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物质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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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界面切换到最新一份卷宗。
于衡指尖红光大盛。
光芒将视线掩盖，等视线恢复，他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发现场。
于衡的目光跟随一人前进。
此人穿着喜庆，胸口别着红色绢花。
于衡推测，此人便是尸体第一发现者——媒人江婆子。
江婆子扭动着身体，往一户人家门前行去。
这是间三进的大宅，门前金色牌匾上可见颜体书写的“柳宅”二字。只是这宅门洞开，穿堂风一吹，让人有些发毛。
“莫不是遭了贼？”江婆子疑惑道，她四下张望，瞧见一犁地农夫。
“阿牛，阿牛！”江婆子厉声道。
“江婶子？来给莫姑娘说媒啊？”名叫阿牛的壮汉道。
两人交谈几句，阿牛拿着锄头，递给江婆子一把镰刀，两人喊着柳书生的名字，进了柳宅。
宅中颇为荒凉，大而空旷，装潢家具异常陈旧，几根竹竿搭的衣架上晾晒着少女肚兜与男子亵裤。
主宅右方的宅子是柳书生的房间，书籍字画，笔墨纸砚摆放凌乱，进门往左靠墙放置着一张红木床，依此往右是书案架子，房间正中是一张圆桌，桌上杯盏放置得整整齐齐。
显然柳书生不在此处。
往右是间小房间，此房间靠近厨房，房内陈设简朴，西面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桌面上摆放着几样首饰。这就是死者表妹的房间。
穿过房屋之后便是后院，院落中栽种着几株梅花，树下放置着一张石质小桌，几块圆石分布四方作为凳子。后院左右围墙极高，左手方向能看到几棵巨树，右手方向栽种着一片竹林，竹林后依稀能看见邻家烟囱。
死者柳书生便倒在竹林边，大量的血迹从梅花树下延伸至竹林，呈一条直线分布。
死者匍匐在地，双目圆瞪，满眼惊诧，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
随着江婆子一声尖叫，于衡眼前一黑。
他回到现实，手中的洗冤集录还未翻页。
于衡眼前出现死者那张惊恐诧异万分的脸庞，那样的表情于衡见过不止一次，杀害死者的，绝对是死者怎么都没想到的人，而那个人，究竟是谁？
“子平，快到雍州了。”门外响起砰砰敲门声。
夏子初手里握着块碧绿的玉佩，面色红润。
“子平，我想去看看崇阳。”
于衡将房门打开，修养了七日，他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脖子上的淤痕也只剩下淡淡的印记。
“好。”于衡揶揄道：“未婚夫妻婚前不是不能见面吗？”
“我与崇阳两情相悦，怎会在意这些。”夏子初辩驳道。
“哈哈。”于衡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微红，笑出声来。“你给县主准备了什么礼物，三叉戟还是霸王枪？”
夏子初握着手里的玉佩，眼神痴迷，根本没听进去于衡的话，他转身道：“崇阳定会喜欢我送她的礼物。”
他满心想着自己未来的小娇妻，忽略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夏子初得到消息，靖王周启已动身前往雍州境内，接礼亲王及崇阳县主上京观礼。
雍州境内，礼亲王府。
周启翻身下马，身后的亲卫队将皇后准备的礼品运往亲王府后院。
礼亲王的嫡亲妹子嫁给了皇后母家，皇后的堂妹嫁给了礼亲王作正妃，两家算是亲上加亲。
此次周启正是奉了皇后的口谕，前来接礼亲王一家上京观礼。
“表哥！表哥你终于来看瑞儿了！”一个欢快的身影如乳燕还巢般撞进周启怀里。
周启被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面上满是无奈。
“表哥你给我带什么宝贝来了？”少年对满脸崇拜。
礼亲王是朝中不多的异姓王，当年随皇帝南征北战，立下功勋无数。
礼亲王家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与夏子初有婚约在身的崇阳县主。
“县主别闹了，瑞儿可没你这么磨人。”周启道。
眼前之人正是崇阳县主，县主与世子是龙凤胎，两人音容极为相似。
“上次我那未婚夫都没看出来，表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县主吐了吐舌头，有些好奇问道。
周启看了一眼县主，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县主闺房，世子司徒允坐在铜镜面前。
县主的贴身丫鬟按县主吩咐在他面上贴花黄，描眉画眼，梳起高高的发髻。
司徒允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他看到镜中有一双手，那双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张温文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脸。
“子初哥哥。”他默念这个名字，眼中出现无数细小的火星。
县主缠着周启撒娇，妄图吸引周启的注意，却被礼亲王一顿训斥。
“姑娘家家，懂不懂规矩，回房绣你的花去。”礼亲王伸手欲打，看着满脸倔强的女儿，无可奈何摆摆手。
礼亲王行伍出身，脾气暴躁，对着女儿却有些无能为力。
周启负手而立，等万分不满的县主回了房间，他才缓缓开口。
“不知王叔可还记得十年前那件案子。”
......
