肉。那个新鲜的鹿头就摆在边上厨房的水槽里，已经放干了血。而那个杯子里，从这个味道来看，恐怕真是从可怜的鹿身上放下来的。
　　娜塔莎声音有些颤抖，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你没提这位神秘邻居是个吸血鬼，史蒂夫。”
　　“那幅画就当作礼物吧。别把他丢了，那可是提香的真迹。”她抿了抿酒杯，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三个风尘仆仆的可怜人，“楼上有客房和浴室，如果需要包扎，我带你们找医生。”
　　山姆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一只传说里的吸血鬼，“你不被我们的血液迷惑吗？就那种扑上来一顿啃——”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贝利尼下一刻从桌边闪现到了他们面前，冰冷坚硬的皮肤擦过他的手臂，瘆人的凉意让他几乎要拔出手里的枪。
　　“我在减肥。”她的目光转到娜塔莎身上，“美丽的女士，这边请。”

　　他们打理好自己再下楼，室内已经燃起了明亮的烛火，大厅里还有另一个苍白的家伙，但是看上去更像个正常人，仔细打量来看，瞳孔颜色是浅色的金黄。
　　“卡莱尔。”他友好地伸出了手，“我知道你们，守护英雄的超级英雄们。”
　　门口不再是那辆破得下一秒就要散架的卡车，而是一辆崭新的阿斯顿马丁。
　　从外面漏进来的阳光灿烂热烈。
　　“走吧，超级英雄们，去拯救世界。”

　　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贝利尼就像个神神叨叨的巫师。在国会大厦前的咖啡馆前他们找地方隐蔽了下来，等待希特维尔，这个潜伏在神盾局里的九头蛇特工从大楼里出现。
　　“我们要怎么威逼利诱把他引过来？”
　　“我去，”贝利尼解下了安全带，“你们直接去楼顶。”
　　“什么——你就这样直接——”
　　山姆还没来得及震惊，吸血鬼女士大剌剌地踏进了阳光里，希特维尔特工刚支开了保镖，面前走上来一位美貌年轻的女士，他刚想问需要什么帮助，就被拎住了领子直接带走。
　　山姆：哇哦。
　　她的速度太快了，希特维尔的眼镜歪斜着挂在脸上，甫一落地，就慌乱地用袖子擦去口涎。
　　和他的狼狈相比，背光站着的黑袍女性看上去像一座雕塑，深红的眼镜在阴影里凝视着她，仿佛注视着一具尸体。
　　“你……你是什么人！”
　　天台顶门破开，娜塔莎和史蒂夫气势汹汹。希特维尔被揪住了领子，娜塔莎一脚把他踹下了楼。落下去的那一刻，希特维尔余光瞥见一边的黑袍女士兴味十足地勾起了唇角。

　　她说：“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