花船停靠在雍州双沪码头，原本于衡是打算直接去找当年的仵作。
不过，既然来了雍州，他也得看看近几年雍州有哪些变化。
当年于衡随老师游历雍州时，两人的脚步遍布雍州大小城镇。
老师教导于衡，破案不是靠严刑逼供，更不是靠异想天开。破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实地查证。
于衡当年绘制过雍州治下每个城镇的地图，这些地方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夏子初一刻也不愿耽误，雇来马车，往礼亲王府方向赶去。
于衡将那本洗冤集录誊抄下来，给予窦顷一份，激动万分的窦顷捧着书看得如痴如醉。
窦顷本意便是做个仵作，当初与于衡相识便是因一件奇案。
如今得此书，他更是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翻看。
如今只剩下于衡一人，他从一个牧童手中买下青牛，背对码头往城外去。
穿书时他所看到的地方离码头不远，正是城外一处荒宅，当初他曾经过那处宅院。
于衡相信，只要是杀人现场，必然会留下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几乎是这个念头升起的同一时间，系统界面忽然弹出来。
“成就达成。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任何罪犯都会在犯罪现场或受害者发生物质交换。”
寒风吹拂，扫净落叶。
于衡心中一凛。
那荒宅近在眼前，一股阴风从脚心往上蔓延。
四周满是农田，田中作物丰收，坎上瓜果成熟，偶尔可见前来送饭的农妇。由此说明这一带并非荒无人烟，可这荒宅附近，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不远处的偶尔有人目光扫过，看向那凶宅时，眼瞳一缩，面目惊恐，瞬间扭头。
“大娘，我看你霞光满面，印堂发亮，五蕴神藏。可是家中有喜，得了个金孙？”于衡从青牛背上滑下来，牵着牛对一旁前来送饭的农妇道。
那农妇面色赤红，双手黢黑，她搓了搓手，满眼惊诧道：“唉哟真神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于衡摇头晃脑，一副神神秘秘，不可道破天机的态度。
“小后生，你哪来的啊？”她身旁的老农喝了口茶，大着胆子道。
“在下青牛山含元洞秒光真人坐下弟子，道号玄贞。”于衡道，他指着那处荒宅问道：“我看那处灵光内敛，木秀风清，山峦走势隐隐成聚宝盆状，可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啊，怎么大家都不敢去？”
那农妇私下看看，压低了声音道：“道长啊，你可不知道，那是个凶宅！”
“凶宅？”
“可不是么，二十年前那家主人被人杀了，之后他表妹也吊死了，就连他邻居也很快搬走了，那地方邪性得很，不吉利。”农妇道。
“于某正是为这凶宅而来。”于衡笑道。
“那厉鬼可凶了，道长你这道行够不够？”那老农看着于衡的脸，心想这小道士还没自己儿子年纪大，可别折进去咯。
“于某可不信，这厉鬼能管到阳世之事。”于衡满眼志在必得。
三人正说着，一处隐蔽的角落，有人勾起唇角。
于衡骑上青牛，思考着凶宅二字。
古往今来，死伤者无数，若死过人的地方就算凶，那这世上凶宅不可谓不多。
于衡不信鬼神，更不信吉凶，对于凶宅一说，他的理解是：发生过凶案的宅子，即使清理得再干净，都会留下些微的证据，当人进入凶宅，潜意识里察觉到了这些证据，而人本身未曾意识到。
于衡将青牛拴在荒宅前的老树上。
与之前目睹的景象不同，眼前荒废了二十年的宅子透露着一股凄凉，四处野草丛生，草丛里的臭味说明这里成了野狗的茅房。
门口的匾额掉了一半，只剩下孤孤单的一个“宅”字，掉下的牌匾摔得四分五裂，金粉装饰的“柳”字在野狗的浇灌，风吹雨打中褪去颜色。
青牛发出“哞”的叫声，树后草丛上传来靴子踩过的声音。
草丛深处一条青蛇吐着红信。
不远大路上一个瘦弱的牧童被人抓住胳膊朝着荒宅方向走，身后是骂骂咧咧的财主。
满身泥土头戴红色绢花的疯老太婆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杀人了，杀人啦！”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环视四周，树丛中弩-箭就位，蓄势待发。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物质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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